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阮裳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逼.供方法, 不由對魔教産生了更大的好奇。想到到時候如果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去魔教看看。見識一下那裏的風土人情。
玉羅剎不知道因為他的緣故,整個魔教風評都被害了。
而且阮裳對魔教的印象已經變成了鐵憨憨。
他正一臉猙獰的笑着, 和西門吹雪有一點相似的面容帶了那麽一些冷酷譏诮的意味。
“你們和葉孤城到底在搞什麽事情?”
玉羅剎可沒有阮裳對葉孤城的劍客好感加成。
對于這個曾經親眼看過他笑話,并且有可能是他兒子的情敵的人, 他的話能客氣才有鬼。
西門吹雪微微皺了皺眉, 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那南王世子沒有想到他一開始就直問主題,不由噎了一下。
但死亡早膳在前, 實在是叫他有心理陰影, 面對着眼前這個大魔頭, 他也只能支支吾吾道:“你們應該也都猜到了,葉孤城收我為徒的目的并不單純。”
阮裳點了點頭,這點她是有想到的。
畢竟葉城主那麽優秀的一個劍客, 如果沒有目的的話,那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願意在一個榆木腦袋上死磕。
有這空挑戰魔鬼難度教學, 還不如多花些時間練劍,說不定就能破碎虛空了呢。
就在她這樣想着的時候, 玉羅剎已經不耐煩了。
“所以, 別廢話,目的究竟是什麽?”
還想着拖延時間的南王世子被他眼神吓的手上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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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無聲對峙了一秒, 最終他還是妥協道:“別過來,我說,我說。我只是一個中間紐帶,葉孤城收我為徒, 是為了與南王府共謀大計。”
這但凡能被稱作大計的,都不簡單。
甚至, 能被南王府與白雲城主稱之為大計的,就更是叫人不由多想。
“你們是想要與朝廷聯手暗中颠覆江湖,肅清武林?”
阮裳猜測。
她對南王府的印象還停靠在雖然出了一個草包世子,但畢竟是隸屬于官府的。
但是沒想到這次她的猜測卻大錯特錯。
南王世子有些神奇的看了她一眼。
有些不明白阮姑娘怎麽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但還是在玉羅剎威脅的目光下,搖頭道:“自然不是。”
“江湖如何與我們又有什麽幹系?”
“我們與白雲城聯手,只不過是為了造反而已。”
他說到後面兩個字的時候頓了頓,眼中帶了一股狂熱的情緒。
“只要造反成功,我就能當上皇帝,到時候皇袍加身,這天下還有什麽能是我得不到的……”
他越說越起勁,卻沒有注意這料一下子爆的太大了些。
不只是阮裳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一直似笑非笑的玉羅剎也收起了面上表情。
他們之前還以為是白雲城和朝廷做了交易,暗中想要做什麽,卻沒想到居然是要造反。
這猛然的大料叫阮裳表情頓了頓,似乎有些消化不了。
“你是說葉城主想要造反?”
她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又多問了一遍。
南王世子說的忘形,反應過來後雖然有些後悔自己沖動,但已經說了出來,也滿足了他炫耀的願望,于是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的點了點頭。
“葉孤城自然也是想要那龍椅上的位置的。要不然他怎麽會與我南王府聯手。”
“不過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小,還劍仙,我看就是個縮頭烏龜。”
“臨到頭了居然還想要反悔!”
等等。
後悔?
阮裳聽到這兒算是聽出來了。
“因為葉城主不參與了,所以你們就想要綁架了我來威脅葉城主?”
她微微眯了眯眼,南王世子卻沒聽出裏面危險的語氣,得意道:“我們綁架了他最在乎的人,到時候他就算是不願意,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往前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終究是太過婦人之仁。”
他說的興起,說完後才意識到不對,阮裳已經看着他開始冷笑了。
玉羅剎對這人的智商簡直無話可說。
就這樣的還想要當皇上。
他譏諷了聲:“我看葉孤城是腦子壞掉了,居然跟着你們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他嘲笑的南王世子臉憋的通紅,最終還是道:“你知道什麽,我與現在龍椅上那位長的一模一樣,憑什麽他能當皇帝,我就不能?”
他言語憤慨。
阮裳與西門吹雪互看了眼,總算是信了幾分。
而這時,南王世子也将他們原來的計劃和盤托出。
什麽給皇帝下.毒.,什麽借着西門吹雪與葉孤城論劍然後趁機偷換皇帝等等。
阮裳聽的無語至極,只覺得這個計劃簡直粗糙到滿身都是漏洞,難怪葉城主中途要退出。
這感情不是什麽造反,而是一群人有預謀的去送死啊。
已經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阮裳也不準備跟南王世子廢話了。
在給玉羅剎使了個眼色之後,就讓對方一掌劈向了他的後頸。
南王世子剛想問對方什麽時候才能放了自己,就猝不及防暈了過去。
“所以……現在怎麽辦?”
驟然得知這麽一個驚天大秘密,阮裳不由嘆了口氣,詢問其他兩人意見。
玉羅剎滿不在意:“随便呗,就看着他作,還能免費看場好戲。”
他身為魔教中人,對這些原本就是持看戲的态度的。
阮裳雖然自認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還是難免會多想一些。畢竟葉城主也算是她的朋友。
就在她微微皺起眉時,西門吹雪忽然道:“他既說葉城主已經退出,那這件事便與白雲城牽扯不大了。”
“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處理南王府就行。”
聽西門吹雪如此說。
阮裳想了想之後覺得也對。
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手上的麻煩包袱,至于怎麽處理……
對于這件事,阮裳是十分有經驗的。
南王世子不是剛才說他與這個世界的皇帝長的一摸一嗎?
既然他是這件事的中心環節,那麽從他這兒下手就再簡單不過。
正巧西門吹雪也是這樣想的。
“我們不如……”
他正想說我們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六扇門。
阮裳就道:“我今天晚上,就帶着他進宮。”
怎麽突然提到了進宮?
不只西門吹雪微微皺起了眉,就連玉羅剎都有些疑惑。
“這和進宮有什麽關系?”
阮裳不明所以的看了他們一眼,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驚訝:“既然這件事事關皇帝,那自然是交由他自己解決了。”
“我都給他把人抓到了,還要怎麽樣?”
這……說的好像是有些道理啊。
于是就在當晚,阮裳就提着南王世子進宮了。
南王計算着下.毒.的量,還在與葉孤城談判,試圖再次說服他參與到計劃中來,就收到了自己兒子失蹤的消息。
不僅僅是自己兒子,還有之前派出去的六位高手,同樣也失蹤了。
探子進來禀報的時候本來是想避諱着葉孤城的,但事情太過緊急,便也來不及多想,直接便着急的禀告了南王。
“王爺,世子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
“可有去世子經常去的花樓問過?”
南王聽聞後心中一驚,卻想到有外人在場,勉強鎮定下來,在葉孤城面前抱着最後一絲期望問。
然而探子卻搖了搖頭:“都去問過了,可是她們說世子已經好幾天沒有去過了。”
“最近唯一見過世子的就是府中六位大人。”
因為葉孤城在,他将那派過去綁架人的幾個人名字并沒有說出來。
“什麽?”
南王聽見這話,卻像是受不住打擊一般,跌倒在了椅子上。
葉孤城并不傻,從他們隐約的對話中已經猜出了幾分。
看來在他退出之後,南王府的人并不安分。
不過南王世子會失蹤的事情,他倒是有些猜測。
白衣劍客淡淡的坐在那兒,面上看不出神情,只是垂眸放下了茶杯。
南王回過神來,看向葉孤城,一時之間猶疑不定。不知道世子失蹤這件事究竟和他有沒有關系。
“葉城主,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兒失蹤……”
他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
然而葉孤城卻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說不出的譏诮與冷漠。
比他手中的劍還要冷冽,叫南王瞬時說不出話來。
“世子往日裏得罪的人不少,出事不過是早晚的事。”
他面色冷淡,語氣也冷到了極致。
“我今日來見你,不過是想提醒你,最好盡快收手,既然你不領情,那便也不再關我的事。”
“我已從江湖中放出消息與南王世子解除師徒關系。”
“王爺好自為之。”
他說完後就拿着劍站起身來。沒有再多看座上面色難看的人一眼,就轉身離開。
以葉孤城的武功,這時候也不敢有人出聲阻攔。
一直到人走後,南王才氣憤的狠狠将東西扔在了地上。
“葉孤城!”
“說的好聽!吾兒失蹤的事情絕對與他有關!”
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葉孤城已經走出了南王府。
侍衛在門外侯着,見他出來連忙上前。
今日天氣微冷了些,他将手中的大氅遞過去,然後才低聲道:“城主,南王世子失蹤了。”
這件事葉孤城知道,并不詫異:“可是阮姑娘所為?”
侍衛有些驚訝的看了城主一眼。不明白城主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分明之前并沒有提前洩露出來,城主怎麽會知道?
似是知道他的疑惑。葉孤城淡淡解釋道:“白雲城有南王府的暗探,南王府同樣也有白雲城的。”
早在南王世子預謀動手的時候葉孤城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可是,您就不擔心阮姑娘?”侍衛有些疑惑。
平常看城主對阮姑娘好像與別的女子不同,怎麽這次竟然放任着南王世子行動?
大氅披在身上。
葉孤城走出南王府後腳步頓了頓。只是淡淡道:“阮姑娘并不是弱者,她武功比你想象的要強的多。”
“并且他也不會得逞。”
不說阮裳本身超乎尋常的武功,就是玉羅剎與西門吹雪在,阮裳都不會出事。
“可是這樣的話,現在南王世子被抓住,不是暴露了?”
如果南王世子将所有的事情都供出來。
那麽城主……
這句話才叫葉孤城收緊了手。
白衣鶴氅的劍客指節輕撫着劍刃,唇線緊繃着,最終卻只是收斂了眼神。
“這些事情不可能永遠被隐瞞着,他們終究是要知道。”
“如此,便不如借別人的口說出來。”
白雲城主或許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孤高無雙的劍客。
或許……也會讓她失望。
沒有人看清葉孤城此刻的表情。在侍衛心中微頓時,他已轉身上了馬車。
阮裳對于葉孤城要造反這件事,雖然是驚訝,但是其實惡感倒沒有多少,更多的是好奇。
一個好端端的劍客,為什麽會突然想要造反?
又為什麽突然反悔?
她心中疑惑并沒有解開,但現在要緊之事是将南王世子送到皇宮。
就在他還昏睡之際,阮裳就用麻袋将人裝好了。
西門吹雪本來是要與她一起去的。
但是玉羅剎卻道:“一個人去還好,兩個人去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夜闖大內,也是要造反呢。”
阮裳尋思着也對。于是便對西門吹雪道:“西門莊主放心,我一人足以應付。”
“這段時間就勞煩你盯住南王府了。”
她一身黑色勁裝,頭發高高束起,比起往常的溫柔情态,又多了幾分飒然利落。叫人心中微頓。
西門吹雪看了她許久,見阮裳真是這樣想的,于是只能抿了抿唇,淡聲道:“你注意安全。”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句:
“不要受傷。”
玉羅剎嗤笑了聲,只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實在不會說甜言蜜語。這種分別的時候,居然就這麽幹巴巴的幾句。
但阮裳卻沒有多想。在西門吹雪話後,展顏一笑:“放心吧。”
她話音落下,單手提起麻袋就一躍而起,迅速消失在了夜色裏。
很快,院子裏就剩下了兩個人。
玉羅剎還在嘲笑着西門吹雪,就見對方忽然回過頭來。眼神冷漠的盯着他。
好像下一秒就要動手一樣。
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沒有武功,笑意漸漸僵在臉上。
就在玉羅剎準備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假裝自己剛才并沒有刻意打擾他的時候。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會兒,才淡淡道:“我心悅阮姑娘。”
我知道。
玉羅剎挑了挑眉,不以為然。
等等。
“你說出來了?!”
心裏想完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玉羅剎不由震驚問。
西門吹雪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嫌棄。
在玉羅剎還沉浸在他一天不說一句話,情緒內斂,能不表達就不表達的兒子居然出口告白這件事上,就見西門吹雪道:“你畢竟也算是我父親。”
“這件事就通知你一下。”
他用的是通知,并不是征求意見。
玉羅剎回過神來,就見西門吹雪已經收了劍轉身離開。
他背影挺直,玉羅剎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沒有看見他的面色。
不過他又一想,既然他兒子已經親口承認了喜歡阮裳,那麽就距離他追求阮裳不遠了,到時候自己也能天天看見這個鐵樹兒子開花。
這樣一想,雖然武功被封住了。但是似乎也沒有那麽無聊啊。
就在玉羅剎幻想着以後的日子時,阮裳已經上路了。
按照正常的武林中人的腳程,從蜀中到京城至少也得兩天。
但是阮裳并不是正常人,她是破碎虛空,領悟過空間道義的人。輕功自然是如鶴高翔,順風疾飛。
底下的人只能看到一道雲影閃過,像是烏雲掠月很快就沒了蹤影。
在普通人看來,這樣的武功已經無異于白日飛升了。更何況,它還是一夜千裏。
阮裳在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到了皇宮門口。
中途南王世子醒來過一次。
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天,在感受到阮裳的松懈之後,想要扒開袋子逃走。
結果剛把麻袋開了個口,他下一刻就吓的一動也不敢動了。
萬丈高空就在眼前,南王世子剛打開麻袋就呼了一臉氣刃,當看清眼前的景象時,連尖叫也叫不出來了。
阮裳想着他醒了,也正好能看看風景。
但是沒想到她剛回過頭去,就看見對方兩眼一翻,又再次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還顫抖着叫了聲“救命。”
阮裳:……
她就沒見過這麽膽小的人。
算了,随便他吧,反正只是個麻袋而已。
于是阮裳在中途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又收緊了麻袋,帶着它再次跳躍。
今夜對于紫禁城來說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
皇帝在身邊太監的目光下,拿起桌上的湯喝了口,之後又重新批改起了奏折。一直到夜深了才叫對方退下。
那太監眼見着任務已經完成,這時候自然也就不再多勸。
在行了禮,叮囑皇帝注意身體之後就躬身離開了。
阮裳到時,正好撞見那太監離開的一幕,目光不由微微頓了頓。
她彎腰蹲在屋頂之上,在皇帝收了筆,剛合上奏折之後,忽然一躍而下。
即使是扛着一個特別大的麻袋,阮裳也依舊身輕如燕,沒有任何動靜。
要不是皇帝眼睜睜的看着面前多了一個人,都要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了。
“你……”
他張了張口,在看到阮裳面容時忽然無言。
“草民阮裳拜見陛下。”
阮裳行了一禮之後,才直起身子來。
“陛下莫要慌亂,我不是刺客,此次前來只是有一件事要交與陛下處置。”
那黑衣窈窕的美人就站在面前。
鬥笠下面容冷淡昳麗,就像是只在夜間開放的昙花一樣,有種稍縱即逝的美。
皇帝心中微微頓了頓,一直到她将麻袋扔過來時才回過神來。
“你就是最近盛傳已久的天下第一美人?”他出聲問。
随即又有些驚訝:“你會武功?”
阮裳的名聲不知武林中人知道,就連他久居宮內,竟然也聽過。甚至皇帝也看過坊間關于天下第一美人的畫本子。
什麽#紅鞋子對月起舞,公孫大娘止劍我見猶憐等等。#
皇帝之前原本以為畫上的已經夠美了。
卻沒想到真人居然比畫上的還要美十倍不止。
也難怪會讓蛇蠍如公孫蘭,也覺得我見猶憐了。
皇帝恍恍惚惚,好久才從她的美貌中回過神來。
他這時才想起對方半夜闖進大內的事,如果不是武功極好的江湖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阮裳點了點頭,不明白這麽明顯的問題他為什麽還要問。
她這個樣子,明顯就會武功啊。
不然憑空飛到大內嗎?
呃,她好像還真是飛過來的。
算了不想了。
至于前面的天下第一美人問題,阮裳現在已經學會了忽視。
在皇帝開口後,她直接道:“陛下不必糾結于我是何人,我的來意,只需要您看一眼那袋子便知。”
她話中說的信心滿滿,皇帝不由也有些好奇。
正巧那袋子在地上滾動了兩下,似乎有活物的樣子,微微露出了半顆頭。
阮裳見狀,運氣粉碎那麻袋,當布料紛紛揚揚散開的時候,就露出了裏面的人。
——正是南王世子。
居然是他。
皇帝怔愣之下沉沉不語,似是被這個事實給打擊到了。
事實上心裏想的卻是:早就想捉他了,但是這冒牌貨一直在宮外,派人手也捉不到,沒想到今天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阮姑娘可真是個好人啊!
皇帝這樣想着,面上卻和心裏完全不一樣。
他面色微沉時,帝王的威嚴顯露無疑。
——而這時南王世子終于也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差點被吓死。還以為自己已經魂歸地府。
直到看到對方身上的龍袍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到地下。
“臣……”
即使是想要造反,但是為臣的本能早已經根植到了骨子裏。南王世子下意識的開口。
心中卻猜測萬分。
他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眼前這個皇帝是真的皇帝嗎?
如果是真的,難道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他真的由蜀中來到了這裏?
就在他吓的瑟瑟發抖的時候。
阮裳忽然開口了:“見到了人,陛下想必已經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兒了。”
“我觀你桌上的湯也似是有.毒.的樣子,陛下可有考慮後面怎麽辦?”
她這句話終于提醒了皇帝。
不過,他面上卻并無多少憂慮。
反而松了神情笑了笑。
“此番有勞姑娘了。”
“不過對于此事,朕也已經有了些察覺。”
“那些湯朕只是倒進了袖口中而已,不足為慮。”
阮裳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皇帝還挺厲害。
“至于南王世子。”
皇帝微微沉吟片刻,畫風一轉道:“不如這樣。”
“這些日子國庫空虛已久,朕正愁着沒有人填充,不如叫南王拿贖金來贖回。”
贖、贖金?
阮裳有些不确定。
皇帝以為她是想要分一杯羹,于是道:
“當然,此事多虧了阮姑娘,這賺得的銀子,我們可以二八分。”
“我八你二。”
阮裳:……
她萬萬沒想到一國皇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且他居然還那麽摳!
“我三你七,不能再少了。”
阮裳道。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想要用帝王的威嚴威懾她,但是阮裳卻不為所動。
他只能道:“好吧,那就這樣了。”
南王世子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皇帝和阮姑娘商量着要将他以怎樣一個價錢高價賣給他父王。
而且還是事後立馬翻臉,賣完就抓進牢裏的那種。
他差點氣死。
但是這裏卻完全沒有他開口的地方。
阮裳寫了一個地址給皇帝,商量着到時候把銀票寄過來。
兩人之間合作十分愉快。
皇帝覺得阮姑娘不但長的美,而且還識趣。
阮裳覺得皇帝一看就很聰明,而且也識趣。
皇帝是要養國,阮裳是要養馬。
都很愁。
兩個窮鬼之間很快就達成了共識,默契的将對方當成了知己,準備聯手坑南王一把。
還在南王府等着的南王派出去了無數人去尋找世子,卻始終杳無音訊。
就在他幾乎愁白了頭發時,卻收到了皇宮裏的折子。
“王爺,這是陛下給您的信。”
南王本來不準備看的,煩躁的扔在一邊。過了會兒等到人退下之後,卻又忍不住拿起來看。
結果這一看,卻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
小皇帝居然敢口出狂言,叫他将這些年的財寶都上繳國庫。
哼,真是白日做夢!
正當他這樣想着時,卻看見了下面的話。
“——朕知愛卿一定不願意,所以特意請了貴府世子來做客。”
“世子現在在京城很好,愛卿若是想見,便帶着積蓄來吧。”
哦不,是贖金。
至少也得把國庫填滿那個數。
這數額。
南王就是傾家蕩産也交不起。
他氣的渾身發抖,幾乎差點背氣過去。
“皇帝小兒欺人太甚!”
他嘶聲大吼時,下人又匆忙拿了塊玉佩進來。
“王爺,這時剛剛有人放在門口的。”
“瞧着像是世子爺的啊。”
他話音剛落,就見南王噴了口血暈了過去。
一時之間吓的連忙去找大夫。
而阮裳此時早已經回到了蜀中。
玉羅剎剛過了一晚上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的日子。
好不威風的對着小紅馬吐槽了阮裳一頓之後,剛轉過頭去,就看見了跳進院子的正主。
吓的連手裏的馬草都有些拿不穩。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對,你不是去京城了嗎?”
他一臉見鬼的神情。
阮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驚訝:“你好歹也是大宗師,不知道夜行千裏嗎?”
等等夜行千裏?
就在玉羅剎恍恍惚惚時,阮裳又開口給他補上了一刀:
“話說,我一直以為這是大宗師的必備素養來着。”
大、宗、師、的、基、本、素、養!
自己辛苦瞎幾把練到大宗師行列,卻菜的一匹的玉羅剎:……
我tm就不應該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