第8章 Chapter 和平共處條約
好了,從準确性上講,你現在再也不能說“契約奴隸”,而得改口為“契約對象”,或者“契約夥伴”了。說實話這沒啥區別,平時你除了喊他“喂”,就是直接指使他做事,稱呼什麽的不用也罷。
由于契約的緣故,你不得不和他交談,用不能摻假的真話回答他的問題——但這遠遠不代表你會說出全部的真實。民間有句諺語,永遠不要相信一個黑法師的話,哪怕那都是真的。很可惜也很慶幸,看起來你的交談對象對這說法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告訴他,你獨自一人在沼澤地已經生活了十五年的時間。你的老師很早就去世了。你平時大部分的時間用于學術和做實驗(你省略了常用的實驗對象和課題內容)。你盡量避免和鄰居發生争鬥(對,你以往的暴力早已讓它們充分認識到争鬥的無謂)。你只有很偶然的機會去附近的集市補充必須的物資(和實驗對象),平時的一切都依靠沼澤自給自足。
你也告訴他,因為一些你也不完全清楚的原因,你的身體會發生半周期性、半随機性的魔化,從十五年前開始就一直如此,非常痛苦麻煩。那天你觀察到他昏迷不醒,瀕臨死亡,這才使出本不打算用的契約、救下他的性命。然而因為一些不能預料到的因素,契約出現了一點偏差,導致現在你必須依靠和他的各種體液交換補魔維生。
你用“可以測謊”這個屬性讓他相信你并無惡意。事實上你感覺哪怕沒有這個他也不會對你的話産生任何的懷疑。言而總之,你把自己包裝成一個被老師遺棄的、懵懂無知的、不谙人事的法師,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深入了黑魔法的研究方向,因為幼時某個突發的法術事故産生了變異,出于人道主義對他進行了救援,無可奈何地和他綁定,如今為了生存不得不偶爾犧牲色相。
你的談話對象完全陷入了震驚當中,借這個機會,你也暗暗思忖。冷靜下來,你發現事實上你倒也沒有特別大的損失。你仍舊可以用你契約對象的血液制作臨時補魔藥劑,通過各種方式從他身上獲得足夠多的體液補魔,而他看起來也不像會拒絕你的補魔需求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你和他簽訂契約本就是為了順利完成你預定計劃中的出行,從而一勞永逸地解決你身上這個熟悉的小毛病。反正計劃失敗了你肯定活不成,而一旦成功——
——也就沒這契約什麽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你的補魔對象終于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和你道歉,為之前對你産生過一些“非常不得體的懷疑”。他又再次向你确認,是否你不得不和他進行“極為親密的接觸”,又有沒有其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你誠懇又憂慮地告知他,目前出于你切實的生存需要,的确是必須、也僅能和他進行性交、親吻、吸血這些事情,但是你不能保證以後會不會有其他的需求。
這成功地激起了你的補魔對象新一輪的愧疚,他雙頰緋紅,支支吾吾、語無倫次地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懷疑……說實話我并不是不舒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長得挺好看——不也不是這個意思。總之,我就是覺得這樣你比較吃虧……”
最終,你的契約夥伴、補魔對象仿佛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将雙手搭在你肩上,直視着你的眼睛,無比鄭重地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還很年輕,不管怎樣,我得對你負責。”
你很滿意,認為這代表他同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和平補魔夥伴關系。
“那麽,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雅蘭?維森特,請叫我雅蘭。你希望我怎麽稱呼你?”
你告訴他,你沒有姓名,沼澤附近的人都叫你法師,或者“穿黑袍子的人”。
他有點歉疚又有點縱容地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有個名字。你覺得‘夏爾’這個名字怎麽樣?”
可他又随即改口道:“抱歉,這是我以前朋友的名字,他是一個很偉大的法師,不幸已經去世了。你還是換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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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搖搖頭,覺得既然這個名字看起來能夠引發他的好感,那就值得利用一下。
何況你的确喜歡這個名字。
“沒關系,我覺得‘夏爾’挺好的。就叫這個吧。”
你最終還是吸了今天份的血,心滿意足地和他并肩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