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叮鈴鈴’。
放學的鈴聲一響，海宥就趕在梁以飛的信息來之前留下剛準備往她位置走來的淩月張大嘴巴，看着她飛快消失的背影。
“我的天，還有這速度拿來考試，我想她就不用那麽煩惱體育成績怎麽這麽差了。”
胡思宜贊同般點點頭，說：“她沒事吧，這幾天神經兮兮的。”
“誰知道呢，就死撐吧。”
今天公車還算給她面子，海宥百米沖刺去到車站後，剛好她要坐的那臺公車準備走，她又剛好趕上了。
“小宥回來了？”
幾天沒見媽媽，海宥這時卻提不起來一點重逢的喜悅，丢下背包挨在沙發上。
她聲音略帶幽怨，問：“媽，您終于值完班了？”
“唉喲，沒有提前跟你說是因為事出突然嘛，臨時調了班沒來得及通知你一聲，不會就生氣了吧？”海媽坐在她旁邊，好聲好氣地解釋着。
海宥無力地倒在海媽的肩膀上靠着，閉着眼睛，只覺得全身都好累。海媽摸摸她的頭又摸摸自己的頭，看她沒事了也就放心了。
“怎麽啦，一副蔫蔫的模樣，跟以飛吵架了？”
“媽，除了梁以飛我就不能有別的事嗎？再說了，誰有空跟他吵架！”
“你這孩子，像誰呢這麽死心眼！”海媽摸摸女兒短發，笑她。
“媽……”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煲了湯，等爸爸回來準備開飯，梁啊姨那邊我已經說了我們回來了，這幾天沒給人家添麻煩吧？”
“嗯，因為發燒了所以有些添麻煩了，但還好，啊姨喜歡我不會生我氣的。”
“那晚吓壞了吧？我看天氣預告會下大雨，打給以飛，他說你沒在家，可把我急死了，你大半夜跑去哪玩了？”
“跟朋友去喝了東西聊聊天什麽的，看見變天我就回來啦。媽，不跟你說了，我去洗個澡，我爸回來了告訴我。”
“去吧去吧。”
海宥低着頭往卧室走去，關上門整個人倒在床上。從褲袋摸出在震動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她的表情分明是不太想接這個電話。
“喂，林飛你旅游回來了？找我幹嘛？”
“惹，火氣怎麽這麽重？惹你生氣的人是梁以飛，你不用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吧？我多無辜啊。”
“沒空，挂了。”
他嘴巴永遠那麽臭，專挑別人最不想提的事來說。
“诶，別別別，我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一回來第一個打給你呀。”
海宥不由嘆了口氣：“說句正常的行嗎？”
“OK，OK，我今天回來的，然後沒見你，梁以飛說你沖他發脾氣。所以我來采訪一下你，你是不是瘋了，行跡不正常啊，從來沒見過你對梁以飛的一個不好。”
“林飛，你能不能不八卦！”
“啧，這不是關心你嘛，你倒是說說，那個混蛋倒底哪裏好了，至于嘛你！”
“我不知道，林飛你如果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會戒的，當他是毒一樣，戒了就沒事了是不是？”
“小宥，能不能戒只有你自己知道！”
海宥瞬間蔫成一個洩氣的氣球般，她看着天花板，擡手刮了刮眉毛。“林飛，我覺得我可以的！”
“啧，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快開學了，抽個時間出來跟我再聚一輪啊？我們瞞着梁以飛單獨行動啊，主題就是說他壞話讓你出氣啊。”
海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對林飛的提意毫無興趣。她說：“林飛老實說我跟梁以飛吵架了是不關你的事，但是因為他的關系我連你都不想見。”
電話那頭的林飛直接炸毛了。“哇，哈哈……哇，還有，你這也太傷人了吧？我對你不也很好嘛，你這雙标得也太明顯了吧。”
“對不起嘛，等你下次回來我請你去喝糖水吧，祝你一路順豐。”
“行行行，反正我也習慣了，那你記得你欠我的啊。”
“知道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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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周末，小區花園的林蔭道上還存有絲絲涼意，坐在椅子上聊天的老人們都對快速走過的梁以飛投以奇異的目光。
“你看老梁的孫子，長得可真俊啊。”
“對啊，高得不得了嘞。”
梁以飛煩躁地摁着電梯的按鈕，看着那些跳得極慢的數字，令他的心情更加不爽。出了電梯，他快步往海宥家門走去，摁了摁門鈴，出來開門的是海媽。
“是以飛啊，找小宥嗎？”
“對啊，她在家嗎？”
海媽一臉訝然，道：“秀芬沒告訴你嗎？她去沙園了。”
“去了沙園？”
“對啊，我以為小宥有告訴你呢。”
“我知道了啊姨，謝謝你。”
說着，梁以飛轉身往電梯走，留下身後一臉莫名其妙的海媽。
看來他們兩個真的吵架了。
電梯裏的梁以飛，生氣得恨不得将那鋼板踢壞。
沙園社區，部分的建築外牆是年代已久的紅磚牆，房子都以三層為主的舊式樓房。
過道兩邊都種滿了高大的木棉花樹，不太密的樹葉漏了許多陽光下來，所以即使陳舊卻不陰冷潮濕。每年三四月這個時候，都會開滿了火紅火紅的木棉花，他還記得小時候一到這個季節，就會浸泡在無數的木棉花湯裏。
梁以飛被看得全身不自在，這裏住的都是退休的老職工，所以每次來這裏，都會看到大樹下的花基邊都坐了很多老人，而且都會整齊地看着你一動不動。
拉開舊鐵門跨腳走進去，一樓的過道幾乎都被各家各戶擺在自家門口的植物給霸占，頭頂是挂得滿天飛的衣服、內衣、內褲和像蜘蛛網一樣搭得亂七八糟的電線。
這裏是他充滿童年回憶的地方，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拿着小水槍和其他小朋友滿街跑。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海宥，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麻煩，跟在身後專門拖後腿用的。
但有什麽辦法？媽媽從小就告訴他，這個女孩一出生媽媽就幫你下了訂的，你要照顧好她，不然将來真做了你老婆，有你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