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妙妙舉起錘子, 不顧一切地砸過去。
對方擡起手, 輕而易舉地擋住她,表情驚訝。
“這麽恨我嗎?”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 不由得看了眼, 震驚。
“陸啓明?!”
陸啓明挑眉, “原來不是故意要謀殺我。”
江妙妙一臉懵逼,“你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他本來想編個借口, 比如外面喪屍太多, 比如自己生病需要休息兩天再走等等。
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不想撒謊了, 決定實話實說, 往地上一坐道:
“我不走了。”
“為什麽?”
“怕我走了之後, 沒人給你開煤氣罐啊。”
他擡着頭,嘴角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因為在地下室住太久, 膚色比以前更白淨了, 看起來濃眉大眼的。
江妙妙沉默了好半晌,不确定地問:
“你真的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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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你朋友呢?”
“說實話,我本來就不确定他們現在在哪個位置, 需要專門去找, 搞不好留下來活着的機會還大一些。”
江妙妙盯着他的臉,反複确認他不是在說謊, 心髒終于落回原位, 有種輕飄飄的, 不真實的舒适感。
陸啓明看看周圍, “我走之後你出去過嗎?”
她搖頭,沮喪地回到被子上躺着。
“出去幹嘛呀?找死?”
陸啓明摩挲着下巴,那裏有一層淡青色的胡茬——他随身一向只帶三樣東西,煙,打火機,刮胡刀。
“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一棟房子,屋頂上有太陽能板,應該是裝了太陽能電力系統。”
江妙妙哼哼兩聲,“那又怎樣?我手裏還有太陽能充電寶呢,根本沒啥用。”
“這跟你的充電寶可不是同一級別的,看它太陽能板的面積,帶動整個屋子的家電不成問題。”
她眼睛一亮,坐了起來,期待地看着他。
“真的?”
陸啓明點頭,表情并不是很輕松。
“不過那棟房子距離這裏比較遠,裏面究竟是什麽情況我也沒有弄清楚。如果比這邊好的話,我們可以搬過去住。”
江妙妙站起身,沖他伸出手,“那還等什麽?我們走吧。”
那裏有電呀!
要是有人問她臨死前的願望是什麽,她一定會回答——吹着空調,看着電視,玩着游戲,冰箱裏有冰淇淋,用電磁爐做飯,洗澡時有浴霸,房間裏有燈。
在末世裏能過上這麽安逸的日子,她少活十年都樂意!
陸啓明皺眉,“你準備這樣出去?”
江妙妙困惑,“是啊,你不是說外面喪屍已經少了很多嗎?”
看他進出挺自由的,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吧。
陸啓明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少是少了,但仍然有。我沒被它們咬,是因為我跑得快。你這種速度的人出去,一咬一個準。”
“我……我短跑很快的。”
她不服氣地反駁了一句,迎着對方的目光,氣勢弱下來。
“那怎麽辦?你一個人去那邊住嗎?我不想待在這裏,這裏太臭太悶了。”
她表情可憐兮兮的,像條即将被人遺棄的小狗。
陸啓明嘆了口氣,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金半臀還在不在。”
江妙妙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她塗金半臀的血。
這種事着實惡心,經歷過一次就不想經歷第二次。
不過要是真能搬去有電的新房子,別說塗,哪怕讓她喝兩口,她估計都能硬着頭皮答應。
陸啓明出去了,她緊張地守在門邊。
沒過多久他回來,對她搖了搖頭。
“它不見了。”
估計是跟喪屍大潮一起走了。
江妙妙啊了一聲,順着牆壁滑下來,無比沮喪。
陸啓明沒管她,在地下室轉來轉去找東西。
他肯定準備走了吧,有好房子住,誰願意窩在髒兮兮的地下室呢?江妙妙心裏很難受,抱着膝蓋小聲說:
“你拿別的可以,把口香糖給我留下好不好?我想臨死前再嘗一嘗橘子的味道。”
陸啓明撇嘴,“胡說八道什麽?沒事就過來幫忙一起找東西。”
她不解,“你要找什麽?”
“塑料袋、床單,都可以。”陸啓明手裏已經有一根繩子,“既然金半臀走了,那我們就再抓一個金半臀。”
這年頭,喪屍可是取之不盡的資源。
江妙妙聞言立刻開心了,屁颠屁颠地跑過去幫忙一起找。
塑料袋沒找到,床單也沒有,兩人把被子上的被套拆下來,準備用來套喪屍的頭。
只要把它嘴擋住,就不擔心它咬人了。
但捕捉喪屍依然是件難事。
外面的喪屍大多是三兩成群的,密集度大,不像之前落單的金半臀一樣好解決。一旦對其中一個動手,旁邊的喪屍肯定會圍攻,到時自身難保。
最好讓它們分開,只對付一個。
陸啓明看着浴缸,想出一個辦法,拿來錘子和小鏟,在浴缸後面開始挖坑。
江妙妙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做事,因此非常殷勤,一會兒給他遞杯水,一會兒給他送吃的,時不時問一句:“要不要幫忙?”
陸啓明看着她的細胳膊細腿,感覺她走路快一點都會折斷骨頭,更別說幫忙挖坑了。
在地下室挖坑不是件容易的事,光刨開防潮層就用了一天的時間。
第二天他挖出一個半人高的坑,跳下去試了試,估摸着喪屍掉進來後沒那麽容易掙脫,就把浴缸挪開一條縫,站在黑暗裏守株待兔。
待會兒只要進來一個,他就把門關上。
那喪屍掉進坑裏,一時半會兒爬不上來,正好有時間套住它。
只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兩人腿都站麻了,也沒有喪屍進來。
“這年頭的喪屍真不敬業!”江妙妙出主意,“我們喊兩聲怎麽樣?”
陸啓明看了她一眼,張嘴便喊:“喂!”
江妙妙也喊:“過來啊!這裏有人!”
“人肉吃不吃?不新鮮不要錢!”
兩人比賽似的喊了半天,外面依然靜悄悄。
江妙妙洩氣,都想直接走出去了。
陸啓明突然拿起刀,往他胳膊上劃拉。
她大驚失色,連忙攔住,“你幹嘛呀?我都沒自殺。”
“誰說我要自殺了?”
他翻個白眼,割了淺淺一刀,用紙巾吸滿血,丢進坑裏,然後找出之前江妙妙受傷時,他從藥店拿回來的止血噴霧與繃帶,把傷口包紮好。
江妙妙看着坑裏鮮紅的紙巾,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想要血,為什麽不跟我說?我過兩天就……”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下去。
陸啓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門外響起“嗬嗬”聲,如同老頭在吹一個破喇叭,沙啞又刺耳。
喪屍們聞着味兒來了。
兩人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看着門。
幾秒後,一只手伸進來。
陸啓明等它完全走進來,立刻推浴缸,關上門。
江妙妙拿起被套要套,找半天卻找不到目标。
“頭呢???”
陸啓明低頭一看,十分意外。
“喲,是個小喪屍。”
約莫五六歲的樣子,只有成年人一半高,掉進坑裏蹦都蹦不出來,卻張牙舞爪地沖他們嘶吼。
他從江妙妙手裏接過被套,敲了敲小喪屍的頭。
“別吵了,老實點。”
對方氣得要死,恨不得一口咬斷他脖子。
陸啓明無情地套住它腦袋,用繩子捆住手腳,在後脖頸那裏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提溜出坑,扔在地上。
江妙妙還從來沒近距離看過這麽小的喪屍,好奇地蹲在它旁邊。
小喪屍脖子被咬斷了,因此腦袋是歪着的。五官保存得還算完好,如果膚色正常,必定是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
它脖子上挂着一個黃金的長命鎖,上面刻着祥雲紋路,和“歲歲平安”四個字。
江妙妙有些心疼,因為想到它家人送它長命鎖時,肯定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陸啓明是個沒有感情的屠夫,擦了擦刀刃,要割它的動脈。
江妙妙道:“真的要用它的血嗎?它還這麽小。”
“它咬你的時候力氣一點都不小。”
她想想也是,畢竟自己吃烤雞的時候都知道挑嫩的吃,犯不着在這種時候聖母。
小喪屍成為砧板上的豬肉,任由他們宰割。
陸啓明熟練地割開它的大腿,放出一小盆血。
江妙妙捏着鼻子塗抹全身,陸啓明也塗了。
二人用碎布擋住口鼻,走出地下室。
這是小一個月來,江妙妙第一次走出那個潮濕黑暗的地方。
當陽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激動得都快哭出來。
如陸啓明所說,別墅損壞得很嚴重,牆壁上到處都是大洞,窗戶和門更是無一幸免,看起來随時都會倒塌。
別墅外面,喪屍的數量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
上次去別墅時,走幾公裏的路至少能看到上千喪屍,成群結隊的。現在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在游蕩。
她走起了喪屍步,搖搖晃晃地跟在陸啓明身後。
路過那片桃樹時,不禁停下腳步。
桃花已經謝了,樹枝上挂滿了青色的小毛桃。
她粗略一掃,就發現了好幾十個。
江妙妙咽了口唾沫,暗自下決定:如果夏天時她還活着,一定要來摘桃子吃。
“跟上。”
陸啓明回頭發現她落後好遠,小聲提醒。
她連忙追過去,與他穿街過巷,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他說得太陽能房子。
那是一棟位于市中心的湖畔別墅,面積比她之前租的別墅大得多,外觀也豪華得多。
樓頂鋪滿了黑色的太陽能板,花園裏甚至有私家泳池。
小區外面,前面是超市,後面是中學。左邊是商業區,右邊是政府大樓。
後院連接一條小石子路,走一百多米就是人工湖,湖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簡直是天堂啊!
江妙妙激動得憋不住,抱住陸啓明開心地親了口。
後者愣住,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
陸啓明咳嗽兩聲,想說話,江妙妙卻已經松開手,迫不及待地朝新“家”走去。
他只好跟上,進門時想到她嘴唇的觸感和溫度,忍不住摸了摸臉頰。
別墅院門是鎖着的,江妙妙試了一下,打不開,後退兩步,望着高聳的院牆發愁。
“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身邊刮過一陣輕風。陸啓明已經爬到院牆上,蹲在那裏,轉身對她伸出手。
她目瞪口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抓住他的手努力往上攀爬。
陸啓明像拖麻布袋一樣,把她拖了上去。
“謝謝。”
她好不容易站穩,擡頭道謝,對方已經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江妙妙:……腿長了不起。
她抓着牆壁,笨手笨腳地往下爬。陸啓明托住她腋下,把她抱到身邊。
他收回手,得意地擡了擡下巴。
“要是我沒回來,你連這堵牆都翻不過來。”
江妙妙心中的感激頓時煙消雲散,豎了個中指,擡腳往大門處走。
走到一半時她看着緊閉的大門,懷疑那扇門也是鎖着的,于是調轉方向,繞到後面的窗戶外,從窗戶爬了進去。
陸啓明跟在她身後,輕笑。
“總算長點腦子了,孺子可教也。”
江妙妙實在受不了了,蹲在窗臺上回頭道:
“你要麽閉嘴,要麽找你朋友去,自己選。”
她希望留下來的是一個得力夥伴,而不是啰啰嗦嗦的蒼蠅精。
陸啓明嗤笑:“你是心虛,才不準別人說。”
她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啃人的模樣。
他只好做了個OK的手勢,一把将她抱進去,自己單手撐着窗臺,輕松地翻進屋子裏。
江妙妙已經在幻想住進新房子後的美好生活,誰知進去後四處看了看,宛如被人當頭潑了盆冰水,激動的心髒被澆了個透心涼。
“這裏……怎麽什麽都沒有?”
轉來轉去都是四面白牆,別說啥豪華裝修了,連張小板凳都看不見!
陸啓明道:“應該是剛建好沒多久,所以沒來得及裝修。”
她沮喪地坐在地上,十分失望。
這裏電是有了,可是沒家電啊,有電又有什麽用?
陸啓明垂眸看着她,“你不喜歡嗎?”
江妙妙恹恹地說:“倒也沒有。”
“那我們要不要搬過來?”
“搬過來怎麽住?沒床,沒桌椅,沒爐竈,怎麽生活啊?”
陸啓明早有打算,“我們先将就兩天,期間在周圍轉轉。旁邊都是房子,超市也離得近,有什麽需要的就帶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滿足正常生活需求了。”
她啊了一聲。
“直接去別人家拿?那不是偷嗎?”
超市裏的食物不吃也會壞掉,所以心裏好接受些。直接像這樣去別人家搬東西,總感覺怪怪的,違背她這麽多年接受的教育。
陸啓明說:“這就得看你怎麽選了。可以回地下室跟老鼠搶吃的,可以在這裏睡地板。也可以按照我說得做,要什麽拿什麽。”
她在心裏掙紮,一方面難以突破道德底線,一方面實在向往有電的生活。
幾分鐘過去,後者戰勝前者,江妙妙起身道:
“聽你的吧,現在去拿?”
“不急,咱們現在先回去,把有用的東西都帶回來。”
尤其是那只小喪屍,體力差,攻擊性較低,最适合留在身邊當血包了。
兩人又回去,翻牆時江妙妙坦然自若地沖他伸出手。
陸啓明幫助她翻牆,言語中掩蓋不住的得意。
“是不是離開我不行?”
她輕哼一聲,撣撣衣服上的灰塵。
“當個梯子,瞧把你開心的。”
陸啓明頓時像吃了屎一樣糟心,話都不願說了。
江妙妙成功怼了他,回去的路上心情大好,步伐比來時輕松許多。
二人回到地下室,小喪屍躺在地上扭成一條泥鳅,看見有人來更加躁動不安。
他們沒有管它,推出從超市帶回來的推車,把需要的東西都放進去。
食物自然得帶上,末日後沒人生産,吃一點少一點,哪怕是一片薯片也非常珍貴。
水太重,搬不動,好在新家旁邊有湖,應該不會缺水用。
被子衣服都幾個月沒洗了,髒得要命,她寧願凍死也不想穿在身上。
收收撿撿半個小時,食物裝了半輛推車。
陸啓明看着他們的全部家當,難以置信。
“就這些?”
“是啊,手電筒、充電寶、紙筆……還有吃的,能派上用場的都在這裏了。”
好吧,幸虧他們馬上就搬家,否則生活質量連末世前的乞丐都比不上。
江妙妙推着車,目光落在小喪屍身上。
“它怎麽帶去?綁在推車上嗎?”
陸啓明搖頭,從被套上撕下來一根布條,将一頭拴在綁着小喪屍的繩子上,另一頭握在手裏。
“走。”
他拽了拽布條,小喪屍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兩步。
它嘶吼着,顯然不滿意這種待遇。偏偏腦袋被套得嚴實,什麽都咬不到,什麽都看不見,只能跟着布條的節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走。
江妙妙推着車,陸啓明牽着小喪屍,拖家帶口地離開地下室,于天黑前趕到新家。
晚上是城市裏最危險的時候,喪屍們不必忍受灼熱的陽光,感知度最強,很容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因此一進門,陸啓明就把所有窗戶都反鎖,将小喪屍單獨放在一個房間裏,自己則和江妙妙,到二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裏睡覺。
屋子裏沒有爐竈和燃料,晚飯是一人兩塊幹脆面。
天氣變熱了,不蓋被子倒是不冷。但地板太硬,江妙妙身上的傷口又結痂了,怎麽睡都是硌着的,翻來覆去很不舒服。
陸啓明在黑暗中聽了半天,突然起身,将衣服褲子都脫下,只留一條小褲衩,鋪在地上說:
“你睡這裏。”
她摸了摸,驚訝。
“你不穿衣服嗎?”
“我熱。”
氣溫有那麽高嗎?
她摸摸肩膀,心想有東西墊總比沒東西好,躺了過去。
陸啓明裸着身體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沒一會兒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江妙妙以前覺得吵,現在卻越聽越安心,很快也湧出困意。
她的上下眼皮逐漸合攏,還差一點點就能沉入夢鄉時,身上突然壓過來一個沉重的軀體。
男人結實的手臂搭在她胸口,呼吸聲那麽近,貼着耳畔,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朵也變燙了。
江妙妙吓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警惕地問:
“你想做什麽?耍流氓嗎?”
回答她的是一連串輕微的鼾聲。
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像夏天被井水浸泡過的西紅柿,靠上去非常舒服。
由于抹了喪屍血,沒條件洗澡,他聞起來很臭。不過江妙妙也臭,兩人是五十步比百步,誰也不能嫌棄誰。
沒枕頭怪難受的,她摸摸他胳膊,發現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替代品,便蹑手蹑腳地換了姿勢,枕着他的胳膊睡覺,順便把他另一條胳膊也拉過來,搭在腰上蓋住肚臍眼,這才放心地睡了。
翌日清晨,陸啓明醒來。
透過門縫外照進來的微光,他看見女孩躺在自己的臂彎裏,睡得香甜,嫣紅的嘴唇随着呼吸微微張合。
他屏住呼吸,輕輕靠過去。
江妙妙忽然睜開眼,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仿佛才想起自己身材何處,小貓似的伸懶腰。
陸啓明趕緊閉上眼睛,裝作仍在睡覺。
她坐起身,拍拍他的臉,“醒了醒了,你是豬嗎?睡得早醒得晚。”
他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着她說:
“你是不是半夜裏偷偷把我的手剁了?”
“啊?”
“不然我為什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江妙妙老臉一紅,支支吾吾。
“可能是你睡姿不好吧,我也老這樣,我幫你揉一揉。”
她殷勤地湊過去,抱着他的長胳膊用力揉搓。
血液逐漸流通,陸啓明握了握拳,肌肉硬邦邦的。
兩人打開門走出去,特地在拐角處暫停了一下,探聽外面的動靜。
還好,窗戶和門完好無損,夜裏喪屍沒進來。
陸啓明去查看小喪屍的情況,江妙妙趴在推車上翻食物當早餐。
好吃的都已經吃完了,剩下的不是餅幹就是方便面。
說真的,平時當零食打牙祭還行,一連吃幾個月,她現在看了就想吐。
翻出兩包紅燒牛肉面,和兩袋香蔥味的蘇打餅幹,勉勉強強算是有葷有素。
二人盤腿坐在空無一物的客廳裏,吃完這幹巴巴的早餐
江妙妙痛苦地捂着脖子,“我喉嚨都要割破了……”
昨天應該搬半桶水來的,太傻了。
陸啓明也吃得很費勁,剩下半包餅幹實在咽不下去,丢在一旁起身說:
“走吧,幹活了。”
“去哪兒?”
他環視一圈,鎖定不遠處的一棟別墅,擡了擡下巴。
“先從那裏開始。”
江妙妙抹抹嘴,先往身上補充了一點喪屍血,然後随他前往目的地。
和他們的新家不同,那棟房子是有人住的,而且走得時候應該很匆忙,門都沒鎖,大咧咧敞開着,車庫裏停着一輛白色的寶馬X5。
陸啓明先去看車,轉了一圈沒找到鑰匙,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回頭,發現江妙妙已經進屋了,也跟進去,看見她期待地站在一臺雙開門冰箱前,眼睛亮的像裝滿星星。
下一秒,她打開冰箱,怔了兩秒,彎腰狂嘔。
冰箱斷電一兩個月,裏面的雞蛋、面包、肉、魚蝦、水果等等,在堪比溫室的冰箱裏儲存着,早就開始腐爛。
臭味一直散不出去,憋在裏面,越憋越臭,打開來的一瞬間狂湧而出……
那味道,絕了!
江妙妙簡直後悔自己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