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葉孤城将手按在劍上的一刻。
歐陽情眼角抽了抽, 終于收起了她含情脈脈的眼神,尴尬的恢複了正常樣子。
“二位請坐。”
在旁邊人将椅子擺好後,歐陽情開口道:
“寒舍簡陋, 還望二位貴客不要嫌棄。”
歐陽情說這話純粹是客套。
畢竟很少有人會在一個美麗的女人說這種話時真的表示出不滿來。
除了阮裳。
她在歐陽情的話後,猶豫了一下, 還是直言道:“嫌棄倒是不嫌棄, 只是勞煩姑娘把窗開的更大些吧。”
“你說什麽?”歐陽情再問了一遍,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而阮裳十分耿直以為她沒聽明白, 又重複了一遍:“勞煩開窗, 謝謝。”
歐陽情:???
都叫開窗了, 你這還叫不嫌棄?!
她面色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壓了下去,再擡頭時, 勉強抿唇笑道:“姑娘說笑了。”
“這船也是今晚才租的,哪兒會有什麽味道呢。”
歐陽情相貌其實并不是特別美,但她身上總有種善解人意的溫柔, 很能化解尴尬。薛冰在簾子後面蹲的頭皮發麻,但卻還是叫她化解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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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旁小婢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離開時, 她笑了笑, 然後才低頭斟酒,自仰喝了一杯。
“這杯酒就當是給姑娘的賠罪。冒昧邀請姑娘前來, 實屬是我不該。”
她說到這兒時卻微微頓了頓,眼神變了些:
“不過,若不是有要緊事……”
她話說到一半,故意留了個鈎子。
只是短短一個照面, 歐陽情心中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思量。
在看到阮裳兩人對她的态度後,她明白今天想要不動聲色的套話估計是不可能了, 阮裳雖然面容純潔無害,但卻并不是一個傻白甜。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白雲城城主。
歐陽情這時候也只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她頓了頓道:“阮姑娘想必十分好奇,你我既然素未謀面,我為何邀請你上船一敘。”
“因為……陸小鳳?”
已經被陸小鳳坑了很多次的阮裳下意識的問。
話還沒說完的歐陽情:……
你不打斷我是不舒服是吧?
而此時,藏在船梁上偷聽的陸小鳳突然被提到名字,緊張之下差點腳一滑落下去。最終還是在猴.精.幸災樂禍的眼神中,才強行扶起了自己。
陸小鳳不由反思。
阮姑娘對他的印象就那麽差?
怎麽一有什麽壞事兒就想到了他身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葉孤城也是這麽想的。
作為江湖中有名的風流浪子,陸小鳳簡直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哪裏有麻煩,哪裏就有他。
阮裳會想到這個一點兒也不奇怪。
在阮裳斬釘截鐵式的疑問句中,歐陽情差點就順着一起回答:“沒錯,就是因為他了。”
但是話到嘴邊她才反應過來,她們這次來不是為了談論陸小鳳的,而是詢問她大姐公孫大娘的事。
于是從阮裳的角度,就看見歐陽情面上笑容有些扭曲,像是為了勉強壓下什麽,在深吸了口氣後才道:“阮姑娘誤會了,我們此次邀請你不是為了陸小鳳。”
“——而是另一個人。”
“那是誰?”
聽到還有除了陸小鳳之外的人和自己扯上關系,阮裳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歐陽情卻不懂她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
頓了頓緊盯着她一字一句開口道:“公孫蘭,公孫大娘。”
“阮姑娘對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公孫蘭。
這個名字一出來,整個畫舫的氛圍瞬間變了。陸小鳳藏在上面,摸着胡子的手頓了頓,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公孫大娘的名字怎麽會沒有人知道。
葉孤城手腕微轉,看向說出這話的歐陽情時眸光微凝。
阮裳自然是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氛圍了。
并且她還感受到,這小小的船艙裏,雖然看着只不過一間客房的大小,但暗地裏卻還藏了不少人。
不算對面的歐陽情的話,至少有四個人在這裏。
這麽多人啊。
阮裳人生中頭一次被人請吃鴻門宴。
看向歐陽情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些欣賞。
行啊,這姑娘有些智慧。比她遇見的其他人強多了,至少知道在武力值不夠的情況下叫人來過來一起群毆。不是自己上來送死。
腦子裏有點料。
至于陸小鳳……他完全不知道藏起來的自己已經被算作了阮裳即将群毆對象的一員。
“你很好。”
在這樣想着時,阮裳點了點頭道。
歐陽情雖然不明白阮裳為什麽對着她這樣說,但是卻還是努力将話繼續了下去。
“我想阮姑娘一定會好奇我為什麽要找公孫大娘。”
不,我不好奇。
就在阮裳想要回答的時候。
就見歐陽情目光閃了閃,緩緩拂起裙子,忽然露出了一雙穿着紅色繡花的鞋子。
“紅鞋子!”
看到這一幕,陸小鳳不由瞳孔微縮。
阮裳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果然,你也是那什麽貓頭鷹中的一員。”
她的語氣,卻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叫歐陽情不由有些詫異。
對于這個組織,其實最開始是薛冰告訴阮裳的。
當時薛冰還想要吸收阮裳也一起進去幹大事,但是因為她自己的武力值不夠有說服力,阮裳果斷拒絕了。
後面便是上官飛燕了。
也是在公孫蘭找她報仇時,阮裳才知道上官飛燕也是紅鞋子的一員。
至于公孫蘭,當然也是。
薛冰,上官飛燕,公孫蘭,加上面前的歐陽情,阮裳目前知道的一共有四個人,都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就連阮裳自己也得感慨她居然這麽和這貓頭鷹組織有緣。
看來上天是注定要讓她對這個組織負責了。阮裳想到這兒,心底微微嘆了口氣。
而歐陽情在聽到阮裳污蔑她們組織為貓頭鷹時,本來是想反駁的,但一想到最重要的又不是這件事。為組織正名什麽的,後面也都可以再來。
于是她放下裙子開口:“阮姑娘,自從我大姐公孫蘭去找過你後,就再也沒回來,我們尋遍蜀中不得,最後卻得知她被官府的人抓了。”
“這件事和你可有關系?”
雖然說是質問阮裳,但歐陽情想的是,她後面會不會有什麽人。
也許是朝廷的影子?
她這時的思路和當初的葉孤城奇異的一致。
可是事實卻并不按照她想的來發展。阮裳聽完事情經過後,皺了皺眉,有些奇怪:“這件事啊,其實我以為你們早就應該知道了。”
“——難道當天你們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麽?”出聲的是藏在簾賬後面不由自主接話的薛冰。
她在話說出口後才意識到不對,不過也不要緊了。因為阮裳的話隐約叫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告訴她不聽絕對會兒後悔.
果然,下一刻,這預感就成真了。
阮裳坦白道:“那天薛冰拉的馬上馱的就是公孫蘭啊。”
等等,那不是個紅色的包裹嗎?
這事實過于驚人,薛冰伸手掀開簾子跑了出來。
阮裳并不意外她在這裏,瞥了一眼她後,在薛冰的目光下解釋道:“公孫蘭覺得光明正大去衙門丢人,所以我就給她套了個套子。”
阮裳的話裏沒有摻一點水分。但是薛冰卻不可置信。
不,或者說是,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将自己的大姐當做包裹,給親手運到了衙門。
難怪會有人說是她将熊姥姥捉拿歸案的。
原來那天……真的是她。
薛冰一瞬間只覺得三觀盡碎。
就連表情也難看了起來。
“所以,這是你前任情人,誤将公孫蘭當做包裹給運到衙門了?”
司空摘星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總結了句。
就連一直看見薛冰就躲的陸小鳳,也忍不住摸了摸胡子,有些同情她。
任誰搞了這麽一個烏龍都會無法接受。
畢竟這大義滅親的理由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過,叫陸小鳳有些好奇的是,公孫蘭武功不低,是怎麽做到乖乖站着不動,叫阮姑娘給綁到馬上這樣一通操作的?
他實在是對這件事想不明白。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下面氣氛已經變得有些奇怪了。
歐陽情千猜萬猜,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
而她更沒想到的是,阮裳居然就這麽坦白的說了出來。
“你這樣做,就不怕得罪我們紅鞋子?”
她勉強咽下這個事實,神色微冷問。
“何出此言?”
阮裳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難道她将公孫蘭打成那樣就不算得罪紅鞋子了嗎?
這些人的邏輯真是奇怪啊。
她們不是一開始就已經互相得罪了嗎?
不過看在歐陽情專門還租了個畫舫來問這件事的份上,阮裳想着不能叫她的錢白花,于是道:“抱歉,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繼續。”
歐陽情被這樣一打岔。
醞釀好的情緒一下子被破壞了個幹淨,眼底的憤恨怒氣都僵在了眼角。
你……不想說話可以不說。
能言善辯妙語連珠的歐陽情第一次氣的臉色發黑。
而旁邊的薛冰剛才從自己真的“大義滅親”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她此刻心中又複雜又委屈。
薛冰一向是個急性子人,要不然第一次見阮裳時也不會在半夜偷襲木桶了。在得知自己被阮裳耍了後。
她眼底發紅,氣憤之下,拿起一把劍來,就向阮裳刺了過去。
“你竟敢騙我,我要叫你付出代價!”
然而薛冰自己拿手的針的刺不對,更何況劍呢。
她還沒靠近阮裳,那劍就已經歪了。
葉孤城原本握在劍鞘上的手微不可察的松了下來。
歐陽情也有些無語,只覺得八妹真的是被打擊出了問題吧?
不過這不影響她們之前的安排就行。
所有人都想着,歐陽情既然敢在葉孤城在時邀請阮裳上畫舫,便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事實确實也是這樣。
在與另一頭的灰衣奴仆對視了一眼。歐陽情拍了拍手,目光沉了下去。
下一刻在薛冰退下後,她出手陡然掀翻了桌子,迅速欺身而上。
很少有人知道歐陽情會武功,很多人對她的印象都只是那個怡紅樓的名妓。
在歐陽情化勢為掌的時候,畫舫中不少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陸小鳳也沒想到她們說動手就動手。
歐陽情冷笑了聲,攻向葉孤城道:“我們幾個拖住白雲城主。”
“你們對阮裳動手。”
沒有人能在陷害紅鞋子至此後全身而退!
歐陽情此刻面上甜蜜的笑意已經不見了,眼中殺機畢現。
在她的話後,船艙裏又冒出來了幾個人。
她與薛冰,江輕霞等人一起攻向葉孤城。
而那看起來不起眼的灰衣人則冷笑了下,也站起了身來。
葉孤城沒有想到這小小船艙內竟然藏了這麽多人。在揮劍斬退歐陽情後,臉色冷了下來。想到這幾人準備拖住他的動作,下手也不再留情。
船艙內東倒西歪。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對視一眼,不知道要不要這時候出來。
要是出來的話,他們偷看熱鬧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但是如果不出去。萬一葉孤城真的被拖住,那阮姑娘……
陸小鳳作為一個男人,自然無法看到這樣一個可愛的美人在面前出事。更何況,在他心裏早已經将阮裳當成了朋友。
就在他對司空摘星比了個手勢,剛要一躍而下的時候。
就看見了水下又冒出來了些沒見過的黑衣人。
本以為自己已經是藏的最深的一批人的陸小鳳:???
等等,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有人?
而且怎麽看着,這些人和紅鞋子不像是一波人啊。
之所以說是不像,是因為水下冒出來的人更像是死士。陸小鳳從前也在西域見過這樣的人,只是他們怎麽會在這兒?
其實不只是他。
就連雇傭者歐陽情自己都有些奇怪。
不是,這些死士是哪兒來的?
船艙裏不是就她們幾個嗎?
在被葉孤城劍氣所傷後,歐陽情吐了口血。心底意識到不對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薛冰就又沖了上去。
“等等八妹,你……”
算了,還是一起上吧。
歐陽情最終還是認命了,将不安壓下又再次沖了過去。
現在當務之急是拖住葉孤城,只有拖走葉孤城才能帶走阮裳,和她背後朝廷的人做交換。至于那些多餘的黑衣人是怎麽來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就在歐陽情這樣想着的時候。
陸小鳳跳下船梁來,在看見黑衣人時,神色凝重了下來。
“你們是誰?”
他開口問了句,在意料之中沒有聽見回答後,只得與司空摘星互望一眼,嘆着氣迅速加入了混戰。
沒有人想到只是一場預想之中的鴻門宴裏會冒出來這麽多人。
就連阮裳也沒有想到。
在看到大家都動手的時候,她也默默拿出了小木劍,想要盡一份力。
不過,她的眼神卻沒有放在在場的那些人身上,而是放在了一旁的灰衣人。
從一開始,阮裳就覺得這個灰衣人有些神奇。
在剛開始這人來請她的時候,她看清了對方的樣貌,可是在上船後,無意中望過去時,那人的樣貌卻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就好像籠罩了一層薄霧一樣。連原本清晰的樣子,也慢慢的叫人記不清來。
即便是阮裳,能記住的也只是他衣物的特征。
這對于一個過目不忘的絕頂高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事實就是,那個灰衣人确實做到了。
不僅僅是她,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記住他的樣子。
歐陽情也只記得他是自己在黑市上花重金買來的殺手,那天的細節她都想的起來,可是卻沒有灰衣人的面目。
這樣的能力,阮裳只能聯想到大宗師身上。
只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大宗師嗎?
來到這裏很久,雖然見到了一些天才預備選手,但是從來沒有遇見過能與她匹敵的人的阮裳心中久違的興奮了起來。
場內的人都在打着。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一開始出現的灰衣人。
葉孤城在看到死士出現的時候皺了皺眉,迅速解決了紅鞋子幾人,想要去阮裳身邊,卻又被人攔下。
他的劍誠然很厲害。
可那些死士卻是完全不要性命的。
對方不在乎什麽招式打法,目的只是将他留下來。
玉羅剎自薄霧中現身,輕輕笑了笑。
“這場戲果然很.精.彩。”
他目光饒有興趣的看着阮裳:“看來我這一次來中原并沒有來錯。”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船上的人對于玉羅剎來說,就像是游戲一樣。
阮裳對此不做評價,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
“你是誰?”
阮裳下意識的将天下第一美人幾個字略了過去。
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血沸騰的感覺了。
對面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出師時遇到危險那樣,緊張又刺激。
直覺告訴阮裳,這忽然變化的灰衣人武功是要遠遠高于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
不僅是內力,還有境界。
化人為霧,神不知鬼不覺的影響所有人的視覺。除非已經領悟了道義,不然絕對不可能做到。
而對于阮裳,玉羅剎其實一開始是很有好感的。
沒有人不喜歡美麗的事務,像阮裳這樣的美貌,早已經超越了叫人欣賞的範圍。
不過,他的心态已然發生了變化,對于這樣珍貴的美麗,只有興趣,卻沒有了保護.欲.
在阮裳的話後,玉羅剎勾起唇角笑了笑:
“小姑娘,你以後就會認識我的。”
“以後?”
阮裳皺了皺眉,有些奇怪。
畢竟這人是她在這個世界裏遇見的第一個打架不要自報家門的人。
難道這人不擔心出了點意外的話都沒有人立碑嗎?
她這樣想着,看向玉羅剎的眼底變了變。
——果然,這是個狠人。
在滿地狼藉中,阮裳穩穩的站在那兒,手裏還握着小木劍,玉羅剎繞有興趣的看着她。
對這個氣息和別人不一樣的人好奇極了。
而最令玉羅剎感興趣的是,阮裳似乎能看穿他的僞裝。
如若不是她的年齡擺在那兒,玉羅剎都要以為她也是一位大宗師了。不過即便這樣,因為氣息的原因,他對阮裳也并沒有看輕。
只覺得這位天下第一美人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于是深谙養蠱之道的玉羅剎開口道:“我觀你根骨不錯,也有些基礎,是個習武的好苗子。若你識趣些,今日便可拜我為師。或可免去一難。”
剛打完黑衣死士,回頭看了眼阮裳想要确定對方安全的陸小鳳聽見這話,腳底微微打了打滑。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神秘的高手居然說身嬌體弱的阮姑娘根骨非凡,适合練武。
而且……還要收她為徒?
玉羅剎雖然覺得阮裳或許不簡單,但已經貴為大宗師的他也是有資格收對方為徒的。這世上除了世外之人,還有誰能比的上他呢。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阮裳當然是……拒絕了他。
這人是瘋了吧,占便宜占到她頭上了。
同為大宗師,憑什麽打都沒打,你就敢當我師父?
阮裳一向是個看實力的人,在聽到這話後,面色微微頓了頓,也勾起了唇角:
“拜師可以有。”
“但究竟誰拜誰為師,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商量一下。”
她實在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
因為這句話,玉羅剎慢慢收起了笑容。
當他不再像是逗弄貓狗一樣閑散的站着時,身上的氣勢便立刻發生了變化。首當其沖有這種感覺的就是陸小鳳。
他只覺得內力一滞,身上像是多了什麽威壓一樣,壓的他寸步難行。
內力低的紅鞋子幾人早在玉羅剎收起笑容後,就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黑市上的人?”
歐陽情這時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在看到那位自己雇來的灰衣人時,失聲驚問。
這也是她剛才就存在在心底的疑惑。
這樣的人,這樣的武功,怎麽可能是黑市的人。
只是她當時怎麽會覺得沒有什麽不對?
她眼中疑惑太過明顯。
然而玉羅剎卻只是笑了笑:“本座只是想見這位阮姑娘一眼,不過歐陽小姐倒是邀請本座看了一場好戲,既是如此,那麽便如了歐陽姑娘的意不好嗎?”
至于現在為什麽露出真面目,大概是覺得戲已經不好看了。
說到這兒玉羅剎目光轉了轉,由濃霧中看向阮裳的方向,面上情緒莫測。
葉孤城這時握緊了劍。
身上也釋放出了同樣的劍意對抗。
葉孤城的劍意已經超越了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這本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可是他畢竟還是要更年輕一些,這就意味着,在對上玉羅剎時,葉孤城或許只能堪堪平手。
這是葉孤城除了在那次破碎虛空後,遇見的第二個這樣叫他生起警惕的人。
因為剛才的打鬥,船身劇烈的搖晃了幾下。
一切都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位……大哥,我剛才說的你考慮一下。”
“誰贏了,拜誰為師。”
就在玉羅剎好不容易營造出一種風雨.欲.來,叫人恐慌的氛圍後。
阮裳驟然出口,像是完全沒感受到威壓一樣。
咦,什麽拜師?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除了那會兒聽見他們談話的陸小鳳。
完了,要完蛋。
在聽到阮姑娘這麽富有挑釁意義的話後,陸小鳳心底就咯噔了一聲。
暗道不好。
他現在只能暗自祈禱西門吹雪快點來。
要不然真的惹怒了這位宗師,阮姑娘恐怕落不下好。
玉羅剎本來是欣賞阮裳才華才想收她為徒的,沒想到她卻這麽不識擡舉。
冷哼了聲,身上的霧氣漸漸散去。
“不知死活!”
他勾唇冷笑道: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雖然有了幾分本事,但都不知收斂。”
“然而你們卻不知道,這樣放肆的人,一般都是活不長的……的?”
就在玉羅剎冷笑着化身分影,想要扼住阮裳咽喉叫她知道自己的錯誤的時候。
一道純然古樸的劍氣忽然自他前方爆出。
他的笑容漸漸由邪肆變得僵.硬.。
等等,這氣息,怎麽有些熟悉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我發現大家好多沒發現這是快穿文,今天作話裏友情提示一下啦。還有,現在掉馬只針對陸小鳳世界,後面還有其他世界的。
玉羅剎:這熟悉的氣息,像極了我當年突破大宗師的時候……還加了一點破碎虛空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