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6)
王只能是她的。
安琪心口悶得出奇,沖出人群,心中依然像被身邊堵着,十分難受。白梅昨日闖入竹園,告訴自己,她是晟王下定的王妃,讓她離晟王遠一點。說自己和晟王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蕭淑妃在世時,已經用玉镯下定,認準了她白家的千金白梅為晟王妃。白家因此傾盡一切保護晟王,給予晟王如今擁有的一切。而她,安琪不過是為了報複璃王而娶的。
安琪想起白梅的話,心中越發堵得慌。想起白梅的話。
“怎麽?晟王妃,你還不知道?晟王娶你,不過是為了報複璃王,讓璃王痛失如此好的女人。他看到你後就發現你的與衆不同,猜到璃王日後必然後悔,所以,他不過是利用你,報複璃王而已。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賣力?沒有讓他失望,呵呵…可笑。這塊玉佩,不過是他剛剛打磨出來了,看來還是将你捆住了。不過沒關系,這個玉簪是蕭淑妃的信物,也是晟王親手給我帶上的。我才是晟王妃,待晟王完成使命,報了血海深仇,他就會實現諾言,娶我。怎麽說,我是他第一個女人。不信?他左腰間有一顆痣,右大腿上,離根部這麽遠,有一顆,還要我說的具體一點嗎?”白梅得意一笑,扭動着腰肢,緩緩走向安琪,挑釁地看着安琪,在安琪耳邊說:“等他利用完了,你,也就沒有用處。你很恨他。”
安琪的思緒再次回來,眼裏卻強忍着霧氣,忽如大雨降至。白梅在竹園的嚣張和妖嬈,挑釁,讓她永遠忘不了那句話,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他在利用她。
安琪根本沒注意,一頭撞上一個人,安琪擡起頭,卻真是冤家路窄,璃王,上官嫣然。
“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失魂落魄的?”上官嫣然見安琪的神情,心中更加得意。看着情敵難過,自己當然開心。
安琪沒有說話,眼裏還強忍着那淚,玄墨沖了半天,才擠出人群。
璃王微微蹙眉,他從未見過安琪這副模樣,心緊了緊,有種想要用她在懷中安慰她的沖動。
安琪只是饒過他們,她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她很想釋放心情。
“站住。”璃王喊住安琪,可是安琪恍若未聞,那蕭條的背影,被哀傷深深掩埋。
“小丫頭,等等我。”玄墨跑着追上去。
安琪沒有理會,擡起頭看着天空,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難過,是因為被利用和背叛才難過嗎?還有一種自己沒辦法控制得情緒在裏面叫嚣。
她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偏僻的懸崖邊。
“喂,小丫頭,不能再往前走了。”玄墨一把拉回安琪。
安琪才看到腳下的萬丈懸崖,對面也是陡峭的懸崖峭壁,立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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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坐在巨石上,閉上眼睛,将頭埋進膝蓋裏。她很難過,被人利用,背叛,傷害,明明知道他欺騙了自己,卻莫名其妙追随。保護他,可笑,多可笑,後日就要嫁給他,卻不知道,這都是陷阱。他背叛她,利用她,可是她不是那種小人,不會揭穿他,但是,她回離開他,永遠離開。
一滴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流出,低落在衣襟上。她捏緊衣裙,極力壓制內心的傷痛。昨日,她夢見自己死在他懷中,那溫暖的懷抱。前世的痛,今生的恐懼。
“小丫頭,你,怎麽了?”玄墨小心翼翼問道。
安琪許久,才将頭擡起來,那雙眼睛,是玄墨此生最不願意見到。充滿哀傷和絕望,令他心疼,着急。
“小丫頭,怎麽了?你說話啊?是白梅是嗎?我去殺了她。”玄墨寧願安琪的眼神冷漠,無情,也不希望她那麽傷心。就算是要殺皇帝,他也不會放過。他的心裏又是急,又是氣。
“殺她?能改變什麽?”安琪聲音沙啞道,深深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壓制住內心的那份波濤洶湧。
“那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來替你處理。”玄墨小心翼翼問安琪。
“明日,助我離開這裏,我不喜歡這裏。”安琪說着,再次脆弱,将頭埋下去,身體微微顫抖。
玄墨伸手想要将安琪擁入懷中,給她一個肩膀哭泣,鼓足勇氣,手剛伸過去,一顆石子打在他手上。
“誰?”玄墨拔出劍,怒道。
“趁人之危,不是墨世子的風格吧?”璃王淡淡道,走了過來。他甩掉所有人,孤身前來。看着安琪嬌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那麽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誰趁人之危了?卻…”玄墨撇撇嘴,怒道。他只是想要安慰安琪而已,算不上乘人之危吧?
安琪再次擡起頭,眼角還挂着淚痕,可是眼裏卻冷若冰霜,緩緩站起來。在玄墨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像沒事人一樣,離去。可是她身上的氣息,冰涼刺骨,眼神不帶一絲絲溫度。
“丫頭,丫頭。”玄墨不解,追上去,可是安琪只是以為微微回頭,那冷似冰霜,冷酷無情的眼神,讓玄墨一怔,停住了腳步。
璃王伸手擋住安琪,安琪嘴角一揚,眼神更加冰冷,酷似冷血動物,無情,嗜血。
“擋我去路的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安琪冷冷道,卻全是殺氣。
璃王一怔,為何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那麽嗜血,那麽威嚴可怕?
“告訴本王?是誰,讓你這般難過,本王替你除掉她。”璃王收回手臂,淡淡道。
安琪冷笑,卻笑道令人毛骨悚然,“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前世如此,今生,不會。”
安琪絕然離去的背影那麽堅決,冷漠,帶着一種強勢的恨。她想了很久,喜歡,可笑,欺騙,謊言。
玄墨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他看到了安琪,脆弱後的冷血,他心裏很難受,可是,無能為力。
璃王快步追上去,他要問她,“站住。”
“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命令我。”安琪冷冷道,腳步依然沒有停留,一種剛勁冷冽,那麽無情。
“是不是他傷了你的心?”璃王知道,她在乎晟王,唯獨晟王,才能讓她情緒變化,也只有他,才能讓她如此。
“傷心?無心之人,何心可傷?”安琪冷笑道,目光依然冷冷看着前方陌生的風景。
“能告訴本王,為什麽,你變成了這樣?”璃王不甘心追上去,問道。
“因為,我真正的身體已經死了。”安琪冷笑道,面色有些哀愁,看了看天,她原本不想追究,不想記起,只當作還清所有,可再次遇到欺騙,她這一次,不會再讓情緒驅動,受他人指使。
璃王一怔,臉上微微泛白,看着安琪的背影,真正的身體已經死了,那麽,她是誰?難道真如她說的安琪,可是安琪,又是誰?
璃王立馬上前擋住安琪,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他盡量接受,他想知道,她是誰?一個走進自己心裏的人,她是什麽樣的人。
“告訴本王,安琪又是誰?”璃王微微蹙眉,看着安琪,他眼裏那份憐惜和柔情,他想知道她到底受過什麽樣的傷害?他想要保護她,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小丫頭…”玄墨微微蹙眉,憐惜看着她。
“不要憐惜我,我有我的經歷,也有自己的選擇。”安琪冷冷道,同情,憐惜?她不要,統統不要。她死後重生,延續的生命,再次遇到同樣的利用,同樣的欺騙,她的熱心,早已冷卻。
“別忘了我說的話。”安琪冷冷道,饒過璃王離去。璃王剛要再次擋路,安琪猛然回頭,袖子的暗器對準他的心口,眯了眯眼,冷聲道:“擋我者,只有一條路,死。”
璃王一怔,不再去攔截,她心情不好,等她心情好了再說。
安琪回到了大街上,小菊和宮女們都急得焦頭爛額,四處尋找。再次看到安琪時,小菊不敢出聲,因為安琪面色那麽冷漠,臉上的冰冷,威嚴,不可侵犯。
她剛踏進晟王府,晟王就癡癡傻傻撲過來,安琪這次沒有像往常那般任由他抱着,而是一個翻身,抓起晟王的手,狠狠摔下去,毫不留情。
“咳咳…”晟王被這一摔,吃疼猛咳起來,他一直不敢出去找,怕錯過了她回府,他已經兩天不合眼了,本想好好休息,可是聽到阿福回來說安琪和白梅再次撞上,安琪打了白梅兩記耳光,憤怒離去。
“王妃,王爺身子弱,幾日不合眼,經不起你這麽摔啊。他一直在門口等着王妃回來,都不肯離開半步,王妃,你就不要生王爺的氣了,王爺就算有什麽錯,也請聽聽王爺怎麽說,王爺這次不會再走丢了。”阿福立馬跪在安琪面前,解釋道,一,是提醒安琪,晟王一直沒合眼,等着安琪回府,二,是請安琪原諒晟王,聽晟王解釋。
“腰間有一顆痣,大腿內側有一顆痣,呵呵…不錯。不是傻子嗎?如何解釋?”安琪彎下腰,手指勾起晟王的下巴,冷笑道。加重了傻子二字。
“娘子,疼。”晟王哭着伸手要抱安琪,想要安琪将他扶起來。
“疼?這點痛算得了什麽。”安琪冷笑道,她的心很疼,她很不舒服,她眼裏再次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直起身,離去,淡淡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晟王依然半坐在地上,他知道,她生氣了,相忘于江湖?怎麽可能?白梅,你到底跟安琪說了什麽?對她做了什麽?晟王不會這般放任安琪獨自難過,連忙站起來,追過去,到了安琪的院子,院外站着小菊和那些宮女,将院門堵得嚴嚴實實的。
“王妃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怪怪的。”
“小菊姐姐,王妃和那個歌妓白梅認識嗎?怎麽那白梅開口就叫王妃妹妹?”
“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小姐就怪怪的,剛才她的眼睛都紅了,怕是哭過了。”小菊不解回答。
“王妃從來不會傷害王爺的呀,今日還出手摔了王爺,這怎麽回事?”
“是啊,還不讓我們進入這個院子。也不讓王爺進去,今天王妃真的好奇怪。”
小菊一屁股坐在長廊上,安琪的奇怪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晟王見狀,繞道一邊,飛身進去。
剛走進門口,一把利箭飛出,他一個側身,躲過那致命的一箭。突然接二連三十幾箭飛出,他一一躲過,潛入她的內室。
“女人,想謀殺親夫嗎?”晟王一個閃身道安琪背後,按下安琪手中連弩,死死抱住她。
安琪這一次沒有那麽好對付,幾乎使出渾身解數,狠狠踩他的腳尖,對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毫不留情,晟王吃疼忍着,他知道這個女人真的發火了,也知道她發起火來,十分可怕,硬碰不得。唯獨讓她發洩,卻不想,她換了一個地方又是一口咬下去,鮮血橫流。
安琪将所有的憤,所有的恨,都發洩出來。
“她對你說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晟王卻柔聲在她耳邊問道。
安琪怒瞪晟王,冷聲道:“好,要我不生氣,可以,殺了她。”
晟王微微蹙眉,他現在還不能這麽做,他并未言語。
“舍不得?呵呵…段天晟,別再演戲了,不是要報複璃王嗎?我為你殺了他,怎麽樣?前提是,你殺了白梅。”安琪冷冷道。
“換一個,這個還不行。”晟王微微蹙眉道。
“那麽,你有第二個選擇,殺了我。”安琪嘴角一揚,嘲諷看着晟王,心中凄涼萬千,男人,不過是玩弄女人的心而已。
“更加不行。”晟王心中一疼,收緊手臂,抱緊她。
“那麽,放手,我累了。”安琪冷冷道。
“也不可以。”晟王閉上眼睛,他害怕,他不想放開她。
“怎麽?你這樣抱着我,可沒法和你的女人交代。”安琪冷笑道。
“女人?本王只有你一個女人。”晟王連忙解釋道。突然輕笑起來,原來她吃醋了,白梅的醋,“本王和白梅不過是師兄妹的關系。女人,你吃醋了?”
------題外話------
這是馬年第二天,突然感覺自己老了一歲,或者說成長了,心裏成長,依稀記得去年這個時候的我們,如同昨日剛發生過,太快了,時間都去哪兒了?O(∩_∩)O~,時光如梭,我深刻體會到這一點。親們,有同感的,回應一笑,一笑等着看鑽石,鮮花,煙花也行。
66晟王:感覺自己老了老了
安琪微微蹙眉,看着這厮,一臉真誠,可是他不是一向如此純潔嗎?披着天使外衣的惡魔。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娶我?”安琪冷聲道。
“因為,我喜歡你。”晟王在她耳邊輕聲說着。
“夠了,放開。”安琪再次掙紮,這一次,奮盡全力,要掙脫。‘咔’一聲響,安琪的手脫臼了。
晟王連忙放開,他緊蹙眉頭,伸手卻為安琪接骨,可是她,卻厭惡地看着他,往後退一步,自己狠狠将手搬回來。
“不勞王爺,王爺請回。”安琪冷冷看着晟王。
“我說過我喜歡你,你要的愛,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我會學,我說過給你,我就一定會給你。”晟王連忙往前一步,點住她的穴位,令她動彈不得,這樣,才不會傷到她。晟王一把将她抱起來,飛往竹園。輕輕将安琪請放在床上。
“不管白梅對你說了什麽,我都有權解釋,你不能剝奪我的這個權利。”晟王不再用本王的自稱,而是我。
安琪怒瞪晟王,冷笑道:“有句話說得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倒不如相信世間有鬼。”
“你,好,看着,這是我的玉佩,代表什麽,定情信物,我把它交給你,可不希望你這般辜負我。”
“那玉镯,是怎麽回事?”安琪冷聲問道。
“是說白梅手中的玉镯?”晟王的臉色一沉,有種無法說清楚的感覺,“是母妃給白家的信物。”
“呵呵…她是你的未婚妻?”安琪冷笑道。
“聽我說,那門親事絕非我所願,我會退掉那門親事。”晟王連忙解釋道。
安琪閉上眼睛,不想看,不想聽。自己為什麽要聽,自己這是怎麽了?幹嘛難過,這厮和那個女人有什麽關自己什麽事?
“女人,你吃醋了?”晟王拿下面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心裏砰砰直跳,這個女人居然吃醋了,說明什麽?不言而喻。
“解開穴道。”安琪怒道。
“不行,先為娘子擦藥,今日為夫總算發現,娘子發火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以後不管白梅紅梅還是黑梅,為夫都要拒之于千裏之外,好不好?娘子?”晟王含笑道像在哄一個孩子,安琪常常在衆人面前這般哄自己,沒想到自己居然反過來,有趣。
安琪依然沒有說話,胸口氣得一鼓一鼓的,不過比起剛才,她現在的樣子算是好多了。
“娘子,為夫必然為娘子守身如玉,至于你說的那個什麽大腿的痣,為夫不明白,要不要驗明正身?免得娘子誤會。”晟王為安琪擦好藥之後,想起安琪說的那腰間的痣和大腿的痣,猜到這些必然是白梅的胡言亂語,挑撥離間,最可能的是,白梅對她做了些手腳,想要氣走安琪。
安琪撇撇嘴,不理會,誰愛看他的身體,只聽到衣服落地。
這厮,居然三下五除二,立馬除掉了自己的衣衫,含笑道:“娘子,為夫都是娘子的人了,娘子可不要忘記負責。看看,為夫的大腿內側是否有痣?”
安琪微微蹙眉,臉都熱了,不會真的脫了吧?安琪微微睜開眼睛,這厮,敢不敢不要脫得這麽徹底,安琪眯了眯眼,看到他的腿,什麽痣?根本沒有,安琪立馬生氣怒氣,居然被一個女人算計了,安琪死死盯着那潔白的皮膚,磨磨牙。
“娘子,看都看了,還滿意嗎?”晟王邪魅一笑,立馬爬到安琪身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卻那麽邪魅,輕撫安琪的心弦。
“滿意你妹,下去。”安琪磨磨牙,怒道。這厮,又在誘惑自己。
“不嘛,居然你都已經用眼神*裸将為夫看了,為夫自然要讨回來。”晟王在她耳邊輕聲說着,一股股熱氣吹在她耳邊,她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理一理這些煩躁的心情,突然一陣酥麻從耳邊傳來,熱氣沿着脖子慢慢下移。
“段天晟,你解開穴道,要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安琪悶悶道,突然腰間一松,衣服往兩邊散落。安琪一怔,張口欲罵,“唔…”卻不想紅唇被他堵住,他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卻在無形之間,偷偷解開她的穴道。
安琪心很亂很亂,很混沌,不能動,是她給自己的借口,身上一涼,衣服落盡,突然一陣熾熱傳來,貼在肌膚上。她忍不住,捏緊拳頭,才意識到自己早就能動了。一把推開他,抓起衣服,翻身下床。
“再敢靠近,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安琪冷冷道,憤憤将衣服穿好。那冷冽威嚴的氣場,不該出現在女子的身上,卻在她身上。
晟王嘴角一揚,生不如死?他不是沒有嘗試過,那就看看,她是怎麽讓自己生不如死的?晟王邪魅一笑,抓起床簾,纏住安琪的腰肢。安琪的手對準晟王的心口,毫不猶豫,射下那暗器。晟王嘴角一揚,一個側身,那利箭劃破他胸膛的肌膚,留下一道豔紅的鮮血,在白皙的肌膚上,耀眼無比。
“娘子果然狠心。”晟王邪魅一笑,一用力,安琪随着簾子卷入他懷中。
“男人,你會為此,付出昂貴的代價。”安琪冷眼看着他,緩緩道,閉上眼睛,隐藏她的心疼。
晟王微微一怔,一頭倒下去,一臉詫異看着安琪,安琪嘴角一揚,冷眼看着他。
“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是說說而已,好好享受。”安琪拿起被子,随意遮住他一身春光,她要好好理一理心情,獨自走入竹林深處。
阿福見安琪離去後,立馬進去看看究竟。
晟王坐直身子,伸手擦了一下胸前的血跡,緊蹙,看不出眼眸裏的情緒。
“居然在暗器上塗了毒,你到底怎麽了?”晟王似乎在自言自語。
“王爺,您受傷了?”阿福立馬去取藥。
晟王似有似無地去拿那把短劍,她居然塗了毒,若是普通人,也要受盡三天三夜的嗜心之痛,無力動彈。可是他內功深厚,立馬護住心脈,運功避毒。
“王爺,王妃居然,居然傷了你?”阿福很不解,白梅來過之後,王妃變了,變得冷漠可怕。
“讓紅蓮,給白梅一些見面禮。不要枉費了本王今日的這些傷,特別是,惹本王的愛妃傷心的,就必須,付出點慘重的代價。”晟王冷笑道,最後的字眼,帶着怒氣。
“可是,白家。”阿福一怔道。
“呵呵…白家?那是他們和母妃的交易,和本王無關。本王,不想再看到那玉镯。”晟王冷冷道,穿上衣衫,他要去看看他的娘子,她好像不單單是吃醋那麽簡單,他更确信白梅對她催眠了。可是安琪的意志力不應該被催眠?只有關于晟王,她才會讓白梅得逞。
晟王走出屋外,走向竹內。只見遠處,她坐在石桌旁,十指交叉,放在唇邊,陷入沉思。那模樣,他從未見過,那麽認真,那麽理智,冷酷,那明亮的眼睛,深邃而又暗藏智慧。他站在她面前。安琪微微蹙眉,他不是中毒了嗎?不會致命,但是會折磨他三天三夜,可是他,卻站在自己面前?
“看來這毒不夠毒?”安琪嘴角一勾,冷冷道。可是,眼裏那抹擔憂,卻消失不見了。
“若什麽毒都可以将我毒倒,那麽,你說,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千百回?”晟王坐在安琪對面,笑道。
安琪看着晟王,卻又不想看他,視線似乎穿透他,看到很遙遠很遙遠的星空。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離開你,離開這裏。我不管你為了什麽原因,将我拉入這場婚姻中,我不會去計較,離開,從此你我,毫無瓜葛。”安琪緩緩道。
晟王一怔,他的心突然一空,薄唇微微抿起。
“我這延續的生命,不該再糾纏在這些愛恨情仇和紛紛擾擾當中。前世,我一直希望,國家能給我放一天假,過一天的自己,不背負任何責任和任務,做一個普通老百姓,過一天,那平淡無奇的日子。給心,放一天假。”安琪嘴角再次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晟王一怔,沉默,聽着她說下去。
“終于,我有了這麽一天,他們慷慨地給了我一個月的休整時間。我卸下了所有的裝備,穿上漂亮的裙子,放下長發,走在陽光下。那一天,我做了一個普通女孩子。卻,遇到了一個不該遇到的人。”安琪閉上眼睛,冷笑,內心的凄涼,淹沒了她。
晟王微微蹙眉,是那個叫他琪琪的人嗎?
“一個短暫的豔遇,我和普通女孩一樣,談了一場戀愛。我想,那應該就是戀愛吧?”安琪冷笑一聲,眼神更加冰冷。她不确定那就是愛情,她不懂,她從未對那個人說過她愛他。
晟王的拳頭微微攥緊,她是誰?不是上官冰兒,也沒有查到這麽一個人。談戀愛?是相愛的意思嗎?晟王的醋意突起,可是,他沒有打斷她。心卻更加心疼她眼裏那冷色,到底發生了什麽,她的心,受傷了嗎?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我收到命令,在化妝舞會上,結束一個人,他帶着白色面具,穿白色西裝,帶着瑞士手表。我帶着面具,混進舞會裏。各種香水的氣味交織在一起,讓我很難受。我看到了我的目标,在混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那男子,如白馬王子一般,單膝跪下求婚,女子開心地接受了。我殺了他,所有人都在驚恐中逃離,在我欲離去的那一瞬間,我,聞到了他的氣息。”安琪再次閉上眼睛,冷笑,那麽冷酷嗜血。
晟王一怔,他聽不明白一些話,但是,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殺了那個人,是她的心上人。
“我不敢相信,看着那面具下的男子,躺在血泊中,面具劃落,露出那昔日熟悉的面容。我從未如此害怕過,從那以後,夢魇伴随着我。我深深內疚着,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我一直追查着他們為什麽要殺他?他不過是一個平常人,不危害社會,也不是恐怖分子,更不是間諜。可是,我卻查到了一個令我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還活着。”安琪搖搖頭苦笑。
晟王一怔,不動聲色。
“他再一次騙了我,他,也是特工,我們是勢不兩立的人。見面那一刻,他就在騙我。”安琪眼裏閃過怒氣,冷冷道:“就連他的葬禮,都是騙局。讓我活在內疚和痛苦中,整整三年,寝食難安,噩夢纏身。”
安琪的眼睛裏閃過霧氣,黑壓壓的霧氣,如大雨将至,卻倔犟地停留在眼眶裏,她恨他。
“他再次出現在我面前,還記得那個抱歉的擁抱,那麽溫柔,他,就連殺人,他的眼神,還是那麽溫柔,讓我錯誤的以為那是愛情的溫暖。多可笑。”安琪冷笑道,眼眶中的霧氣,慢慢消散,帶着釋懷的冷笑。晟王明白了為什麽安琪說,害怕溫暖。
“我再次醒來,選擇遺忘,哪怕想起,我都會選擇不去繼續回憶。可是有些事情,越是逃避,就越容易再犯同樣的錯誤。昨夜,白梅的話,提醒了我,讓我意識到,我不可能像正常女孩一樣生活。我是幾千年後的靈魂,豈會受着古代的封建禮教所驅使?更不可能三從四德,也不會接受三妻四妾。白梅說的對,自古以來,有哪個王爺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可笑。”安琪的目光由那遙遠的時空中收回,落到眼前這個人。
晟王一怔?幾千年後的靈魂?他明白了為什麽安琪不同?原來,但是這似乎太過于詭異?她的想法一向超出世人的接受範圍,也許她真的,就是幾千年後的人。千年後,世間的禮教成什麽樣子,他們自然無法想象。白梅?又是她。晟王眼眸裏全是黑墨。
“你有你的生活,不管你是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存活在這世間,也不管你有何深仇大恨要完成。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裏。”安琪冷冷道,站起來,沒有笑容,那深邃的眼眸越發幽深。
“想走?休想。你以為你這般闖入我的生活,就這麽不負責離開?我的生活原本都在計劃之內,是你,打亂了我所有的步伐,擾亂了我的計劃。如今,就想要起身離去?你要我很難受,必須,負責。”晟王一只手扣住安琪的手,冷聲道,他的心裏很難過,她,必須負責。
“欺騙我的同時,就注定要為此付出代價,如果,我讓你很難過,那麽,這就是代價。”安琪甩開他的手,如一陣清風,離去。
晟王的拳頭捏緊,站起來,沖她問道:“你還愛他嗎?”
“你認為,這樣的人,值得我愛嗎?我開始懷疑自己,根本沒愛過。”安琪腳步一停,冷冷道。
“那,你愛我嗎?”晟王的聲音輕如清風,他很想知道,她這些日子對他的好,為他而戰,是不是因為愛?她說的愛。
“這個問題,有意義嗎?”安琪微微回頭,卻那麽冷漠。因為,她也不明白,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麽情感。但是她明白一點,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對于你,也許毫無意義,但是對于我,很重要。”晟王嚴肅開口,他不想只看到這個背影,還有這冷漠的場面。
“如果,哪一天,你一天見不到那女子,一日對于你而言,如一年般漫長。她微微蹙眉,你的心情就會煩躁不安。她的一個微笑,你所有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有這樣的感覺,那麽這樣的問題,問了才有意義。”安琪自嘲道,沒有再停留。後日大婚,那麽,明日,她就金蟬脫殼。
“這種感覺,就是你說的愛嗎?一日不見,如一年般漫長。一颦一笑,決定着我的心情?”晟王看着那幽深的小道,唯獨不見了那依人的身影。心,空蕩蕩的。她要離開,怎麽可以?
第二日一大早,安琪就上了白馬寺祈福,她從來不去,可是今日,她卻自告奮勇,說要去白馬寺祈福,晟王今日沒有出竹園,而化妝成了隐衛,緊跟其後。
安琪剛出城,卻遇到上官嫣然,也乘着馬車出城。
“喲,妹妹明日就要大婚,今日還要去白馬寺祈福?”上官嫣然拉起簾子,含笑道。可是卻眼裏那抹恨意,那麽明顯。
安琪只是拉開簾子,看了一眼上官嫣然,那冰冷可怕的眼神,只是那麽一掃,上官嫣然臉上的笑容就僵在原地,話都說不出。
璃王騎着馬兒,追上。他的眼線告訴他安琪要去白馬寺,他便馬不停蹄追過來。
“王爺。”上官嫣然見到璃王過來,心裏開心起來,她求他陪她去白馬寺祈福,可是他說自己公務繁忙,最近追查能工巧匠,畫師。可是他卻又突然出現,讓她頗感意外和驚喜。
“安琪郡主也要去白馬寺?”璃王策馬到安琪車旁,淡淡道。他想看看她,昨日她那麽傷心,他一夜未眠。
安琪并未言語,只是沉默,示意小菊叫車夫将車趕快一點。
“車夫,快一點。”小菊溫聲道。
“回王妃,這已經是最快了。”車夫加重馬鞭,說道。
“在半個時辰內,你若不能到白馬寺,本王妃不介意,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安琪冷冷開口,車夫一怔,虛汗都冒了出來。
璃王微微蹙眉,策馬在旁邊問道:“如今太早,山上霧氣彌漫,不宜太快。一個時辰後,霧氣淡一些再行也不遲。”
安琪嘴角一揚,她就是要在迷霧沒散之前趕到。
慕容敬騎着白馬,在前方緩行。
“看,那是晟王府的馬車。”慕容嬌,開心地回頭看安琪的馬車。
“看來今日白馬寺祈福的人很多。”慕容敬笑道。
“可是,她怎麽那麽着急?”慕容嬌見那馬夫瘋狂地鞭打馬兒,疑惑道。
慕容敬只感覺一陣塵土飛過,馬車從眼前走過,璃王策馬追過來。
“有意思,走,一起去看看好戲。”慕容敬說着,策馬追上璃王,一左一右在馬車旁。
安琪嘴角一揚,看來,見證的人,越來越多了。
“晟王妃這般着急,是要趕在所有人之前,祈福不成?”慕容敬含笑道。
“三皇子嚴重,三皇子也相信神靈?”安琪在馬車中淡淡道。
“不過是皇妹說今日是白馬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大會,她想見識見識,本王就帶上她。”慕容敬含笑道。
“晟王妃,我是慕容嬌。”慕容敬策馬在慕容敬身後,笑道。
“公主好興致。”安琪淡淡道。她不會騎馬,若是會,她豈會做馬車?太慢。
“晟王妃,我能和你一起坐馬車嗎?”慕容嬌笑着問。
“我想後面的璃王妃一定很樂意。”安琪淡淡道,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
慕容嬌看了看後面慢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