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修羅場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真要有什麽修羅,男修羅踹回修羅道,女修羅友好詢問一番,再按回去。
畢竟修羅中男的都是極醜,女的都是極美的。
夏澄沒有特意避開注視,夏父和範瑾安都注意到了。
範瑾安忽然說道:“算起來,我家與徐家也算是舊識。”
夏澄在心理和白晨吐槽道:“你說這個範瑾安像不像是專門送線索的NPC或者說幕後黑手特意來接近我,給我錯誤的消息?”
白晨語氣裏帶着嫌棄:“他滿臉寫着我有事相求幾個字,你沒看出來嗎?他現在不過是先示好而已,你怎麽覺得所有人都想害你?”
夏澄帶着滄桑感嘆道:“你不懂。”
白晨都不想搭理夏澄了。
夏澄笑了下:“那個徐景言是弟弟的同學,他們關系挺好的,我也見過兩次。”
夏父問道:“那要過去打招呼嗎?”
他們從不幹涉兒女交朋友的事情,在這樣的事情上,更是尊重孩子們自己的決定。
夏澄聞言說道:“不用專門過去,碰見了說兩句話就行了。”
夏父恩了一聲。
夏澄看向範瑾安,問道:“要不我們到那邊坐一會?”
範瑾安當即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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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父本想陪着一起去,可是半路又遇到了合作過的人:“你們先去休息會,我一會就過去。”
夏澄小聲問道:“爸爸,需要我陪你嗎?”
夏父只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自家女兒更漂亮乖巧懂事的小甜心了:“不用的,你今天穿的高跟鞋,站了這麽久也累了,爸爸一會就過去找你。”
夏澄這才點頭。
夏父對着範瑾安笑了下:“麻煩範先生了。”
範瑾安看人很準,此時也沒有藏着掖着:“是我有求于人,夏叔叔放心。”
夏父其實挺欣賞範瑾安的,卻不會幫着女兒拿主意,只是拍了下範瑾安的肩膀,示意他們去休息。
夏澄對着父親擺了擺手,和範瑾安選了一處比較偏僻卻能讓夏父看到的位置,坐下後又對着夏父示意了下,夏父點了下頭這才去和人說話了。
範勇是一直跟着範瑾安的,不過他不說話,此時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既不會妨礙他們說話,也能保證周圍沒人能打擾偷聽。
範瑾安坐下後,感嘆道:“夏叔叔很疼愛你。”
夏澄端着橙汁喝了口沒有說話。
範瑾安也沒有直接說自己請求的事情,而是說道:“我祖母提過已逝的徐老太爺。”
夏澄微微皺眉:“這和我有關系嗎?”
“我不知道。”範瑾安倒是實誠:“只是覺得你可能感興趣。”
夏澄看着範瑾安,眼神裏面帶着探究。
範瑾安明顯身體很差,他也沒有隐瞞的意思:“祖母臨死前告訴我,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去尋吳師,吳師那裏有我的一線生機,我問祖母,那一線生機到底是什麽,祖母說,當我遇見的那一刻,就能察覺到,在機場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那一線生機是在你的身上,後來又特意查了一些資料,才知道吳老和你的關系。”
當時夏父在,範瑾安說的含糊,最關鍵的地方沒有提。
夏澄雙手捧着杯子:“有病去就看醫生,我倒是認識幾個道醫,需要幫你介紹嗎?”
範瑾安卻沒有再提這件事:“關于徐家,當年範、王、齊、徐、苗五位是華國頂尖的大師,五十年前他們五位曾一起出過一次任務,都受傷頗重,其中王師沒多久就去世了,并沒有後人,徒弟也不成才,不過二十年就已經沒人知道他了。齊師回到道觀,後來也沒有再出現。苗師同樣如此,不過他家傳承還在。”
夏澄已經猜到範瑾安的意思。
範瑾安說道:“當年到底是什麽事情,我祖母沒有告訴我。”
白晨雖然在夏父那裏,卻把範瑾安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主人,你記得我說過,五十年前驚醒後,曾見到紅月嗎?”
夏澄當然記得:“後來你就因為太無聊,而亂折騰,終于引起衆怒,被收拾了。”
白晨:“……”
好想弑主,又不是沒做過,還是把人弄死吧。
夏澄心裏對五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很在意,卻又不願意表現出來,怼了白晨一句,整個人也舒服了些:“然後呢?”
範瑾安說道:“我沒有祖父,父親是跟着祖母姓的,不過他們也死的早,後來我就跟着祖母長大,因為體質的問題,并不能繼承祖母的衣缽。”
夏澄覺得關于範師的事情,她倒是可以問問自己姥姥。
範瑾安直言道:“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把我祖母留下來的書籍借給你看。”
夏澄詫異地看着範瑾安,這些東西很是寶貴,甚至算得上傳承,沒想到範瑾安張口就願意借出。
範瑾安端着溫水沒有喝,神色平靜地說道:“我看過祖母留下的所有東西,甚至倒背如流,可那又如何?我連最簡單的一個除塵咒都用不好。”
白晨自然察覺到範瑾安的失落和那種不得不低頭的痛苦,他是範師的孫子,卻沒有絲毫天賦,甚至只能在別人身上去尋求一線生機。
“啊,那個我也不會。”夏澄的語氣輕描淡寫:“有吸塵器、掃地機器人還請了鐘點工,人要與時俱進,有些過時的就不要糾結了。”
範瑾安沉默了下反而笑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陰郁難以接近,可是這一笑,卻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就好像冬日裏的暖陽一樣。
白晨啧了聲:“渣女。”
範瑾安也不提這些了:“我總覺得祖母留下的東西裏藏着未說完的話,但是我尋不到,所以也想請你看看。”
夏澄明白過來:“你是懷疑範師用了術法隐藏關鍵內容?”
範瑾安沒有正面回答:“我查過一些資料,像是我祖母那樣的大師,一生與人為善,不說長命百歲,健健康康活到□□十歲然後睡夢中離開才是正常的,而不像我祖母那樣,傷病纏身,白發人送黑發人。”
夏澄喝了幾口橙汁:“想來範師的遺物,有很多人想要的。”
“對。”範瑾安沒有提在祖母死後到底經歷了什麽,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年:“在祖母臨死前,就請了特殊部門的人,願意讓他們把所有書籍、法寶都贈與了他們,只要求他們保我不被打擾,因為祖母結了善緣,我後來做生意也多有貴人幫助。”
夏澄沒見過範師,不知道她是什麽樣子的人,可是從範瑾安的話中,卻感覺的到,不管範師最後做這個決定是無奈還是心甘情願,起碼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也很疼愛自己的孫子,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對孫子的不放心。
不過懷璧其罪,範師不在了,範瑾安手握着那些東西,對于他這樣的體質來說絕對是一件災難。
範瑾安說道:“你要看的話,我申請一下就能帶你去看。”
夏澄心中感嘆:“晨晨啊,你看到了嗎?沒有實力的話,什麽都保不住的。”
白晨的語氣倒是平靜:“正常,孩童抱金磚,沒有實力卻有財富,是最大的悲劇。”
就好像他曾經的一位主人,有着傾城的美貌,可是在家族覆滅後,就是絕對的災難,甚至連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夏父和朋友談完,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就默契地不再談這些事情。
沒多久,宴會上的服務生就推了個大蛋糕過來,穿着禮服的朱昱麒和陳佳跟在朱震的身邊。
朱震拿着話筒把朱昱麒和陳佳介紹給大家認識,然後讓兩人切了蛋糕又倒了香槟塔。
在場的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送上了祝福的話。
朱震說道:“除了犬子訂婚的事情,還有一位大師我想介紹給大家,這位是梁大師,對我有救命之恩的。”
梁大師看起來五十多歲,穿着一套中山裝,聞言點了下頭說道:“善人有善報而已。”
這話和這番姿态,很有幾分高人的風範。
白晨忍不住說道:“你聞到了嗎?一股将要腐朽的臭味。”
夏澄沉默了會:“沒有,我就聞到徐景言身上的味道了,我又餓了。”
白晨:“……”
夏澄說完就看向了徐景言的方向。
其實有些時候,就算是大學畢業的人穿西裝,都會給人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違和感,而只是高三生的徐景言,也不知這西裝是訂做的原因還是自身的氣質,他只讓人感覺到那種骨子裏的冷漠和厭世。
徐景言并沒有靠的太近,只是對夏澄點了下頭,就直接選了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站着。
如此一來夏澄也看不到他的模樣了,只是隐隐覺得,他身上的味道更濃郁了,也更……美味了。
朱震還在介紹梁大師,就好像忘記了這次宴會真正的主角是自己的兒子一樣,帶着梁大師到處認識人,話裏話外都是對梁大師的推崇。
範瑾安說道:“對梁大師熱情的那幾位,都是自己或者家裏人有重症的。”
夏父皺眉,正因為了解一些事情,他們才更知道,術法并不是萬能的,起碼有病治病這點。
沒多久朱震就帶着梁大師過來了,夏父他們不管怎麽想,此時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都站起來。
梁大師看向範瑾安說道:“我對範師仰慕許久,今日得見範師後人,心中着實激動。”
夏澄因為忍受着饑餓感,整個人心情都不太好,難免有些尖銳:“晨晨啊,你說這位梁大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說話還要拿捏着,好像一個文盲偏偏裝文化人一樣,尴尬。”
作者有話要說:夏澄:饑餓的人,脾氣都不太好!超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