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阮裳沒想到蘇少英首先會排除自己。
等等,怎麽回事?
她表情微微有些詫異,但是還不等她說話,在場的幾人就都紛紛同意了蘇少英的話:
“我認為蘇師兄說的有道理。”
“先排除阮姑娘吧。”
陸小鳳看見他們先排除阮裳,不由松了口氣。
而一邊的西門吹雪也在沉默很久後道:“我沒有異議。”
阮裳雖然知道自己真的沒有去偷襲獨孤一鶴,但是這麽輕易的被排除,還是有些無法适應。
“不是,難道你們不應該詢問一下事發時我在什麽地方嗎?”
她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
這個世界大家查案都這麽草率的嗎?
開口的是馬秀真,她看了眼低着頭的不敢看阮裳的石秀雪,再擡頭對着阮裳的語氣溫和了些。
“阮姑娘不必擔心,我們大家都知道不是你。”
阮姑娘生的孱弱清軟,連走路都會磨破皮膚,刺殺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和她扯上關系。
在座的所有人中,不止馬秀真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石秀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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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了眼阮裳後耳朵紅了紅,這時一改對着西門吹雪時的怒氣,猶豫開口道歉:
“阮姑娘不要多慮,我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她站在殿中,周圍是金像凜凜,就她一人纖衣楚楚,有誰忍心将劍對準她呢?
就連石秀雪這樣的火爆脾氣,也不由生了些憐香惜玉的心思。
大家都相信不是她,阮裳竟然也沒辦法反駁。
氣氛有些奇怪,眼見着大家将奇奇怪怪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阮裳身上。陸小鳳這時開口:“所以下一個排除誰?”
蘇少英清咳了聲:“我峨眉弟子自然不可能做得出刺殺師尊的事。”
在場的外人中就只有西門吹雪與他。
蘇少英這樣說便是将目标鎖定在了他們兩人之間。
陸小鳳微微皺眉:“可否讓我們見見獨孤掌門?”
“峨眉派就算是懷疑我與西門莊主,也總該讓我們見見傷口吧。”
獨孤一鶴雖受傷危及性命,但是因為發現及時,所以此刻倒還只是昏迷。
蘇少英目光頓了頓有些猶豫,卻見西門吹雪已經轉身往裏面走去。
阮裳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沒有說話。
以馬秀真幾人的武功自然是攔不住西門吹雪的。
在凜冽劍氣下,幾人互相看了眼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為了保證不再發生意外,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更安全些,獨孤一鶴受傷後,便被移到了峨眉正殿後的廂房裏,由蘇少英等人守着。
此刻,西門吹雪進到殿內後幾人拔出劍來小心看着,生怕他突然發難。
阮裳看了一眼,發現獨孤掌門唇色發白,竟然隐隐透出了些不正常的顏色。
不像是受傷失血過多,倒像是氣血耗盡。
阮裳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不過那時是在她接連挑戰三大高手後內力不濟,險些被廢了武功才有的。
聽蘇少英的描述,這獨孤掌門只是被人從身後刺殺了一劍就倒下的,怎麽會有這種症狀?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還是提醒了衆人一句。
“獨孤掌門血氣不太對。”
她聲音不小,一時間幾個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西門吹雪不僅武功好,醫術也是江湖上頂尖。
聽了阮裳的話後微微轉移了目光。
他上前了一步,無視孫秀青的.欲.言又止,彎腰撥開獨孤一鶴被遮掩的傷口,皺眉看了眼周圍痕跡。
這樣的傷口确實不是普通情況就能刺出來的,即使是偷襲,以獨孤一鶴的功力,常年習劍的敏銳也該讓他有所反應掙紮才是。
可這一劍不偏不倚,簡直就像是偷襲人徑直刺出。
什麽情況下會讓一個武林高手無法反抗?
西門吹雪目光移向了獨孤一鶴煞白的嘴唇,心底隐隐有了計較。
“西門莊主可看出來了什麽?”
蘇少英皺眉問。
他本來只是質問,誰知道西門吹雪卻真的開口了:“獨孤一鶴在被偷襲前就已經內力耗盡了。”
西門吹雪的話無異于在原本平靜的湖中頭下一顆石子。
“內力耗盡,這不可能。”
孫秀青喃喃重複,心中疑惑:“師父好端端的怎麽會內力耗盡?”
衆人在西門吹雪的話後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該不該信。
再開口的是馬秀真:
“西門莊主這樣說可是有證據?”
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們大可再找個大夫來看看。”
他神色冷漠,說完後便站起了身,只是路過阮裳時神色卻有些奇怪。
只憑一眼就看出了獨孤一鶴的傷勢,若非是随便猜測,就引人深思了。
但是這話他這時并沒有說出來。
因為西門吹雪的話,峨眉衆人猶疑着沒有再立刻指責。
陸小鳳于是趁機道:“看來獨孤掌門遇刺這件事另有隐情,各位怎麽看呢?”
阮裳一直站在一旁,見狀眉頭微微放松了下來。
蘇少英微微皺了皺眉:“此事事關重大,即便是有隐情,在查清楚之前我們也不能先行放人。如此便先勞煩幾位在峨眉住上一段時日,等到真相大白時,蘇少英必定會親率峨眉弟子前來賠罪。”
他這話說的既漂亮也在理。
陸小鳳看了西門吹雪一眼,見他沒有開口,于是也沒有再反駁。
兇手的事暫時擱置,因為獨孤一鶴遇刺整個峨眉都被封鎖了起來。
阮裳從金殿裏出來,就被帶到了客房裏。
因為今天多了一個陸小鳳,左邊的房間就被收拾了出來。
左邊陸小鳳右邊西門吹雪,中間卻夾着一個柔柔弱弱的阮裳。送阮裳回來的石秀雪一度十分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三師姐近日一直不回來,阮姑娘你要不晚上還是跟我住吧。”她提議道。
阮裳搖了搖頭,在聽見石秀雪說葉秀珠晚上不回來時,微微頓了頓:“她晚上去哪兒了?”
随着石秀雪的話,她才慢慢想起三英四秀裏那位今天一直沒有說話的姑娘,不由有些奇怪。
石秀雪也沒多想,道:“三師姐最近練武到了突破邊緣,便想着更認真些。已經有好幾天晚上不回來了。”
聽見是練武,阮裳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說着說着就到了客房,阮裳回頭看了眼石秀雪,還是道了聲謝:
“勞煩石姑娘了。”
眼見着她準備離開,石秀雪紅了紅臉,心中的話脫口而出:“阮姑娘,我今天白天只是針對西門吹雪那個冰塊臉而已,我,我平常其實沒那麽兇的。”
夜色遮掩了石秀雪面上痕跡,阮裳并沒有看見她紅透了的臉。她雖不憐香惜玉,但也做不出打可愛的女孩子臉的事,于是在忽略這姑娘白天的激情發言後,才道:
“我知道了,石姑娘,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也早點睡吧。”
阮姑娘關心我了?!
石秀雪反應過來後激動的臉都紅了。
阮裳擡眼看着她,在石秀雪帶着驚喜恍恍惚惚轉身離開後,關上了房門。
算了,腦回路這事,還是下次再和石姑娘讨論吧。
房間裏一片漆黑。
送走了石秀雪,阮裳也有些累了。
客房服侍的弟子在她回來前就燒好了水,正是放松的好時候。
阮裳拿出燭火點燃後才隔着屏風緩緩脫去衣物,準備梳洗一下,再将明天的兇手揪出來。
熱水沒過身體,洗去一身疲憊。
峨眉派的弟子還貼心的給她準備了花瓣,房間內香氣怡人,叫人不由有些昏昏欲睡。
阮裳剛要閉上眼,就察覺到房間裏多了股陌生的氣息。想起第一次遇見的薛冰,她身體松懈了下來。
準備看看又是何方高手偷襲。
結果下一刻,就被一只手從後摟住,女人柔軟的手穿過她發絲,捂着她眼睛,柔聲嬌媚道:“陸小鳳,你猜猜我是誰?”
……
阮裳額頭跳了跳,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憋住。
在女人熟練的想要将手往下移時,面無表情:
“我猜你是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