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VIP] 不是
月考結束後很快成績就出來了?, 林歲安考得并不理?想。
這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段時間因為卓寧和宋袁要結婚的事?,她的心思越來越重, 上課也難以集中,回家聽到他?們的聲音就止不住地走神,她想到林培,想到外婆,想到他?們結婚後,自己是?不是?就成了?這個家裏多餘的人。
越想, 越痛苦。
除了?萬年?第二的林歲安沒考好外, 還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班上的第一名易主了?。
一個誰都認為不可能的人不光是?全班第一,還拿了?全年?級第一,而且幾乎滿分。
當王斌得知?年?級第一是?他?班的明晝時,眼睛不自覺瞪大。
他?本以為這位少爺肯定是?個問題少年?, 要不然也不會被丢到這。
沒想到竟然是?位大學霸。
林歲安并不震驚, 她這段時間已經領教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明晝腦子聰明, 不用啃書?刷題也能考得好。
有的題目她思考半天, 明晝瞧一眼便能知?道解題思路。
高考于他?, 只是?願不願意去思考的一個選項罷了?。
不像他?們,高考是?走出這裏的唯一的路。
她看向自己的成績單, 比高一期末考降了?二十分左右。
這個分數連二本都夠不到。
林歲安将成績單裝進?書?包,盯着試題出神, 神色黯淡,一下午屁股都沒離開過凳子, 直到放學鈴響她才起身,默默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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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她木然地往前走,身後傳來由遠及近的奔跑腳步聲,随後一道帶風的人影出現在她身側,扯住她的胳膊,迫使林歲安不得不轉身面對他?。
林歲安低着頭,不去看他?,掩飾自己微紅的眼尾。
她的生活,學習,一切都好糟糕……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會她只想逃避,一個人靜一靜。
“餓不餓,請你吃東西。”明晝一整天都在暗自觀察她,他?能感受到女生低落的情緒。
“不餓。”林歲安甩了?甩胳膊,甩不掉,她像個失去靈魂的布娃娃,有氣無力?地重複道,“我真的不餓,你去找別人吧。”
明晝聞言并沒有氣惱,他?的手?順着胳膊下滑,直接牽住了?林歲安的手?,扯唇哼笑:“我只想請你,不餓就陪我吃點,走吧。”
林歲安下意識瞧向二人交纏的手?,少年?的手?寬厚溫暖,指骨修長?,手?背動作時有青筋浮動,襯得她的手?極小?,輕而易舉就被他?緊緊包裹。
源源不斷的熱度從他?的掌心渡過來,慢慢将她的冰涼驅散。
她有點沉溺于這種溫暖,像冬日的太陽,令她想要依戀。
本來煩躁低落的情緒被這個牽手?撫慰,林歲安鬼神神差地點點頭,被他?牽着走出學校。
路過保安亭還被眼神重點“關注”了?一波,林歲安下意識擺脫,明晝卻加重了?力?道,直接蠻橫地分開她的指縫,手?指強勢插進?去,從緊握變成了?十指相扣。
她不自然地撐着手?指,不敢收緊,細嫩的掌心被他?略帶薄繭的手?掌緊貼着,細細磨出了?薄汗,氣氛黏膩又暧昧。
“怕什麽,他?還敢上來問我們什麽關系麽。”明晝側眸,唇角上揚的弧度嚣張又惡劣。
林歲安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開口:“他?要是?真問呢。”
“那就實話實說啊,你覺得什麽關系能十指緊扣呢。”他?故意停下腳步,垂頭湊近她,嗓音含笑,粗粝的指腹重重蹭了?蹭林歲安的手?背,她不由自主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不能是?兄妹麽。”林歲安不看他?,目不轉睛直視前方,偏不如他?的意。
明晝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眼神變了?變,啞聲說:“那你叫聲哥哥給我聽聽。”
“……”
林歲安倏地擡眼瞪他?,對上少年?低垂的黑眸,裏面盛滿了?惡趣味的笑意,她感到耳後逐漸發熱,掌心越發冒出緊張的汗漬。
“想得美。”撂下這三個字,林歲安用力?抽回手?,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
明晝撚了?撚指尖,眸色深暗,他?跟上去,語氣理?所當然:“我确實比你大啊。”
林歲安93的,他?92的,不管怎麽樣?都比她大一歲。
“你生日什麽時候?”
聽到生日兩個字,林歲安眸光暗了?暗,低聲說:“11月21號。”
“什麽星座?”他?又問。
林歲安好脾氣地回答:“天蠍。”
“天蠍,我是?巨蟹,這倆配不配啊,你知?道麽?”
“……”
這次換林歲安停下腳步了?,她盯着他?看,懷疑他?是?不是?在明知?故問,故意裝傻騙她說出我們很配這種話。
畢竟這段時間被他?逗弄的多了?,林歲安對這人的厚臉皮程度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可明晝對着她眨眨眼,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樣?子。
林歲安別過臉,還是?面無表情,可躲閃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思:“不配。”
話音落地,她聽到明晝極輕的哼笑。
“……”心頭一頓,林歲安微惱地回頭,和他?得逞的笑眼撞上。
明晝挑眉,氣質渾得不行:“林歲安,我們明明很配,撒什麽慌呢。”他?擡手?輕佻的将她耳側散落的碎發別至耳後,指腹故意蹭過女生紅透的耳尖。
林歲安心底一顫,往後退了?一步,眸中泛起動人的水色。
明晝動作一頓,伸手?想拉她,可被林歲安躲過,他?連忙啓唇:“抱歉。”
“逗我你很開心嗎?”她擡睫注視他?,“看到我手?足無措,說不出話,是?不是?讓你很開心。”
“是?。”明晝不想騙她,“看到你因為我而慌亂臉紅,我就很開心。”
他?對她的心思從不遮掩。
林歲安呼吸一滞,手?指兀地蜷縮。
明晝靠近她,補足了?她退開的那一步,繼續往前,直到站定在女生面前,二人的距離陡然拉進?,林歲安被籠罩在少年?的身影裏,呼吸的節奏再次被他?打?亂,她忍不住輕微瑟縮肩頭,剛要後退,垂在身側的手?腕被他?攥緊,她悄悄掙了?掙,他?便握得更緊。
“別推開我。”她聽到他?帶着絲絲祈求的低喃,嗓音又啞又沉,“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
林歲安長?睫輕顫,她不敢擡頭,怕自己深陷那雙炙熱深邃的眼睛裏,萬劫不複,失去自我。
明晝說的好地方,就是?沿海的那條小?吃街。
也是?上次他?和傅超起沖突的地方。
那家燒烤攤還在,老板似乎還認識他?,舉起刷油的毛刷朝他?揚了?揚。
明晝笑着打?了?聲招呼。
林歲安好奇地多看了?兩眼:“你們認識?”
明晝撇唇笑了?下:“革命友誼。”
“……”
“章魚小?丸子,吃過沒?”明晝停在一家紅色招牌的餐車前。
林歲安看過去,搖搖頭。
她沒吃過,但她看過蠟筆小?新?。
這家是?新?開的,老板是?一對夫妻,濱寧本地人,在外面打?了?幾年?工,攢了?點錢回來擺了?這個攤,說這種小?吃在大城市的年?輕人中間特別火。
果不其然,開業第一天餐車前就圍滿了?學生。
明晝讓她在後面先占位子,他?去排隊。
林歲安走前瞧了?眼老板的操作,只見他?面前擺着兩架鐵鍋,那鍋是?一排排半圓形的凹槽組成的,
兩架鍋這會被填得滿滿當當,老板給料很實在,每一個裏面都有貨真價實的章魚腳。
林歲安收回視線,找了?張空桌坐下,她想起少年?的習慣,下意識從包裏掏出紙巾擦起桌面。
“……”
等她反應過來,明晝端着一份還冒熱氣的章魚小?丸子走了?過來,瞧見她的動作,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看,看什麽!
林歲安猛地将紙巾揉進?掌心,表情未變,但極快撇開的倉皇視線卻暴露了?她的窘迫。
明晝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坐到她“精心”擦過的那一邊,将小?丸子擱在她面前:“嘗嘗。”
小?丸子上鋪滿了?舞動的木魚花,照燒醬和沙拉醬給得也很足,陌生的味道撲面而來,林歲安不由得吞咽了?一口。
“裏面很燙,嚼的時候注意一點。”他?輕聲說。
林歲安接過叉子不太熟練地叉起一個,在明晝期待的注視下吹了?兩下,随後慢慢塞進?嘴裏。
放進?嘴裏的剎那,木魚獨特的香氣充斥口腔,醬料裹挾着面糊,吃起來很濕潤,她第一口就咬到了?裏面的章魚腳,脆韌和濕潤的口感奇異的貼合。
确實很燙,嚼第二下開始林歲安就被燙的紅了?眼尾,她不停用手?朝嘴裏扇風,倉促地嚼完咽了?下去。
明晝看着她被燙得泛紅的臉色,鮮活又潋滟,如花叢中最嬌的一朵花,讓他?滿心滿眼都舍不得放下。
“好吃嘛?”
林歲安點點頭,平靜地傲嬌:“還行。”
明晝輕哂,拿過她用過的叉子兀自叉起一個吃起來,林歲安瞧着叉子,嘴巴張了?張。
猶豫片刻,想到他?應該又是?故意的,林歲安幹脆不吭聲了?。
兩個人分吃完一份,明晝問她還想吃什麽,林歲安搖了?搖頭,她這會還沉浸在考試失利的挫敗裏,并沒有太多的口欲。
二人幹脆沿着街道散步,九月末的濱寧已經褪去了?燥熱,傍晚時分,海邊微風四起,十分舒适。
林歲安迎着風,眯了?眯眼,感受着風中的濕氣,下一秒,聽到明晝說:“明晚開始,我幫你補習。”
林歲安兀地睜開眼,扭頭看他?。
少年?身上寬大的校服外套被風吹得鼓起,腰肢窄瘦有力?,額發飛揚,露出野性深邃的眉眼,在橘藍相交的海邊晚霞下,恣意到了?極點。
他?那雙深長?微挑的眼睛正認真地凝望着她,長?睫低垂着,雙眼皮褶皺淺淡,黑眸在一片藍色中沉的像無底的海:“別怕。有我在。”
“我不會讓你迷茫的。”
“……”
心跳随着他?最後一個字落地而重重頓了?頓。
我不會讓你迷茫。
原來……你看出了?我的迷茫啊。
林歲安低下眼,輕輕眨了?眨,驅散浮現的水汽。
短暫的沉默了?幾秒,她想說些?什麽,可剛開口嗓子眼就像被塞進?一個氣球般,堵得她喘不上來氣。
表情霎時痛苦起來,她捂住脖子,只覺得那裏好癢,怎麽抓都不痛快。
她的不對勁落在了?明晝的眼裏,他?立刻攥住林歲安的手?腕,制止她扣撓的動作。
“怎麽了??”
林歲安說不出話,臉脹得通紅,她顫着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明晝偏頭看過去,只見原本細嫩白皙的脖頸上不知?何時長?了?許多紅色的疹子,看着可怖異常。
“別撓。”他?沉聲警告。
林歲安還想去撓,明晝沒有辦法,只能把她雙手?圈進?懷裏,彎腰将她打?橫抱起來,跑到街邊,正好那裏停了?幾輛出租車,他?連忙把林歲安抱進?去,讓師傅開去縣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