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次日。
周末，休息日。
‘叮咚叮咚……’
一大早的門鈴聲很是聒噪，梁以飛撐起才合上沒多久的眼皮甩開被子去開門。
‘啪噠’一聲，大門被推開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身居家服的梁以飛。
頭發因為沒有打理而松松軟軟，惺忪睡眼看起來毫無精神，看起來是被她吵醒沒有錯了。
他看她的眼神帶着幽怨，說：“幹嘛？不會自己開門進來非得吵醒我！”
海宥徑直越過他進了屋，手中的塑料袋‘唰’地一聲被放置在餐桌上，她說：“有事拜托你，所以品陶居的蝦餃跟鳳爪，周茗記的砂鍋粥還有叉燒包。”
梁以飛揉了揉眼睛，在餐桌旁坐下，随手翻了翻她的外賣，勾起嘴角笑得一副不上當的樣子。
“一大早跑兩個地方給我買早餐，說吧，想求我做什麽？我視胃口情況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嘿嘿，也沒什麽，就是想你……你陪我去酒店做一下婚禮彩排可以嗎？”
梁以飛的眼鋒陡然飛過來兩道利劍，手上扒拉着塑料袋的動作一頓，人立馬站了起來。
“沒什麽胃口，還是繼續睡覺！”
海宥蹬蹬小跑過去抓住他的衣袖：“欸欸欸，梁以飛，你不是……你都收了我的賄賂了，怎麽能放飛機呢？”
梁以飛很不客氣地聳聳肩膀抖落海宥落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極其厭惡地飄了飄眼神，說：“沒答應過你就不存在放飛機，而且，我沒空！”
說着，他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把門摔出一聲巨響，讓跟在後面的海宥碰了一鼻子的灰。
“喂，梁以飛，我每天辛苦做飯給你吃，還個人情總歸是要的吧？”海宥搖了搖門把，他居然還反鎖了，真是過分！
然而裏面一丁點回應都沒有，海宥只能聳着肩膀下樓離開。她回頭看了眼餐桌上的外賣，嘆了口氣：“唉，可憐我一大早越過兩個區才買到的早餐，他既然都不看一眼！”
但是就這樣放棄？不不不！胡思宜好不容易安排到宴會廳讓她表演，怎麽能這樣就不去了？
顧不得那麽多，海宥直接出發去酒店，淩月已經把化妝師帶來了，幾人急急忙忙幫海宥弄妝發。
這麽一折騰，梁以飛哪還能有睡意。他躺在床上看着手機信息，長長地嘆了口氣。
--“梁以飛，你真的忍心丢我自己在酒店彩排嗎？林傑沒時間，你忍心我人生只一次的婚禮上出糗嗎？”--
短信後面還附上酒店的名字和宴會廳的房號。過了許久，梁以飛才放下手機走至衣櫃前，把要換的衣服拿出來放到床上。
他嘆道：“海宥，心窩裏插刀子再補兩刀你是真的很在行！”
酒店休息室裏。
胡思宜焦急又期待，問：“怎麽辦，他會來嗎？”
海宥抓起手機看了眼，低着頭毫無精氣神的樣子。“不知道，思宜，你說他會來嗎？。”
胡思宜抿着唇，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她看着海宥穿着婚紗盯着手機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握着海宥的手，安慰道：“還有，沒關系的，我們再等等。”
海宥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機。
“啊……啊……”是淩月語無論次的尖叫聲，她跑着進來，一邊喘氣一邊說：“來了，真的來了，梁以飛，我的那個天吶，穿得人模狗樣的太帥了。”
海宥和胡思宜一額黑線，這是什麽鬼形容。
“還有，回神啦，他真的來了。”
海宥這才回了神，提起裙擺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婚禮宴會廳。
布置溫馨燈光适宜，婚禮的音樂也很悅耳。
宴會廳大門‘轟’地一聲被拉開。梁以飛轉身，身着一襲合身的黑色西服配白襯衫，懷裏捧着一束白玫瑰。
他就站在那裏，看着她。一襲曳地的白色婚紗，頭紗半掩她洋溢着幸福的臉。她一步步朝他走近，卻一步步敲碎他的心。
…… ……
花店。
“先生，請問想買什麽花呢？”
店員的一聲呼喚，才讓在游神的梁以飛回過神來。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裏站半天了。
“先生，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我想送給我的女孩白玫瑰，我一直沒給她送過花，她就快嫁人了。”
店員聞言，笑裏帶着遺憾。問他：“先生，您愛她嗎？”
梁以飛沒有回答她，只看着眼前的白玫瑰出神。店員見狀轉身去忙，沒有再打擾他。
她轉身那一刻，他空洞的眸落下了一行淚，打在玫瑰的花瓣上，消失不見。
“愛她又如何，我已經徹底失去了。”
離開前，店員叫住他，指了指他懷裏包好的花束。說：“先生，白玫瑰給您搭配的是桔梗。它寓意永恒和無望的愛，希望您不要讓自己感到遺憾，祝您幸福。”
…… ……
梁以飛壓下心裏的難受與不舍，笑着看她向自己走來。從小到大，他沒見過她這麽美的樣子。呵，可她這般美的模樣，不是為了他。
他向她伸手，她向她伸手。兩人的手相握，一切都不像是真實般夢幻又美妙。
“小宥，祝你幸福！”
海宥接過他的花，眼眶有些熱，鼻頭也有些酸。
她有些哽咽，說：“謝謝！”
剛剛晃神之際，她以為自己真的要嫁給他了。周圍的親朋都在場為他們祝福，結婚進行曲也是在為他們而奏。
可惜啊，這一切都是夢。
臺上，是司儀在念着演講稿。臺下，是梁以飛獨自站在原地看着她，笑得很幸福也很快樂。
他不禁紅了眼眶。
--“小宥，你要一直都這麽幸福開心。我真的得退場了。”--
海宥收起了笑容，懷裏的花束也掉在地上。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身旁的司儀在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了。
她跌坐在地上，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崩堤而下。
淩月和胡思宜從後臺跑了出來，司儀見狀也走了。
“還有，不哭了。”
“是啊，不哭了我的海宥啊。”
三人抱在一起，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