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簪的教訓
不經不覺,孩子長得大了許多。竟然也四歲了。文豪性格像婉怡,可文怡寶的性格像我嗎?我小時候有那麽調皮嗎?應該是像前文逸軒吧。這天回到家,見婉怡真是氣極了,拿着那條當年爹打過我的藤條追趕着怡寶。怡寶一見我走進房門,便急急躲到我身後,抱着我的大腿:爹!娘又打我!說完又向我撒嬌嗚嗚地哭了。
我有些累,可小孩子的教育還是不能不管不顧的。我好奇道:文豪呢?只見桌底下的文豪慢慢伸出頭來:爹,我在這。我伸手示意他出來。兩個小孩子都躲到我身後,婉怡氣不過:文怡寶!給我過來!我還真的是第二次見婉怡發這麽大的脾氣。印象中的第一次好像是因為我為了救莊自強而做了人工呼吸。
我上前摟着婉怡,拿了她手上的藤條,不料婉怡竟然在我懷裏哭泣,不禁心疼: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孩子還小,不懂事要慢慢教,別動不動就打了。打了就怕有心理陰影……随即看到兩個小家夥竟然在偷笑,看着我怎麽哄他們的娘親消氣。我也覺得要嚴肅對待這件事了,随即叫住了兒女:文豪!文怡寶!
許是我從來沒有兩名帶姓喊過這兩個小家夥,所以這一喊,在他們眼裏竟然看到了威嚴。“給我跪下。”兩個小家夥随即從我背後戰戰兢兢地跪下了。我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支碎了的玉簪,那支我為婉怡雕的玉梅花。随即了然。
我又說道:你們知道娘親為什麽哭嗎?怡寶,并不是因為打不到你而哭。而是桌子上的這支玉簪。其實,藤條打在你們身上,痛在你娘心裏,知道嗎?你們是你娘的一塊肉,就像你們割破皮了,會痛一樣。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你娘為了懷上你們,整天的輾轉難眠,吃不知味,身體難受至極,就是為了生下你們。你們有學算術吧,你娘懷了你們足足十個月,一個月是多少天來着,爹算術不好,你們自己計算着。你們自己想想,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你娘受的苦,比起打你的痛,算不了什麽。而打了你,你娘比你還疼。因為你娘想你知道,你犯了錯,要接受懲罰。只是爹,不願意這樣懲罰你們,要是爹狠下心,爹真怕比你娘打得更狠。
爹都不舍得讓你娘哭,你們就讓她哭了。
文豪,你做大哥,遇事了,以後不要躲着,應該陪妹妹一起承擔。妹妹有做錯的你有責任去幫助她改正錯誤,你們兄妹倆,不管誰做錯事,都該相互幫助,相互督促,相互扶持。
那支簪子誰打碎的?怡寶這時舉起手:爹,是我。我問道:知錯了嗎?怡寶點點頭。我又問:要是娘打你,你以後還躲不躲?怡寶看了看我:不躲。随即撲倒婉怡身邊:娘,對不起!請您別生氣了。
婉怡淚痕未幹又再一次哭了。我看着覺得也差不多:好了,你們倆起來吧,洗完手找奶奶爺爺去吃飯。兩個小家夥走了後,我又安慰着婉怡: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的苦,簪子沒了以後再雕就是了。教育小孩子要慢慢來,要讓他們慢慢去明白那個道理。
我為婉怡擦着淚,跟她說道:以前小時候呢,我也被爸爸打過。可是因為他那一打之後,我對他沒有半分愛意。他的那一打在我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直到我慢慢長大,才看開了點。所以,我不想我們的小孩将來也有這種不健康的心理陰影,我希望他們都能快快樂樂的成長。那玉簪子他們不知道意義,不怪他們。你作為母親也要理解他們,包容他們。
婉怡卻說:那可是你冒了一個多月的嚴寒給我準備的。每晚回到家那雙手凍的通紅。他們這一摔,便毀了……
這時在外面偷聽的兩個小家夥才知道,原來那支玉簪子是他爹送給娘親的禮物,還是冒着嚴寒給娘親準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随即也便了然知道娘為何如此生氣。
我繼續安慰道:毀了便毀了,有教訓才有成長。孩子會慢慢長大懂事的。這時婉怡倚在我懷裏:茗,我真怕教不好孩子。我笑着道:還有我,我們一起慢慢教。婉怡又道:你每天打理藥店已經很累了。我不想你那麽累。我親了婉怡的額頭:傻瓜,其實你比我還累,帶小孩可是很費心神,以後別生氣那麽大的氣,對身體不好。孩子是我們倆的,教育也是一樣,我也有責任去照顧他們,你不要如此責怪自己,我們一起來承擔。
婉怡點點頭。我看了看天色:去吃飯吧。
文怡寶牽着文豪,說道:爹真是厲害!我就最服他了!每次娘一生氣他總是能把娘哄着了。文豪卻道:我們以後別惹娘生氣了。爹說得對。文怡寶點點頭,去找文夫人文老爺,一進門便“爺爺奶奶”的喊着,直把兩老哄的開懷。文夫人抱着文怡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聽娘親的話?文怡寶毫不掩飾:奶奶,我今天又惹娘親生氣了。文夫人好奇了:哦?文怡寶接着道:但幸好爹及時回來解決了。文夫人又好奇了:哦?你做了什麽惹娘親生氣了?你爹又怎麽哄她的?給奶奶說說看……文豪卻在一邊坐着像個小大人一樣給他爺爺倒茶,聽着文怡寶的敘述,不時更正一二。
宋婉怡在一次去“玉緣齋”選玉的時候,才知道她發上那支玉簪子的事,那玉雕師傅看着那簪子眼熟,才問了宋婉怡是否文少夫人,宋婉怡才從玉雕師傅口中得知,原來文逸軒為了雕那朵梅花,失敗過多次才能雕到那個模樣。想起她确實有一段時間很晚才回來,才知道文逸軒為了她,真是什麽都願意做。而當文怡寶打碎了那簪子,宋婉怡就抑制不住的動怒,文怡寶實在太調皮,像一只猴子一樣,又不好好用功讀書寫字。跟文豪的性格天差地別。後來文逸軒的那番話,她真的有些心疼文逸軒,她不知道在文逸軒心底是否還有什麽傷心的往事,是她不知道的。
一家人終于齊齊整整地吃着飯,文怡寶好像變得安靜起來,知道錯了,用她并不成熟的小手勺了一羹鍋塌豆腐到婉怡碗中,我看着就覺得,嗯,終于懂事了。文夫人吃醋:奶奶也要。文怡寶也勺了一羹過去,把文夫人哄的不行,就這樣,熱熱鬧鬧的一天很快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