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內衣秀)
鄭景挂斷電話, 看着辦公室外來者不善的女人。
啧,來得夠快啊,市中心這個點居然沒堵車。
不過也太不體諒人了, 你們幼兒園下班早,別人還得上班呢。
被迫浪費工作時間解決綠茶的鄭景不大高興地翻了個白眼, 透過單面鏡把女人臉上的暴躁盡收眼底。
他徑直無視,低頭繼續處理工作,等弄了個七七八八,這才按下座機, 通知秘書放人。
“鄭總。”人未至,聲先到,幾乎是剛進門, 尖銳刺耳的怒火就鋪天蓋地地朝鄭景襲來。
鄭景不慌不忙地擡頭, 略顯“詫異”:“趙小姐?怎麽了?”
趙一荼極力保持着涵養:“為什麽開除我?”
呵呵,為什麽開除你自己心裏沒點13數啊。
鄭景似笑非笑看她,沒應聲。
趙一荼被他盯得如芒在背,仿佛在他眼睛裏看到了“跳梁小醜”四個字,可她不甘心, 用盡所有的掙紮想抓住最後一次機會。
“既然鄭總給不出一個合适理由,那我就不浪費鄭總時間, 麻煩您幫我聯系一下薄總,我要見他。”
鄭景看她的眼神從憐憫變成了鄙夷。
卧槽這女的到底要不要臉啊?!還好意思見薄總,是又打算用十塊錢批發一百個的紋身貼冒充薄總的白月光嗎?!
地球都沒你臉大!
“趙小姐,我勸你好自為之。”鄭景嗓音冷了下來, “你是聰明人,不會真想不到是誰要開除你吧?你真以為自己那點小手段就能瞞天過海貍貓換太子了?啧,拜托你動動腦子,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沒智商,之所以沒拆穿你是看在你過去為愛洛工作的份上,想給你留點臉面,趙小姐,我勸你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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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荼渾身猛地一顫。
整個人像被扒光衣服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巨大的陰霾裹挾着從未有過的恥辱從上方朝她侵襲,她本就矮小的個子又不受控地往下縮了縮。
原來,她所有自以為隐蔽的算計早已成他人眼中的笑柄,靜靜地看着她宛如跳梁小醜般上蹿下跳......
過了不知多久,趙一荼腳尖終于得以自由,狼狽地邁開僵硬的步伐,轉身欲逃。
“對了,趙小姐,還有件事友情提醒你一下。”警告聲從背後冰冷傳來,仿佛給她戴上了無形的枷鎖,“別再四處造溫窈窈的謠,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不都是你幹的嗎?呵呵,真好意思栽贓給別人。如果讓我們知道你再造謠,我相信,不出三日,全市幼兒園都會知道你曾經試圖藏匿兒童,哦還有,你還試圖勾引學生家長,不止一次,到那時,我想估計沒有用人單位敢錄用一個有污點的老師。”
趙一荼如遭雷擊,清醒過來後本能打了個寒噤,支支吾吾地點點頭,狼狽如喪家之犬。
鄭景處理完小麻煩,神清氣爽,去薄時深辦公室一五一十地彙報:“薄總,已經按照您說的吩咐人力把那套房安排給溫小姐當宿舍,估計她這個月就會搬家。”
薄時深頭也不擡地在看手機,聞言“嗯”了一聲。
“還有我前兩天聽到幼兒園有老師說溫小姐閑話,說什麽和您關系匪淺靠您上位啥的——”鄭景腦袋往前探了探,一邊見縫插針地給自己邀功一邊好奇薄時深在瞅啥,為啥嘴角總似有若無挂着一抹笑,話音未落,被薄時深瞬間淩厲的眼眸一掃,趕緊站直身子,“不過您放心,都是趙一荼瞎傳的,我剛才已經警告過她了,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诋毀溫小姐。”
薄時深臉色稍緩,重新收回視線。
鄭景暗搓搓地往前挪,借着幫薄時深收拾文件的功夫,終于看到他在看什麽了,大跌眼鏡——最鄙夷那些拿自己照片當頭像當屏保的薄總裁,居然,啪啪打臉,把他和溫窈窈的合影設成了屏保!
手機每亮一次,他就正大光明地盯着屏幕看一會,沉迷心上人的美色不能自拔,這還是他記憶裏那個不談感情薄情寡欲的AI工作狂嗎???
果然是色令智昏!!!
鄭景感慨萬千地搖着頭,飄走了。
轉租的帖子發出去不到一天,就有人聯系溫窈窈看房,陸陸續續帶了十幾撥人後,她和室友一起敲定了下一個租戶,簽完轉租協議,該算的房租和該付的水電網費也都一次性結了清,溫窈窈了卻一樁心事,趁着每晚上的空閑時間開始收拾行李。
周六來臨之前,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溫窈窈下班後沒着急走,拿上鑰匙去新宿舍熟悉環境。
小區名叫怡景花園,地圖顯示離愛洛不到五百米,溫窈窈按照導航抵達,被拂過潺潺流水的花香撲了滿懷。
小區面積不算大,只有三四棟樓,環境卻異常優美,樓間距開闊,采光充足,溫窈窈一路踩着中心花園的鵝卵石,來到位置最好的二號樓,刷過門禁卡上電梯。
一共十五層,每層兩梯四戶,她住十層。
溫窈窈從電梯出來,看眼門牌號,左拐,走到盡頭,站在夕陽的餘晖裏拿鑰匙。
門開,清冽淡香撲面而來,沒有她想象中的灰塵。
很幹淨。
而且很漂亮,面積很大,感覺比她現在住的兩居室都要大得多,家電一應俱全,開放式廚房,陽臺外風景怡人,盥洗室裏還有浴缸,質地精美的家具被南北通透的采光照在光潔的大理石,裝修大氣簡約,完全是她喜歡的樣子。
溫窈窈迫不及待地去卧室,發現還有個超級漂亮的大落地窗時,心情不亞于抽到隐藏款的盲盒,高興壞了。站在窗前,能俯瞰整個小區最中心的噴泉流水,擡頭眺望,燕華最繁華的商業街似乎就在不遠處,隐約能看到集團君博大廈的大樓。
啊啊啊啊感謝集團!感謝財大氣粗的愛洛!
給員工安排的宿舍好好呀!她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這麽好的環境!
溫窈窈興奮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看着頭頂星空璀璨的吊燈,暗暗加油——希望三十五歲之前,她也能買得起這樣的一套一居室。
帶上門走,溫窈窈去坐地鐵,還沒走到,有車忽然在她旁邊停下。
“窈窈老師。”安怡然高興地從車窗裏探出小腦袋,“你快上車,我和舅舅送你回去。”
“不用,謝謝然然。”溫窈窈笑着摸摸她頭,“老師坐地鐵回去就行,然然乖乖回家,我們周日再見。”
話剛落,卻見薄時深不知何時已經下車,給她拉開車門。
送她回家的含義明顯,不容置喙。
溫窈窈只好又欠了一次人情。
一路有安怡然個小麻雀,完全不愁冷場,就連時間都好像過得飛快,到小區時,溫窈窈道完謝下車,正要走,猛然記起還沒和薄時深請假。
卻被仿佛猜到的男人提前問道:“你周六有事?”
溫窈窈點頭:“我準備搬回員工宿舍。”
薄時深輕輕笑了下:“是該搬,你們這小區的路燈到現在都沒修,我看你再住幾個月,估計都能去參加星光大道。”
溫窈窈:“......”
還有完沒完了!
她借着夜色偷偷嗔了男人一眼,記起正事:“這請假理由夠真實嗎?這次應該不算先斬後奏吧?”
“不算。”薄時深慢條斯理地一點頭,見少女如釋重負,戲谑心起,“不過你這個月目前只完成了五個小時,現在還有兩個周末,你一共還欠二十個小時的工作時長,想好怎麽還了嗎?”
溫窈窈傻乎乎地和盤托出原有計劃:“兩個周末一共四天,一天還五個小時,這樣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薄時深略顯“為難”地一挑眉,“你有沒有想過安怡然周末還有其他課?”
溫窈窈小臉一呆。
對啊,她怎麽把這件事忘了,安怡然每周都得上什麽繪畫課鋼琴課馬術課,周末檔期排得比她都密。
也不知道這麽小的年紀就上這麽多興趣班,身體受了受不了。
“那怎麽辦?”溫窈窈不想她的課再給安怡然平添額外壓力。
薄時深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明天晚上陪我開個視頻會議,算在你的工作時間裏。”
溫窈窈:“???你開會,我能幫什麽忙?”
“坐着,什麽都不用做,我看着你心情好,工作效率高。”語氣一本正經的。
啧啧啧,本質只有五歲的大齡幼稚兒童薄總裁,都開始明目張膽地和自己親外甥女搶老師了,居然還能想出這麽爛的借口。
溫窈窈:“......”
她長這麽大,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長得挺喜慶。
薄時深眼裏的她,難道就和年畫娃娃招財貓這樣的形象差不多?
但不管怎樣,薄時深是她老板,還是她雇主,把她當年畫就年畫呗,又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一門心思只想多賺錢的溫小財迷點點頭,告別薄時深,回家抓緊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窈窈起來繼續收拾,室友出差不在,不用擔心影響人,所有行李都打包好後,她打開門窗,開始大掃除。
薄時深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低頭專注掃地,完全沒聽到門外有什麽動靜,直到把垃圾一起拎到門口,一擡頭,這才驚覺門口站了一個人。
男人長身鶴立,閑散地倚着門框,身後逼仄的長廊給他蒙上了一層暗影,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優雅一如既往,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你怎麽在這?!”溫窈窈吓了一跳。
“路過。”薄時深盯着她身上粉嫩嫩的卡通睡衣,眸光微深,又看了幾秒,把手裏早餐遞給她,不見外地沒等邀請就自己進了門,順便把門關上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
溫窈窈點頭。
緊接看到他目光倏地一沉:“自己一個人就敢房門大開,你就不怕有壞人進來?”
語氣是難得的沁冷。
完全忘記了剛才如果不是溫窈窈開着門,他還得花好一會兒功夫才能找到她住哪兒。
溫窈窈本能解釋:“我們這房間不通風,打開門能形成對流換換空氣,而且我就開一小會——”
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并沒有邀請薄時深進來,詫異:“你怎麽進來了?”
“我不進來你打算讓我站在門口和垃圾為伍?”薄時深有潔癖,剛才過來時就發現這小區物業管理不怎麽樣,住戶素質好像也不怎麽高,好端端的樓道都被他們變成了公共儲藏室,自行車、垃圾袋、紙箱子,堆得到處都是,唯一幹淨的就是溫窈窈住的門。
溫窈窈還以為他指的自己剛放門口的垃圾,連忙轉身:“我收拾完就一起帶下樓,很快。”
薄時深見她說着說着就忘記了手裏的早餐,又準備繼續幹活,拉住她:“先吃飯。”
溫窈窈只好洗把手坐下,拿出裏面包裝精美的早餐盒,分給薄時深一份,沒吃兩口,目光落在自己印有粉色小碎花的睡衣長褲,小臉瞬間呆滞,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沖進卧室,窘迫得無以複加。
啊啊啊她怎麽忘了換睡衣!
薄時深看着少女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低聲笑了:這是,突然反應過來她“衣冠不整”了?
啧,他還沒看夠。
薄時深放下筷子,等待溫窈窈回來一起吃,無所事事的視線打量着這間攏共不到五十平的小兩居室,眉頭緊蹙。
客廳怎麽這麽窄,放個沙發和電視櫃就沒地落腳了,她平時都怎麽活動的?而且怎麽沒看到餐廳?該不會他剛才坐的這雙人餐桌就代表餐廳了吧?......emmm還真的是......這廚房是沒窗戶嗎?怎麽一點光都沒有?又窄又暗,轉個身都能撞到牆。衛生間也一樣的毛病,沒窗戶沒采光,倆胳膊一伸直就量完了前後左右間距,只夠一個人站着。
薄時深兩條長腿幾乎沒怎麽邁,就參觀完了這套小出租屋,皺着眉坐回餐桌,懊惱自己怎麽沒早點認出小姑娘,這樣她根本不用在這種地方多遭倆月的罪。
他自責地揉揉眉心,喝口水平心靜氣。
然後,驀地一愣。
嗆到了。
溫窈窈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薄時深一邊咳嗽一邊偏過頭,向來面無表情的冰山臉難得地有些神色複雜,疑惑地順着他先前收回視線的地方看去。
整個人如遭雷擊。
陽臺上,她昨晚洗完澡順手洗的內衣正迎風招展,淺色蕾絲和配套的小三角褲在她眼前“旋轉跳躍”,被微光映出上面細致到一覽無餘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