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馬車瘋狂前行, 路上行人紛紛躲避,姚珠直覺會有事發生, 卻不知道這車夫打的什麽主意。雖然心中已經篤定這車夫不是胡清的人, 但是背後人那麽多, 具體是誰的她卻是猜不出,只能任他妄為, 來牽出他身後的人來。
只是給這京中的百姓道聲對不住, 等她抓住了幕後黑手,再來給他們道歉好了。
還沒等姚珠思考完,外面馬兒嘶鳴, 車子左右搖擺, 差點沒把姚珠早晨吃的飯菜給甩出來,她使勁抓住車窗, 一手捉住如玉的衣裳,大概過了十幾息的時間,車子才停下來,姚珠掀開簾子,就看到外面青磚碧瓦, 是個跟東街一樣的弄堂胡同,不過不一樣的是, 這裏的大門口都坐着兩座石獅子,不,應該說是兩座貔貅。
“姑娘……”如玉扯扯姚珠的衣袖。
姚珠忙把頭探出去,“這裏是哪?不是去胡市嗎, 你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麽?趕緊把我送到胡市,不然小心我不饒你!”
車夫看看姚珠,露出個蔑視的笑容,頭也不回的敲開門侍立在一側。門內随即出來兩個強壯的婆子。不等姚珠喊出聲來,直接捂了她和如玉的的嘴将她們帶了進去,門關閉的時候,姚珠看到車夫駕着馬車朝大道上走去。
姚珠被仍到漆黑的屋子裏,周圍黑乎乎的,應該是被面簾擋住了門窗,只能看到她的前面模糊站着幾個人影,但是模樣穿着都看不清楚。沒等姚珠打量完,就有人開口問,“鑰匙呢?交出來吧。”
“什麽鑰匙?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我這裏沒有鑰匙,你們休想搶我的東西。”姚珠護住腰間,警惕的看着模模糊糊的人影。
人影中有人嗤笑,朝着姚珠的身影擡了擡頭,就有人上前從姚珠護着的腰間将鑰匙搶了過去,姚珠反手抓住那人的腳,“把鑰匙還給我,還給我!不準拿走我的鑰匙,不準搶走我的東西!那是我全部的身家,快還給我!還給我!”
那人彎腰将姚珠的手一個個掰開,手勁之大,差點沒把姚珠的手指頭折斷。終于将自己的腳從姚珠手裏搶了出來,那人将鑰匙遞給黑暗中的人影,不過那人只是瞅了瞅就轉開了眼,問,“送她來的人有沒有說什麽?”
“他說他裝作胡清的吩咐探聽過,鑰匙應該不在這個女人手裏。”說完,他又道,“爺,是不是胡清将鑰匙帶在了身上?”
人影沉默片刻,站起身道,“走!”
剛擡起腳,搶奪鑰匙的人問,“這女人呢?”
“把她的丫鬟也帶進來,封上門窗,送她們上路。”那人看了蹲在地上喊着還她鑰匙的姚珠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如玉很快被推搡了進來,有人用繩子将兩人手腳綁上,接着鎖上門窗。姚珠聽到外面鬧哄哄一陣,接着油煙味飄進來,門口被火燒起來,姚珠能看到外面人影閃動,接着只剩下噼裏啪啦火燒的聲音。
“姑娘,我們怎麽辦?”如玉看着大火愈來愈旺,不由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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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珠卻不着急,安撫如玉,“放心,有人會來救我們的。”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心急。胡清不過剛出京城,這些人就按耐不住急慌慌動了起來。不過也好,她在京城等了這麽長時間,早就等急了。再讓她等個十天半個月的,她可就要急瘋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火勢越來越大,如玉急得滿頭是汗,姚珠原本平靜的心在等了這麽長時間後也有些平靜不下來了。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跟着她馬車的人怎麽還不過來?是路上耽擱了,還是有什麽意外發生?
剛走出城門沒有多久的胡清被人攔住了,那人伸開手臂擋在胡清的馬前,胡清遠遠的看見了忙勒住缰繩,馬頭長嘶兩聲轉着身子雙蹄不停蹭着地面,胡清冷面呵斥,“不要命了?連奔跑起來的馬也敢攔!”
“這位爺,這位爺,有人說只要我把這個盒子交給你,您就會給我二十兩銀子。二十兩啊,就算要了我這條老命我也樂意。”說着,忙把手裏的盒子遞了上去。
胡清皺着眉接過來,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來人,“誰讓你交給我的?那人長什麽樣?”
“我也不知道是誰,就是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姑娘。”那人嘿嘿說完,朝胡清樂呵呵的笑,“這位爺,銀子……”
胡清打開盒子,上面放着一封書信,胡清打開書信看了看,又拿起書信底下的手帕,不由皺了皺眉頭。是姚珠時常用的手絹,上面的花色他曾經見過不少回,莫不是姚珠給他的?不過這筆跡……
胡清皺了皺眉,他可從來沒看過姚珠拿過筆,更不用說她的筆跡了,“那姑娘長得什麽樣?可曾還說過什麽?”
送信的人将人的面貌描述了下,胡清越聽越覺得是姚珠的樣子,再看看信上所說,皇上和平王都在回京的路上,不過三天就該到京郊了。不過他并未聽說過這個消息,姚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胡清想起程先生,臉色頓時不好起來。
從懷裏掏出二十兩銀票扔給送信的人,自己調轉馬頭朝京城走去。不管是這封不知道誰寫的信,還是信中的內容,都是讓他回到京城,既然如此,他就如他們所願,回去便是。只是回去之後事情的發展,能不能如他們所願,那就不是他們所能掌控的了。
敲開東街胡同住處的門,婆子看到胡清很是驚訝,“爺,您怎麽又回來了?”
胡清将馬交給聽到聲音趕來伺候的下人,甩了甩身上不存在的浮土,“你們姚姨娘呢?不是她讓人傳了消息,說府裏有事讓我回來的嗎?她人呢?”
婆子瞪大眼睛,“姨娘巳時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姨娘什麽時候讓人傳了信?奴婢還真是不知道。奴婢一直在門房呆着,今天爺走後只有姚姨娘出去的那趟馬車,後來就再也沒有人出去了。”
胡清的手一頓,“沒有人再出去了?”
“是啊!”婆子不明所以,依舊肯定的回答。
胡清剛要說話,門外就傳來腳步聲。腳步聲急切又躁動,離胡清的府門前越來越近,胡清有感,當即轉身打開門,一個青衣小厮喘息未定的跑了過來,看到胡清,兩眼頓時發亮,“胡爺,胡爺,姚姨娘不見了!”
“你說什麽?”胡清急問,他走時知道會有事情發生,安排了人關注着胡府馬車來往,若是有人出去,定要跟着馬車行走,查到馬車的落腳之處。
來人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道,“奴才,奴才看到了如意姑娘抱着東西鬼鬼祟祟的出去,奴才怕她藏着什麽對爺不利的東西,就跟了上去,然後吩咐其他人跟着姚姨娘的馬車。可是那人看到有馬車出去,誤以為是我們府上的,就跟上去了,跟了半路才發現不對……”
“那個馬車是誰的?”
來人愣了愣,“是,是餘姨娘的……”
胡清臉上一頓,朝着餘姨娘的院子看了一眼,幾步走到裏面的院子門口,手一推便将門推開了,老妪仍舊靠着牆倒在地上,正堂的房門大開,院子裏沒有其他的聲息。
胡清長長舒了口氣,沒想到他剛離開不到半天,就發生了這麽多事。看來除了程先生以外,還有人在一直關注着胡府的事情,關注着胡清的一舉一動。但是這個人是誰呢?胡清露出個笑容,也許,不止是兩波人。既然如此,那麽一切都應該從長計議,但是在從長計議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出姚三被抓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