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盛丞相官威
岳盈汐還沒等倒下去, 一個人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膊, 往她嘴裏塞了一粒藥丸。
藥丸辛辣刺鼻,岳盈汐一下子就精神了。她站直身體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血蠶。
“這些人都是你弄昏的?”
血蠶點頭。遞了一瓶藥給她, “讓她們都吃了,跟我出去。”
院子外面還是有大批的護衛在的,不過并沒有人敢動手。一行人來到正院, 看見盛辭還是尋常裝扮,只是那氣勢卻有不同。此時的她不是那個身體病弱的盛家四小姐, 而是隐國的丞相。
盛辭身邊站着兩個男人,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穿着白色蟒袍, 頭戴玉冠, 臉色十分不善。另一個中年人, 身穿紅色官服, 頭戴官帽,看樣子是當地知府一類的官員。
“丞相,人都救出來了。”外人面前, 血蠶的稱呼也要改了。
岳盈汐、花漪紅等人此時都是灰頭土臉,被煙嗆得涕淚橫流,實在狼狽。盛辭看得一皺眉,“世子,這些女人如何解釋?”
白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就是秦陽王世子舒辛鵬。他冷笑道:“盛丞相,這些女人都是王府中的姬妾, 因為不服管束才被我關了起來。這樣不犯法吧?”
盛辭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嚣張态度而生氣,“是不是姬妾,世子總要拿出證據來。”
“你什麽意思?”舒辛鵬怒道。
“我朝律法,府中姬妾必有文書佐證,哪怕是旁人相贈,也必有手書為憑才能作數。既然世子說是姬妾,還請府中提供相應的文書。”這種官面上的事,血蠶也好,岳盈汐和花漪紅也好,基本上就插不上手了。
舒辛鵬的臉色越來越沉。“盛丞相,這裏畢竟是我父王的屬地,就算是皇帝陛下來了,也要給我父王一點面子。不過是幾個女人而已,盛丞相何必如此較真呢?”這話裏的威脅意味已經很濃了。
盛辭點頭,看起來十分贊嘆對方的觀點。“世子說得沒錯。王爺是陛下的堂叔,陛下自然要給幾分薄面。本相身為臣子,理應與陛下同進同退。可是如今王爺并沒有出面,不是嗎?”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我父王是被陛下留在京城了。”舒辛鵬沒想到盛辭居然軟硬不吃。
其實是他不太了解盛辭。盛辭和舒雲慈不同。舒雲慈向來都不屑于去玩那些彎彎繞繞,她做事幾乎就是靠着自己的強硬實力去碾壓。而盛辭則完全不同。她自幼體弱多病,看起來溫順無害,實際腹黑多謀。她原本并不受寵,說話當然沒有多少分量。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說話往往都是順着對方的邏輯去說,然後慢慢将立場扭到自己這邊來。如果你跟着她的邏輯走,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己已經掉進坑裏了。
“王爺遠在京城,世子做事更應該恪守本分。秦陽雖然地處偏遠,可是再偏遠也是隐國的疆域,也該遵守隐國的律法,世子您說是嗎?”
舒辛鵬還要說話,被身邊一個老者攔住。“世子息怒,丞相說的是,您還是依着丞相的意思,将這些女人都放了吧。”
舒辛鵬居然沒有再反駁,盡管神色不悅,卻依然擺手示意放人。
盛辭打量着老者,并沒有多問。“李大人。”
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道:“丞相。”
“将這些女子都帶到你的府衙之中好生安置,在本相沒有查明事實之前,不許她們離開,更不許出現任何閃失。”
“是。”李大人立刻派人将這些女子都帶回了府衙。
盛辭已經轉身準備離開,卻見岳盈汐的眼睛一直盯着舒辛鵬,似乎還有話要說。
“岳大人,你有什麽話要
說嗎?”岳盈汐雖然二了點,卻是執行司的正經女官,有官職在身的。盛辭此刻點明岳盈汐的身份,也是希望秦陽王府做事能夠有點分寸。
“回丞相,鳳儀樓中有個叫做束蕊的姑娘,至今都沒有找到。”
盛辭重新對上舒辛鵬,“世子,束蕊姑娘是否在府上?”
舒辛鵬一臉懵,“我不認得。”
從舒辛鵬的反應上來看,盛辭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她此刻的目光反而落到了方才規勸舒辛鵬的老者身上。
“這位老先生如何稱呼?”這句話問出口,連一旁的血蠶都看出舒辛鵬有些緊張。
老者躬身施禮,“丞相,老朽夏清,不過是尋常百姓,在王府中負責照顧世子的普通下人而已。”
盛辭微微點頭。“夏老先生連用了兩個詞強調自己的普通,可見你怕本相發現你的不普通啊。”
夏清和舒辛鵬對視了一眼,默默地沒有接話。
“夏清,你見過束蕊嗎?”盛辭正色問道。
夏清搖頭,“回丞相,老朽沒有見過。”
盛辭并沒有多糾纏,“李大人。”
知府大人立刻過來,“丞相有何吩咐?”
“搜府。”
“你敢!”舒辛鵬不幹了。“盛丞相,你別忘了,這裏可是秦陽王府,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搜的地方。”
“是嗎?”盛辭依舊不急不躁,向旁邊一伸手,身邊一個丫鬟遞上來一個東西,所有人仔細去看,那竟然是一道聖旨。明黃色的禦用絲綢,絕對不會有錯。
“皇上聖旨在此,本相奉旨徹查秦陽王府和成業教。不管什麽人,膽敢阻攔,可以先斬後奏。”盛辭的神色冷峻,一改平日裏溫柔的模樣,此刻沒有人會懷疑這麽柔弱女子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世子,如果不想本相搜府,那就交出束蕊,否則,今天誰都阻攔不住。”她這話就是在明顯的诓人了。在并不确定束蕊還在王府之中的情況下這麽說,其實是強人所難的。但是這就是盛辭給舒辛鵬下的小陷阱。只要舒辛鵬一個意氣用事,束蕊的下落就出來了。
花漪紅站在一邊看着,覺得這個盛家四小姐确實有點意思。處處給人挖陷阱,挖坑小能手啊!
“本世子哪裏知道束蕊是誰?沒有這個人就是沒有這個人,這麽多女人我都交了,還差你一個?”舒辛鵬煩躁地說。
盛辭點頭,“那又何妨一搜呢?”
花漪紅挑眉,妙啊!兩頭堵,好有趣。
“你……”舒辛鵬要發作再度被夏清阻止。舒辛鵬很聽夏清的話,咬咬牙還是忍下了。
李知府奉命派人搜查王府尋找束蕊。岳盈汐走到盛辭身邊,“丞相,我要見見王府的下人和護衛。”
盛辭轉頭看她,見她沒有一點胡鬧的意思,點頭同意。
王府的下人和護衛都被叫過來,岳盈汐很準确地找到了自己先前問話的那個小厮。她走過去問:“你說你見到兩個護衛帶着一個姑娘離開,是哪兩個護衛?”
小厮根本不敢擡頭,“大……大人,小的不記得了。”
岳盈汐微笑,“你擡起頭來。”
小厮擡頭,然後他的大腦就不聽自己指揮了。岳盈汐很快得到了兩個她想要的名字。
護衛被揪了出來,兩人也是沒怎麽掙紮就中了岳盈汐的幻術,說出了他們之前将一個女人的屍體送出去埋了。
一聽到“屍體”二字,岳盈汐心中就是一顫。她抓着其中一個護衛就往外走。
花漪紅轉頭看着盛辭,盛辭對她微微點頭,花漪紅也跟了出去。
舒辛鵬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夏清,神情十分不悅。
“今天就到這吧。”盛辭上前一步道:“世子,今日之事牽連人數衆多,所以,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前,府上人等暫時不能出門。”
舒辛鵬又要發火,盛辭将手中聖旨向上舉起,舒辛鵬臉色由紅轉白,只能咬牙閉嘴。
岳盈汐抓着護衛來到他們抛屍的地方,是城外一處懸崖。她丢開護衛,想要下去尋找,被跟過來的花漪紅攔住。
“你要不要這麽拼命啊?還說不是看中人家小姑娘。”花漪紅十分不滿。
岳盈汐剛要解釋,紅影一閃,花漪紅已經跳了下去。
岳盈汐吓得差點叫出聲來,仔細一看才發現,花漪紅手中的魂靈紗還纏着山邊的一個大樹呢。這麽危險的時候,她也不敢大喊大叫,生怕吓到山崖下面的人。
她站在懸崖邊上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下面傳來叫聲:“你快點把我拉上去!”
岳盈汐急忙拉動魂靈紗,拉了一下才發現,怎麽這麽沉?難道花漪紅是個秤砣體質?她好不容易将花漪紅拉了上來,累得自己都要吐舌頭了。
花漪紅上來後将用另一條魂靈紗捆在身上的人解了下來。岳盈汐一看正是束蕊。
“她……”岳盈汐下意識去試束蕊的鼻息,驚訝地發現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她還沒死!”
花漪紅白了她一眼,“當然沒死,否則我背她上來幹什麽?不過你最好快點找個明白人醫治她,我看她離死也差不遠了。”
岳盈汐一聽立刻背上束蕊就跑了。花漪紅喘了口氣,“沒死也被你折騰死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溜溜達達回城了。
盛辭帶着血蠶回了自己的宅子。一回到自己的房間,盛辭方才的沉穩氣勢就不見了。血蠶半扶半抱地将她扶到床上,幫她除去外衣和鞋襪,讓她躺下休息。
“今天刮北風,實在難為你了。”血蠶抓過她的手腕替她診脈,卻被盛辭抓住手,搖搖頭。
“我躺一會兒就好,沒那麽嚴重的。”盛辭嘴上這麽說,還是感到西北之地刺骨的寒冷。她覺得自己的心始終收縮着,無法放松,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血蠶點了一點君宜香,袅袅清煙騰起,可以舒緩人的神經。盛辭漸漸暖和起來,人也放松下來。
“這裏的事情我們盡快處理好,趕在下雪前回京,你不适應這裏的氣候,等下了雪,不僅天氣更冷,路上也更難走了。”
“好。”
兩人正在溫情脈脈,連房間裏的空氣都帶着甜蜜的味道。這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咚”的一聲,然後就聽岳盈汐大喊道:“血蠶,快來救人啊!”
血蠶出門一看,岳盈汐背着一個女子坐在地上正在叫她呢。“把人送到你房間裏去,我馬上就來。”血蠶不想讓人打擾盛辭的休息,她回房間取了自己的藥箱,囑咐盛辭好好休息後去了東跨院。
岳盈汐剛剛将束蕊放到自己的床上,束蕊的脖子上有非常明顯的勒痕,顯然不是被人勒死就是自己上吊了。至于她為什麽沒死,那也只有以後再說了。
血蠶一見這種情況立刻伸手點了束蕊的幾處大穴,然後伸手讓岳盈汐拖着束蕊的脖子将她扶起,她在束蕊身後順着經脈按了幾下,又将束蕊放下,她從藥箱裏取出金針,先在束蕊的頭上紮了幾針,而後才開始診脈。
“怎麽樣?還有救嗎?”岳盈汐這時候才有空擦擦臉上的汗。
“死不了。”血蠶診脈之後又取出金針,這次一口氣在束蕊的頭上身上紮了二十幾根針。
岳盈汐看着都疼,人都被紮成刺猬了,好人也紮死了。
血蠶收手,舒了口氣。“你守着她,我去配點藥。”她剛出門,就看見花漪紅站在門口揪着院子角落裏那幾株還沒凍死的菊花。
“花姑娘,你怎麽不進去?”
花漪紅扭頭,“那姑娘怎麽樣了?”
“傷得很重,但是命還是可以保住的。”血蠶朝着房間的方向努努嘴,“岳姑娘在照顧她。”
“人救回來了就好。我先回去了。”她說完就走了。
血蠶看着滿地菊花花瓣,搖搖頭,替這些花惋惜。她配了一些藥熬好後給束蕊喂下去,在等待束蕊反應的時候聽岳盈汐說了事情經過。
束蕊經過她的一番救治情況終于穩定下來,岳盈汐不放心別人照顧,執意要自己照顧,血蠶也沒多說什麽。
回到盛辭的房間裏,血蠶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和盛辭說了一遍。
盛辭聽完道:“你對束蕊有什麽懷疑嗎?”
血蠶愣住,“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雖然不是個多麽熱心的人,但是對于救人還是很積極的。而對于這個束蕊姑娘,你卻很少提及她的情況。”她輕輕咳了一聲,“另外,一個姑娘在被勒住脖子的情況下,又被丢到懸崖之下,她不僅沒掉下去摔死,還能被花漪紅救上來……”盛辭微笑,“這一切不是太奇怪了嗎?”
血蠶點頭,坐到床邊解釋道:“她體內确實沒有任何內力存在的跡象。但是我的月華訣可以感知到她的身上偶爾會有內力波動。我想,她大概練了一種能夠隐藏內力的武功。”
盛辭很自然地将身體靠在她的肩頭,臉上雖有疲憊之色,但卻帶着笑容。“其實仔細想想,這件事本就奇怪。怎麽我們還沒調查成業教,成業教就自己冒出來呢?好像生怕我們查不到他們似的。”
“你是怎麽想的?”血蠶向後靠在軟枕上,讓盛辭枕在自己的腿上。
“一個局而已。”盛辭道。
皇宮之中,江封憫抱着魚丸剛剛踏入寝殿,就覺得殿中的溫度出奇地高。
“你攏火盆了?”她知道舒雲慈不喜歡煙火氣,即便在冬天都不大攏火盆的。現在還沒入冬呢。
“沒有,剛剛練了煉魂焰,效果不錯。”舒雲慈接過絲瓶送過來的一摞子書信一個個打開細看。
一說到這點江封憫就有些郁悶。舒雲慈的武功都已經這麽高了,偏偏還不滿足。這段時間稍稍有了一點空閑,又去古卷閣翻出來一本煉魂焰的武功秘笈。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套炎陽功法。
舒雲慈因為身體發育的時期和其他孩子不大相同,所以來月信的時候肚子都會痛。只要江封憫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會整晚抱着她,哄着她。可是看着她每次好不容易睡着了,用不了多久又被疼醒的樣子,江封憫實在心疼,卻也絲毫幫不上忙。
血蠶曾經給開了方子用來調理舒雲慈的身體,目前看來有一定效果,但是并不明顯。
舒雲慈是個不允許自己有弱點的人。最近她練了煉魂焰感覺好多了。至少上個月她睡着之後沒有再被疼醒。
“你最近練功還好,好歹天氣涼了。要是夏天開始練,這屋子裏就成火爐了。”江封憫一如既往的嘴欠。
舒雲慈也不和她計較,手中的書信已經看到第三封。作為一國之君,各國皇帝之間總有很多書信往來。舒雲慈即位時隐國是個國貧而好戰的形象,所以大陸上的很多國家都不願意和隐國來往。周圍幾個國家又都虎視眈眈,歸根結底一句話,實力太弱。空有個好戰的名聲是沒用的,總不能一路打過去吧?再說隐國的國力也不足以支撐戰争的巨大開銷。
舒雲慈在位這幾年,勵精圖治,內行改
革,外服鄰國,興修水利,勸課農桑,總算給隐國提供了一個不錯的內部和外部環境。随着百姓富足,國力增強,各國對隐國也越來越重視,國家間有什麽大事要商議,主辦國發出的邀請函中,也終于有了隐國的名字。
眼下,舒雲慈的手裏就有一封荥國送來的邀請函。荥國位于大陸中間地帶,西邊與琉國接壤,這樣算下來,其實與隐國也僅僅隔了一個琉國而已,并不算遠。
荥國皇帝簡明友是個好做和事佬的人。地處北方的慶國與琉國因為邊境問題有些摩擦,大概是都想拉攏荥國給自己幫忙。簡明友并不想摻和這件事,于是借着荥國發現了一塊碩大的無瑕翡翠的機會,邀請兩國皇帝過來做客,順便說和說和。
簡明友覺得只邀請兩國皇帝有些意圖過于明顯,所以周邊這些國家的皇帝都邀請了,大家聚聚也熱鬧。
“你會去嗎?”江封憫問。
舒雲慈想了想,“去看看吧,隐國不能只靠戰争過日子。去看看這些國君都是什麽人,将來遇到紛争時我心裏也有數。”身為一國之君,就是要為了百姓謀福祉。舒雲慈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她無所謂,但是隐國不能跟着她落下個好勇鬥狠的名聲。
肩上擔負着一個國家時,即便嚣張如她,驕傲如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和讓步。有那麽一瞬間,她對于這個皇位産生了厭煩。
“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江封憫見她陷入沉思,順手抽走了她手中的書信放到一旁,另一只手撈過魚丸塞到她懷裏。
魚丸一臉懵地趴到舒雲慈懷裏,伸出小爪子抓抓舒雲慈明黃色的龍袍,“喵……”
舒雲慈低頭抓住魚丸的後頸,将它提了起來和自己對視,“你要是敢抓壞朕的龍袍,朕就炖了你。”
魚丸原本揮舞着的小爪子立刻放下,老老實實地垂着。
舒雲慈還是很喜歡這只小黑貓的,不過她有一種感覺,這貓被自己養得越來越傻,初見時的那股子靈氣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她将魚丸重新放到自己的腿上,伸手撸毛。“不急,聚會是下個月的事,總要等盛辭回來的。如今給個答複就行了。”
魚丸不知道是聽懂了她的話,還是感受她的身上的氣場,總之收起爪子,躺在舒雲慈的腿上舔毛。
提到盛辭,江封憫想起來大牢裏還關着一位皇親國戚呢。這段時間因為秦陽王下獄的事,無數人上書求情,光是宗室就來了好幾位舒雲慈爺爺輩的王爺,一個個風燭殘年的,江封憫覺得這幾位老爺子說着話随時都能過去。
舒雲慈已經明言秦陽王派來刺客行刺,是謀逆的罪過,這幾位老爺子還是以親情血緣為由,希望舒雲慈能夠盡早放人。
舒雲慈豈是這麽容易妥協的人?幾位老爺子第二次再來游說的時候她就借故不見了。找了幾個會說話的宮女,陪着這些老王爺們巴巴聊了一天,到最後王爺們都坐不住了才離開。
過段時間他們再來,連皇宮的大門都進不去了。幾位老爺子怎麽也想不到舒雲慈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一怒之下就去尚德宮找到遠明帝告狀去了。
遠明帝才能有限,卻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這麽多年的皇帝也不是白當的。他好生和幾位老王爺說明了道理,卻發現這幾人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就是刻意為難遠明帝了。
遠明帝也不含糊,學自家女兒,此後就一直躲着這幾位,還偷偷送信去皇宮。舒雲慈派人過來将幾位老王爺接走,交給家人照看。
朝中凡是關于此事上書的,她一律留中不發。這種情況自然引起朝臣的不滿,直到有一天,舒雲慈在朝堂上宣布秦陽王罪狀七條,包括謀逆,私吞田産,縱子行兇等等,條條都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