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在談判桌上的陸紹越從容不迫, 英俊的臉龐冷靜淡然,而對手明顯已經露出一抹慌亂。
雙方談到最後, 就看誰更能沉得住氣,誰就是最大的得益者。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陸紹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這細小微弱的聲音讓氣氛僵持的談判桌有了一點緩和的餘地。
陸紹越的視線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機屏幕,面無表情的男人驀地眉頭攏緊, 起身說了句:“我接個電話。”
身影便從談判室裏走了出去。
他将手機放在耳邊, 寡淡地開口:“什麽事?”
“BOSS,有人綁走了夏小姐。”
陸紹越的眉宇間仿若陰雲籠罩,森冷恐怖, 同時聲線沉得像是淬了冰:“在你們眼皮底下綁走了人, 還有臉打電話跟我說?!”
“我——我們的車在跟,我們可以直接在路上将人給截下來, 但是就怕萬一逼急了他們,連累夏小姐有危險。”
陸紹越一向從容的臉上被煩躁所暈染,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沉忖了幾秒開口:“先等他們到了目的地,再實施救人。”
“是。”
“看清楚是什麽人了嗎?”陸紹越冷冰冰地問道,他有個大致範圍。
“其中一位是曲家的曲之卉,還有一位包得嚴實,沒看清楚, 但是應該也是女人。”
“救完人後,将她們給看好了,我現在回來。”
陸紹越語調寒徹刺骨, 即便隔着手機,也像如至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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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對了,BOSS,我們還發現有另一派人也在跟,要甩掉他們嗎?”
陸紹越擰了擰眉骨,低沉地說道:“不用,那應該是夏總暗中安排的人。”
結束通話,陸紹越眸光冰冷,能在這種嚴密保護下綁走夏悠悠,說服她們之前是做足了準備,清楚夏悠悠的日常習慣,知道她某些時候不喜歡被人跟,便抓住了這點間隙空檔。
陸紹越正準備往談判室走,手機鈴聲再次大作。
他瞄了一眼,低沉地開口:“夏總,看來你也得到消息了。”
“我已經在都城。”
陸紹越略顯詫異,夏硯章悄然回了都城,竟然連他都沒收到消息。
“除了曲之卉,另外一個人應該是藍如煙。”
“知道了。”
跟夏硯章的通話很短,但是他這通電話倒是微微安撫住了他波動的情緒。
有夏硯章本人在,夏悠悠就出不了事。
陸紹越回了談判室,這裏還在僵持不下,他簡潔明了地開口:“我只剩一分鐘的時間,要麽簽,要麽以後都免談。”
對方的面色青白,看得出陸紹越的話不是玩笑,他接了剛才那個電話後,整個人散發的氣息都變了。
陸紹越的存在就是對對方最大的威懾跟壓力,他連座位都懶得做,渾身上下都透着要迫切離開的信號。
“時間到。”
“我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陸紹越示意了一下特助:“後續你跟進,我現在要馬上走。”
“是。”
陸紹越叫了另一名助理跟上,兩人直接前往機場。
夏悠悠恢複意識時,是在一輛颠簸的車子上,酸痛的脖子加上混沌的腦袋,讓她好一會兒才憶起之前的情況。
她睜開雙眸,很意外沒被綁住眼睛,只不過四肢受限。
“醒了?”耳邊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夏悠悠微微側過腦袋,冷靜地開口:“果然是你,藍如煙。”
藍如煙的帽子已經摘下,雖然長發幾乎遮蔽了她的臉,可那種陰郁的感覺不難認。
“我也沒打算掩飾。”
夏悠悠心尖猛顫,聽這語氣怎麽有種要跟她同歸于盡的意思?
藍如煙扯開嘴角冷笑:“害怕了?”
“你想幹嘛?”夏悠悠聲線微微不穩。
藍如煙撩開長發,那白嫩的臉頰卻有着觸目驚心的傷痕,夏悠悠瞳孔猛地瑟縮。
未完全結疤的傷口一片狼藉,但是依稀可以辯出是一個“賤”字。
“想知道臉上被人刻上字是什麽滋味嗎?”藍如煙笑得陰恻恻的,眼裏是不加掩飾的瘋狂。
夏悠悠身體本能地往後靠,她試着掙紮了一下四肢,可這捆綁的手法無比刁鑽,磨得皮膚火辣辣地痛,也不見松動半分。
司機開口道:“後面的車子一直跟着我們怎麽辦?”
藍如煙往後看了看,問道:“跟了多久了?”
“起碼兩條街以上。”
“那不用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你直接帶着他們繞路就行了。”
夏悠悠迫使自己冷靜,說道:“你跟曲之卉還真是一丘之貉,兩個被陸紹越不屑一顧的人都把火氣撒在我頭上。”
提到陸紹越的名字,藍如煙的情緒驀地激動起來,她攥住夏悠悠的頭發,迫使她本能地往後仰,同時頭皮被牽扯的疼痛逼出了她的生理淚水。
“你是不是很得意??你不就是仗着這張臉蠱惑了他嗎?你說你的臉要是變成我這樣,紹越會不會倒胃口?”
“比起跟你一樣當醜八怪,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夏悠悠微笑地說道。
“到時候想死,你盡管去死好了。”藍如煙惡毒地笑着。
“我想想啊,你說我要是容貌被毀,要死要活的,結果陸紹越更愛我,更遷就我了,你是不是要去自殺了啊?”
藍如煙眼神憤恨,冷冷地開口:“或許你提醒了我,我不該只毀你容貌,更該毀了你這具完美無瑕的身體。”
夏悠悠臉上的神色收斂,冰錐般的冷意從眼底渲染開來,說道:“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她趁其不備,擡起雙腿,猛地踹到藍如煙的小腹處,趁她吃痛蜷縮的空檔,迅速地将車子解鎖,開門跳車的時候,腳踝被拽住了。
冰冷冷的觸覺讓夏悠悠有種被蛇信子舔過的惡寒,她半個身體已經出了車子,又被一股力量給拽了回來。
車門大開,夜風撲簌簌地灌進來,夏悠悠四肢被綁,很容易就被藍如煙重新壓制了。
藍如煙面色恐怖陰森,語調忿忿:“夏悠悠,我真是小看了你,怪不得曲之卉那個蠢貨會被你反制住,我也差點着了你的道。”
藍如煙跟曲之卉不同,她從小吃盡苦頭,力道遠勝曲之卉,夏悠悠拼的就是猝不及防,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
夏悠悠的冷汗凝在額角,心跳紊亂不堪,她咬了咬唇,開口道:“你覺得你能帶我去哪裏?後面的車子是顧忌我的安危才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經過了剛才這一遭,他們可以判斷我在車上并不安全,比起未知的等待,我猜他們更願意冒險救我。”
藍如煙何嘗不知道?她咬牙懊惱,夏悠悠剛才那舉動雖是想逃走,但是不成功也可以給後面的人一個求救信號。
“你過來給我壓着她。”藍如煙氣急敗壞地對副駕駛座的男人說道。
那男人面有猶豫,藍如煙森寒地笑道:“夏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染指的,我猜我們的陸總也沒嘗過這美妙的滋味,你做第一個還不知足?”
夏悠悠憤恨地怒視着藍如煙,藍如煙忽作恍然大悟狀,笑眯眯地貼着夏悠悠的耳朵說道:“我可是給你找了個極品,HIV陽性。”
夏悠悠再故作冷靜,聽見這句話後,臉上的血色也退得幹幹淨淨。
“覺得我惡毒?要不是他陸紹越無情無義,絲毫不念及我跟他從小到大的情分,任由別人欺辱踐踏我,我會冒死動他的小心肝?他不顧我的死活,我便讓他生不如死。”
藍如煙的眼裏是不計一切後果的瘋狂,夏悠悠膽寒心顫,見副駕駛座的男人要往後座擠,她立馬開口:“我跟陸紹越都是成年人了,情到濃時自然什麽都做了。”
“你說什麽?!”藍如煙聽見夏悠悠的話,情緒越發失控,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罵道:“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麽!”
夏悠悠從小到大嬌生慣養,沒有一個人敢往她臉上招呼,人生第一次被人扇巴掌,她渾身都感覺在發疼。
藍如煙還嫌一下不夠,反手又想來一下,司機慌忙說道:“我們的車子被包圍了。”
雖然臉上火辣辣地疼,但是夏悠悠緊繃的神經微有松弛。
藍如煙看了眼周圍的情況,命令那個男人:“過來。”
那個男人唯唯諾諾,顯然有所顧忌,藍如煙罵道:“你反正都是要死的人,還怕什麽?看清楚這是誰,沒有我,你這輩子都碰不到她一根手指頭。”
那個男人的視線落在夏悠悠曼妙婀娜的身軀上,她今天穿的又是晚禮服,瓷白柔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更是助長了他的欲|念。
幾秒的猶豫,那個男人的身體就動了起來,夏悠悠慌忙說道:“你讓司機把車子停下,我可以幫你治病,我家有很多錢,你不是非死不可的。”
那個男人的身體又頓住,眸光發亮地問道:“我還有的治?”
“有的有的——”
藍如煙打斷夏悠悠的話:“她在用緩兵之計,你以為夏硯章還有陸紹越會放過你?!還妄想給你治病?”
那個男人對上藍如煙的眼睛,又看向司機,似乎在衡量如何做對他最有益。
夏悠悠再接再厲道:“你現在什麽都沒做,如果能幫我的話,我大哥他們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藍如煙惱怒地捂住夏悠悠的嘴巴,她多說一句就能鼓動別人一分,這就是她與生俱來的魅力。
“趕緊的,這可不是你以前去過的逍遙窟能媲美的角色。”
那個男人驀地按住方向盤,大聲吼道:“馬上停車。”
司機被吓得慌了神,方向盤打了一圈,如蛇形般撞了兩輛車。
那個男人再次命令:“馬上踩剎車,她想拉我們一起死,你覺得這麽多車子圍着,你能逃出重圍?不如識時務者為俊傑。”
司機也面露猶豫,藍如煙見情勢急轉而下,憤恨地咬了咬牙,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術刀,就要往夏悠悠的臉上比劃。
夏悠悠的眼睛驚恐地睜圓,四肢又劇烈地掙紮起來,藍如煙幾次想下手都沒成功,幹脆放棄了事先準備寫字的計劃,直接上手去劃。
就在這時,司機猛地一個剎車踩下來,藍如煙的身體撞向座椅後背,手術刀在夏悠悠的裙擺處劃過去,割到了她的小腿。
夏悠悠痛得眉頭緊蹙,可是這個時候她已顧不上這些,趁亂将車門打開,整個人摔出了車子。
嬌嫩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皮膚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牽扯着她脆弱的神經。
“悠悠!”随着一道急促的呼喊,夏悠悠落入了一個熟悉溫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