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夢之四七
喝醉了的陳稚初永遠非常懂得如何在晏裏的雷區瘋狂蹦跶, 男人彎下腰,直接拿走了她的手機,她還眨着眼迷茫地看着對方, 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江洛那邊接通了電話,在一片嘈雜聲響裏, 他疑惑喚道:“初初?”
然後電話直接被晏裏掐斷了, 男人将手機随手扔在面前的茶幾上,整個人的氣質都冷了下來:“你找他幹什麽?”
大獅子又炸起了毛, 咄咄逼人地捍衛自己的領地, 偏偏陳稚初還特別委屈:“他欺負意映姐……”
小時候她與江意映便是這樣的聯盟,每次男孩們做了什麽令她們生氣的事, 她們便聯起夥來共同去譴責。
未等晏裏說話, 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 江洛将電話又回撥了過來。
喝醉的陳稚初雖然遲鈍, 但依然敏感地察覺到了晏裏似乎不太想讓她與江洛聯系, 她盯着手機蠢蠢欲動,卻又不敢伸手去拿,但臉上的焦急很明顯。
晏裏低頭看着她, 忽而輕笑了一聲:“接。”他說。
語調又冷又酷。
陳稚初咬了咬牙, 伸手去夠手機, 然後在晏裏的注視之下, 她直接拖住了挂斷鍵,緊接着又給對方發去一條短信:[不好意思, 撥錯了。]
發完之後, 乖乖把手機上交,臉上扯開一抹讨好的笑,她從沙發上跪起來, 抱住了晏裏的腰,語調輕軟:“我錯啦。”
酒意仍在她臉上暈染着,她整張臉依然是紅撲撲的,睫毛下掩着一層水意,整個人格外透出一股嬌憨來。
晏裏拿這樣的她絲毫沒有辦法,但仍舊緊繃着下颌骨,眼睛微微往下垂一點,居高臨下地看着陳稚初。
這樣的晏裏好像又比平日裏更加好看了,孤高冷峻,俯視着所有仰視他的臣民。
陳稚初嗚了聲,幹脆将臉在他身上蹭了兩下,撒嬌似的,酒的後勁兒好大,她自己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還是清醒的,但是在旁人看來,她其實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的,跪也跪不住。
她整個人都挂在晏裏的身上,男人的衣服被她扯變了形,他嘆了口氣,只好彎下腰,想将她抱到卧室裏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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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女孩卻突然扯住他的衣領,湊過頭去親吻他的嘴唇。
她拖長了嗓音叫他:“阿晏。”
她說:“阿晏,你想不想要我?”
之前說到一半被她吞進嗓子裏的話,這會兒借着酒意終于說完全了,男人身子一僵,眸光都深了起來,他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回應他的是女孩四處點火的手。
她将自己以前在小說裏學到的經驗全用上了,先是在他身上亂摸一通,然後又想起什麽般,坐直了身體,去脫自己的衣服。
脫到一半,手腕卻被晏裏捉住,男人的呼吸又重了很多,他又問了一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話……話多。”
她的眼眶仍是紅的,嗓音更軟了,像是為了堵住他的嘴似的,她又仰頭去親他,細細地舔吻着他的嘴唇。
察覺到男人沒有給她回應,她微微挑起上眼皮,語氣裏盡是幽怨:“你不想……不想要我嗎?”
到底還是有些害羞的,但她此時箭在弦上,又有些騎虎難下,女孩的好勝心也上來了——你沒有反應,我偏讓你有反應。
她說完這句話,不等他有所回應,就又繼續吻了上去,手指挑開他的衣角,先是在他胸膛上不得章法地游走,緊接着又突然往下——
手腕再一次被男人捉住。
她仰着脖子,神色更加幽怨了,有些害羞,有些羞恥,又有些委屈。
“為什麽不可以?”
她說:“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你難道不想嗎?”她低頭看了一眼他握住她手腕的手,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還是說——還是說你不行?”
她這會兒完全就是征服欲加酒精上腦作祟,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但男人卻被她這句話徹底惹毛了。
于是她的手腕直接被男人舉到了頭頂,另一只手也被男人一并捉住,他低頭深深看着她,眸光幽深又灼熱,陳稚初的心髒突地一跳,聽見他咬牙切齒地說:“你不要後悔。”
但落在她嘴唇上的吻仍舊是溫柔的,他先是低頭在她已經被碾得通紅的嘴唇上淺嘗辄止地咬了兩下,然後才撬開她的齒關,舌尖抵住她的上颚。
啤酒的味道在兩人唇齒間不斷輾轉,帶着輕微的水聲,蕩在這片靜谧的房間裏。
陳稚初羞恥得甚至不敢睜眼。
然後晏裏又開始去咬她的低垂,她的耳垂好敏感,被他的牙齒一碰,她整個身子都跟着顫抖起來,眼裏的水光積聚得更多了。
她偏了偏頭,想躲開,但整個人都被他禁锢住,她根本逃不開,她像是到這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顫顫巍巍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男人在她耳邊輕哼了聲,沒有理會她的求饒,她身上的衣服本來就已經被脫了大半,這會兒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她往後仰着頭,淚水從她眼角溢出來。
她垂死掙紮:“我還沒有洗澡……”
話剛說完,她整個人就忽然騰空而起,她下意識地摟住了晏裏的脖子,小聲問他:“幹什麽……”
“洗澡。”
陳稚初:“……”
熱水器早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被打開了,怕凍到她,浴室裏的暖燈也被打開了,水汽很快彌漫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兩人之間的溫度也不斷深高。
浴缸裏被放滿了水,但花灑仍舊沒有關掉,沒有人還記得旁邊不斷回響的水聲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稚初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了,她被迫仰着頭,晏裏從她唇間、從她身體裏攫取着一切他所能攫取的甘甜。
水聲蓋住了她細細的呻|吟,她擡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從花灑裏濺過來的水漬,亦或者是從她眼睛裏流出來的,她的手背很快就濕透了。
……
………………
到夜裏,杭城突然又下了一場春雨,雷聲滾滾砸下來,陳稚初從睡夢中被驚醒。
人在半夜突然醒來的時候,常常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她對着滿屋子沉沉的夜眨了好一會兒眼,昨晚她昏睡之前的記憶才一點一點從她腦海裏被喚醒。
她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耳邊全是自己昨晚做到最後哭着向晏裏求饒的聲音。
她動了動身子,後背猝不及防貼上男人滾燙的胸膛,于是心裏滿溢的害羞瞬間又無縫轉化成了羞惱。
她咬住唇,擡起腿,試圖将男人踢到床下,誰知才剛剛開始行動,腳踝就突然被人捉住。
男人聲音喑啞:“早知道初初還這麽有精力……”
陳稚處掙了掙,迅速轉頭捂住他的嘴巴:“你閉嘴……!”
結果她完全忽略了男人臉皮厚的程度,因為下一秒晏裏就就着她捂住他的嘴巴的動作,舔了舔她停留在他嘴唇上的手。
陳稚初直接傻眼了。
她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流氓”兩個字剛要說出口,男人就忽然低下頭,好溫柔好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麽這時候突然醒了?”
陳稚初說:“打雷了,害怕。”
晏裏就笑:“小孩兒。”
陳稚初說:“什麽嘛?我比你大。”
晏裏說:“那也是小孩兒。”
他們在初經□□的淩晨,居然還在進行這樣一段無聊的鬥嘴,陳稚初大概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她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晏裏伸手拈掉她粘在臉頰上的頭發,又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很輕:“初初不怕。”
沒有任何揶揄的樣子,他半閉着眼睛,這句話說得很認真,仿佛在用行動表明——無論你長到多大,在我心裏永遠都是一個小孩。
可以放肆笑、放肆哭、放肆害怕的小孩。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我永遠是你的後盾。
他們兩人對面而卧,呼吸全都糾纏在一起。昨晚到後面,她昏昏欲睡時,晏裏非但幫她洗了澡,還仔細地為她刷了牙。
這會兒嘴裏的酒氣已經全部被洗刷掉了,只餘下一點薄荷的清香。
陳稚初眨了眨眼,壓下心頭方才因他那一句話,而忍不住又要奔湧而出的淚意,她說:“都怪你,我很疼。”
尾音拖得好長,明顯就是在撒嬌,晏裏睜開了眼,男人到底年紀不大,有些不知所措似的,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只好說:“我給你預約了按摩……”
陳稚初說:“那好丢臉。”
晏裏說:“那我來給你按。”
他這樣說着,就要起身去開燈,陳稚初連忙去攔他。她剛剛一直只是小幅度的挪動,這會兒加大動作,才發覺自己全身好像在車輪下碾過似的。
是真的很疼。
她“嘶”了一聲,晏裏連忙停下了動作,陳稚初對上男人擔憂又慌張的眼神,忽然就笑了,心裏被什麽東西充盈得滿滿的,那樣窩心,又那樣溫暖。
沒有人在被另一個人全身心愛着的時候,會不受感動,何況他亦是她深深喜歡着的人。
陳稚初嘆了口氣,湊過去親了一下晏裏的側臉,彎了彎眼睛,問他:“晏裏老師現在有真實感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底下評論,給大家發紅包,24小時之內每個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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