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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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城沉悶的春季，春節一過，潮濕的天氣就厚顏無恥鋪天蓋地襲來，高樓林立的城市陷入一片死沉沉沒有生氣的霧霾。
這片繁華的石柱森林看上去陷入了待機的狀态。
又是新學期的開學日，一個長假，春節中各種應接不暇的節目已經将人們強。奸的精神頹靡，總是覺得都還沒休息夠就又要開始滿電奮鬥。
海宥本來是懷着極其興奮的心情起床洗漱準備上學的，她少有這樣期待上學的日子，但此刻她卻在衛生間跟她那把剛剪短的碎發大戰了幾百個回合。
一頭利落的短發本來是打理得精致好看的，可該死的一早起來就有幾縷翹了起來，怎麽粘水都沒有用。
“小宥啊，怎麽還沒好啊，要遲到了。”
客廳裏繼續傳來媽媽催促的聲音和搗鼓着早餐的聲響，海宥臉上緊皺的眉頭愈加靠攏。
而直發板偏偏在這個時候壞了，更令她氣得想殺人。
她換了新發型，期待着新學期，并不是要在開學的第一天就以這幾縷頭發翹起來讓她出不了門作為開始的。
“真該死！”她低罵一聲，拉開熱水開關直接站在水流下，或者重新洗頭比較快一點。
“小宥啊，到底好了沒？哎呀我的天啊，一大早的幹嘛啊？”
當海宥頂着吹得半濕不幹的頭發和快濕個透的衣服走出來時，将剛準備敲門叫她爽快點的媽媽吓了一大跳。
“見鬼了，只有這樣才徹底！”她邊罵回房間換衣服，将門關得一聲巨響。
“誰叫你好好的把那麽長的頭發剪了啊，像個男孩子似的，快換衣服別着涼了！”媽媽關切的聲音被隔絕在門板後。
“我跟你說得快點了，媽媽得回去上班了，自己吃了早飯要收拾啊。”
海宥沖門口的方向大喊道：“知道了！”
剛洗過的頭發有些飄逸，換了發型顯得臉小，筆挺小巧的鼻子很好看，只是臉上少了她平日該有的歡快，肥大的校服讓她看起來并不瘦小。
她看着公車站臺廣告牌玻璃裏自己的倒影，點點頭表示很滿意！
很快，她要等的公車就到站了。上車前再次看了一眼小區大門的方向後，随即就像看到鬼似得快速上了車。
“哎，喂……我去！”
不遠處一手拎着雙肩包，一手拎着校服外套的梁以飛停下剛剛的流星快步低罵一聲。
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海宥上車的位置，一股氣急敗壞的煩躁心情從胸前處擴散開來。擡手往後耙了耙額前的劉海，一臉不爽。
海宥從擁擠的公車上擠近窗邊的位置站好，車子從梁以飛身旁開過，看着梁以飛一臉氣極敗壞的狼狽樣時，她得意地勾起嘴角笑了。
她用嘴型對他說：“活該！”
梁以飛更是氣到肺疼，他指着公車遠去的方向低吼：“哎呀，小丫頭片子翅膀硬了啊。”
下了車，海宥低着頭往教室走去，盡量讓人不要認出來，但是未能如她所願。
“還有，還有，小宥！”
“喂，還有，裝聾啊你。”
身後是淩月的大呼小叫，她本能加快腳步，但是天生體育就很好的胡思宜三兩下就追上來拉着她。
“怎麽越叫你越走啊，老天，你真将你的頭發給剪了，見鬼啦！”胡思宜伸手托起海宥的下巴，看着她的臉，啧啧搖頭。
後面走過來的淩月，挑起她幾根頭發，亦是蹙眉。
“你發給我們的照片我以為你是戴了假發呢。”
“海宥，有你的啊。”
海宥聳下了肩，說：“啊，別鬧我了，心情真不好。”
海宥甩開胡思宜的手，大步地往教室走去。胡思宜想再上前去拉她的時候，淩月攔住她，下巴往另一個方向努了努，胡思宜識趣地點點頭。
人群裏，梁以飛邁着流星大步往海宥的方向跑去。
他飽滿的額頭有絲絲薄汗，手裏拎着外套跟雙肩包，個性的眉毛緊蹙，左眼角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并不影響他的陽光帥氣。
他一把将正在低頭暴走的海宥拉住，海宥本能地反手試圖一甩，卻未果。
“胡思宜，不要再拉我了！”她氣得大叫。
“你一大早發什麽神經啊？”
不曾想，說話的人既然是梁以飛，這讓海宥的臉多少有些挂不住。
梁以飛低頭看着情緒不是太好的海宥，對于她突然的冷淡态度轉變，他很不習慣！
然而她并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說：“幹嘛，關你事？”。
“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錯了還不行嘛！”
海宥擡頭盯着他，心裏更是窩火。
“你也不用把頭發剪成這樣嘛，我跟你認錯了行不行！長發好看，重新把它留長好不好？乖嘛。”梁以飛揉揉她頭頂的碎發，笑得很溫柔。
“不是不喜歡我煩着你？現在不是正如你所願？我長發短發關你屁事！”
梁以飛痞笑着挑挑眉，那副輕挑樣更讓人生氣。他明知故問說道：“你幹嘛突然這麽不爽我啊？”
“我爽不爽誰你都要管，梁以飛，你最近很閑嗎？拜托你做點正事吧，再這樣下去，哪有大學肯收你！”
她一頓吼完，甩開梁以飛的手，沒方向地往教學樓裏沖。他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嘆了口氣。
“大學嗎？海宥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一番付出既然被當成驢肝肺了！”
“哈哈哈……”不遠處，是林飛放肆的大笑。
梁以飛陰着一張臉盯着他走近自己，真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拳掄過去，讓他還敢笑！
“不是準備開學嗎？還回來做什麽？”
林飛清了清嗓子，嘴角忍不住上揚的弧度。他說：“榮譽畢業生，回來看看這位榮譽留級生嘛。啊，可憐我上了大學就剩自己毫無對手了。”
“啧，真是會給自己長臉。”
“怎樣，真搞不掂啊？我就說你幹脆醉話當真不就好了，反正你們也有娃娃親的。你都表白了，我當時是以為你們真的能成了，也不枉費我給你兌的那杯酒。”
他還敢提這件事！
梁以飛真的火了，他壓低嗓子。說：“林飛，我今年是打算高考升學的，今年不需要打架處分，識趣的趕緊滾！”
“啧啧，這脾氣真是不經開玩笑。算啦，等我回來再打一場球吧，走啦兄弟。”林飛趕緊腳底抹油般溜走了。
“滾滾滾，不想看到你這張臉，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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