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少年之似水流年
作者:漢南
文案:
陳桐跟林墨是竹馬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性格迥異,陳桐就像一顆停不下的陀螺,而林墨只是個安靜且無欲無求的美男子,沒心沒肺的兩人經過大學的洗禮,向人生的新一階段邁進,有時風有時雨,但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心想事成的。竹馬成長記,有爆笑有遺憾才是青春
內容标簽:花季雨季 情有獨鐘 悵然若失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陳桐、林墨 ┃ 配角:魯胖哥、葫蘆達、章竟存 ┃ 其它:沒心沒肺、大學生活
☆、發小
陳桐屬于什麽人呢,就是那種看到人掉井裏會往裏面丢石頭的人,而且那一張賤嘴,讓你恨不得把他塞回他媽肚子裏。
陳桐跟林墨是發小,兩人住對門,除了睡覺,可能連洗澡都不怎麽分開,不,睡覺也少分開。
也就是陳桐跟林墨的成長方式,驗證了人的性格真的是天生的,後天的影響作用不大。
林墨是什麽樣的人呢,林墨是陳桐的對立面。
林墨不怎麽說話,林墨幾乎不說話,好吧,雖然先天影響因素大,但後天作用就顯現在這裏,林墨也是因為陳桐才變成這樣的。
若幹年後,陳桐問林墨“你是天生就不多話的?還是後天的?”
林墨看了他一眼,“後天的。”
…………一陣不知所以的沉默……
林墨不說話,氣氛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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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桐無奈了“墨墨啊,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說出為什麽是後天的,發生了什麽事,受到什麽刺激才讓你變成這樣的嘛!”
林墨又不明深意的看了看陳桐問“你真要我說?”
陳桐說“都問了,就肯定想你說了。”
林墨說“我倒是想說啊,問題是你說話沒空擋,嚴絲合縫的,我沒法插話啊。”
陳桐蔫了…
林墨跟陳桐有着網狀似的千絲萬縷的關系,這麽說吧,套句老話就叫‘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林墨很是費解,問陳桐“你是那顆梅還是我是那顆梅啊?”陳桐想了一會說“就說那麽個意思,主要看你喜歡吧。”
林墨很痛苦,從小就很痛苦,一直很痛苦。
幼兒園的時候,林墨面無表情的很興奮“桶桶,我們一個學校還一個班哦!”
小學的時候,林墨面無表情的很開心“桐桐,我們還是一個學校一個班哦!”
初中的時候,林墨面無表情的很茫然“陳桐,我們還是一個學校一個班啊?”
高中的時候,林墨面無表情的很無奈“陳桐!為什麽我們還是一個學校啊!!”陳桐安撫他“對啊對啊我好痛苦,為什麽不是同一個班啊!”
陳桐并不是傳統意義上學習刻苦用功的人,勝在有點小聰明,按算命的說,他是幹大事的人,不拘小節,林墨說“呸!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沒做過!我懷疑他高考都是跟旁邊的人混熟抄的!”高中的時候,陳桐是他們級十八個班唯一一個學習成績不在年級百名內的班長。
他對那些刻苦學習的同學從來不加掩飾的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考上這所他們市最好的高中的。
據說,自從他上了高中,把他們學校的紀律分拉下了幾個百分比,從來平易近人的校長曾經召喚過他到校長室進行長達數小時的懇談,內容牽涉範圍廣,影響深,時間長,情節生動,故事跳脫,邏輯從清晰到不清晰,最後…陳桐還是那個拉紀律分的陳桐,校長卻跟陳桐感情莫名加溫。陳桐對此的解釋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陳桐有一種天生神力,跟誰都能聊,跟誰都能講,誰都能跟他掏心掏肺,最能體現他王霸之氣的就是,高中時候,整個學校,上至老師下到掃地的阿姨遇到陳桐都能侃兩句!
與陳桐相比,林墨這個人,實在是單調無聊平板到極點。除了那一張騙人的小臉蛋和‘這種臉就應該是這樣的性格’的怪性子之外,真的是,無聊,單調。
林墨很帥,林墨人很好,林墨很安靜。然後就沒有了。
林墨與陳桐是兩個完全不同面的人,身上除了都是男的,真的沒有一點是相同的,一靜一動。林墨靜若處子,陳桐動如脫缰的野狗。你能看到他們的畫面往往是一個冷冷的、帥帥的、靜靜的男生,旁邊伴随一只瘋了的陀螺,不停轉動。
林墨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學生,他不會很認真的去鑽研課業,但是老師交代的他勢必會完成,是标準的那種老師說什麽就做什麽,多一份的腦力都不會出的人,陳桐說林墨就是一個懶人,一切都按最簡單的來,按部就班,不會多出一點不必要的力氣。
陳桐從小到大的作業就很少是自己寫的,雖然有很多人雙手奉上給他抄,但是他還是最愛抄林墨的。
別問為什麽,他只能說,他是一個一往情深的人。這時,林墨就會,暼他。
像陳桐這麽堅貞不屈,從一而終的人有時候面對生活面對現實,就難免會碰壁。
例如那一天…
林墨在八班,陳桐在七班,林墨坐的又是靠窗的位置,一擡頭,大半條走廊都盡收眼底,這時的林墨正在上物理課,突然隔壁班後門開了,陸陸續續有同學走出來,占滿大半個走廊,場面甚是壯觀。
不看不知道,一瞥吓一跳。那沒羞沒臊的咧着個大嘴,猥瑣地挑着眉跟他招手的貨不就是陳桐嘛!
得,案情真相瞬時浮出水面,這一路人幹的大概只能些男盜女娼的事了,不,沒女的,這群男盜。
那麽多人,八班前面的走廊都沒地站了,擠着擠着就到七班這邊來了。不止七班的同學,整個樓層的學生都看向這邊來了,估計沒見過陣仗這麽大學生體罰。
老師一邊安撫躁動的學子們,一邊八卦兮兮的跑過隔壁問“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幹什麽這麽大陣仗的?”
被課業操勞一天的學子們,體內的八卦小細胞都沸騰了,跑到窗口看去。
一會,林墨他們物理老師滿面笑容的跑回來,那個開心勁就好像他們班有人考中清華似的。把學生們都趕回去坐好,笑着說“沒什麽好看的!都是抄作業的。一模一樣的都是”
什麽!同學們再次沸騰了,這不能啊,七班就四十幾個同學,這都出來三十好幾個了!
事情是這麽個事情,其實罪魁禍首就是這萬惡的陳桐,他跟林墨兩個班,難免科任老師不同,分置的作業也就不同,抄不到林墨的只能抄班上同學的,本身他就不太高興了,他們老師居然還下死命令‘如果讓我看到兩份一樣的作業,那麽那兩位同學,你們很幸運,因為你們的餘生都會忘不了我。’這可怎麽辦好,陳桐就沒有自己寫作業這陋習啊。最後,想了一個損到不能再損的辦法,人家老師不是說,不能出現兩份一模一樣的嗎,那三份應該就不同了吧。不,這遠遠不夠,衆人拾柴火焰高啊,群衆的力量就要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三份不夠啊。
這要不說高三七班是全校最團結的班集體。有三個原因,第一,由于是理科班就只有三個女的,其餘四十幾號人都是老爺們,男生最容易起義氣範,做事好聚一塊。第二,學習成績都是這理科生裏面吊着尾車的,據說學習不怎麽樣的人普遍比較講義氣,會玩。第三,也就是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這班的班長是那帶着人民群衆拖後腿,拉低學校紀律分的陳桐,目無法紀啊他!
陳桐的意思是,我們班有一個班旨:不抛棄!不放棄!一個都不能落下!
說了都沒人相信,沒在外面站着的那十幾號人物除了那三個女生,其他幾個男的此時內心那個叫羞愧呀,昨天下午放學後,陳桐他們在商量這事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先跑了。這次沒有參與到這個事件會成為他們将來給孫子們講‘爺爺小時候最後悔的事’的典型。
☆、體罰
陳桐這厮非凡的號召力就在這時候噔噔的顯現出來了。昨天,三十幾號同學課後留校一小時就是在抄作業,吓死了昨天的值日老師了,那老師還以為他們放下屠刀一心向善了。
林墨想,難怪昨晚陳桐那麽晚回家。陳桐本來背對着他,一身‘大江東去’的氣勢,突然轉過來,一看到他,賤兮兮的跑到他們窗口“太君,您有什麽吩咐。”
林墨都懶得理他“站好去,你現在罰站呢。”
陳桐一副漢奸相,繼續賣國“太君,這事不好讓我家裏高堂知道啊,老太太八十好幾了,受不住這打擊啊。”
林墨拍了一下他打算伸進來吃嫩豆腐的手“比起你聚衆鬧事,你說你媽八十好幾這事後果更嚴重。”
陳桐小臉瞬間僵硬“墨墨別,你肚子裏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你心不能這麽狠啊。”
林墨臉綠了,狠狠抽了一下陳桐還在試圖拉他臉的手“死去,孩子不是你的。”
林墨他們物理老師等了很久沒見他們結束,趕蒼蠅似的揮揮手“陳桐陳桐,注意點,罰站呢!好了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林墨就這麽坐着,望着走廊發呆,陳桐他們的說話聲一陣一陣的傳了進來。林墨是越聽越心冷啊,這陳桐還要臉不要啊!
陳桐站在外面,背對着林墨他們教室,負手做眺望狀跟右手邊外號流氓的劉芒同學說“芒芒啊…”話還沒說,就被劉芒同學啐了一口“呸,鬼才是你的芒芒,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劉芒!”劉芒爺被氣走了。
陳桐抹了抹臉,轉到左邊外號小雞,大名李雲齊的小同學說“雞啊…”等了一下,看小雞沒有要啐他的意思,繼續道‘“雞啊,你知道嘛。”此時,林墨禁不住在心裏‘艹’了一下,還‘他媽的’了一小下。
說到這小雞,小同學啊,瘦瘦小小一個,跟陳桐林墨他們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對陳桐有着不可思議、不知所起的崇拜。
從小到大,住的地近,除開初中在別的學校讀,小雞也算是跟林墨他們從小就一起讀書起來的,但是跟流氓還有點自我意識的跟着陳桐混不同,小雞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只要是陳桐的話他就聽!林墨為此‘靠’過小雞無數遍。
峰回路轉,我們說回陳桐要說什麽。
在小雞一臉沒有緣由的崇拜相下,陳桐開始了他不平凡一生之所以不平凡的演講。
“雞啊,你知道嘛,據我娘說我出生的時候,天際出現五彩祥雲,一陣翻雲覆雨中,我娘看到了厚重的五彩雲層裏面隐約有蒼龍穿梭其間,電閃雷鳴不間斷,按古時候的說法,皇帝出生的時候,都這樣,這叫‘垂相于天,非偶然也’。”不管小雞多麽的仰慕,坐在教室裏面聽着這話的林墨,手中的筆,從中間二分之一處斷成兩截。
陳桐嚯的一下轉過來,小雞差點被吓退,陳桐把臉湊近他“你看看我。”
“怎怎怎麽了?”
“算命的說我,身長眉寬,顴高而不露,雙目黑白分明,是大貴之相,實成而骨法也,此相女當冊為後妃,男的當...”他神秘兮兮的環顧一下四周,然後才說“封侯拜相是少的,都說是帝王之相。”
小雞眼睛裏已經泛起粉紅色的小泡泡,大呼“陳桐,桐哥,我、我我以後都跟着你。”
陳桐拍拍他“咱們低調點,這事我本來不想跟任何人說的,你看我們這些大命的人,都要格外小心。”
林墨氣頭痛了,我呸你的低調,周圍同學都笑成什麽樣子了!
聽到林墨憤憤的在他後面啐他“呸!”
陳桐一臉憂桑的轉過來跟林墨說“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永遠不會懂的。”轉過身,繼續做黯然神傷狀“像我這種生來就帶着祥雲的,怎麽可能是自己做作業的人,開玩笑吧。”
正在上物理課的老師發現事情不太對,忙下來阻止“林墨林墨,幹什麽也別扔鞋啊,多不好。”
這鬧劇最後的收場是,驚動了平易近人的校長。
林墨他們學校的校長是個六十幾快七十,整天笑嘻嘻的老頭,老頭可能是因為快退休了,而且樹了這麽多年人,有了一定成就多年,心很是寬,對學生像對自己孫子似的,對誰都一個樣,不會大小眼看人,讀書好的,好樣的!讀書不好的,很棒啊!就是這麽個老頭,跟陳桐也混出階級交情。
同學們老遠的就看到校長笑嘻嘻的走過來,都跟沒事似的跟他打招呼。
校長走到陳桐面前,還是笑嘻嘻的說“陳桐啊,又調皮了。”跟自己孫子說話語氣一樣。
陳桐這厚顏無恥的,還舔着臉說“您看我就不像會搗蛋的人,我正經着呢。”
校長點了點他,跟其他三十幾號人說“都進去吧都進去吧,站着多不好,長身體容易餓,站久了可就餓了。”
陳桐他們老師不願意了,說您可不能這麽縱着他們,快高考了,我都急死了,您再這樣我可不幹了。
校長拍了拍高他一個頭不止的陳桐,說“我猜肯定又是陳桐惹的禍,就讓他一個人站着吧,站到你樂意為止,你要到放學了還不樂意,我讓他站到明天。”這才把老師說服了。
三十餘號人看這事應該就這樣過去了鬧不起來,就都進去了。讓陳桐站站也好,清醒一下,不要老是做皇帝夢。
小雞本來是想留下來跟陳桐同甘苦共患難的,最後還是陳桐說服了他,陳桐指了指老師的頭“別再氣他了,看到了嘛,後腦勺那塊越來越單薄了。”
小雞明顯看到,老師的身影抖了抖。
這事就這麽雷聲大雨點小的被解決了,人人都表示很失望,只有林墨在心裏狠狠的咒“該!叫你不要臉。”
林墨前座的兩個女生,滿臉粉紅的轉過來“林墨,陳桐怎麽這麽逗啊。”
林墨想了想“本□□” 其實,像林墨這樣的啞炮,也只有陳桐點的着了。
那兩女生又一臉欲說還休,嬌嬌羞羞的轉過去,嘀嘀咕咕的,隐約聽到是在說陳桐。
雖然林墨長着一張颠倒衆生的臉,但是不知為什麽,從來一點女性緣都沒有,也還好他對這個比較遲鈍,不然得多揪心啊。反而是陳桐,陳桐要論長相跟林墨那是不怎麽能比,但是要是放在人群中,也是相當搶眼的花季男生一枚,高高的,又一臉天天向上的無知樂觀相。
☆、高中畢業
因為臨近高考,所有人都瘋了。
林墨和小雞瘋了,因為要備考。流氓瘋了,因為劉爸爸給安排了參軍,即将為我國邊防事業奉獻自己的青春和荷爾蒙,陳桐也瘋了,閑的。
陳桐覺得按自己現在的成績,要提高再多是不可能的,所以也不必做一些無謂的掙紮了,該學的時候學,但是休息是絕對不能少的,所以在學校他也瘋了般的做題,可是一回到家書是絕對不拿出來的,反正也沒剩下幾天了。
問題是,他不學,其他所有人都要學啊!
陳桐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種一個人的寂寞吞噬了本就不堅定的靈魂,孤獨擠壓着他,他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陳桐卷着被子,在床上翻滾着“啊!!!嗯.......啊!!!!嗯....”
就在他快被這令人無法忍受的痛苦擊潰時,一顆拳頭大的石頭砸破了他的窗戶,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了老長一段距離。
陳桐心下大驚,這林墨也太絕了吧,什麽狠手都下得了。
陳桐哧溜一聲蹿到已經碎了一塊玻璃的窗子前,大喊“林墨啊!林墨啊!林墨啊!!”
就見對面的窗戶也打開了,原本坐在窗前書桌埋頭苦讀的林墨此時手持又一塊石頭,面色發黑,全身被暴戾的黑氣籠罩着,看那個手勁,這一石頭扔過來,時速得有六七十公裏,也就是說,陳桐這賤人必死無疑。
“等等等等,你哪來的石頭啊!”
“回來路上撿的。”
“沒事你撿那個幹什麽!”
“不是沒事撿的,我對你的忍耐早就已經到了臨界點了,你哼哼唧唧了三天了,今天我是不打算再留你了。”
“別扔別扔,我走還不行嘛。”陳桐期期艾艾的把沒有玻璃的窗戶拉上,臨走前轉身哀怨的看了林墨一樣,見林墨從來迷迷茫茫的雙眼瞬間睜大,忙大呼“我走我走,我馬上走。”
陳桐媽媽回家的時候,看到陳桐坐在沙發上的背影,電視還開着,可是陳桐雙肩抖動,低垂着頭,氣氛很是怪異。
待陳媽媽走上前去,頓時覺得腦海中有無數的馬兒在遼闊的草原上狂奔。
“陳桐,你,在,幹,什,麽!”
陳桐一臉木然的看了陳媽媽一眼,繼續低頭去分那兩盤豆子。
“林墨說,古時候有個寡婦,孤苦無依,每到深夜就拿出兩袋紅豆和綠豆,将它們參合在一起,慢慢的分撿,以此來排遣寂寞。”
陳媽媽鼓勵他“那你慢慢分吧,我先去煮飯。”
陳媽媽了解陳桐,知道這個兒子雖然有些小聰明,不過從來不是個愛讀書的料。讀了這麽多年書确實不需要督促什麽的,也就不管他了。
別人的高考跟打仗似的,只要陳桐的高考跟沒事人似的。
事實上高考一過,再問他們到底什麽感覺,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謝師宴上,個個哭的跟什麽似的,只有林墨老老實實坐在一邊吃東西,林墨不喜歡湊熱鬧,畢生的唯一追求就是‘安靜’的活着,可惜陳桐這王八蛋一輩子就沒靜下來超過二十分鐘。
謝師宴上,陳桐他們班事最能鬧騰的,大概也是成績可喜,他們班主任都快笑成傻子了,他們是理科班,以往學校考試文科班學生的成績都死死的壓着理科班的,沒想到今年是理科生的福年,理科成績錄取線比文科少了幾十分。
每個學校每個班好像都有這樣的人,偏科,偏的很離譜,像陳桐他們班,就是傳說中的‘怪才班’理科成績跟文科成績成反比。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他們班的數學課代表,廖一仁,此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反襯世人的低能,繼而向人們說明,天才是這麽活的!高考數學滿分,全國奧數三屆的冠軍,從初三,高一,高二,之所以高三沒有是因為沒參加,之所以沒參加是因為,時間都,拿去補習語文英語了。
不過,廖一仁同學仍然能在數學滿分的巨大優勢下,三大科總分213分,被全校奉為奇談。
該仁兄,數學150,理綜292,英語40,語文23!!
白白浪費了在考場坐了兩個多小時,作文愣是屁字都放不出來,幾乎是‘英雄交白卷’,據說語文能考這麽少的,好像也沒有什麽人了,所以人家走的注定是一條不平凡的道路。
本來只過二本線,後來HK大學慕名到人家家裏求才,說是學費全免加獎學金和畢業留港就業,樂死廖爸廖媽了。
陳桐他們班據說光是單科招進就有三人,都是在理科上有過獎項的,陳桐物理化學也得過省級獎項,可惜他沒追求,對學習是真心的不熱愛啊,何況英語被世人已經狠狠的嘲笑過了,就不進名校去再被嘲笑一次了。反正這輩子知道他英語高考成績的人不會超過十人,那十人都在陳桐□□的考慮範圍內。
自從林墨知道陳桐的高考英語成績後,林墨看陳桐的視線就沒高過七十五度,餘下填補九十度的是陳桐滿滿的悲傷。
林墨倒還好,每一科都很均勻,小雞就比較冒險,高的也不是非常高,低的也不怎麽低。
反正陳桐和林墨還有小雞成績本來就相近,對學校也沒什麽追求,就都報了南方的一所大學。
還好,風風火火的高考就這樣過去了,每個人的人生其實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據說,大學前的人生是大家一起的,大學後的人生才是你一個人的人生。
大學到底是怎麽樣的呢?在高中三年,或者更早之前,你們應該就從老師的口中聽過這樣一個天堂吧,那裏四季如春,鳥語花香,任何時候都是百花盛開,有仙女抱着樂器坐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緩歌慢舞凝絲竹。那就是老師口中的大學!
大學真是個充滿幻想的地方,那裏承載着那些被學習壓榨地幹癟寒酸的莘莘學子的夢想,他們臆想在這裏開疆擴土,在這裏揮斥方遒,開始了建設自己的未來第一步。
哈哈,都是年輕人啊,哪個年輕人不是這樣胡思亂想過來的。
大學對林墨來說,跟別人不一樣,他沒有打算将夢想構建的地基打在這裏,這個城市雖然離他們那裏不算頂遠的,但是對于家中只剩下母親一人的林墨來說,太遠了,遠到他每往前一步都感覺到罪惡,遲早得回去的。
可是,大學對陳桐而言,那就是……那只是另一個有林墨的地方,只是那裏再也沒有老師和陳媽媽的鉗制,他就像沒有封印的塔羅牌、沒有帶金箍的猴子,如同脫缰的野狗,奔流到海不複返,你若想再看到他,只能看到他被大海拖走的背影了。
☆、大學與軍訓
林墨的大學生活是伴随着剎不住車的陳桐開始的,他們的成長正式拉開了華麗的序幕。
陳桐天生就是神神叨叨的人,話唠,跟誰都能侃,而且自小控制自己的脾氣那叫一個收發自如。人家不是沒脾氣的,也不是心寬的,不過就是能做到對誰都沒脾氣。
有的人天生自帶着一種光芒,就算他的一些做事方式或者風格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但是所有人就會情不自禁的聚集到他的身邊,他就能讓所有人以他馬首是瞻。只用一個軍訓的時間,陳桐把他們班一半人的心都拿下了,這可怕的魔性。
陳桐和林墨都是學經濟的,同專業同班同宿舍,小雞報的是計算機專業,兩個系八竿子打不着邊,這讓小雞很痛苦啊,陳桐不在他身邊,是一天不在問題多,兩天不在走下坡,三天不在沒法活呀。
果然,競選班長的時候,陳桐不出預料的拔得頭籌,幾乎全票通過。
林墨的第一個想法是:江湖又将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天下又将塗炭生靈!
每個大學生活都是從寝室開始。
林墨他們寝室也算人才濟濟啊,六人一間的宿舍,除去糟心的陳桐和雲淡風輕的林墨,其餘四個是號稱他們系四大美男。
沉魚:魯胖哥——陳魯,身高170,體重170;
落雁:弱智凱——若凱智,如避雷針似的準确度,直擊雷點!在最不該說什麽的時候說什麽!
沉魚落雁二人組也因此組成了聞名遐迩,遠近馳名,轟動全系的‘浪話二人組’
閉月:葫蘆達——阮裕達,如少女般脆弱的心靈,在他的世界裏,所有女生都可能會喜歡上他,他也喜歡所有女生,就是時運不濟,大師算過了,三十歲前破不了處男身。
羞花:牛逼哥——田慶輝,全世界都要拜倒在哥哥富可敵國的兲之氣下!
就這樣,這群人,被命運那根線搭在了一起,彙聚在這個幫人傑散靈氣的地方。
陳桐和林墨?陳桐是要統治世界的,在他大業未成之前,各位看官且拭目以待吧。
林墨,林墨的出現也給那些剛剛脫離修道院,步入成人殿堂的孩子們打了一劑興奮劑。
經濟學系除了四大美男,還有四大帥哥,那是名副其實的,在網絡上造成過轟動的。
四大帥哥的第二三四名是誰很多人都不知道,但第一名,就是林墨。
林墨是怎麽被推到衆人的視線中的呢?這要從軍訓說起,因為長得帥,身材好,被抓去當标兵訓練了,學校領導層身份不一般,有上面的人,所以軍訓弄得跟閱兵似的,別人十幾天搞定的事,他們一個月訓的整整的。那些來的時候還白皙似水的學妹,經過這一個月的洗練,這一生都不會想到柔弱似水這個詞,也都不敢胡思亂想了,黑成這樣,再柔弱也是根筆芯,筆芯掉地上沒人撿的。
也是他們這一屆點背,偏偏上頭這一年開始重視,要閱兵,把所有人都在黑夜裏閱沒了。
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不公平,一白遮三醜這話說的是真真的,軍訓過去沒幾天,他們這一屆的人瞬間感覺少了三分之一,人一黑,存在感也不見了。
可林墨不一樣,別的人,人一白就會發光,黑就不存在了,林墨不,林墨就算黑,也能發黑光。這個世界,還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閱兵很順利,林墨火了!
陳桐在哪裏啊陳桐在哪裏,陳桐在那病號們的眼睛裏,那裏有東倒呀,那裏有西歪,還有一群叽喳的黑婦女,嘀哩哩哩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哩嘀哩哩,嘀哩嘀哩哩,還有一群叽喳的黑婦女。
陳桐是班長!班長除了手握大權、生死人、活白骨之外,班長還要點名,收資料,趨炎附勢,媚上邀功,瞞下拿權,這些目前陳桐都沒享受到,他只能點名清點人數、收資料、收錢,但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是照顧病號!陳桐很忙的,病號堆裏,他們宿舍就攤了兩!
魯胖哥肉貴,一上午軍姿站下來,水分沒去多少,老油鋪滿整片操場,誓言要把操場染透,吓退了一幹教官,被恭恭敬敬的請退了,正在病號區接受來自五湖四海的仰視。
還有掉了一百塊絕對不彎腰撿,皇冠會掉的牛逼哥,哥哥他不喜歡跟凡人站在同一水平線,不喜歡這樣纡尊降貴委屈自己,首都醫院開的心髒病病例證明,此刻也在病號區參與檢閱大部隊,并對時下大學生的軍姿軍容抱以不可一世的蔑視,哼,一群公子小姐,只會享受,連這都站不好。
牛逼哥不巧在病號區遇到號稱‘浪話之王’的弱智凱,弱智凱真誠的拍拍他肩膀“哥們想啥呢,你怎麽可能跟我們一個水平線,您看我們班男生一字排開,你站中間剛好是個‘凹’。
人民的公仆陳桐及時出現,挽救了一條智商不高的生命,也避免了一場血戰,以牛逼哥這牛逼哄哄的架勢,分分鐘,坦克大炮開進學校,将弱智凱圍在中間,轟他個三天三夜,轟到他智商從基本溫飽達到小康水平,陳桐此時的出現對弱智凱而言,也不知到底算是福還是禍。
林墨從軍訓開始就沒怎麽見到陳桐,陳桐本來也被選為标兵,後來被雜務拖累,只能被迫請辭,臨走時看林墨的那個眼神,簡直就是臨終托孤,寫滿了‘朕将天下托付于林将軍,将軍定不能負朕啊’。
林墨嘴角輕輕的扯動,用唇語安慰他“FUCK”
也就一個月的訓練,你不能說這一個月他們就已經有軍人的風範了,但是這一個月中,那些苦和累,足夠讓這群雀躍浮躁的年輕人沉靜下來,竟也有了大人的模樣。
有的人長大了,有的人還是孩子,有的人學會了吃苦,有的人還是不懂,唯一相同的是,都特碼黑了。
閱兵的時候,陳桐差點不能親臨現場參與指導,當時就火了,把輔導員堵辦公室裏,從幼兒園開始說起,哭訴這麽多年來對林墨點點滴滴悉心呵護“他生命裏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願錯過,我已經錯過他從一個男孩蛻變的過程了,不能再錯過他成蝶的結果啊!” 眼淚唰的就下來了,把輔導員一口氣卡喉嚨裏。
輔導員也沒見過這場面,辦公室原本人來人往的,突然間都為陳桐停下來了,這臭不要臉的,瞎話也說的這麽真誠,不整理資料就不整理呗,還扯這些個,居然還蠻感人的。
他們輔導員是個剛出社會的女碩士生,第一年就倒黴催的被安排帶陳桐他們班,現在這場面她都要腦補,所有人都舉手大呼“讓他走!讓他走!讓他走!!”
唉,你挽回不了一顆變了的心,就像你留不住一個要走的人。
她推着陳桐“走走走,快走,我自己來,丢臉死了,你趕緊走。”
陳桐最後總算趕上了,到的時候剛好要開始檢閱軍體拳。為了這次閱兵,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都放了一天假,操場被鐵絲網圍起來,他們只能站在外面看着,林墨跟另一個同學演示軍體拳的時候,學姐的聲浪已經可以把陳桐催走了。人山人海,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算什麽啊,學姐的叫聲才是最能突破天際的!
☆、面膜與美白
這麽風風火火的一個月,軍訓總算過去了。
後續的問題接踵而來,別的不說,美白成了一個新浪潮,有些有思想有頭腦的學姐學長已經開始了這場戰役。
在各大校內論壇網站都有面膜兜售,還有利用學弟學妹的青澀無知,以愛為名義,行兜售之實的。
葫蘆達就迎接過這種愛,這種愛朦朦胧胧、隐隐約約,來得突然,沒有防備,他是從敲門聲開始的。
葫蘆達在打開門的瞬間,感覺自己的春天又一次來到了,帶着香奈兒NO5的味道,清新而不失妩媚。那是從青蔥向成熟邁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