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衆人都可惜無緣得見那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美人。
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怕死的想要趁着神水宮松懈看上一眼。只覺得若是真的能見到那叫石觀音也拜倒的阮姑娘, 才算是真的死而無憾。
他們原本是沒有抱什麽希望的,沒想到卻竟然實現了。
阮裳等了兩日,等到水母陰姬将無花與石觀音的事情都處理完, 然後才開始比試。
她的小木劍擦拭了很多遍。
纖長柔軟的手指撫過那木色上時,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楚留香在聽到比試時就來了。
不過, 他到這時候還以為是玉羅剎和水母陰姬的比試, 并沒有想太多。
見阮裳低頭看着手中小巧的飾品出神,不由安慰道:“阮姑娘不必擔心, 我一定會護着你的。無論是誰贏了, 都不會叫他們近你半分。”
他語氣嚴肅, 因為時間問題,這時候也沒有了嬉笑的心思。
阮裳正靜下心來講自己的狀态調到最好。聽到楚留香的話後詫異了一瞬。
“楚大俠何出此言?”
楚留香抿了抿唇,看的胡鐵花幹着急。
不由直接開口:“老臭蟲, 你幹什麽還瞞着阮姑娘。”
“現在外面都已經傳開了。阮姑娘也應該知道。”
阮姑娘也應該知道。
她該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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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裳這時候是真的疑惑了。
“楚大俠有話不妨直說。”她收起木劍來站起身。
見阮裳眉眼間一片懵懂。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阮姑娘怕是不知道,你已經成了玉羅剎與水母陰姬比試的賭注。外面現在都在說,只要有人能勝出, 那人就能夠擁有你。”
他說着,目光轉向房間裏原本還氣定神閑的玉羅剎。
就見他“噗嗤”一聲, 噴了口茶出來。
玉羅剎沒想到楚留香會說出這種話來。
“誰特麽要擁有阮裳!”
他表情古怪。看着楚留香時宛如智障一般, 不明白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楚留香原本還信誓旦旦。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将話說出來後, 房間裏的氣氛卻忽然變的有些奇怪。
他微微皺了皺眉,發現不止是玉羅剎,就連阮姑娘也用神奇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他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一樣。
說實在的。
阮裳是被楚留香的那句話給驚到了。
“楚大俠,你是否誤會了什麽。”
她深吸了口氣道:“沒有什麽水母陰姬與玉羅剎共同争搶我。”
“和水母陰姬比試的人是我。”
“玉羅剎是我徒弟。”
見楚留香還是不信。
阮裳只能再抛下一個炸彈來。
楚留香:……
胡鐵花撓了撓頭, 傻笑了一下:“呵呵,老臭蟲, 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有沒有聽錯。”
對,他一定是聽錯了。
要不然怎麽會聽見阮姑娘說她是玉羅剎的師父,并且要和水母陰姬決戰呢。這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
然而當他笑出來時,卻收到了玉羅剎看智障的眼神。
然後胡鐵花就立刻閉上了嘴。
阮裳十分認真的看着楚留香,微微皺起了眉:“不知道楚大俠是從何處聽到這種謠言?”
楚留香盯着阮裳的眼神看了會兒,确定她是認真的,不由唇邊有些幹燥:“你,會武功?”
阮裳這時終于明白,如果不顯露一點,或許他們會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武功。于是在楚留香的話後,阮裳目光轉向桌子,然後在楚留香與胡鐵花二人的眼神下,伸手握住桌子腿輕輕一掰,那質地極好的紅木桌就被掰了下來。
而更震驚的是,随着阮裳展開手,那塊桌角邊料已經化為粉末了。
!!!
“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阮裳無奈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少見多怪。
不過他也是豁達的人,在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之後,便舒展了眉眼,苦笑着向阮裳道歉:“不好意思阮姑娘,之前是我誤會了。”
居然以為阮姑娘是不會武功的弱女子,還想要保護對方。
他溫暖深邃的目光看過來,隐隐有一些複雜,最終卻又釋然了起來。阮裳雖然不懂楚留香剛才的情緒變化都經歷了什麽。但是她将對方當朋友,自然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生氣。更何況,楚留香之前也是為她好。
于是阮裳便只是搖了搖頭:“沒事,誤會解開便罷。”
“不過我現在要去與宮主比試了,距離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
她神色自然。
楚留香和胡鐵花這時候只覺得再次聽見這話十分神奇。
玉羅剎對兩人少見多怪的樣子冷嗤了聲,表示不屑。
“你們好好看着吧,我師父絕對不會輸。”
阮裳原本走到門口了,不由腳步頓了頓,聽見這話回頭看了眼,表情奇怪:“你不是不承認我是你師父嗎?”
玉羅剎:……
你可比試吧你。
不止是玉羅剎對阮裳這次比試信心滿滿,就連薛衣人其實也由原來的偏向水母陰姬,變的不确定起來。
他之前和水母陰姬交過手,但遺憾的是,因為對方不習劍并沒有深入。
可是即便是如此,薛衣人也感受到了水母陰姬武功的可怕之處。
獨自修煉到大宗師,成為人人皆知的江湖第一人,水母陰姬并非浪得虛名。然而阮裳也不差。
薛衣人心底一直覺得,阮姑娘的武功就像是沒有上限一樣。
即使已經比到最後,他還是沒能摸清楚對方的路數。這一次阮裳與水母陰姬之比,倒真是勝負難料。
當水母陰姬也已經來到宮外竹林後,薛衣人便知道,這恐怕是這百年來江湖中最震撼的一次比武了。
兩位可引動天地的大宗師交手……以後或許也不會再有。
正當他想着時,神水宮弟子已經守住了竹林。
也許是比試的消息傳出去了,那竹林中有不少陌生的氣息。水母陰姬并沒有驅趕他們,只是讓弟子守住竹林,避免外人幹擾。
“水母陰姬都出來了,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呢?”
“你傻啊,比試這麽危險,阮姑娘怎麽會出來?她那樣的美人應該是坐在輕紗幔帳的房中等着勝利者來接她的。”
他正說着,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聽見旁邊人結結巴巴道:“不,不是啊,她出來了。”
“你,你看那邊……”
“真出來了?”他心中有些孤疑。
可是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瞬間呆住了。
阮裳因為比試的緣故并沒有戴鬥笠。
今日依舊是一襲紅裙,在夕陽升起時襯的她衣衫上仿若有了一層神光。
她這時回過頭來,正好叫人看清面容。
——那是一張能叫人瞬間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的臉。
竹影瑟瑟搖晃着,一片綠影中,她孑然抱劍而立,竟然有種昳麗疊蕩的感覺。
分明是孱弱的絕色佳人,可是不知道這麽回事竟然叫人心中升起了絲怪異。
“咦,這位阮姑娘怎麽手中抱着劍啊?”
有人道。
衆人的目光才從那驚人對面美貌中回過神來。關注到阮裳手中的東西。那确實是一柄劍,不過卻不太像是正常人的劍。
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女孩子小時候拿着玩的那種一樣。
大家表情都有些奇怪。
“這難道是水母陰姬做出來讨好阮姑娘的?”
一個男人要讨好一個女人,什麽都會願意送,更何況水母陰姬這個比大多數男人都要優秀的人呢?
他這樣想倒是沒有什麽錯。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叫人大跌眼鏡。
因為阮裳與水母陰姬對視了一眼,像是确認了某種信息一樣,忽然足尖輕點,踏着竹節,再轉眼時,已經立在了竹子上。
而她手上的那柄小木劍也拿了出來。
“開始吧。”阮裳道。
等等,開始什麽?
不是有個叫玉羅剎的人嗎?他怎麽還不出來?
就在衆人疑惑無比的時候,水母陰姬面色嚴肅了起來。
“今日比試點到為止。”
哈哈哈,看起來水母陰姬還是會憐香惜玉的。
難道今日不是水母陰姬與玉羅剎決戰,而是她陪阮姑娘出來踏春玩?
觀看的人自覺已經猜到了真相。
看着就柔柔弱弱的阮姑娘和神水宮宮主比試?不可能的嘛。
水母陰姬那麽厲害的人就連薛衣人都要避其鋒芒,更何況阮姑娘呢?雖然阮姑娘可能會那麽一些武功,但是怎麽可能和水母陰姬比?
這一定是情趣。
情趣。
然而這個想法剛升起,他們又一次被打臉了。
因為在水母陰姬話音落下之後,兩人迅速的纏鬥在了一起。
是阮裳先出的手。
她這幾日與薛衣人練劍也悟了些新的東西,便想着試試自己的猜測。
阮裳沒有用自己之前的成名劍招,反而用了薛衣人的快劍。
她的速度比薛衣人還要再快一些,但是劍意卻和薛衣人完全不同。薛衣人的劍是死亡的劍,而阮裳的劍,卻只是單純的劍。
它就像是竹影,或者是風聲。
在看透那些虛妄之後,只剩下最鋒銳的東西。
水母陰姬揮袖避開,額上不由滴下一滴汗來。
她并不是比阮裳差很多,可是在對上這劍招時始終避無可避。
這是阮裳進攻的最自然的一次。
玉羅剎由原本的漫不經心忽然眯起了眼。因為他察覺到比起之前在摘星樓教那些所謂的武林高人時,阮裳的武功又進步了不少。
那種突破的感覺就像是一道線,叫玉羅剎慢慢皺起了眉。
轉瞬間,水母陰姬與阮裳已經交手十次。
兩人俱是絕世高手,打鬥間只叫人眼花缭亂。
那些剛才還說水母陰姬是陪玩,阮裳就算是會武功也高不到哪兒去的人睜大了眼睛。當那抹紅影停下來時,他順着視線看過去。
不由發出一聲“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