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就要她做事!你公司就不能多請點人打理麽?美珠仍安靜地泡着茶,直到第三泡了,便一一斟上。舅父嘀咕道:我不放心交給外人嘛……
我看着舅父被舅母兇了一小會,不禁失笑:舅父,讓我考慮一下。舅父滿意地點點頭:好!嗌,若瑾,我跟你說啊,上次我和你舅媽去瑞士,見到那個阿爾卑斯山,真美。日出還是日落都很美,改天你和美珠也去看看。我和你舅媽上次就是去轉轉而已,看着那裏的風土人情,挺親切和藹的……
我一直認真聽着舅父說着他的瑞士之旅,而美珠一直挨在我身上,把頭搭在我肩上。舅母不時糾正舅父的出錯,讓我覺得,這樣歡樂的場面,何其相似。張小姐,你還好嗎?
今天是中秋節,媽媽和妹妹都期盼着陳若瑾的出現。可是,最後等來我一個人。我跟媽媽和妹妹說:不用等了。以後都不用等了。我與她分手了。這些話從我口中很平靜地說出,媽和妹妹想安慰我,卻被我阻止了,我對她們笑着說:吃飯吧。
轟轟烈烈的開始,默默無聞的結束,或許,也好。至少,我愛過她。
今天中秋節,與美珠一家在庭院中賞月,舅父說着我與美珠小時候的事情,看着他們笑了又笑,是嗎?我望着夜空中并不能見到的明月,心中不禁感嘆:明月,你在哪裏?烏雲都把你遮蓋了嗎?
☆、公司旅游
我接到李總的電話,說安排一下今年公司的旅游事宜。見陳若瑾也回來上班了。而她今天穿的衣服,上衣不是格子短袖襯衫,而是T恤。才想起,或許她已經和美珠住在一起,又有什麽好稀奇的呢?她那副新眼鏡,和那副舊的一模一樣,那副被踏得殘破不堪的舊眼鏡,我卻珍藏在家中。
終于回公司了。看着那個多日不見的張小姐,好像有些消瘦。她今天穿着那套我第一次遇到她時穿的灰色套裙,還是黑色襪子和黑色平底休閑皮鞋。以往的種種,讓我不禁失神,直到美珠過來找我吃午飯。張小姐還是和檢測部那位陳部長交談着什麽。
我啜着吸管,卻并未喝下杯中的青檸蜜柚茶,想着是不是該與美珠說說了。想起劉嬸的話,我輕喚了美珠一聲:美珠。不料美珠卻像猜到我要說什麽一般:若瑾,讓我先說吧。我點頭。美珠接着說:謝謝你這段時間接受了我,讓我相信并不是在做夢。我一直害怕失去你,但是,自從你遇上意外後,我才發現,其實不止我一個人害怕失去你,而是一大群人也害怕失去你。而我,卻一直占着你。自私地認為,你是愛我的。可是,這些與你一起的日子,我終于明白,你不屬于我。所以,若瑾,我們結束吧。我們還是表姐妹。你說,這樣,好嗎?
袁美珠靜靜地說出這番話。是的,比起陳若瑾先拒絕她,倒不如,讓她先說吧。看着陳若瑾為張翠翠失神,其實,陳若瑾早就不屬于她,她以往只不過是用道德占着陳若瑾。但當她想起張翠翠為陳若瑾做的種種,自己那些算不了什麽,愛一個人,還去計較這些作甚?
袁美珠把那條車匙交給陳若瑾:是張翠翠發現你的,也是她送你到醫院的,如果不是她,或許,我現在也看不到你在我面前了。她還說叫我不要告訴你。你之前晚上喝的炖湯,都是她托我送過來的。
我看着那條車匙出神。也聽着美珠說的話。原來昏迷前看到的那一雙黑絲襪子,不是其他人,真的是張小姐。我擡頭凝視着美珠:美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一頓飯,我們吃不知味。卻努力嘗試重回生活的軌道。
到了下午,大家紛紛抽簽來分配房間,男同事有男同事的抽,女同事有女同事的抽。或許,張翠翠與陳若瑾的緣份并不是說斷便斷。抽簽的結果,顯而易見。張翠翠和陳若瑾抽到同一個號碼,王玉瑩與袁美珠亦是。袁美珠不禁內心感嘆:有些事确實早已注定。強求也并不見得自己就會快樂。所以,她不恨陳若瑾,也不怪張翠翠。本來感情之事,就是你情我願。
當我看到竟然和陳若瑾分到同一個房間,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想着要不要和袁美珠換一下,卻發現袁美珠與王玉瑩同一個房間,不禁便打消了念頭。和誰也好,獨獨不想見到王玉瑩,還有她那高傲的姿态,想着就很火。
雖然美珠與我說了分手。但,我,還不能去追回張小姐。與美珠變回了表姐妹關系,可是,對張小姐,我卻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追求她了。因為我想起她在我醒來的那一刻,眼中的憂傷。既然如此,何不,就這樣。淡淡的,我們不過同事關系。
回到家中,見信箱裏又有信封。不禁打開一看,我慶幸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随即把信藏好。看着這個大屋子,想着是不是該開始着手處理了。我致電了周律師,那位之前給我父母辦理遺産手續的周律師。
☆、你存在我嬸嬸的腦海裏
看着飛機外的風景,天高雲白。我的心情早已飛得老遠。與李占文坐在一起,我對他小聲說道:美珠以後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李占文只是看了我一眼,并不說話。随即我閉眼睡覺,最近的我好像越來越愛睡了。
袁美珠卻和張翠翠在座位上互動,張翠翠:你最近和陳若瑾吵架了?袁美珠:沒有。只是,我們變回了表姐妹。還有就是,你之前說的,我都跟她說了。我也希望表姐幸福。張翠翠:美珠……袁美珠:放心吧,我很好。
飛機來到目的地之後,李占文喊了我幾聲,我才迷迷糊糊的下了飛機,迎來了美珠與張小姐的擔憂神色。我朝她們笑了笑,并不說話。導游接待了我們,吃完午飯後,給我們分配好房間,我拖着行李跟着張小姐步入房間。放下行李,便昏昏欲睡。
想着陳若瑾跟我同房,很是緊張。卻見她好像很累,一進房便倒頭大睡。有那麽累嗎?還是她身體還沒有好?想着這些,看着那張雙人大床上的她,不禁擔憂。随即問了美珠,美珠卻跟我說陳若瑾好了許久,那麽,她現在這樣是在逃避我麽?我也有些累了,随即躺在另一邊睡起來。
我并未睡着,聽着曲婉婷的《我的歌聲裏》,靜靜地緩慢地移動,看着張小姐安靜的睡容。單曲循環着,直到她醒來,才繼續裝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張小姐。
晚餐時候,大家都吃着自助餐。陳若瑾還是獨自一人。我想着要不要走過去,王玉瑩卻比我先快一步,與陳若瑾交談起來,陳若瑾竟然不拒絕,還與王玉瑩有說有笑的,看得我一肚子火。可是,我不去争取在這裏生什麽悶氣呢?想着美珠都退步了,我是不是該把陳若瑾好好捆在身邊,不再讓她招蜂引蝶了?只是,為什麽明明她都知道那些,卻不再願意與我親近?還是她覺得我和她真的完了嗎?不行!王玉瑩休要再去勾引陳若瑾!陳若瑾是我的!
我鼓起勇氣走到她們身邊。不料王玉瑩還是那般讨厭:怎麽?被打進冷宮了還想回來搶?陳若瑾不作聲,我也不抱什麽期望,拽着陳若瑾對王玉瑩說道:你嚣張個什麽勁啊!我和她還是情侶!你一個已婚女人還和我搶女人,你要臉不要臉?王玉瑩卻不甘示弱:我已婚怎麽了!我是愛着若瑾的!不料陳若瑾竟然笑了:好了,你們別吵了。說完脫開了我的手:你們都讓我靜靜吧。
我的頭很痛,因為她們的争吵,随即倒了一杯水,拿走進廁所。把自己鎖住後,才吃着醫生開的止痛藥。聽着隔壁廁所的談話。“據說王主任的老公祝先生不放心,好像坐飛機趕過來了。”“吓?不是吧?盯妻狂魔!”“哎,我就不明白了,王主任這麽美,祝先生也不差,怎麽喜歡陳若瑾呢?那個陳若瑾有什麽魅力呢?人事部的張翠翠也是搭進去。還有呢!策劃部的袁美珠,聽說和陳若瑾是表姐妹關系……”“嗯,我也聽說了,那個陳若瑾的感情亂七八糟的,見到她還是閃吧。看着就不舒服。”
我又不經意地聽着這些無聊的八卦,心裏想着又有什麽所謂呢。在我左邊格子的人也出來了,卻聽到剛才那兩位的語氣忽然有些不自然:袁主任……
袁美珠在陳若瑾隔壁的廁所格子,聽着公司的人又在讨論着陳若瑾的事,不禁有些惱火,可又不好發作。随即也離開了。我的頭沒那麽痛之後,才走出來。不料看到張小姐有些擔憂地向我走來,問道:你是不舒服麽?我是要狠狠地拒絕你麽?張小姐。我只是搖搖頭,說道:走吧。
☆、愛,開不了口
導游帶着我們游了一下夜市,便領我們回酒店。我回酒店後便先去浴室洗簌了,不過幾個小時,卻覺勞累。雖然我盡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太累,因為明天還要爬山,今晚好好積聚體力吧。
陳若瑾這晚沒有說太多話。雖然我一直在她身邊。美珠和李總也在,好笑的是王玉瑩的老公也來了,硬是跟着王玉瑩。本來跟着我們的王玉瑩瞬間便掉隊了。看着陳若瑾回來後一言不發就往浴室走。我是不是該好好和她聊聊?
我出來後見張小姐看着我的書,我把頭發用毛巾擦幹,随即去找吹風機。張小姐見我出來後,卻問我:我還算是你的女朋友嗎?我聽了卻定住了,不知道該回答她是或不是。若是,她是否從此再也不放手,若不是,她是否可以潇灑離開?我想了想答道:若不是呢?
張小姐早已背對着我哭泣:為什麽?當我認為美珠都肯退步了,為什麽陳若瑾竟然還拒絕我呢?我想不明白,明明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可以再阻礙我們。家長也見了,關系之前也承認了,為什麽現在的陳若瑾卻推開她?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她?
我知道張小姐哭了,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因為,我玩膩了。我找到了吹風機,插上電源,吹着頭發,可耳邊盡管嘈雜,卻只聽到張小姐的哭聲。心裏不禁想到,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又是哭得如何的撕心裂肺呢?
我無法相信陳若瑾口中的“玩膩了”。因為就我所知她這人一直認真,不可能玩弄感情的。可是她的那句玩膩了又真的狠狠地傷了我的心。我失去理智地去吻着陳若瑾,我希望這不是真的!直到陳若瑾推開我:夠了!張翠翠!我還是第一次聽陳若瑾這樣呼喝我,而不是她口中那習以為常的專稱我為張小姐。
我推開張小姐後,調好鬧鐘,安靜地入睡,不再看張小姐一眼。我知道這樣做很是絕情,或許,這樣就最好了。等她忘了我,便好。
我看着如此冷靜的陳若瑾,忽然有些陌生。是不是我一直以為了解她,其實她并不是我眼中看到的一樣,我走進浴室,讓花灑陪我一起默默哭泣。她的态度就是推開我。或許,她其實真的沒有愛上我。不過表白一天,我又憑什麽讓她愛上我?想起美珠說的話,其實陳若瑾心裏有我,但為什麽現在,卻推開我?一直把我往外推?我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麽?
出來後,我與她一人一邊,中間那寬敞的位置,就像一條大大的鴻溝,我跨不過去,而她也不願我再跨過去。直到早上五點,她的鬧鈴響了,我看着她默默地洗簌,她是打算一個人去爬山嗎?我想起了自己之前對她的告白,是的,不管怎樣,我不能放棄。随即也起床跟着她。
只見她醒來後燒了些開水,倒進保溫杯中,又帶了些東西塞進背囊,才走去洗簌。她的動作看着沒有以往那般迅速,卻也不耽誤時間,我一路靜靜地跟着她,只見她穿好外套,拿着那支昨晚發的登山杖,便出發了。
我知道張小姐一直跟着我,可我卻不敢回頭看她。黃山的日出,很期待。我也知道山上的環境會比較惡劣,所以雨傘雨衣都準備好,只是後面那個張小姐卻沒有像我如此準備充足,只見她瑟瑟發抖地跟着我,晨露的黃山氣溫有些低,我還是無法忽視她。
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這時山中開始下起了小雨,我又把雨衣拿出來,給她套上,自己撐着傘,拄着登山杖,小心地前進着。
☆、第一支舞
我沒想過原來她穿那麽多就為了應付山中環境,看着她默默為我做的這些,原來她還是在意我的,不然,還管我作甚。可是看着她默默前進的背影,仿佛,她真的有什麽事瞞着我一樣。當她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感受到她衣衫裏的暖意,山中早已不覺寒冷。還有那雨衣,她竟然也給我套上,讓我免了風寒之苦,陳若瑾,你為什麽總是如此細心?你究竟,又瞞着我什麽。我不禁穿起了她的外套,卻不料在兜裏好像抓到了一個小瓶子。
我有些吃力地前進,有點不穩地緩了一下,差不多到山頂了,這時,早已沒有了雲雨,取而代之的是彩虹,看着這山勢磅礴,不禁感嘆:活着真的很美好。至少還能看這大好河山,而這大好河山也不覺是宇宙的一隅,人類真的十分渺小,連一粒沙也不為過。
我看着陳若瑾竟忽然停下,看了看她的臉色有些不好便也了然。随後想到她兜裏的小瓶子,可是拿出來看了又看,那透明的小瓶子什麽都沒有貼上,只有幾顆白色的藥片,忽然好奇,是什麽藥呢?莫非這是她疏遠我的原因?我心中不禁擔憂。随即偷偷取了一片包好,放進褲兜裏。
當我們終于到達山頂,陳若瑾竟然對着山中吶喊:啊~~~~~~~~~~那聲音不是很大,卻好像喊出了她所有的壓抑一般。看着這樣的她,不禁出神。你在想着什麽呢?我們找了個位置,坐起來。
陳若瑾自喊了那一聲吶喊後,便靜靜地坐着,仿佛在等待着什麽,直到那望着一眼朝紅的眼中露出笑容,我才知道她在等着日出。緩慢又紅耀地直視着這個大地,那種所謂的宇宙奧秘,在那一刻也似深有體會。陳若瑾這時,竟然開口說話:張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我聽後不禁驚喜萬分!她竟然邀我共舞!此時此刻!日出的美好,四下無人,她手機播放着《Pretty woman》,我懷着激動的心情,只聽她淡淡道:我只會跳現代舞。為什麽從她口中說出來,我卻覺得無比熟悉。我聽後卻不知道為什麽不為她的選擇而怨她半分。反而享受着與她共舞……
我頭疼難忍,卻想起藥片好像在張小姐那件外套上,為了轉移注意力,唯有邀請她跳舞,而且我好像也沒和她跳過舞,或許,離開前,也是該把那些遺憾補上給她吧。這樣,她也沒有遺憾吧。看着她笑得如此燦爛,讓我早已忘記了東方紅之美,沉浸在與她共舞的喜悅之中。
舞畢,我喘着粗氣,雖然頭還有些痛,可比起剛才緩解了許多,拿出保溫杯,倒了些水涼一下,好讓張小姐先喝點吧。而張小姐卻把頭倚在我的肩膀上說道:陳若瑾,你別想甩掉我。我聽了不禁一笑,是嗎?并不說話,而是把杯中的溫水遞過去。她接了,咕嚕咕嚕地喝起來,我真懷疑,水不熱嗎?
這時來山頂的人越來越多。我也打算離開了。看着張小姐仍然穿着我的外套,又不好意思叫她脫下,也希望她沒有發現兜裏的藥片。這樣懷着忐忑的心慢慢沿途欣賞風景,一邊回酒店。
我看着力氣有些不繼的陳若瑾,不禁擔憂。想起她的藥片,她是不是有什麽病?可她什麽也沒說,但是之前問過美珠,美珠說她身體正常,按道理她也沒可能瞞得過美珠,畢竟美珠和她可是同床共枕的,想着美珠都和她那般,而自己好像與她的距離總是若即若離的,不禁失神,是不是要把自己交出去,她才會在意自己?正視自己呢?難道我們之間的鴻溝就是,還沒有坦誠相見?張翠翠随即恍然大悟一般!
☆、為你煮面,卻忘了綿綿長長
回酒店後,洗了個澡,想好好睡個覺,出來後發現張小姐已經脫了我的那件外套,我不禁有些心虛地把外套兜裏的小瓶子拿走,看着張小姐在浴室沐浴,便放心地吃了藥,随即把小瓶子藏好,沉穩地睡着了。
我在浴室靜靜地開着花灑,卻掏出褲子的藥片,想着回去拿給同學看看是什麽藥,随即包好。洗完澡出來見到陳若瑾又睡着了,我也在旁邊看着她,直到我也有了睡意,漸漸熟睡。卻不想,這一睡,竟然一睡便到下午,陳若瑾竟然不在身邊,随即睡意全無。
想着撥打電話給陳若瑾,不料李總打過來了:翠翠!若瑾說你不舒服,是真的嗎?我不知道陳若瑾為什麽這樣說,也便胡亂答道:是有一些,你們上山了嗎?李總卻說,上了,那你好好呆着吧,我們很快就回去了。李占文說完随即挂了張翠翠的電話。我還想問李總有沒有跟陳若瑾在一起,卻被挂了電話。
便打了幾通陳若瑾的電話,不料卻發現她竟然沒帶電話出去,那電話還在床上不斷震動着。通知還顯示美珠也打了幾次電話給陳若瑾,她究竟去了哪裏呢?我不禁疑惑。這時,美珠打電話給我,我接了:美珠?美珠有些擔憂:我打了幾次表姐的電話,你現在是和她一起嗎?我看了看:她好像出去了,具體去了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正準備出去找她。美珠卻說:你要是找到她告訴我一聲。我跟美珠說了好。挂了電話,看了看時間,17:45。
當我出門,發現陳若瑾推着小車往房間走來,還好奇問道:要出去?我随即搖了搖頭,随她進房。只見她在我的注視下揭開了蓋子,是兩碗面食。她問我要不要吃,我才想起餓了,便和她吃起了面。
我問她剛才去哪了,她卻問:味道可以嗎?這什麽跟什麽啊?問非所答。我沒好氣地說:還行吧。就是淡了一點。她聽了也不再說話。我又跟她說美珠找過她,叫她有空回一下電話。她點了點頭,不知所想。
我醒來後發現肚子餓了,也想起張小姐好像還沒吃過我煮的東西,随即便問酒店借了些地方和食材,開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起來。看着自己煮的兩碗面,不禁有些滿足。想起媽媽以前也是這樣煮給我和爸爸吃的,才明白,原來煮東西也可以如此幸福。便把東西送到房間,卻見張小姐準備出門。
當她見到我後又不出去了,我想她應該是見不到我想去找我吧,我懷着有些期待的心情,與她一起吃面,而我沒有注意到她說了什麽,只想問她面的味道如何,第一次煮面給她吃,不知道合不合她口味。
直到她說還行,就是味道淡了些。想着最近自己的味覺是不是開始失去呢?也就算了。吃完面,我便把東西送回去。随即打了電話給美珠:美珠?有事?美珠接了後卻說:沒什麽事,今天一整天沒見到你,有些擔心你,所以才問問。我聽着美珠那幾句話,心中不禁感嘆如此美好的女子,為何我要辜負。随即跟美珠說道:別擔心。我很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美珠那邊傳來了:“嗯,知道了。”便挂了我的電話。
我喃喃自語:美珠。保重。
第二天第三天也是爬山。我沒有過于熱衷,若是體力不濟便也不勉強。在一旁休息看着風景,有時候,一種心情也是一份風景,并不只有人和景。
☆、獻身
這晚,第三晚,張小姐竟然打算獻身,究竟她腦子裏都想着些什麽?她把我撲住:若瑾,我們是不是因為沒有坦誠相待,所以你才這般對我?我面對張小姐的質問,一時有些想逃離,我想告訴她,不是的。不是你所想那樣的。但要是你真的這樣做,我想,是不是該換個位置。
張小姐見我沉默,也怕自己不夠勇敢自信,随即便吻起了我,我卻忘記了反抗,還是我一直都期待如此熱情似火的張小姐。不得而知。可,張小姐的生澀,讓我看得出她已經很努力了。她在盡她可能去讨好我,而我卻毫無反應。
我看着她吻着吻着便哭了。我摟着她,衣衫脫盡,或許,我欠她的,該好好償還了。我主動吻着她,再次激起她的熱情,引導着她的手,往我身,下,探去,她本能地縮開了,我又一次引導着她,我不後悔第一次給了她,或許只有疼痛才會讓我忘記疼痛。因為她沒有經驗,很痛。可這些又算什麽,比起她一直努力為我做的那些,不過一痛。
我看着陳若瑾痛得流淚,不禁有些自責。我對這方面真的有些文盲。剛開始陳若瑾沒有任何反應,我以為她是拒絕的,可不料當我哭了之後她竟然主動配合我,還,還把她自己交給我。這,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以前常常聽別人說女孩的第一次都是非常痛的,我沒有想過,陳若瑾竟然還是完壁之身。
我該高興還是惋惜?高興是她的第一次給了我,惋惜是我沒有好好把握她的第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還很痛?只見她搖搖頭,說道:讓我睡一睡就好。我便摟着她,不敢再動她了。本來打算把自己交給她的,奈何這晚陳若瑾竟然自動獻身,想着她這幾天的行徑都是如此怪異,忽然有些想問美珠,她們一起時也是如此這般嗎?
可,這麽羞人的事,怎麽問得出口。想着陳若瑾竟然把她自己交給自己,心中不禁甜蜜萬分。她都已經成為了我的人了,那關系不是擺着嗎?我想着這些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到了第四天的早上,我忍着兩腿之間的不适,沐浴一番,把花灑開到最大,還有洗手盤的水,随即打了電話給周律師:周律師你好,請問我父母的遺産,是否随時可以動用?那邊聽着周律師還沒睡醒的聲音:您好陳小姐,是的,可以随時動用,請問您還有其他要求嗎?我想了想:約個時間,我們詳談吧。上次在電話裏,有一些細節還沒有想到。周律師看了看日程表:好的,我看看哪天方便,再給您電話。我看了看放在一邊的手表:好的,麻煩了。随即挂了電話。
仔細洗完後,穿好衣服,卻覺得有些站不穩,差點磕着洗手盤。我不得不坐在馬桶上,緩一緩。揉着太陽穴。心裏對自己說道:再堅持一下吧。今天要回去了。
我聽着浴室好像有些聲音,不禁拍着那扇并不透明的玻璃:若瑾?若瑾?若瑾久久不答我,還在浴室那麽久,我怕她在浴室發生了什麽事,又再喊着:若瑾?你沒事吧?
我聽着張小姐那擔憂的聲音,緩了一緩,打開那扇玻璃門,開玩笑道:沒事,我在想着要不要拉屎。張小姐聽後有些鄙夷地看着我。随即趕我出去:不拉就不要占着位置。我看着張小姐關了玻璃門,不禁看着玻璃門的影子出神。随即想到,張小姐那句不拉不要占着位置忽然笑了。只是她看不到。
☆、如常
公司旅游終于結束了。想着旅游完又到國慶節。這一切真是安排得非常好,就像天也在幫我一樣。下飛機後,我與張小姐道別。回到家中已是中午,想着照料那些枯萎已久的月季,還有那秋千,一直沒有修補,便也下定決心,把它修好。不料醫院那個沈醫生打電話過來:陳小姐你好,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考慮得怎麽樣?我想了想,回複他:抱歉,我打算就這樣一直過。謝謝您的關心。再見。随即不再聽他的勸告,挂了電話。
是的,我只想如常地活着。盡我的最大努力。不料張小姐卻來到我家中,她看着在庭院中的我揮手。我開了門給她進來。當我從新在樹上挂上新的藤繩,張小姐便幫我緊緊勒住那藤繩的一邊,讓我打結。我使盡力氣地結了一個結,早已大汗淋漓。另一邊也如法炮制。做完這些,雖有些累,卻想着,讓張小姐坐上秋千試試看,我小心搖着,扶着,看着張小姐開心地笑了,我也不禁一笑。
玩累了,便進屋準備晚餐。想到卻忘了買食材。張小姐提議去她家吃飯,好像也好久沒去了。我想着最近精神開始有些不好,便問張小姐是否有駕照,不料張小姐小得意一下,說剛好拿了駕照不久,打算告訴我陪她回家慶祝。我把車匙放到她手中,她也欣然接受,我終于當了一回乘客。她雖然緊張,我卻安慰道:剛開始慢慢開就行,多開了便熟的了。
公司旅游結束後,陳若瑾與我道別回家,想着自己也很多行李也就打算回家安頓好再去找她。去到她家,發現她在庭院裏忙活,照料着那些早已枯萎的花朵。她對花兒都尚且愛惜,我想,對人一定不差吧。随即向她打招呼。她邀我進家後,發現她在修補那個秋千,第一次來她家中的時候,她一直凝視的那個秋千。我與她協力地修好了,她卻讓我小心地試試。好久沒蕩過秋千,那感覺真好,而她一直在我身邊,看我笑着,她也笑着。這樣的幸福雖然簡單,卻又實在。
不經不覺已經入夜,當她準備晚餐時發現竟然忘記買食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她一直都是個準備充分的人,很少會犯這樣的錯誤。不過這不正好,可以陪我回家吃飯。而且,我也很想她陪我回家吃飯。當我準備上她的車子時,她卻叫我開車,要是我沒駕照,她是不是要當回我的柴可夫?
今天她對我,确實有很多驚喜。對于她,也是嗎?
我如常跟着張小姐回家,這是我第三次來了吧。原來已經快一年了。真是光陰似箭。和張小姐地鐵站相遇已經一年了,離公司舞會卻還差差不多三個月。感受着張媽媽與張小妹如初的熱情招待,一切都那麽如常,可我的胃口卻沒有以前那麽好了。我還是盡力多吃點。依然批着橙子,跟第一次來一樣,批好後依然試了那橙子甜不甜,然後遞給了張媽媽。8點,如常道別。
張小姐如常送我下樓,如常索要goodbye kiss,這一吻,如第一次般,深情厚意。我不再貪戀,轉身離開,張小姐卻喊住了我:你的車。我轉過身一邊走一邊笑着說:你以後做我的柴可夫吧。卻見張小姐開心地笑着,與我揮手:明天見。
我卻并不答她只是笑着看着她。轉身離開。保重,張小姐。随即落淚。
第二天,周律師來我家與我商量着遺産的細節。我把要求一一與周律師說清楚,名下車子、房子、還有一些不動産全部給張小姐。讓周律師給我辦理,而父母在某公司的股權,我讓周律師幫我過繼給美珠。然後又封了一個紅包給周律師,周律師卻推搪:陳小姐您太客氣了。陳先生生前對我極好,如今您雙親又去世了,您也如此遭遇。您還是留着吧。我見周律師推搪也不好再勉強了,禮貌道:一切麻煩您了。
周律師喝了一口茶:陳小姐,您确定真的要這樣做嗎?其實如今醫學發達,何不試試?或許還有機會呢。我搖了搖頭:我想,這樣也挺好的。周律師見勸不過,也不再多說什麽。起身與我道別,我目送他出去,不忘吩咐:保密。周律師點頭:一定。
☆、曼谷瑪利亞
我收到張小姐的電話:若瑾,你是不是睡過頭了?怎麽還不來上班?上完今天,明天國慶節了,快回來上班。還是,你身體不舒服?
我一邊安慰着張小姐,一邊看了看屋子,準備收拾行裝:不。我有點睡過頭了。原來都中午了,你好好吃飯,下午我不回去了,明天國慶節你有什麽安排嗎?我一邊聽着張小姐還沉浸在安排節目中,而我早已開了免提,一邊小心地收拾衣物,一邊還聽着她說話。她說:哎,我說了那麽久,你有沒有認真聽呀?我說:有啊,你說1號要去游樂園,我們去坐摩天輪看那盛世繁華;2號去你家,陪陪張媽媽;3號去XXX,觀賞和雀花;4號來我家,蕩蕩秋千澆澆花;5號去拍拖,逛街約會什麽都做。6號就不記得了,呵呵。
“6號要上班啊,豬頭。”那邊又傳來張小姐的話語。我看着那張早已訂好的機票,不禁說道:你晚上也要好好吃飯。張小姐又說道:你總是問非所答,答非所問的,不跟你說了,李總找我了,先挂了。我“嗯。”了一句,等待她挂了電話。我卻對着早已挂了的電話說道:張小姐,再見。
把電話調了靜音,留在房間的抽屜裏。我推着行李,到了父母的房間,敲了敲門,推開:爸,媽,我走了。然後合上。召了的士,直達機場。去了那個心之向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