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情的選擇（2）
郗路穎用抹布正擦拭着書櫃還有窗臺上的灰，她一邊擦一邊考慮着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搬回市區裏來呢，考試算起來也沒幾個月了，雖然今年是陪考，不過還是想能盡力就更盡力一點，老被劉理調侃24歲才大學畢業已經很沒面子了，所以如果搬回城裏，自己就可以去參加一些沖刺的培訓。
她還有些猶豫，畢竟在宋莊待了那麽一段時間，各方面都很習慣了，生活習慣，藝術氛圍還有周圍可以不時交流學習的同行，她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拿起桌子上的相框開始擦，擦完後沒有急着放回去，這是她和劉理剛認識同居那段時間偷偷畫的。
她遵循自己的心意回到北京後，第一次在鏡框裏看到這個畫時，臉瞬間紅了，但身心卻暖了起來，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表白，當時其實是想畫完後再擇機送給他的。可是因為他身邊出現了別人還有他的冷漠，她被趕出了這裏，想到這裏，她突然感到心很痛，這個事情無論何時都會讓她心冰涼。
她放回了那個相框，但她的眼睛依然沒有離開，她剛回來時，還想過取出來重新再完善一下，劉理沒同意，他說這樣是最完美的，他就喜歡這個狀态了，所以作罷。
她腦海中突然闖進了魏啓航的臉，他的見多識廣，他在藝術史方面的淵博和廣識，還有他每次貌似不經意的提點，都讓她有種特別的感情，這種感情和劉理不一樣，不是心跳加快，而是踏實還有那麽一些些崇拜。
他既像一個師長，常常給他中肯的建議和改進的方法，又像一個朋友，總是細心觀察她的需求并給與寬慰的鼓勵，他從來不會給她任何壓力，反而讓她覺得有些依賴他，特別是在創作上，她每次總忍不住會想，如果魏老師看了這幅畫或者聽到這個設想，會是什麽意見？
塞納河畔的陽光或是巴黎街頭的慢步說的只一種狀态，但這個狀态背後的生活方式是她作為一個藝術生所真心向往的，如果有機會她真心想去嘗試一下，可是旁邊那個人……
她踯躅了，她看着相框裏的劉理，淡然的，眼神中似有若無的傲氣，可是她知道，這個表情下的心還有懷抱是溫暖而細致的，他每天按時早起，做好早餐，哪怕頭天忙的再晚，他也是雷打不動的那個時間起床，他生活規律，不加班不出差無應酬的時候總是下班就回家，吃完晚飯後就進書房看書。
他總說她賴床要給她好看，其實總是給她更多的懶覺時間，一次比一次延緩，他雖然說不準她吃辣椒，可是只要她在城裏，他做飯怎麽都會有一道帶辣椒的菜，她學英語學的很煩的時候，他會用英文唱歌或者念帶韻律的英文詩，告訴她，作為一門暢通世界的語言，它的美和可愛。
愛情最初或許是一見傾心，可是如果沒有時間的醞釀和發酵，沒有日常的點點滴滴的付出，愛來的很快去的也會很快，熱情本來就是荷爾蒙一瞬間的迸發，但不可能持續太長，情卻是需要日積月累，才能持久的留香。
她趴在桌子上，心裏全是他的身影，他怎麽還沒回來呢，好想他快點回來，他在外面累嗎？順利嗎？有誘惑嗎？會想她嗎？越想心越緊，越緊越溫暖。
又一個靜谧的夜晚，工作室的燈明亮晃眼，畫布前的郗路穎毫無困意，她依然在工作，她的手在色盤和畫布間來回飛快移動着，她的眼神專注而神采奕奕。
畫布上是一個年輕男子的半身像，他穿着一白色的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他的眼睛盯着某個地方，專注，有神，他表情很淡然，容貌英俊。
色彩不斷的疊加和渲染，人物的表情愈加鮮活而靈動，她有時也會稍微停頓片刻，思考那麽幾秒鐘，接着又堅定的落筆，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可是她卻更加聚精會神，這幅畫是她的所思所想，是她認識他以來最真切的感受和想法，他在她的心中那麽重要，至少此時此刻她的心已無法容納其他人，而任何事也無法替代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愛情是什麽時候降臨的呢，她不知道，或許是某次見面的驚鴻一瞥，或許是某個晚上的深情擁抱，又或許是某次晚飯的一碗熱湯，她無法仔細去理清，到底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開始占據了她心房那麽重要的位置，開始或許只是基于外表的喜歡，漸漸的，在日常的相處和磨合中，一種更深刻的感情在腦細胞中蔓延，直到這種情感抓住她的每一個細胞。
當有一天面臨不同選擇時，她才驚然的發現，除了他，她已經無法接受任何的感情和其他可能性，如果不是他，再美麗的情節都像是為別人而準備，她走不進那個場景，更做不了別人故事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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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依然在疊合，他的形象在心中如此的鮮明，畫上的他，是她心中的他，這也是她再次的告白。
杜教授躺在搖椅上，面容慈祥而安寧，她戴着老花鏡正看着今天的報紙，駱教授則是在書房做着他案頭上的工作，因為老伴的病，他耽誤了不少進度。
劉理和郗路穎跟着劉敏進屋時，兩個老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時間和狀态中，那麽安靜，那麽祥和。
“媽媽，劉理和小郗他們來看您了。”劉敏靜靜的走進杜教授，低聲喚她。
杜教授擡起頭，眯了一下眼睛，看了好半天，露出一個開懷的笑。
“是小郗啊，好久沒看到了，來來，快來坐下。”她熱情的招呼着他們，接着她對着書房的方向大聲招呼，“老駱，劉理他們來了。”
杜教授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恢複的很不錯，劉敏連忙說，“爸爸是不是在看書，我去書房看看。”
“不用，不用，他肯定聽見了。”杜教授話音還沒落，果真，笑眯眯的駱教授走了進來。
“劉理來啦，哦，還有小郗。”
劉敏連忙上前，而劉理和郗路穎則是恭敬的站起了身。
“爸爸，您又在工作呢？”
“駱伯伯。”
“駱教授……”
駱教授在靠杜教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他一邊擺手一邊說，“坐下，坐下，那麽客氣幹什麽？家裏還是要來年輕人才覺得屋子有活力啊。”他轉頭看杜教授，“是不是啊，老杜？”
“是是，看着他們兩人我就高興，不知道為什麽，”駱教授看看劉理又看看郗路穎，“總覺得我也有份似得，是不是啊，小郗？”
郗路穎看看杜教授，腼腆的笑着回答。
“杜教授，您精神好多了，看起來又和原來差不多了。”
“是，感覺是比原來有勁兒了，不過就是沒有原來熱鬧，原來吧，每天家裏總來那麽一兩個人幫忙，我看着也高興，現在，就兩老的，沒意思，對了，那兩小家夥還适應嗎？”
“挺适應的，它們現在和村裏的貓玩的可好了，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不知道跑哪裏玩去了。”郗路穎趕忙彙報着胖胖和小淘氣的近況，現在它們已經在宋莊發現了更多的樂趣。
“這樣就對了，那動物就該生活在自然裏，這下好了，兩全其美，這個家終于有個家的樣子了。”駱教授連忙接話。
“什麽沒有家樣子，還是原來好，現在年輕人都不愛來家裏了，我一天就看看報紙和書，不習慣。”杜教授趕忙反對老伴。
“杜教授，如果您想它們，我可以周末帶它們來和您玩下。”
“好好，看你們方便，對了，劉理，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杜教授突然看向劉理，一本正經問道。
劉理看着杜教授認真的回答，“快了，等小郗研究生考完，我們就準備了。”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因為難為情而低下頭的郗路穎，微微笑了起來，而一旁的駱教授和劉敏都是充滿期待的看着兩人。
把劉敏送回家後，車從小區裏出來，郗路穎按捺不住開始偷眼看劉理，她心中既期待又緊張，剛才劉理說等她研究生考完就準備是什麽意思呢，難道他要和自己求婚了，想到這裏她覺得萬分的緊張又十分的激動。
他真的會和自己結婚嗎？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事情啊，或許只是順口說說的，這樣想着，她又有些喪氣。
“怎麽了，想說什麽嗎？”劉理觀察着前面的路況又微微側頭看了一下右後視鏡。
“等我研究生考試結束，我們真的要準備嗎？”郗路穎鼓起勇氣，羞澀地問他。
劉理專心的開着車，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想準備嗎？”
郗路穎皺起了眉頭，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什麽叫她想準備嗎？哪個女孩會不想結婚啊，再說，她和劉理已經同居那麽長時間了，她難道會覺得這樣更好嗎？可是這種事情不可能女的開口啊，他不表态，她難道還能怎麽樣嗎？
想着這些，她有些生氣了，扭頭看出窗外，不再說話。
劉理繼續開他的車，也不再言語，他的嘴角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也該給她點懸念的，還有點小懲罰，那麽快給答案，生活情趣就少很多了。
他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她還需要時間确定，匆忙的去進行一件嚴肅的事情不是一個妥當的行為，他要她毫不猶豫的決定，而不是被別人推着攬着趕到他的身上，他要她心甘情願的答複，還有非他不可的那份決心。
婚姻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的承諾，如果其中有一方不确定或者很動搖這個基礎就有問題，如果基礎有問題，那即使是結了婚，以後在面對婚姻的考驗時，也容易動搖，沒有誰希望中途換人，所以，劉理決定再等待一些時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