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來後的白珠并沒能有休息的時間, 女帝緊急的召她入宮商讨事?情。
白珠并非朝廷之人,此次的洪災處理怎麽着也落不到她的頭上,但問題就在于朝廷中的老員金如意并不能信任, 擔心撥下的款會被私吞落實不到真正需要的百姓身上。
倒不是?說金如意有多為民着想, 而是?在百姓流離失所還得不到朝廷救助,走投無路會變成憤怒的情緒,逐漸激化階級矛盾, 到時候犯愁的還是?金如意。
赈災的事?情主導人肯定是?朝廷的人,代?表陛下對待此事?情的态度,而唯一的人選就是?今年的科舉狀元娘。
白珠前往太和殿時恰好遇到了狀元娘在和陛下商讨流程, 看背影和聽聲音總覺得有些熟悉,卻記不清是?在哪裏聽過?的了。
“正說到你呢。”金如意臉上的笑意明顯, 見?她進來了更是?興致高昂起?來。
狀元娘身穿新制官服意氣風發, 欣喜轉頭看見?白珠後彎起?眼睛, 作揖笑道,“大人許久不見?。”
今年新晉狀元娘和白珠有不淺的交集,或者說如果不是?白珠她連參加都資格都沒有。
裘宥今年的狀元娘, 也是?那?個踩着時間點進考場差點被關在外頭的考生。
放榜後白珠并沒有去了解太多, 全家都是?做生意的也就沒有人會提及這件事?情, 直到現在白珠才知?道原來是?裘宥。
新任幹活陛下終歸是?不放心, 也怕她被朝廷中的老狐貍忽悠騙了, 意思是?讓白珠也參與赈災的事?情, 實際是?幫着把關免得出現差錯。
能為百姓好的事?情白珠從來不會推辭,能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的文?章絕對不是?依靠浮誇的詞藻, 而是?真心實意想要為民的赤忱。
也因為如此白珠忙碌了起?來, 她對于赈災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讀過?前輩治理時的典故。
當知?道是?哪位朝廷前輩同她們一起?赈災後, 白珠沉默了,當即不顧裘宥的阻攔沖去了太和殿內。
怎麽也想不明白會是?元若!
對待這位元丞相白珠帶着天然的偏見?,随着時間的推移也越發的不做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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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安勿躁。”金如意淡定收起?毛筆,喝了口?涼茶緩解幹燥的天氣,惆悵的看着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烈陽,“洪災過?後怕就是?大旱啊。”
白珠沒說話,靜靜的等待着陛下能解惑,不然今日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你先坐下。”金如意按了按手,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着急什麽,元若确實是?朝廷的毒蟲,但她的能力朕也是?無法忽視的,有她指導能更好的進行赈災工作。”
白珠的眉毛高高挑起?,要不是?金如意的身份擺在這裏,勢必要詢問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面對白珠無禮的行為金如意也不惱怒覺得冒犯,反倒是?耐心的跟她解釋,“人是?有兩?面性的,對朕的統治來說元若是?心頭刺,眼中釘。但她處理安撫災民的事?情上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卓越的能力。”
白珠是?知?道元若年輕時的功績,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上,可就是?不明白陛下是?如何做到心知?肚明卻依舊可以委任做事?情的。
“官場上的事?情太過?于複雜,考驗的不只是?缜密的思緒,還有強大的心髒。”
金如意覺得說的也夠明白,對從未涉及複雜環境中的白珠來說,這件事?情夠她回?去細細琢磨。
若是?能想明白,不鑽入牛角尖,或許……
白珠從太和殿出來恰好迎面撞上了元若,氣氛有些微妙白珠并不願意同她多說什麽,可始終是?要顧及到日後一同處理赈災事?宜,壓着心底的怨氣上前打招呼。
科舉的事?情兩?人就撕破了臉,針尖對麥芒的一刻也不退讓,如今又要好好的說話談論?事?情,奇怪的感覺讓白珠很?不舒服。
對比之下元若像是?沒事?人一樣,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情緒的轉變,“白院長此番和新任狀元娘一同操持赈災事?宜,兩?位狀元娘很?期待看到你們的成就。”
白珠看着她的笑臉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元若稍微動點手段就能知?道她的外甥女是?被自己送進去的,還能那?麽淡定的同她講其他的事?情。
就在短短幾句話裏白珠忽然明白了金如意最?後和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強大的心髒是?在面對憎恨之人時的忍耐嗎?
兩?人的交談非常的簡短,白珠的心性還沒能學會收放自如,不過?也在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影響。
難得天沒黑就到家,白珠鑽入浴房內洗盡一身疲憊,整個人都舒坦了許多。
從宮裏出來後又跟着裘宥去了城外的官道上勘查了一圈,滿身的塵土弄的渾身不舒服。
得知?妻主回?來的沈書饒過?了眼淚快要流幹了的沈星河,除師長要求的寫?文?章,沈書自行給他安排了許多的事?情,是?一刻也不讓沈星河閑下來。
既然偷偷撒謊舒服過?了那?麽久,為之前的舒坦日子付出點代?價總是?不算過?分的。
白珠并沒有休息而是?站在書桌前看着京城的地圖,災民裏存在渾水摸魚的人,想借此機會分些好處。
肯定是?不能讓這些人如意得逞,但怎麽做就需要她們來想辦法了。
輪椅滾動的聲音吸引了白珠的注意力,沈書看了眼桌面上的東西,地圖上圈圈畫畫處了許多的空地,想來是?準備利用起?來暫時安置災民的,“還在處理赈災的事?情?”
“災民都在城外等着解決,不抓緊時間不行。”白珠并沒有再透露什麽,蹲下身平視郎君捏了捏他長肉的臉頰,“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
沈書蹭了蹭妻主的掌心,難得狀态是?輕松的,“若是?沈星河氣的不算,那?就沒有了。”
“這段時間特殊,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一旦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時說出來。”
已經記不清聽白珠念叨多少次了,沈書耳朵都要起?繭子,拉了拉女人的衣擺,頗有點不平的反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是?知?道的。”
沈書很?享受和妻主相處的時間,就算是?什麽都不做靜靜的陪在她身邊都覺得開心,特別是?看妻主工作時帶着一種?滿足感。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點亮了桌上的油燈,白珠的眉頭就沒舒展開,一直在宣紙上寫?寫?畫畫,又推翻揉掉。
陛下不過?是?讓她作為輔助監督的職責,卻不想白珠格外的上心認真,努力去将事?情做好。
沈書就半靠在軟榻上看着,總覺得在無人注意的時間裏妻主發生着變化,只不過?他暫時還沒能看出來。
恍惚間身上的深藍色常服化為了繡着仙鶴的官服,突然間沈書為自己的想法而笑出了聲,在他看來白珠并不适合官場,也不覺得女人會入官場。
夜色漸濃,沈書熬不住困意打了哈欠,手裏的話本子也不香了,懶懶的撐着腦袋發呆。
處理事?情的白珠很?快就注意到了郎君的變化,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穩穩當當抱起?欲睡的男人,“今晚早些休息。”
這幾日時常是?沈書先睡着了,半夜醒來發現屏風後面還亮着微弱的燈光,女人還在處理事?情。
熬夜傷生體,更不用說是?熬夜思考事?情,更加是?傷神。前幾次沈書不說是?因為不想打擾到剛接觸這件事?情的妻主,免得打亂她的計劃。
可若是?照這樣下去,赈災的事?情能否妥善解決是?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身體會垮掉。
沈書乖乖的摟住妻主的脖子,用着力道讓她能輕松一些,屁股還沒沾到床上立馬又摟緊了一些。
先是?在白珠的下巴處親了一下,而後才小聲的要求道,“一個人睡總是?會醒來,得身邊有人陪着。”
事?情真假白珠不做讨論?,只要郎君提出要求在白珠的能力範圍之內她都會盡力去滿足。
沈書突如其來的懷孕讓白珠不知?所措,所以在知?道事?情後立馬去詢問了經驗豐富的嚴文?文?,想要了解懷孕後的男子會産生什麽樣的變化。
其他的事?情記得模模糊糊,唯獨一點白珠記在了心上一下也沒敢忘記過?。
孕夫的情緒會變得敏感起?來,且會變得個格外依賴妻主。
現如今是?不得已的情況,不然白珠會盡最?大可能的陪在郎君的身邊。
天氣炎熱也阻擋不了沈書想要貼着妻主,若不是?擔心會讓白珠難受,恨不得雙手雙腳都纏在女人的身上。
最?後變成了白珠從後面環抱住了他,撫摸着還是?平坦的小腹哄着人睡着了
果真這一夜有妻主陪在身邊,沈書一覺睡到了天亮,可惜醒來後身邊空蕩蕩的,白珠已經出門?了。
福瑞掐着時間點的進來伺候沈書洗漱,那?一巴掌打完後整個人老實了不少。
福瑞不同于雙瑞,對沈書來說他就是?一個下人,做的讓他不開心或者是?不滿意就有權利去懲罰,只是?沈書對虐待人并沒有特殊的愛好。
只要不觸及到底線,怎麽樣在他的眼中都是?小打小鬧。
而唯一不可以觸碰的高壓線就是?白珠,關于白珠的任何事?情好與不好,都輪不到別人來插嘴指點。
“妻主什麽時候離開的?”沈書長發脫垂在床上,揉了揉揉眼睡意朦胧的詢問道。
福瑞端着盛滿水的銅盆過?來,放在了床邊的架子上,沾濕帕子小心翼翼的替沈書擦臉,邊道,“雞還沒叫,學院裏就來人了,讓白大人前去處理事?情。”
沈書嫌棄他慢吞吞的,拿過?毛巾自個胡亂的擦拭了一番,不解的蹙眉,“學院?”
“是?的,奴聽的沒錯。”福瑞點頭,怕沈書不相信差點就要發誓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