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狐鬼是夏澄發現的,春暖花開那邊在案情有進展後,還特意給夏澄說了一聲,夏澄當時正在機場等着接父母。
所謂的報恩都是假的,女生是周骍他爸公司的員工,據她說是晚上下班的時候遇到了個讨飯的老婆婆,她一時心軟給她買了吃的,老婆婆就送給她了一個狐貍木雕,說能讓她心想事成。
女生剛畢業,又經常看幾本小說,覺得自己這是遇到了奇遇,就按照老婆婆的說法每晚給狐貍木雕上香,許願想要變美,她當時抱着試一試的态度,畢竟幾炷香也不值錢,可是沒想到真的變漂亮的。
只是她越來越不滿足,想要變得更漂亮,當晚就做夢,狐仙說想要變得更漂亮就需要新鮮的雞肉當貢品。
當變美後,她想要有錢,狐仙卻做不到,說不可能憑空出現,建議她找個富二代當目标,她就想起了去公司找父親的周骍,要嫁給周骍成為周骍最愛的女人。
狐仙托夢,這次是要她的血當貢品,她猶豫了兩晚,就咬牙同意了,卻沒想到這次直接被狐仙占據了身體,她能看到狐仙的一舉一動,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肉身了,直到遇見了夏澄他們。
如今才知道,所謂的狐仙不過是狐鬼,而不管是變美還是後來的,都是用她的生命為代價的,女生不會再被狐鬼控制,可是已經消耗掉的生命補不回來了。
只是狐鬼那裏就遇到阻礙了,他什麽都不願意說,換一種說法,他什麽也不敢說,他體內是有禁制的,一天不解決,他一天是不會開口的,如今只能關押起來,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知道像是他這樣的狐鬼外面還有。
因為人手不夠,他們已經給一些民間組織打過招呼了。這是他們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雖然這樣很可能打草驚蛇,卻也避免出現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夏澄對于這些沒有任何意見,直接回了個知道了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春暖花開那邊卻又發了消息來:“白晨的情況怎麽樣了?”
白晨的存在只能算一個公開的秘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過白晨的名字是假的,就像是連連和童童他們一樣,都是一個對外的稱呼。
夏澄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來。
春暖花開看出了夏澄的意思,也不再多問了。
辦公室中,季深直接手機遞給了安辰灏:“她的戒心很重。”
安辰灏坐在沙發上,把夏澄和春暖花開所有聊天記錄翻看了一遍:“起碼她願意遵守法律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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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和安辰灏也是老相識了,安辰灏最後一次出任務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連季深都不知道,卻也覺得安辰灏選擇封閉陰陽眼轉成文職很可惜:“你還準備去醫院當醫生?”
安辰灏說道:“恩。”
季深說道:“兄弟啊,現在人手緊缺到我已經加班三個月了,整天求爺爺告奶奶就想多點人來幫忙,你考慮下回來帶帶隊。”
安辰灏又仔細把所有聊天記錄看了遍,才把手機還給季深:“不了。”
季深哀嚎一聲,知道勸不動就說道:“那這個微信賬號就交給你了。”
這也是安辰灏到B市的原因之一。
季深正色道:“希望你能勸夏澄出售一些符咒,除此之外還有她突然來B市的原因。”
安辰灏神色平靜。
季深站起來,活動了下:“實在沒時間弄接風宴,就請你到食堂吃一頓,有機會介紹同事給你認識,他們都在外面。”
安辰灏跟在季深的身後。
季深忽然說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夏澄很獨?我說的是孤獨的那個獨,比起人,她可能更信任自己養的鬼。”
安辰灏拍了拍季深:“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只看到她,沒看到自己,我們不也是這樣嗎?比起別的人,我們也更相信自己的實力。”
季深沉默了許久:“實力是我們本身的一部分,而養鬼到底不是正途。”
安辰灏沒再說什麽。
季深也是最近太累,處理了太多關于惡鬼傷人的事情才有這樣的感嘆:“算了算了,我只是覺得她畫符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能只依靠符咒呢?”
哪怕知道季深沒有別的意思,安辰灏心中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其實季深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鬼雖然是人死後化成的,可和人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了,換一種說??法就是并非同類:“可能在夏澄看來,不管是符咒、養鬼都是一種手段。”
機場中,夏澄終于等到父母,卻發現他們身邊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坐在輪椅上,另一個人推着他,坐在輪椅上的青年有些消瘦神色陰郁。
夏澄見到父母,就歡呼了一聲跑過去。
夏母一把摟住女兒:“怎麽沒有多穿點?胳膊都是涼的。”
夏澄本來想幫父母拿行李,卻被夏父拒絕了。
夏母握着女兒的手,給她介紹道:“這是範瑾安,多虧了他和他哥範勇幫忙,要不然你爸的錢包都差點丢了。”
夏澄趕緊道謝。
範瑾安為人倒是和氣:“這是應該的,那我們先告辭了。”
夏父聞言說道:“好,那有事情我們手機聯系。”
範瑾安點了下頭。
範勇說道:“那叔叔阿姨,我們先走了。”
等範家兄弟離開,夏家三口才往外走,夏父說道:“不是說不讓你來接了嗎?大熱天跑這一趟多累啊。”
夏澄挽着母親的胳膊:“我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們嗎?”
夏父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母柔聲問道:“要不要回家住段時間?”
“不了。”夏澄說道:“不太方便。”
夏母也明白夏澄的意思,如果不是女兒天生陰陽眼,他們其實是不贊成女兒走上這條路的:“是朱家出了什麽事情嗎?”
夏澄倒是沒藏着掖着:“我不确定,只是小心為上。”
“放心,那天你打完電話,我已經和下面人商量了,和朱家的合作都暫緩,能取消就取消。”夏父也是個果斷的性格:“及時止損。”
夏澄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爹,就是聰明。”
夏父笑呵呵的:“當爹的就該聽閨女的話。”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笑個不停。
因為夏母八字輕,朱家的晚宴是夏父帶着夏澄去的,他們都不想讓夏母過多的接觸這些事情,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比夏母的健康安全更重要的了。
朱家請的都是一些合作夥伴,其中不少和夏父也是認識的,夏澄因為一直在姥姥身邊長大,夏父的朋友都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卻沒有見過,夏父也是想借此機會帶着女兒多認識點人。
只是夏父和夏澄都沒想到,在這裏又遇到了範瑾安兄弟二人。
這次範瑾安穿着一身休閑西裝,沒有再坐輪椅,唇色有些青紫,他們兄弟身邊圍了不少人,在看到夏父後,範瑾安就主動過來打招呼了。
白晨這次也跟着來,卻是在夏父戴着的佛珠裏,只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交流并不受阻礙:“純陰命。”
在機場見到範瑾安的時候,白晨就察覺到了異樣,不過範瑾安身上有保命的東西,他當時有些懷疑卻沒能确定下來。
夏澄也察覺到了,而且只看面相,範瑾安還是個早殇的命,偏僻他現在還活着身上也沒有什麽因果線。
夏父和範瑾安交談了起來。
夏澄端着杯飲料站在夏父的身邊沒有吭聲。
倒是範瑾安問道:“夏叔叔家裏也是有身體不好的嗎?”
夏父愣了下說道:“沒有啊。”
範瑾安明顯有些詫異。
夏父解釋道:“我和朱家有一些合作上的關系,所以才來這一趟的。”
範瑾安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朱家請我來的時候說的是,有位大師可以治好我的身體,除了我以外,還有幾個自己或者家人有些不适的。”
夏澄眼神閃了閃,她看向剛才和範瑾安說的幾個人。
夏父神色嚴肅說道:“身體不舒服,自然是要看醫生的,而非信什麽大師。”
範瑾安苦笑了下:“如果醫生也沒有辦法呢?”
夏澄喝了口橙汁,才說道:“您和範師有什麽關系嗎?”
範瑾安看向夏澄:“範師是我祖母。”
夏澄正色道:“那你該知道,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
夏父也不傻,聽着女兒和範瑾安的對話,也意識到他說的那些話并不是給自己聽的。
範瑾安沒有否認:“只是有時候,能活着,誰又想死呢?哪怕要付出代價,也想活下去。”
夏澄不知為何對範瑾安有一種從心裏上的親近感,這才多勸了幾句,只是範瑾安聽不聽就和她沒有關系了。
範瑾安解釋道:“我去見了吳師,吳師讓我來B市找她的外孫女,和夏叔叔在路上認識,純粹的巧合,我是到酒店才見到了夏師的照片,也沒想到會這麽有緣分,我本來想着參加完朱家的晚宴,就和您聯系的。”
夏澄說道:“姥姥确實提過,她朋友的晚輩會來找我。”
這算是接受了範瑾安的話,夏父聞言說道:“這也是緣分。”
夏澄又喝了口橙汁:“晨晨啊,這個範瑾安和我八字相配嗎?為什麽我覺得他很親近,還是說我們見過,只是我忘記了?”
白晨也覺得有些詫異:“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夏澄嗯了一聲,正因為知道這兩種都不可能,所以她才越發覺得奇怪,正準備說話,就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晚宴上很多男女都噴了香水,再加上那些鮮花一類的,味道是有些雜的,偏偏這股香味很霸道壓過了所有的味道傳了過來,夏澄轉身看去,正好和徐景言的眼神對視上,徐景言對着夏澄點了下頭,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白晨:“莫名覺得有些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