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情的選擇（1）
深秋的北京，據說是北京最美的季節，郗路穎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她最近剛剛完成一幅面積較大的作品，感覺很好，但還需要一些專業的意見，她想到了魏啓航，但很快又否定了，或許去附近請相熟的畫家來鑒賞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取下圍裙，然後抱着一個大大的保溫杯喝着水，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自己的作品，比起剛到北京青澀又笨拙的自己，現在似乎更自信和灑脫了一些，這點，連畫畫的筆觸和用色都很明顯的體現出來了。
她很高興自己有這樣的變化，不知不覺中，她變成了一個更加獨立和成熟的女性，成長總是悄然無息，是不經意的一句話，是處理問題的方式，成長就是回顧當年讓你痛不欲生的事情時，淡淡的一抹微笑和坦然。
劉理又去出差了，他告訴她，他現在身上擔子更重了，所以不能陪她的時間會更多，他在機場半玩笑半認真的說，“沒有我的啰嗦，你大概會更開心吧。”
“嗯，是很開心，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又不該做什麽，不需要你的啰嗦了。”
她看着他，認真的回答，接着，她盯着他的襯衣，擡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溫柔地問，“所以，我以後只會看見幹淨的襯衣還有只對我微笑的你，對嗎？”
劉理臉上揚起了淺淺的笑，“當然，我的小貓。”
“我相信你。”郗路穎對劉理露出一個自信又坦然的笑。
喵——
胖胖和小淘氣的叫聲将她拉回了現實，它們在她腳邊打轉，她了解的站起身，給它們的食盤加滿了貓糧，她擡起水盆剛準備去接水，手機響了起來。
魏啓航帶着她從一個著名畫家的工作室出來，這裏遠離喧鬧的京城，雖然偏僻卻環境異常的好，魏啓航提議他們步行去前面的一個水庫走走，說那裏風景和空氣都特別的好。
“魏老師，想不到，霧霾再重，北京依然還是有這樣例外和不同的地方。”郗路穎看着兩旁越來越濃密的植被還有不遠處一條清澈的小溪，由衷的感嘆着。
“當然，這也是北京這個城市的魅力所在。”魏啓航贊同的點點頭，表情很舒适放松，他把手揣到褲包裏，他看着前方，眼神中有些不太明朗的東西。
“小郗，最近你作品進步很大，所以這兩天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還想聽聽你的意見。”
“魏老師，你請說。”
“巴黎是著名的藝術之都，那裏有很多畫廊還有博物館，我在巴黎的時候就常常一個人一邊逛着博物館一邊思索着一些問題，例如，同樣是逛，兩個人比一個人更有意思，所以，我也會想，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孩，願意每天陪我這樣，一邊逛着博物館，一邊和我探讨着關于藝術的話題，我覺得那一定會是一件特別浪漫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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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啓航的聲音低沉又溫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郗路穎聽着他的話，心中産生了莫名的不安和忐忑。
“或許我們逛的有些累了，可以去某個露天咖啡館喝杯咖啡，也可以去嘗一下甜品店的某種蛋糕；也或者當我們在博物館耗掉了整整一個白天之後，我們可以去一家正宗法式餐館品嘗最地道的法式大餐；當然，我們也可以去鐵塔下安靜的休息，或者漫步街頭，在清晨享受塞納河邊的陽光，“
“無論哪一種，我都會給她講關于這些年我旅行和生活的種種有趣或特別的事情；我們可以無憂無慮，散漫随意，可以靈感來時從早畫到晚，也可以在工作準備的間隙去波爾多喝一杯上好的幹紅。”
魏啓航靜靜的敘述着，他一直眺望着遠方，步伐緩慢，突然，他轉過了頭，認真而專注的看着郗路穎，溫柔地說道。
“現在，那個可以和我一起做這些事情的女孩出現了，我不确定她是否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嘗試這些設想，小郗，如果是你，會願意去嗎？”
郗路穎有些尴尬地笑了起來，她想了一下，看着他，“對不起，魏老師，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因為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設想和計劃。”
“當一個人還年輕的時候，她會覺得愛情特別重要，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她會慢慢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以外，還有事業，生活，家人，朋友，愛情不過是重要也不那麽重要的一部分。”
魏啓航停了下來，他看着郗路穎露出一個認真又嚴肅的表情。
郗路穎被動地停止了腳步，她臉上雖然挂着笑容，卻并不自然，她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深意，雖然他說的那種生活很誘人，可是這樣的告白卻仍然有些不合時宜。
“我想，對那個女孩來說，我應該既可以給她親人般的溫暖，還有朋友般的支持，當然最最重要的是事業上的幫助，而愛情，在時間，地點，感情都合适的時候，也一定會再次擁有。”
“小郗，你很可愛，也很有才華，當然，你也很聰明，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魏啓航微笑起來，他用眼光示意她，“前面那裏就是水庫，我們過去看一眼，我記得上次來還有魚的。”
Jennifer已經在機場等待着劉理了，她比他早一班飛機到了這個位于中部的大型工業城市，在路上，Jennifer一直很嚴謹很仔細也很嚴肅的跟劉理說明和介紹着這家超大型企業的背景，采購意圖以及對方負責人的基本情況，從她的話語中，劉理明顯感到她是做了充足、詳實的準備的。
他們顧不上休息，提着公文包直接上了位于城市黃金地段的企業總部。
因為正式的招投标信息還沒有發布，劉理算是比較早非正式接觸的外企代表，所以對方非常熱情，中午還專門準備了滿滿一桌子酒席招待他們，Jennifer用自己那依然生硬的中文和對方聊的很投機，劉理還驚奇地發現她居然能喝白酒了。
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Jen已經有些醉了，劉理把她送到了房間裏面。
劉理把Jennifer扶到了床上，他轉身準備給她倒杯水。
“劉理！”Jennifer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轉頭看着她，有些為難，“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我不想喝，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Jennifer從床上坐起來，她習慣的揚了一下額前的長發，看着劉理。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也知道你很愛她，但是劉理，我希望你明白，婚姻不同于愛情，婚姻适合最重要，當初我不明白這個道理，當然現在我也沒有很明白，雖然我還有些猶豫，但我是真的想為你而改變想法，去嘗試一次婚姻。”
“你醉了。”劉理淡淡的說着。
“不，我沒有醉，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為什麽要給你介紹這個項目，又為什麽為你做那麽多準備，我就是想要讓你明白，什麽樣的女人适合你，而你又适合什麽樣的女人。”
“劉理，你還會愛上我的，我相信，我之于你，就像血腥之于鯊魚，你最需要的是我，只有我可以和你并駕齊驅，我可以助力你在事業上繼續前進，無論中國還是美國。”
Jennifer的神情嚴肅而正經，更像是在闡述一個合作項目一樣專業而嚴謹，她侃侃而談，她看着劉理的眼神志在必得。
劉理做在距離她不遠的單人沙發上，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她也專注而認真的盯着他，他們就像談判的雙方一樣細致衡量着對方的底線和要價。
房間裏的空氣變得有些肅穆和凝滞，劉理站起身，“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
Jennifer也跟着站起身，她從後面環抱住劉理，“Stephen,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第二天一早，劉理去敲Jennifer的門，過了好久，Jennifer才把門打開，她的臉色奇差，說話有氣無力。
“發生什麽事情了？Jen”
“我不知道，好像有些發熱。” Jennifer似乎很難受，劉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架着她飛快的出門，“我們現在去醫院。”
Jennifer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點滴，她臉色還是不太好，但比起才來時緩和了許多，她的目光始終鎖定在一旁的劉理身上，劉理神色平靜，他也看着她，但更多是在确認她的恢複程度。
“謝謝你，Stephen.”
“現在覺得好點了嗎？”劉理側頭看了一眼正滴答往下滴的針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辦法，國內比較喜歡一來就上這個，不過你的高燒确實很吓人。”
“我想起上次也是我們吵架，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我發燒了，你也是很着急的把我送到醫院。” Jennifer低沉而懷念的說着，“歷史總在重複上演，對嗎？”她的眼中似乎含着某種期待，劉理站起身，微微笑了一下，淡淡地問，“肚子餓了吧？我去買點早餐，有什麽可以叫護士。”說完他往病房外走去。
劉理坐在陌生城市的早點鋪前，喝着豆漿，正在吃一根油條，他想起第一次去成都找郗路穎時，第二天一早，小郗也是帶他去吃的油條豆漿，他坐在另一個陌生城市的街邊，有種既興奮又不太确定的恍惚感，為了一個女孩，自己就那樣坐着飛機來了，全然不管會面對什麽情況，找的到還是找不到，她會是什麽表情，他完全沒有去考慮，只是一門心思的先做。
也就是從那次開始，以理性著稱的他，變得有些率性，有些随心而為，當他看着旁邊一臉喜悅和腼腆的郗路穎時，所有的腦細胞似乎都無法考慮理智與否的問題，而是統統在歡悅的跳舞，因為他終于把這只小貓給找到了，曾經高高懸起和揪緊的心髒放松了下來。
他将最後一口豆漿喝了以後，放下了碗，給老板付過錢，端着一碗稀飯還有一杯豆漿走出了早餐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