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仵作皇後的美食人生
作者:風過水無痕
文案:
姐姐叛逆,前腳封嫔,後腳離家出走。
祖父奸詐,跑了大孫女,就拿二孫女頂包。
正在大理寺剖屍的二孫女莊明心一臉懵逼,說好的允她招贅女婿呢?
她自覺演技爆棚,誰知第一天進宮就掉馬。
于是徹底放飛自我。
驗屍、美食兩手抓,殿前種花,殿後種菜,皇宮秒變錦繡田園。
小日子過的美滋滋
那個皇帝請不要湊上來
本宮很忙,沒空伺候。
毓景帝:無妨,朕有空伺候愛妃。
看文提示:
1.美食為主,驗屍為輔,種田向爽文,女主不憋屈。
2.輕松無虐,後期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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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美食剖屍兩不誤
立意:利用法醫知識幫助古人驗屍斷案,并傳播現代美食文化
內容标簽: 穿越時空 美食 朝堂之上
搜索關鍵字:主角:莊明心,毓景帝 ┃ 配角: ┃ 其它:宮鬥,法醫,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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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內閣首輔莊羲承的孫女,大理寺卿莊溯文的閨女,今上欽點的婉嫔,向來貞順溫婉循規蹈矩堪稱京城貴女之典範的莊靜婉,在離入宮還有五日的時候,離家出走了。
一個斷案如神人稱“莊青天”的父親莊溯文,加上一個從小做作男兒教養,八歲就跟着父親在大理寺學習驗屍斷案,人稱“小莊青天”的雙胞胎妹妹莊明心,兩人來來回回查了兩三日,把京城以及周邊的縣城村莊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把她給找到。
莊靜婉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貴女,外加一個同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作的大丫鬟柳絮,半點反追蹤的能力都沒有,之所以消失的無影無蹤,怕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落到了人販子手裏。
想通了關竅,耿直的莊溯文換了官服便要入宮請罪,被父親莊羲承給喝住了。
“請什麽罪,皇上原就視咱家為眼中釘,奈何尋不到由頭,你把事情捅到他跟前,那可是給他遞了一把好刀。
便是他顧忌我太傅的身份不會抄斬咱們滿門叫天下讀書人罵他欺師滅祖,只怕也會把咱們莊家子弟的官職給撸個幹淨。”
莊溯文梗着脖子,如喪考批的說道:“紙包不住火,若不請罪,回頭東窗事發,只怕皇上怒氣更勝。”
莊羲承捋着自己的灰中泛白的胡須,白了莊溯文一眼,看着莊明心,不疾不徐的說道:“誰說靜婉離家出走了?這不是好好的在跟前站着麽?
出走的是明心,她一向充作男兒教養,沒規矩到處亂竄也不是頭一次了,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不值得大驚小怪。”
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若沒回來,必是突發心疾一病沒了,把人接回來好生安葬了便是。”
好一個指鹿為馬!難怪火燒眉毛了祖父都穩坐釣魚臺,半點着急上火的架勢都沒有,竟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莊明心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回過神來後她忙擺手拒絕道:“這我可不成,祖父您知道的,我從小作男兒教養,女兒家那一套半點都不懂,進到宮裏去,只怕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莊羲承扯了扯嘴角,哼笑道:“放心,皇上留靜婉的牌子,可不是瞧上了她,而是拿她當人質,好牽制我罷了。
如此,又豈會輕易叫人把你給害了?再說了,你能文又能武,心眼比誰都多,你不害人就罷了,旁人還能害到你?”
她無語的撇了撇嘴:“祖父您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莊明心不想進宮,她在大理寺混的好好的,解剖查案兩把抓,同僚們對她也極尊重,簡直是如魚得水。
甚至連嫁人都不必,父親已經暗中替她挑好了招贅的人選,秋闱過後便成親。
誰曾想莊靜婉突然鬧出這樣的幺蛾子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但祖父說的也是事實,已冊封的宮妃不知所蹤,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毓景帝肯定會借機收拾莊家。
父親倒罷了,祖父可是足足當了八年的內閣首輔,政敵多如牛毛,一旦失勢,落井下石的絕對不會少,甭想過安穩日子。
至于她,沒了父親這個大理寺卿的照拂,別說驗屍查案了,只怕連大理寺的門都進不去。
甚至,還可能變成因為臉蛋好看而被纨绔子弟調戲的苦主。
而入宮的話,雖然沒了自由,但嫔好歹是一宮主位,在自個宮裏還是能說了算的。
只要不出去招惹那幾個高位妃嫔,還是能過些平靜日子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過也不必現在就做決斷,橫豎還有幾日,沒準莊靜婉自個回來了。
人活着總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回肯定是回不來了。
禦書房裏,太監總管高巧對毓景帝禀道:“皇上,世子爺傳信,已假借人販子之名将婉嫔娘娘扣在津州了。
昨兒莊二姑娘帶着大理寺的人查了過去,若非世子爺現身以錦衣衛辦案的名頭敷衍過去,沒放她進莊子,只怕就露餡了呢。
大理寺的那幾只獵犬可不是說笑的,鼻子賊靈。”
毓景帝聽到莊二姑娘就打了個激靈,以為要壞事,提着一顆心聽到最後,這才輕舒了一口氣,冷淡自持的俊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微笑:“清鈞長進了。”
永昌侯世子廖清鈞,乃毓景帝姑母安南大長公主次子,兩人是嫡親的姑表兄弟。
高巧深谙察言觀色之道,見狀忙奉承道:“那也是皇上您調/教的好。”
毓景帝高帽戴慣了,沒接話茬,反而問起旁的:“莊府那邊有什麽動靜?”
高巧忙道:“莊首輔跟莊大人今兒都去了衙門,莊二姑娘正午時分才從津州趕回來,用完午膳給莊老夫人、莊二夫人請安後便回了自個院子沒再出門。
傍晚莊首輔跟莊大人下衙後叫了莊二姑娘到書房議事……
至于議的是什麽奴才就不知道了,莊家有獵犬,探子們不敢靠太近。”
“能議什麽,不過是詢問查找莊靜婉的進展罷了。”毓景帝哼了一聲。
随即冷笑起來:“莊羲承這老狐貍,面上八風不動,心裏只怕早就慌得不行了,朕可是太期待他跪在朕面前請罪的場面了,光是想想就讓人通體舒暢。”
高巧往地上一跪,笑嘻嘻道:“奴才在這裏提前給皇上道喜了,恭喜皇上心願達成。”
高興歸高興,毓景帝還沒被高興沖昏了頭腦。
好容易才逮到能搬倒莊羲承這座大山的機會,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他不免要小心謹慎一些。
“傳信給清鈞,讓他務必盯緊了莊靜婉,萬不可麻痹大意,若有差池,讓他提頭來見。”
“是。”高巧幹脆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出去安排傳信的事情。
毓景帝盯着手上的奏折,半晌卻沒看進去一行字,腦子裏琢磨的是該如何處置莊家的問題。
莊家其他人倒罷了,莊明心卻是個難得的斷案天才。
莊溯文“莊青天”的清名,大半是靠她這個閨女得來的,因莊家垮臺就此泯然于衆未免有些可惜。
然而本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要想繼續用她,就必須保住莊溯文大理寺卿的官職,而保住莊溯文的官職,莊家就有了東山再起的底氣。
這可真叫人有些左右為難。
為何莊明心偏偏是個女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收藏下我的預收文哈,下一本開這個,點專欄進去就看到了。
文名:女配她千嬌百媚
文章ID號:4991378
文案:
傅謹語穿進了一本宅鬥文中,成為了書中那個因跟女主搶男主而落得凄慘下場的同名惡毒女配。
穿越而來的傅謹語對此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那麽多,為何非要盯着男主不放?又不是沒有更好的,比如男主的叔祖父,今上的十七皇叔,靖王崔九淩就不錯。
雖然崔九淩傲嬌、毒舌、挑食以及不講道理,但是他美啊!
于是:
在女主與觊觎男主的衆女配鬥智鬥勇時,傅謹語将簽到系統獎勵的退燒藥化水灌進了高燒不退的靖王嘴裏;
在女主與男主的奶娘、小妾鬥智鬥勇時,傅謹語用簽到系統獎勵的辣椒做了一盤辣子雞端到了挑食的靖王跟前;
在女主終于鬥敗情敵,肅清後宅,将王府管家權握在手裏後……
男、女主乖乖跪到傅謹語面前:“侄孫兒、侄孫媳婦給叔祖母請安。”
【男主版】
靖王崔九淩其人,位高權重,容色無雙,但清冷孤傲,不近女色,無數貴女向他抛出橄榄枝,都被他“嘎嘣”一聲無情踩折,連其母靖王太妃都斷言他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外界傳言,靖王嫌棄傅二姑娘貌醜,每每傅二姑娘被太妃召見,他都要吓得避出王府。
但分明有靖王府的下人瞧見,王爺将傅二姑娘壓在假山上瘋狂親/吻,眸中滿滿的占/有/欲。
☆、02
被動等待不是莊明心的風格,故而後頭兩日/她也沒閑着,把先前沒搜索到的地兒都搜索了一遍。
但遺憾的是,都無所獲。
這才認命的背上府裏給準備的包袱,帶着莊靜婉的大丫鬟瓊芳,坐上了宮裏前來接人的馬車。
此次選秀共有十二位秀女中選,中選的秀女都是今日入宮。
莊明心她們的馬車到達神武門的時候,宮門口已有幾輛馬車在排隊等候搜檢。
宮裏規矩大,什麽能帶什麽不能帶都是有講究的。
莊明心為免日後麻煩上身,包袱裏除了銀票跟金銀锞子,旁的一概沒帶。
莊家嫡女出嫁,公中慣例是一萬兩,莊二夫人裴氏添了兩萬兩,莊溯文給了五千兩銀票以及一兩的金銀锞子各一百個,統共三萬六千一百兩。
銀票重量暫且不計,各一百兩的金銀锞子加起來就有二十斤重。
負責搜檢的嬷嬷預估錯誤,随意拿手一接,險些折了自己的腕子……
得虧莊明心眼疾手快的搭了把手。
“多謝婉嫔娘娘,若非娘娘幫忙,老奴怕是要丢醜了。”
嬷嬷将包袱遞還給莊明心,嘴上說的客氣,心裏卻在嘀咕。
這婉嫔削肩膀水蛇腰,生就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熟料力氣如此大,難怪不用丫鬟背包,普通丫鬟還真沒這巴子力氣。
“嬷嬷客氣了。”莊明心随口應付一句,然後徑直往宮門內走去。
內務府将莊明心安排到了鐘粹宮,這會子鐘粹宮的掌事太監李連鷹已經帶人候着了。
聽人唱名“鐘粹宮婉嫔娘娘到!”,連忙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鐘粹宮掌事太監李連鷹見過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莊明心眉頭一跳,問他:“哪個lian?哪個ying?”
李連鷹一怔,随即忙答道:“連接的連,老鷹的鷹。”
莊明心聞言眉心舒展開來,不是蓮花的蓮,也不是英勇的英,這就很好。
不過等坐着李連鷹叫人擡來的肩輿來到鐘粹宮,看到正殿大門兩旁花壇裏怒放的牡丹花的時候,她感覺就很不好了。
京裏流行簪花,但牡丹花因一句“唯有牡丹真國色”的詩句,而變成了正妻的代名詞,小妾通房是沒資格碰的。
她冷下臉來,對李連鷹道:“牡丹國色天香,唯有皇後才堪擁有,本宮可不配,立刻叫人拔了。”
李連鷹陷入了迷惑。
坊間傳言莊大姑娘溫婉貞順,乃京城貴女之中第一等好/性兒人。就是沖着這個,他才花光積蓄四處打點調來了鐘粹宮。
然而對方前腳才進鐘粹宮的大門,後腳就要大改花壇子,完全不知道什麽叫低調隐忍。
看起來可不像是善茬兒。
見李連鷹站着不動,莊明心挑了挑眉:“怎麽?怕被內務府為難?
只管去便是,告訴他們,若是敢推脫,本宮正好跟他們算一算這牡丹的賬,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想要污蔑本宮觊觎皇後之位!”
瓊芳是莊靜婉的大丫鬟,老太爺之所以叫她跟着進宮,是為了讓她提點着二姑娘些,免得二姑娘露餡。
這會子她連忙從包袱裏掏了兩個金锞子出來,遞給李連鷹。
打圓場道:“一下十二位主子進宮,內務府難免忙亂了些,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有的,公公好好與他們說說,改了便是了,倒也不必大動幹戈。”
“謝娘娘賞!”李連鷹接了金锞子,連忙行禮道謝。
又笑呵呵對瓊芳道:“姐姐說的是,娘娘進了宮,往後要倚仗內務府頗多,倒也沒必要将他們得罪狠了。”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得罪不得罪的,其實都一樣。
總管內務府大臣鐘炀是內閣次輔陳世禮的門生。陳世禮的孫女正是三年前入宮,現下住在鐘粹宮東偏殿的欣貴人陳钰沁。
內閣三位閣老向來水火不容,互相挖坑使絆子乃是家常便飯。
偏毓景帝又故意架橋撥火封莊靜婉為嫔,只怕後頭撕的更響了。
此番是用牡丹給自個下馬威呢,她要是慫了,以後他們只會更得寸進尺。
故而她冷聲道:“你只管照本宮的原話告訴他們,一字也不許改!”
頓了頓,她側目撇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六個太監,意有所指的哼了一聲。
“若是辦不好,你這個掌事太監也不必做了。才能不才能的,本宮倒不在意,只要聽話便好。”
“是,奴才這就去!”李連鷹吓的一哆嗦,匆忙打了個千兒,然後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莊明心輕嘆了口氣,這個李連鷹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
不過也是,聰明人誰往鐘粹宮湊?
這兒集齊了一首輔兩次輔三位閣老的孫女們,馬上就要上演魏蜀吳三足鼎立的大戲了,上趕着來當炮灰呢?
“鐘粹宮掌事宮女崔喬見過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一個二十來歲年紀的宮女,身後跟着六個年輕宮女,急匆匆的從正殿內走出來。
福身行禮後,又告罪道:“奴婢們來遲了,還請娘娘恕罪。”
二姑娘性子強勢,才進宮就對着掌事太監連敲帶打,這會子要是再發作掌事宮女的話,也太不大姑娘了,只怕要糟糕……
思慮至此,瓊芳連忙上前攙扶崔喬,塞了兩個金锞子到她手裏,笑道:“不遲不遲,娘娘也才剛到片刻。”
将人扶起來後,她用拉家常的語氣,笑問道:“姑姑方才在忙些什麽呢?”
崔喬一板一眼的回道:“內務府方才将娘娘的年例送了過來,奴婢正帶她們歸置呢。”
頂替莊靜婉入宮成定局後,莊明心昨兒一整天都在惡補後宮相關知識。
新入宮宮妃額外補一年年例的規矩她是知道的,聞言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麽。
嫔位年例二百銀子,緞綢紗绫羅棉布等各色布料五十匹,毛皮三十匹,棉花二十斤,再就是些各色絲絨棉線共五斤。
都是有定例的,內務府數量上不敢克扣,質量上估計就堪憂了。
這樣才好呢,她又沒打算争寵,要那些顏色鮮嫩花樣時髦的布料做什麽?
這邊莊明心在瓊芳的攙扶下在正殿中央的地平寶座上就座,崔喬領着六個宮女六個太監上前正式磕頭拜見主子。
一番改名跟打賞後,算是暫時安頓下來。
“你說什麽?”
那邊乾清宮裏,毓景帝驚的失手打翻了硯臺,墨水灑了半桌子。
“莊靜婉不是被清鈞扣在津州麽?怎地又有個莊靜婉出現在宮裏?”
話剛出口,毓景帝就回過神來,驚愕道:“那個,是莊明心?”
太監總管高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将“婉嫔”從宮門口開始到鐘粹宮升座受禮期間種種講述了一遍。
完了之後很是氣憤的罵道:“莊首輔也太奸詐了,為了保住自個的權勢,竟然想出姊妹易嫁李代桃僵這樣的計策來,當真是可恨!”
“啪!”,毓景帝抓起鎮紙來,往桌上重重的一摔,冷聲道:“來人,宣錦衣衛指揮使司……”
話說到一半,又擺了擺手,喪氣道:“罷了。”
命錦衣衛指揮使司成勖将莊羲承抓進宮來又如何,抗旨逃婚、李代桃僵,随便哪個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莊羲承自然不會認。
不但不認,還會叫起撞天屈,反将自個一軍……
要治先帝臨終指定的顧命大臣,內閣首輔莊羲承這等國之重臣的罪,必得拿出切實的證據來才能服衆。
可他有證據麽?
宮裏那位莊二姑娘就別想了,她心思缜密又極擅詭辯,兩人又是生的模樣別無二致的雙胞胎,只要她想,哄騙些許外人簡直輕而易舉。
倒是可以從莊靜婉那裏下手。
可她畢竟是莊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大家貴女,不是那等好糊弄的無知村婦。
被“人販子”抓到後她就未再開口說過一句話,還趁人不備拿簪子刺死了丫鬟柳絮以絕後患。
想讓她承認自個是莊靜婉只怕也難。
動刑?在不能證明宮裏的婉嫔是假的情況下,誰敢對內閣首輔的孫女兒“莊明心”動大刑?她在民間可是有“小莊青天”美名的。
而且就算真的招了又如何,也可以被莊羲承掰扯成屈打成招。
再不甘心又如何?莊羲承這老狐貍終究棋高一着。
毓景帝無奈道:“傳信給清鈞,讓他趕緊把莊靜婉‘送’回來。”
高巧問道:“‘送’回來之後呢?”
毓景帝哼道:“朕體恤首輔大人思念孫女心切,特許婉嫔中秋節出宮省親。”
說是送回來,不過是故意放松看守,給莊靜婉找到逃跑的機會,再暗中護送她回京。
莊家女孩兒統共也沒幾個,每個培養起來都不易,不過是個平衡君臣關系的橋梁罷了,莊羲承必然舍不得搭上兩個孫女,定會趁此機會更換回來。
如此,也算撥亂反正了。
毓景帝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奈何沒過幾天,高巧就慌慌張張的跑進禦書房:“皇上,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毓景帝正批閱奏折呢,聞言頭也沒擡。
高巧哭喪着臉禀報道:“世子爺傳信,婉嫔娘娘被青樓的龜/公抓進青樓,世子爺親自去救,卻不甚誤服了催/情藥,壞了婉嫔娘娘的清白……”
莫名其妙被戴了綠帽子的毓景帝簡直驚呆了,竟還有這事兒?
然後他果斷道:“閉嘴,那個是莊明心,婉嫔娘娘好好待在鐘粹宮呢。”
被戴綠帽子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高巧弱弱的問道:“那,婉嫔娘娘中秋省親的事兒?”
毓景帝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省什麽親,勞師動衆勞民傷財,朕難道是那等色令智昏的昏君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07 22:30:43~2020-07-08 13:06: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3
外頭發生的事兒,莊明心是不知道的。
她這頭兒才剛入宮,又是個愛講究不肯将就的龜毛性子,在別個眼裏樣樣妥帖的鐘粹宮正殿,在她眼裏是哪哪都不滿意。
後宮妃嫔們,沒混到一宮主位的,每日米面糧油肉食蔬菜等份例自動歸于內膳房,只能吃內膳房的大鍋飯。
一宮主位則有置小廚房的權利。
內務府挑了兩個才進內膳房連鍋鏟都沒摸幾日過的學徒給她使喚,被她當場退貨。
又嫌棄将廚房修在東耳房油煙味會嗆到自個,讓匠作監派人來給遷移到後殿的西偏殿。
這才半日,二姑娘就一口氣把內務府、內膳房以及匠作監給得罪了個遍,瓊芳簡直快急哭了。好容易逮住個跟前無外人的機會,苦口婆心的一通勸說。
莊明心陶陶耳朵,半點沒聽進去不說,反還斜眼瞅着瓊芳,說出來的話簡直紮心。
“這不妥當,那不應該的,你話可真多,難怪你們姑娘跑路的時候帶上柳絮不帶你,柳絮必然不似你這般愛說教!”
入宮之前,她的确曾想過低調隐忍的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的,但當得知毓景帝将自己跟陳钰沁、程和敏安排到一個宮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先前的算盤是白打了。
既然往後的日子注定是一地雞毛,那她首先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個過的舒适,而不是費心思的去模仿莊靜婉。
所以,她就是要張揚,就是要随心所欲。
完美的演繹了什麽叫“小人得志就猖狂”,如此別人就算再覺得她與從前迥異,也只會覺得她從前種種都是裝的,實則是個膚淺庸俗之人。
莊靜婉若是知道自己風評被害,只怕要氣個半死,如此也算對她害自個事業家庭(招贅)盡失的回敬了。
前提是,如果她還活着的話。
瓊芳漲紅了臉,有心想為自個辯解幾句,卻不知該從何辯起,畢竟二姑娘說的都是事實。
半晌後,她才重新振奮旗鼓,小聲勸道:“娘娘莫再提跑路不跑路的話了,仔細隔牆有耳。”
莊明心練了十年功夫,除非頂尖高手,否則別想瞞過自個的耳朵……
不過她并未反駁,瓊芳是莊靜婉的丫鬟,家人都在莊家,背叛莊家是不可能的,但卻未必與自個一條心。
剛好崔喬領着谷雨跟夏至兩個宮女走了進來,三人手裏都抱着一個包袱。
崔喬将包袱放到炕桌上,挨個将其打開。
尚衣局将娘娘的衣裳送過來了,娘娘這會子不忙的話,不如試穿一下。
若不合身,奴婢即刻送回尚衣局,讓她們趕着改好,免得誤了明兒的請安。”
先後薨逝後,毓景帝未再立後,如今鳳印由張德妃跟衛賢妃共掌。
作為新入宮的秀女,明兒一早她們得先去給張德妃跟衛賢妃請安,然後由她倆領着去拜見鄭太後。
其實不用試也知道必然合身。
尚衣局的尚宮裴瑾是外祖家旁支出來的姑娘,莊靜婉被留牌子後母親裴氏就跟娘家那邊打過招呼,裴瑾必然會額外關照自個。
只是這話不能明說,因此莊明心還是站起身來,由崔喬服侍着挨個試穿了一遍。
結果自然是非常合适。
崔喬舒了口氣,又姿态極低的詢問瓊芳的意見:“姑娘覺得娘娘明兒穿哪件妥當?”
瓊芳姑娘是婉嫔娘娘的丫鬟,自然比她這個才過來服侍的宮女更明白主子的喜好。
不過這可真難倒瓊芳了,她哪裏曉得二姑娘的喜好。
畢竟二姑娘素日都是穿男裝的,不是墨藍就是靛青,顏色老氣的連二老爺都瞧不上。
自己擠兌是一回事兒,在外人跟前還是得維護下“自己人”的臉面,故而莊明心替她做了決定。
“鵝黃褙子,粉色抹胸,草綠百疊裙。”
尚衣局相當于高定裁縫鋪,布料由內務府提供。
十二套衣裳,除了一件鵝黃褙子跟一件水綠褙子外,其餘十件上衣都是紅色系的,明擺着的陷阱。
她只想在鐘粹宮這一畝三分地折騰,橫豎毓景帝也樂見其成,可沒想到外頭浪,更沒打算跟掌管鳳印的張德妃跟衛賢妃別苗頭。
崔喬不是個多言的,見婉嫔娘娘親自選定了,忙叫谷雨将這套拿去熨燙熏香,自個則帶着夏至去歸置下剩的。
莊明心正想去歇個晌兒,一名叫李竹子的太監快步走進來。
“娘娘,西偏殿和貴人求見。”
在她拜見張德妃、衛賢妃跟鄭太後之前,宮裏比她位分低的妃嫔們是不能來拜見她的,以示長幼尊卑,但同一個宮殿的除外。
她是鐘粹宮的主位,同住一宮的欣貴人陳钰沁跟和貴人程和敏要受她管束,她倆必須提前來拜見,并聆聽她的訓導。
莊明心一大早就進了宮,又折騰半天有的沒的,東配殿欣貴人那邊始終沒動靜,倒是剛入宮沒多久的程和敏先過來了。
她點頭道:“請她進來罷。”
“嫔妾見過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程和敏鵝蛋臉杏眼高鼻梁豐嘴唇,生就一副明豔動人的模樣。
進來之後沖莊明心福了福身,眉眼微彎,唇邊綻開一抹微笑,豔色頓時更濃,整個人仿佛打了補光燈。
莊明心險些被晃花眼,內心不禁默默吐槽,狗皇帝真是豔福不淺,自個長的就很能拿得出手了,沒想到還有個程和敏這樣的絕色。
她擡了擡手,笑眯眯道:“妹妹不必多禮,來,到這邊來坐,咱們好好說說話。”
程和敏依從的在羅漢床炕桌另一側坐下,打量了一番這正殿東側間內的擺設,笑道:“還是娘娘有成算,這會子都收拾的妥當了,嫔妾那邊還亂成一團呢。”
內務府要求今兒入宮,卻沒規定時辰,這是暗諷自個心急争寵,一大早就跑進宮來呢。
莊明心嘆了口氣,無奈道:“那是妹妹沒往後殿去,匠作監正在那兒砌磚壘竈呢,可是一團亂。
而且就算今兒能完工,也得等個三五日陰幹了才能派的上用場,在此之前只能跟你們一樣吃內膳房的大鍋飯了。”
程和敏:“……”
這是赤/果/果的在炫耀自個位分高有小廚房呢,程和敏唇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
緩了片刻後,她才擡眼往東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陳姐姐可來拜見過娘娘了?
聽說皇上頗寵愛陳姐姐,一個月裏少說也有七八日要招陳姐姐侍寝,還特許陳姐姐置小廚房……”
頓了頓,她又皺眉作憂愁狀,挑撥離間的說道:“原以為陳姐姐要入主這鐘粹宮正殿的,不想皇上竟略過陳姐姐冊封了娘娘。
陳姐姐的性子嫔妾還是略知一二的,并不豁達,只怕就此恨上了娘娘也未可知,娘娘可得心裏有數才好。”
說的好像她不被封為鐘粹宮主位陳钰沁就不恨自個一般,他們莊、陳、程三家從先皇在位那會兒就是政敵,到如今也沒分出個勝負呢。
莊明心認真看着她,十分有信心的說道:“皇上愛才,陳姐姐入宮前就是名滿京都的才女,入宮之後也屢有佳作,這才獨得皇上恩寵。
據說如今宮裏好多嫔妃都手不釋卷,想引皇上注意,奈何腹中空空,沒有真才實學……
妹妹就不一樣了,程閣老可不止一次誇獎妹妹,說妹妹若是個男兒,程家将會再出一個狀元郎,可見妹妹的學識可比那些只會吟詩作畫的強多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皇上青眼了。”
“那些只會吟詩作畫的”,指的自然是陳钰沁。
完了之後,還“哎喲”一聲:“到時別說一個嫔位,四妃想必也不在話下,到時妹妹可別忘了多照拂下姐姐呀。”
程和敏:“……”
自己才剛開了個挑撥離間的頭,她就反手也來了一個挑撥離間,偏還說到自個心坎裏了。
得虧陳钰沁沒在這裏,不然更加忌憚自個了。
這莊靜婉還真是會裝相,往日裏端着一副大度能容溫婉賢淑的模樣,私底下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果然如祖父所說,莊家人沒一個省油的燈!
程和敏忙做出個愧不敢當的模樣來,羞澀道:“嫔妾不過念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罷了,哪能跟陳姐姐這樣的才女比,娘娘折煞嫔妾了!”
莊明心正想再開口,餘光瞅見李竹子在門口探頭探腦,似有事要禀報,便将他招了進來。
李竹子禀報道:“回娘娘,欣貴人身邊的綠蠟姐姐求見。”
“讓她進來吧。”莊明心跟程和敏對視一眼,彼此都眼裏都寫着好奇。
“奴婢見過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綠蠟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進來行禮後,說道:“娘娘入主鐘粹宮,我們貴人小主本該親來拜見,奈何小主昨兒走了困,今兒犯了頭風的老/毛病……
貴人小主讓奴婢代她向娘娘賠罪,還請娘娘饒恕則個!”
然後又将手上抱着的兩只匣子遞給旁邊侍立的立春跟立夏兩個宮女。
她逐一掀開蓋子,略帶得意的說道:“這是貴人小主讓奴婢給娘娘的賀禮,這兩匹織金緞是前些日子皇上賞的。
聽說是江寧織造府今年的新花樣,統共進上來也沒幾匹,宮裏除了太後娘娘,也只德妃娘娘跟賢妃娘娘各得了一匹呢。”
“替本宮謝謝你們小主。”莊明心點了下頭,示意立春跟立夏收起來。
又對綠蠟笑道:“內務府送來的年例料子顏色老氣花樣陳舊,我正愁沒好料子使呢,可巧你們小主就送來了。”
炫耀自己受寵?在自個被陳次輔門生任總管的內務府使絆子送了一堆老舊料子之後施舍兩匹貢緞?
很好,陳钰沁敢送,那她就敢接。
而且還要送去尚衣局做成衣裳,回頭穿出去,逢人就說是欣貴人送的,大肆吹捧欣貴人如何受寵,替陳钰沁好好拉一波仇恨。
旁觀看戲的程和敏見她們含沙射影你來我往的,內心卻并不高興,因為她馬上也要收到顏色老氣花樣陳舊的年例料子了……
她故作無奈的插嘴道:“可惜嫔妾沒有陳姐姐這樣的好料子,不能為娘娘分憂。”
說着,她看了眼自個的宮女玉磬。
玉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