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懷疑
林驚帆的第一反應是有些生氣。
應喆還在用blued?
他在用blued跟誰聊天?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想法。
應喆不是真心跟我在一起,他上blued其實是為了騙-炮?
他同時跟兩個人在一起,腳踏兩條船?
林驚帆的神色變得凝重,皺着眉思考——
應喆現在和他開房的頻率是兩天一次,剩下的一天他還會去找別人?
不不,他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
他們平時就算不來西門,也會随時聊天,偶爾去小操場散散步,他很肯定應喆身邊只有他一個人。
那他在blued做什麽,跟自己在一起的同時還在撩別的人嗎?
林驚帆很看重愛情當中的忠誠,在他看來,情侶雙方只要在戀愛期間,就應該主動與異......具有潛在戀愛可能的人保持距離,即便沒有人約束,這是他的底線。
和應喆在一起後,除了改名字那次,他再也沒有上過blued,跟之前的所有網友也都斷了聯系。
應喆在跟誰聊天?
直到這一刻,林驚帆才發現,他似乎很不了解應喆。
他們雖然每天見面,蓋同一床被子,喝同一杯奶茶,可他卻不知道他每天跟誰在一起,每天又在跟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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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應喆的了解,似乎就只是應喆這個人而已,他的家庭、他的朋友、他的愛好,他都一無所知。
可林驚帆還是愛他,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愛着一個不太了解的人,這簡直太奇怪了,也太可怕了。
林驚帆心裏抓心撓肺,很想去偷看一眼應喆的手機。
其實和應喆在一起以來,他從沒有要過他的手機密碼,也從來沒有做過查崗、查手機之類的事情。
他一直覺得情侶之間要給足彼此空間,彼此信任。
可現在,這個念頭卻如同大火燎原一般,焚燒了他的所有理智。
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的,希望另一半對自己有絕對的忠誠。
如果應喆真的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看一眼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林驚帆往應喆那邊挪了幾下,安慰自己。
大不了交換看就是,他很肯定自己的手機裏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又往床邊挪了些,正要探過身子去拿手機時,門“咔嚓”響了。
“太坑了卧槽”,應喆人還沒進來聲音先進來了,“送餐那哥們還在北門就給我打電話來,害我等半天。”
林驚帆猛的縮回手,背在身後,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辛苦了,你……”,他看到應喆手上拿着的煎餅果子,忽然又有些愧疚,只覺得自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給他,又何談愛他。
“傻愣着幹什麽呢?”應喆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把煎餅果子随手扔給他,視線落在床頭的手機上。
那一瞬間,林驚帆渾身的神經都崩了起來,直勾勾地看着應喆,目不轉睛地觀察着他的每一個表情。
應喆的表情沒有什麽異樣,走到床邊,拿起手機随手看了一眼,把手機按下了鎖屏。
“你還在用blued?”
林驚帆松了口氣,還是決定直接問出來,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愛情是有隐瞞的,彼此不信任的。
應喆看了他一眼,林驚帆有些心虛,但仔細想想自己又沒做什麽,于是坦然迎上他的視線。
“嗯”,應喆把手機放在一邊,漫不經心道,“之前認識的一個學弟,有點事找我。”
“什麽事”,林驚帆問,“他喜歡你?”
應喆又看了他一眼,林驚帆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垮着臉看他。
半晌,應喆似乎有些想笑:“你吃醋了?”
林驚帆面無表情道:“我才沒有吃醋呢,但你不覺得你一個已婚婦男,上blued是件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嗎?”
林驚帆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事實上他就是希望應喆知道自己非常介意這件事情。
他們未來還要在一起很久,相處中所有的不舒服他都希望能夠在當下解決。
“你這還不算吃醋?”應喆促狹地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唉那個師弟,是我一個高中的直系師弟......”
應喆給林驚帆簡略地說了一下師弟的情況。
師弟是應喆上大學前認識的,高三那陣兒壓力大,應喆經常上blued找人聊天,師弟就是那會兒加上的,兩人聊了很久後發現是同校的,不由得有些親近,不過一直沒見過面。
那會兒師弟剛剛發現性向,應喆開導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應喆上大學,師弟也高三就沒怎麽聯系了。
再次聯系是前段時間,高考一百天倒計時,師弟的壓力陡增,找應喆讨經驗,又說自己好像喜歡上了blued上一個人,對方要求見面,不知道該不該見。
應喆給的建議是先別見面,專心備考,一切等高考結束之後再說。
然而師弟嘴上雖然答應了,卻還是經受不住誘惑,就在前兩天忍不住和網友面基了,然後當天就......
“做了?”
應喆點點頭。
“靠”,林驚帆有些震驚,“男的果然都是一群下半身思考的。”
應喆嘴角抽搐:“你不是男的嗎?”
林驚帆吐吐舌頭,示意你繼續。
後面的劇情就比較狗血了,師弟不敢告訴應喆跟網友做了的事兒,只是含糊地說兩人面基了。
應喆忙着學習談戀愛,就随口囑咐了幾句不要落下學習之類的話。
誰知道就在昨天,師弟突然哭着發了好幾條語音給應喆。
“那男的聯系不上了”,應喆道,“估計就是個騙炮的。”
“操”,林驚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義憤填膺道,“騙高中生,這人渣!”
應喆看他這樣,止不住地覺得可愛,忍不住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又嘆了一口氣。
被騙炮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師弟在論壇裏看了很多被騙炮的案例,現在很怕自己被感染HIV,又不敢去測試,每天上課都集中不了注意力,過的渾渾噩噩的。
林驚帆之前在網上看到過很多同性之間感染艾滋的例子,但還是第一次覺得它離自己這麽近,“還是檢查一下吧,blued上就有防艾版塊,可以預約的。”
“他不敢,怕被醫生盤問”,應喆道,“不過應該也沒啥大問題,自己吓自己。”
“也不能這麽說”,林驚帆道,“還是檢查一下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嗯”,應喆道,“剛剛就是在說這個,他在網上聽人家說獻血可以測出來,準備周末去試一下。”
林驚帆點點頭,只覺得話題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唉”,他和應喆同時嘆了口氣。
“希望師弟沒事”,林驚帆道。
“一定會沒事的”,應喆道。
“說起來”,林驚帆斜眼看着他,賤賤地勾起唇角,“咱倆那啥之前好像也沒測過,你不會嗯嗯嗯吧?”
“你害怕了?”應喆側過身來,俊臉在眼前放大,咬住他的嘴唇,“現在已經晚了,我要是嗯嗯嗯了,你也跑不了了。”
林驚帆自然不會害怕應喆有什麽問題,要是有問題開學體檢早都發現了,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深吻,氣氛卻怎麽也回不到之前的輕松了。
折騰了這麽一圈,林驚帆也沒心情和應喆提數模的事兒。
“回?”應喆道。
林驚帆點點頭,兩人開始安靜地穿衣服,收拾東西。
“唉”,想到師弟,林驚帆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為什麽會發生這種糟心事兒呢。”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應喆道,“都是分分合合,都在尋找刺激,大家都不看明天,所以注定不會長久。”
“所以我們不混圈也不在圈子裏”,林驚帆道,“不是嗎?”
應喆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說的對。”
Blued危機以師弟的故事而解除,卻沒有解決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
從那天起,林驚帆總是會時不時上blued,看看應喆在不在線。好在自那天後,應喆的blued頭像一直是灰的,這讓他略微松了口氣。
然而這又引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林驚帆覺得自己不夠了解應喆。
或者說他們彼此對對方的融入都還不夠。
然而所有的熟悉和了解都是基于時間的,和應喆從在一起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個月,林驚帆對此的态度還是比較樂觀的。
數模的報名已經接近尾聲,林驚帆前兩天被打岔差點忘了這事兒,直到許澤群他們在群裏收集個人信息,才想起來還沒跟應喆提過,便給他發了條微信。
C大的數模安排在五一,為期三天。林驚帆記得應喆的生日就在那幾天,如果兩個人組隊的話,不僅可以多出很多獨處的機會,比完賽後還可以直接給應喆過生日,簡直完美。
這是他們倆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林驚帆已經腦補了無數個生日那天的畫面,勢必要把這生日好好地過一次。
我簡直就是個天才,他美滋滋地把手機放在桌兜裏,等待着應喆的回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然愛你們~
另,本章所寫的“通過獻血去檢測有無感染艾滋病”不代表作者小林的觀點,并且一定不要這樣做,因為很有可能出現窗口期檢測不出來的情況,非常危險。
很多高校大學生出事了不敢去疾控中心檢查,都會通過這種方式,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