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賀執洲還沉浸在這個輕柔的吻中。
惦念了幾年的人就躺在他身下, 接受他的膜拜和親吻,賀執洲根本無心在乎外界的紛擾。只是短暫地呆愣了一瞬,賀執洲緩了口氣, 拉開和姜星苒的距離, 看着姜星苒現在已經紅透了的唇, 俯下身子,打算再次一品芳澤。
手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與此同時, 袖子處的下墜感越發強烈。
賀執洲眼底寫滿了容忍, 被中途打斷, 整張臉都黑了,尤其是鏡片下的那一雙細長眸子,更是不悅地半眯起來。
賀執洲剛起身, 身下一聲兇巴巴的貓叫聲叫賀執洲愣在原地。賀執洲垂下眸子,肥美的大橘貓正蹲下沙發下, 虎視眈眈地盯着他。賀執洲也是奇了怪了, 他居然能從一只貓的眼裏看到怒氣和愠怒。
“喵嗚!”
不許親不許親!不要男媽媽不要男媽媽!
賀執洲:“……”
蛋蛋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 死死不肯松開咬着她袖子的嘴,而且力道還在不斷加大, 真是忠心護主的一只好喵。
賀執洲聲音格外低沉, 還帶着滿足過後的低迷, 擺了擺手, 賀執洲低聲道:“回去睡你的覺。”
蛋蛋松了嘴,順勢跳到沙發上,一只肉呼呼的爪子踩在賀執洲腳上,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賀執洲的腿上,固執地與賀執洲對立, 大有“你不放開我的專屬鏟屎官我就不走”的氣勢。
賀執洲身下,姜星苒已經有轉醒的趨勢,眉心中間藏着被打擾到的不耐。
賀執洲伸出大掌,推了蛋蛋一下,佯裝兇道:“蛋蛋,快下去,小心吵醒你主人。”
哪知肉肉順勢一倒,啪的一聲摔在了賀執洲的腿上,眼神瞬間轉換,看起來無辜又可憐,完全是碰瓷的路數,就是賴着不肯走。
賀執洲話音剛落,倏然愣住了,蛋蛋……姜星苒說的一定是這只大胖貓吧,姜星苒是不是失了智,才會以為他的目标是蛋蛋。
想起上次,姜星苒在清醒狀态下,喊他過來摸蛋蛋的蛋蛋,賀執洲整個人都哽住了。
或許……這可以稱得上是姜星苒獨特的癖好?
————
“還是找個時間帶它去絕育吧,有益身心健康。”
“我也覺得,等這部戲拍完我就帶蛋蛋去。”
“我可以帶蛋蛋去。”
“那麻煩你了。”
這一次,賀執洲的目光久久地停在了蛋蛋的某個部位上,臉上的緋紅與情-欲漸漸褪去。
姜星苒不是沒有酒量的,至少在過去二十幾年裏,她喝醉酒的次數五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而現在,她平躺在新婚的大房裏,睜着眼睛看着窗外明豔的天和緩慢移動着的白雲,痛苦地閉上了眼,腦中一片空白。
昨天她沒吃什麽東西,就被賀執洲拉去跳舞,做作地展示給別人看,然後又和林晚星以及幾個富家太太一起喝酒閑聊,肚子裏空空如也,半瓶紅酒下肚,她當時就有些不清醒了……
偌大的房間,幾米的大床上,只見縮在的被子裏的女人揉着一頭柔順的發,白嫩纖細的手摸向床頭,熟練地找到了自己手機。
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姜星苒吓得騰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又因為宿醉的威力太大,又跌了回去,哎呦了一聲。
周一啊!今天可是黑色星期一!
她本應該已經站在練功房裏的。
姜星苒懊惱,長嘆一聲,打開手機,找出個號碼撥了出去,響了兩聲後,電話被很快接起。
“喂,晚星姐嗎,我是星苒,我昨天好像喝多了,今天起來晚了,我這就收拾好去公司。”
姜星苒說着,一手撐着頭,一手在幾百平米的換衣間裏翻着衣服,從今年L家的高定夏季長裙翻到C家的白色短袖,素淨的小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這就是豪門的痛苦吧,她時常要因為選擇出門的衣服在這幾百平米的換衣間裏耗上半個多小時。這麽多的衣服,對她這種選擇恐懼症的人來說,真的是痛上加痛。
有些人,雖然多了穿不完的衣服,也增加了選擇的痛苦。
姜星苒剛拎出一條煙灰色的素淨長裙,就聽見林晚星憋笑的聲音。
“你還真是喝多了,昨天那個陣勢,都吓到賀總了。”
姜星苒低低地“啊”了一聲,晚星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昨天喝多了以後……有酒後失态嗎?
思索間,姜星苒又聽見林晚星說:“你也不用着急來公司,我昨天就讓江凜給賀總發消息了,今天就算你請假了,等你休息好了明天再來公司上課吧。”
姜星苒拆吊牌的動作一滞,不用去公司了嗎?那真是太好了。
姜星苒赧然一笑,說道:“我昨天喝多了以後睡着了,一直睡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說完這句話後,姜星苒聽見林晚星在電話裏輕聲地笑。
“賀總對你是真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丢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林晚星挂了電話,留下姜星苒一個人抱着裙子,一頭霧水。
再一看鏡子裏,姜星苒險些驚叫出聲,看着還是她平時的樣子,就是怎麽有種怪怪的感覺。
姜星苒湊過去,貼近鏡子看,發現了眼睫毛上殘留的一點眼線,以及忽然腫了一圈,性-感了不少的紅唇。
姜星苒不由得撫上自己的唇,還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不會是過敏吧,居然搖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嘴巴腫了,但是鏡子裏看的時間長了,還挺-性感。 姜星苒丢了手裏的裙子,将寬大的睡衣收緊,一只手放在嘴邊,作飛吻狀,模仿瑪麗蓮夢露。
姜星苒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禮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了下來,已經換上了睡衣。應該是張媽換的吧,姜星苒也不再糾結,索性穿着睡衣,下了樓梯,習慣性地先喊張媽。
“太太,你醒啦,鍋裏還有熱着的粥,是早上先生吩咐煮的,你趁熱喝一點。”
“行,張媽您幫我盛一碗吧。”
今天是周一,賀執洲這個工作狂肯定早早就去公司了,姜星苒坐在餐桌前,舀了一口粥入口。
家裏只有她和張媽在家,姜星苒平時白日裏甚少在家,看着張媽忙活的身影,姜星苒随性地問道:“張媽,昨天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我昨天喝多了,都沒什麽印象了。”
“是的,太太,”
姜星苒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心裏忽然松了一口氣。張媽沒察覺出任何異樣,又說:“不過太太臉上的妝是先生親手卸的。昨天晚上,我看太太臉上還有妝,想幫你擦了的,先生說他來就可以了。”
姜星苒咽了口粥,端起瓷碗的動作一滞,賀執洲,幫她卸妝???
林晚星腦子裏閃過一萬個問號,太迷惑了吧,賀執洲還有幫別人卸妝這種技能?
姜星苒愣神間,張媽禁不住感嘆道:“先生對太太是真的好,卸妝這種事都親力親為,先生也是第一次幫別人卸妝,看着不太熟練,又格外小心,怕自己做不好,傷到太太呢。”
這是賀執洲?姜星苒腹诽,不會吧不會吧,賀執洲這是入戲太深,在家裏傭人面前都忍不住發揮自己的演戲天賦?
這一刻,姜星苒為賀執洲的敬業精神折服。
想起合約,姜星苒撩起散落在臉龐的長發,赧然一笑,臉上是甜蜜的表情。
“哎,他總是對我這麽好,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沒辦法。”
聲音足夠做作,她自己聽了都覺得白蓮味十足。
話音未落,家裏的大門從外面打開,帶進來一陣夏風。姜星苒愕然,連忙轉過身去看,正是一身休閑裝的賀執洲,手裏還提着一個黑色的長發型袋子。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星期一嗎,按照往常賀執洲肯定是在公司主持會議。這塊中午了,姜星苒在家裏看見賀執洲,臉上的驚奇和愕然毫不掩飾。
賀執洲率先開口,問道:“酒醒了?身體有沒有不适?”
看樣子,完全就是買菜歸來,關心體貼妻子的好丈夫。
接收到賀執洲的信號,姜星苒演技上身,愣怔片刻,旋即恢複了嬌羞的表情,邁着小碎步走向了賀執洲。
見賀執洲正在換鞋,姜星苒順勢接過男人手裏的袋子,嗔怪道:“今天怎麽沒去公司呢。”
手裏的袋子頗有重量,看起來還有幾分眼熟,姜星苒也沒留意,刻意側過身子,能讓張媽站在最佳角度,清清楚楚看到她和賀執洲的夫妻情深。
“買的什麽菜啊,還挺沉的呢。”
賀執洲直起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沒等賀執洲開口,姜星苒只聽見一聲微弱的貓叫聲從袋子裏穿出來,嘶啞中帶着一絲柔弱。
???
姜星苒臉上的笑意斂去幾分,這一低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手裏拎着的,哪裏是什麽買菜的袋子,分明是她出門時裝蛋蛋的專屬包,雖然一年也用不上幾次,姜星苒還是認出來了,難怪她覺得眼熟。
姜星苒輕輕喚了聲:“蛋蛋?”
這次袋子裏沒了聲響。
賀執洲從她手裏接過袋子,對張媽說道:“張媽,去收拾一個箱子出來吧,這幾天蛋蛋就要麻煩你了。還好今天還算順利。”
姜星苒聽不懂賀執洲的話,只能跟在賀執洲身旁,眼巴巴地看着那個袋子,問道:“蛋蛋怎麽了?我聽它叫得好慘。”
賀執洲停下步子,抱着袋子的動作很是輕柔,眼鏡片下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溫聲說:“心疼你最近工作太累了,有些事情就替你親力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