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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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怪遲堂會認錯人,他和司洲沒有約定好,頭像卻剛好都是一只小白兔,乍一眼看去是有點相似。
白嘉言:【嗯……好的】
雖然他覺得自己要是去拆穿司洲的話,對方大概率也能猜到是誰透露的消息,他想,實在不行幫忙給遲堂說幾句好話吧。
……
暑假這幾天,白嘉言在家養腿傷。
盡管是假期,司洲也要忙于競賽項目的相關研究,時不時就要對自己産出的計劃書和說明進行增補修改。他時常上門看顧白嘉言,但常常是看着對方抱琴練習。
白嘉言上網找了資料,加上在朋友推薦下購買的相關書籍,也自學出了一點名堂,不至于正式開課的時候顯得一竅不通。
他的傷恢複得很快,一個多星期就能正常下地走路。恰好司洲今天有事沒來,他便背着吉他到對方房間裏等人,正好琴也彈了一周,是時候反饋一下使用效果如何了。
“這就走過來了?腳真的沒問題?”白嘉言沒等多久,司洲就從房間門外走了進來,在他旁邊坐下,視線不自覺停在白嘉言前陣子還被厚厚包裹起來的腳上。
“完全好了。”白嘉言想着讓司洲相信他的話,差點就要把腳伸過去讓對方看看,但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有點奇怪,于是作罷,“我都能走到這裏了。”
“那就是能去約會了?”
“嗯。”白嘉言冁然一笑,手上撫摸到吉他琴箱,這才沒被司洲帶偏話題,“我過來不是說這個的。”
司洲對上白嘉言的視線,沉默地等着對方開口。白嘉言不愛彎彎繞繞,直奔主題:“吉他是你讓遲堂幫忙給我的。”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司洲怔了一下:“遲堂告訴你的?嘴巴一點都不嚴。”
“主要是這琴箱太新了,不像是被放了很久。”白嘉言沒忍住問,“為什麽不直接送給我?”
“自行車你都嫌貴,吉他你會肯收嗎?”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接着他又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顯得可憐:“我又撒謊了,我這樣是不是不對?我知道我不能再朝你撒謊的。”
白嘉言心裏一軟:“這次不算,我……擔心你花太多錢了。”
“我不缺錢。”司洲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想你假期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我沒事的,我以前也打工。”
“我以前又沒跟你交往。”司洲捏了一把白嘉言的臉頰,“我想你有時間跟我去約會,和我多待在一起,怎麽就是聽不懂?”
“我現在知道了。”白嘉言讨好地去握司洲的手腕。
“乖。”司洲将他的手擡起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白嘉言頓時有些暈乎乎的,差點忘了自己要來做什麽。趁司洲把他親迷糊之前,他連忙将吉他捧在手上:“我是想說,琴很好用,然後……我會彈一點了。”
白嘉言将手放在琴弦上,彈了一首極為簡單的《小星星》。司洲誇他學得快,說不定很快就能彈高難度的曲目。
“沒這麽厲害。”白嘉言對眼前這個無腦吹毫無辦法,他接着彈奏了幾首簡單的兒歌,累了就和司洲一起躺在床上,竟不知不覺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司洲在擺弄那把吉他,但沒有彈出聲響,手勢不像一個門外漢。
白嘉言從床上爬起來,湊到司洲身邊:“你會彈吉他嗎?”
“彈過一點。”見白嘉言已經醒轉,司洲掃動着琴弦發出聲音,是一段簡單的和弦,“初中時候學的,後來不彈了。”
“為什麽?”白嘉言下意識問,他居然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記得我有一段時間沒和你一起回家嗎?就是跟朋友去彈琴了,在學校找了個地方。後來不知道誰跟老師告密,老師再告訴我爸媽,就沒了。”
司洲頓了一下:“然後我媽來學校了,我不犯事他們就誰都沒空來。本來她覺得我有個興趣愛好也不錯,就是得少彈點,但她沒空監督我,就直接把吉他收走了。”
白嘉言看着司洲的側臉,認真地開口:“我可以跟你一起彈。”
“我很笨的。”司洲捏了一下白嘉言的臉。
白嘉言忙說沒關系,師哥再怎麽樣他都肯陪着,他想。他沒忍住好奇心,接着問了一句:“為什麽會想彈?”
“看到你就想試着接觸音樂,鋼琴我不适合。”
白嘉言默默攥住司洲的手,後者放下吉他,轉而去摟眼前人的腰:“不說這個了,明天我們出門吧。”
“去哪裏?”
“随便去哪。正好去樂器店走走,看看有什麽能給你的吉他添置。”司洲在他腰上輕輕一掐,“明天樓下等你。”
……
白嘉言抱着吉他回家,坐在房間裏的時候又對着琴看了老半天。司洲特地給他送了吉他,他也想給對方準備一份回禮。
可是司洲喜歡什麽?音樂是因為他才接觸的,包括吉他也是,物理學上的事他不了解,籃球之類他很久以前就送過了。
白嘉言腦袋裏空空如也。等到第二天和司洲一起出門,他視線掃過路邊商鋪的櫥窗,仍然毫無靈感。
一直到旅行社貼在外面的宣傳單張擠進他的目光,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是海邊音樂小鎮。
他鬼使神差般的想起司洲要和他在海邊買一棟房子。
房子他買不起,去海邊住一趟的路費門票他努努力還是能攢到的。于是逛街到一半,白嘉言的重點就放在了找兼職廣告上。
“寶貝,”司洲注意到他走神,“在看什麽?”
白嘉言忙說自己只是随便看看,司洲大抵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不多追問就牽着白嘉言的手走進一家店裏。
他和司洲挑了一個吉他架,随後視線就不自覺地落到旁邊的撥片上。店員告訴他們上面可以刻字,司洲問白嘉言要不要刻名字縮寫。
“你的嗎?”白嘉言下意識問。
“你是把自己忘了,還是太喜歡我了?”司洲失笑,“我們的。”
等白嘉言走出店門,他手裏已然多了一個刻了他和司洲名字縮寫的撥片。他頓時把買的吉他架以及別的什麽忘了個精光,眼睛裏只有那幾個小小的字母,手指摩挲了好幾遍。
他腦海裏毫無預兆地浮現方才海邊音樂小鎮的宣傳單張。白嘉言驀然停下腳步,謊稱自己去洗手間,不等司洲回話就往剛才的那家旅行社跑去。
出門的時候他大概記下了費用,不跟團的話路費另外算,需要花不少的錢。
他思來想去,點開和朋友們的群聊問了一句,有人告訴他關于鋼琴家教的消息,說晚點再詳談。
“剛才這麽急,還以為你吃錯東西了。”司洲觀察片刻對方的臉色,“沒什麽事吧?”
“沒……沒有。”白嘉言答得有些心虛,司洲對上他的視線,像是要跳進他的眼睛裏,半晌才收回,若無其事地牽着他的手到停車場。
……
白嘉言晚上重新聯系了朋友,說需要鋼琴家教的那戶人家在另外一個片區,要坐半個多小時的地鐵。但對方聽說白嘉言是蒼大藝院的,開價還算不錯。
他按照朋友給的地址打車過去,司機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前停下。白嘉言按照保安的口頭指路到達樓棟,接着就被一位看上去像保姆的中年婦女領了上樓,對方輸電梯密碼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視線。
進屋後白嘉言和女主人見過面,以及一位可能會成為他的學生的七八歲的小女孩。經過初步了解詳談和簡單的試課,家長對他頗為滿意,說他下周就可以來正式上課。
這件事确定下來,白嘉言也輕松了許多。他點開手機發現司洲剛才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耐心地一條一條回完,他本想随便找個借口來掩蓋自己最近的行程,但想到司洲答應過自己說實話,他不能反過來朝對方說謊:【我最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告訴你】
司洲:【婚都結了,終于想通要給我生小孩了?】
白嘉言無語:【……才生不出來】
司洲:【生得出來你就願意了?】
白嘉言:【別亂說話】
【[臉紅.jpg]】
司洲:【可愛死了】
【真的不能告訴我?這麽嚴重?】
白嘉言:【不能^_^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段時間我周末下午都不在,別跑空了】
司洲:【嗯,好愛你。】
白嘉言:【[愛心.jpg]】
司洲:【你以前有這麽喜歡發表情圖嗎?】
白嘉言:【嗯?我以前也發啊[困惑.jpg]就是看着挺可愛的,想給你發】
司洲:【可愛兔子就是喜歡這些[心動.jpg]】
白嘉言:【你怎麽也發[害羞.jpg]】
司洲:【迎合你。[比心.jpg]】
白嘉言還是第一次知道司洲存了那麽多表情圖。他一想到司洲一個快趕上一米九的大男人,暗地裏卻在手機裏搜集各種賣萌表情包,總覺得莫名可愛。
不過仔細一看,司洲發的好像他以前都發過?
司洲:【不回我了,在忙了。[委屈.jpg]】
白嘉言:【只是在走路,準備坐地鐵回去】
【你存的不會都是我發過的吧……[疑問.jpg]】
司洲:【嗯,和你有關的都存着[臉紅.jpg]】
白嘉言沒忍住笑了一下,司洲發臉紅的表情圖實在是和本人太割裂了。
他一路和司洲聊到回家,開始重新規劃這個月的時間安排。工作日的時候小姑娘要去上學,他就抽時間搗鼓吉他和練琴,周末的時候再去上課。
他的學生名字叫遲真,見面的時候就和白嘉言說可以叫她真真。
白嘉言本以為是三點水的池,結果無意中看到小姑娘的作業本,才知道是推遲的遲。雖然這個姓氏不太常見,但白嘉言也沒有把它和誰聯系起來。
直到他周末在遲真家的客廳裏看見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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