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後, 夏悠悠又陷入了繁忙的工作當中。
夏硯章最近都是親自聯系她,而且聯系次數也日漸頻繁起來, 聽他的語氣,應該已無大礙。
可當夏悠悠問到他什麽時候回都城,夏硯章又稱自己的傷勢還沒痊愈,需要靜養。
夏悠悠合理懷疑夏硯章在趁機偷懶, 可她能怎麽辦?逼一年無休的大哥回來挑大梁嗎?
她現在已經熟悉了夏氏集團的模式, 工作漸漸上手,沒再像一開始這麽吃力。
而股東們見識了陸紹越的手段後,也變得很安分, 沒給夏悠悠找茬。
度過了這段艱難的時刻, 夏氏集團算是穩住了。
夏硯章剛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對夏悠悠避而不見, 深怕她會要他們幫忙似的,要不是有陸紹越,包括她在內夏家的一切可能都得完。
現在他們應該是聽到了風聲,知道夏硯章平安無事,給夏悠悠遞邀請函的人又多了起來。
夏悠悠深知這世間冷暖,可生活在這個圈子裏,又不得不跟這些人客套寒暄。
她在衆多邀請函裏挑了一張,是一位塑料姐妹的訂婚宴。
很常見的豪門聯姻。
身為大家族的子女, 婚姻常常關乎家族興衰,由不得自己做主,相應的婚前怎麽玩, 也不受拘束。
利弊都有吧。
夏悠悠本來想邀請陸紹越當她的男伴,可沒想到一向閑賦的男人出差了。
真趕巧,沒有豔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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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悠并沒有做精致的打扮,穿了一件低調的黑色禮服,發型也比較随意,自己動手盤的。
這些塑料姐妹平時親昵和睦,這種關鍵時刻搶了風頭,絕對會記恨一輩子。
而夏悠悠也沒興趣當這種綠茶婊。
位置都已分配好,夏悠悠跟那群塑料姐妹一桌,不怕不熱鬧。
看見夏悠悠這麽久才出現在社交圈,其他人自是假意關懷地問候了一番,算是維持住了岌岌可危的關系。
簡單的寒暄後,姐妹們的八卦就開始了。
夏悠悠閉關了這麽久,正好可以補補課。
“聽說今天的司儀是應初妍。”
“她呀。”其中一人不屑地哼了聲,“悠悠,你知不知道,她似乎跟裴家二少走得很近。”
夏悠悠倒茶的動作微頓,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前陣子忙得暈頭轉向?我的消息可算是完完全全的閉塞。”
應初妍以前跟夏硯章有着暧昧不清的關系,現在抓到她這麽一個“把柄”,為了彌補前陣子的失策,她們很願意拿這個消息向夏悠悠投誠。
“我也看見過幾次兩人出雙入對。”
“是嗎?男未婚女未嫁也實屬正常。”夏悠悠淡淡地笑道。
一位姐妹不屑地說道:“裴家可有在為這位二少張羅婚事,也不知道應初妍使了什麽手段迷惑了他,聽說這位二少在家鬧得天翻地覆,說非應初妍不娶。”
夏悠悠挑了挑眉,能讓她大哥另眼相看的女人,手段自然不會弱。
“我說她也真夠耐不住寂寞的,夏總不過失蹤數月而已,她就另攀高枝,真夠蠢的。”
其餘幾人拼命地想她使眼色,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慌忙一臉抱歉地看向夏悠悠。
夏悠悠對她的話不痛不癢,她本就看應初妍不順眼,不是跟她大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就行。
但就像剛才那人說的,以應初妍的情商,做出這種蠢事實在有些跌破眼鏡。
“熱鬧來了,姐妹們,看門口。”一位小姐妹興奮地說道。
夏悠悠的視線也随意地瞥了瞥,她随手挑的訂婚宴倒是将她不順眼的人給湊齊了啊。
門口的人不就是曲之卉?而她手臂挽着的人正是她們口中的裴二少。
“曲之卉就是裴家給裴二少安排的聯姻對象?”夏悠悠淡淡地問道。
“長輩們有這意向,不過他們二位是兩看相厭,也不知道今天怎麽搭夥過來了?”
“說不定是來顯擺自己正室身份的,應初妍不就像個上不了臺面的情人嗎?之前裴二少因為她親自跑到曲家去退婚,聽說把曲之卉氣得揚言要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
“她現在是高不成低不就,裴家算是比較合适的對象了,結果還被人公然退婚,是我,我也想殺人。”
夏悠悠的視線跟曲之卉在空中撞上,很是平靜地轉走了。
訂婚宴很熱鬧,這群塑料姐妹嗨到爆炸,似乎不将二位新人整倒,她們枉來一趟似的。
但是夏悠悠嫌無聊,宴會過半,她就想走了。
主人家那裏鬧得正歡,她便囑咐了一聲服務員,讓她跟她們打聲招呼,自己則先走了。
夏悠悠走出喧嘩奢靡的宴會大廳,覺得耳根子清靜多了。
她以前也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現在竟然有些反感。
夏悠悠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但是下一刻手機就被人奪走了。
因為猝不及防,她微微愣了下,只見一道靓麗的身影立在她一旁。
夏悠悠眉頭輕蹙,擡眸望去,就見曲之卉搖着她的手機,臉上的笑容明豔,說道:“将她給我帶走。”
她身後還跟着好幾個黑衣保镖,聽見她的命令,就要上前抓夏悠悠。
夏悠悠精致的臉龐沉靜淡然,冷聲說道:“在都城綁我?你們最好清楚事情的後果。”
她現在不只是夏家集團的代理總裁,是夏硯章的妹妹,還是陸紹越的訂婚對象,動她就如捋老虎的胡須。
找死。
夏悠悠內心無比懊惱,以為不過是參加一頓訂婚宴,沒讓保镖跟在一邊,偏偏就這麽湊巧給抓到了空檔。
黑衣保镖聽見夏悠悠威懾力十足的話,腳步皆是頓住。
夏悠悠見暫時唬住了他們,再次開口:“你們最好将我弄死,否則你們的下場絕對比我慘一百倍,如果有這個覺悟的話,動手。”
黑衣保镖們不敢動,面面相觑後,又望向曲之卉,曲之卉兇狠地瞪向他們,聲色俱厲地喊道:“怕她什麽?在都城連夏硯章都能悄無聲息地綁走,還怕帶不走她?你們只需要将她弄上車,就可以拿着錢去國外逍遙快活了,誰能找得到你們報複?”
保镖們聽了曲之卉的話,又有了幾絲松動。
“曲之卉,我們之間的過節,我以為形同小孩子過家家,沒想到大到你拿曲家來賭,你是準備曲家在都城這塊地界消失了嗎?”夏悠悠神色森寒陰沉,雖然她在夏氏集團代理總裁的位置上不過做了幾個月,但是裝腔作勢的手段她從小耳濡目染,能有幾分夏硯章的神韻。
曲之卉憤恨地說道:“反正他們都不管我死活,我還在乎他們幹嘛?要不是你,我會落到跟裴家聯姻的地步?裴家那個蠢貨還因為應初妍鬧得滿城風雲,将我的自尊踩在地上踐踏。”
“你自己被當商品販賣,關我什麽事?”
“關你什麽事!?”曲之卉怒火燎原般沖到夏悠悠的面前,“要不是你勾得紹越失了魂,我會成為都城的笑話嗎?我被棄如敝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恬不知恥地說關你什麽事??”
曲之卉的情緒很激動,夏悠悠眼眸微眯,并不在乎她說了什麽,只是瞄準空檔,動作幹淨利落地制服住了她。
這招還是最近在陸紹越的強烈要求下學的,可以解一時之困,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實踐,好在對付曲之卉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綽綽有餘。
夏悠悠面色冷厲,指尖扣着曲之卉的喉嚨當人質,對那群黑衣保镖森冷地開口:“你們現在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我既往不咎,要是執意助纣為虐,這輩子都休想好過,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曲之卉被鎖住了喉嚨,發不出什麽清晰的聲音,只是手臂亂指亂畫,估計在命令他們動手。
黑衣保镖們不敢輕舉妄動,既不敢得罪夏悠悠,也不能讓她傷了曲之卉。
夏悠悠的心跳很快,今天這家酒店被這場訂婚宴全部包下了,除了訂婚宴舉辦的幾個廳,其餘房間都空置着,服務員也都集中在了那裏服務,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謂無人問津。
夏悠悠的視線四處掃視,這裏并不是監控死角,監控室的人應該能看見這裏的情況,她只能祈禱着人快點趕來。
同時又擔心,曲之卉既然敢在這裏明目張膽地綁她,說不定已經買通了監控室的人。
要是是這種情況,她的處境就危險了。
夏悠悠拖着曲之卉移動,希望能離開這片安靜的區域,但是曲之卉極度不配合,絲毫不顧忌自己被桎梏住的喉嚨,拼命地掙紮。
夏悠悠畢竟嬌生慣養,在曲之卉的掙紮下,束縛她的力量漸漸變弱。
就在她快箍不住曲之卉的時候,一聲粗砺的男聲響起:“什麽人在那裏?”
夏悠悠就像看見了救星,正準備開口喊,忽然覺得脖子一疼,整個人的意識陷入了混沌,身體一軟,癱了下去。
就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在她眼前掠過。
聲線惱怒地說道:“一群蠢貨,這麽多人還搞不定一個夏悠悠?還反被制住,不會用藥弄暈她,手也殘了嗎?”
“你這麽能耐,你怎麽不自己來綁她?!自己躲着不能見人,在我面前趾高氣揚什麽啊?別忘了現在我是主,你是次,少用這種語氣命令我。”
随着意識的失去,她們講話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夏悠悠徹底陷入了昏厥。
她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面孔,但是聽聲音,可以判斷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