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13章 13

“沒經歷汗水的青春，不能稱之為青春。”這句不知是誰說的話，或者就是齊米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這麽一句。

籃球比賽很火爆，火爆到替補都組成B組進行一場比賽。

自動化火熱的活動，雖然獎勵品僅具有象征意義，卻讓很多班級的人非常的活躍，以“集體之名”在球場任性揮霍自己青春的荷爾蒙。

齊米和自己班上的人組成的隊伍，實力不凡，卻被柳哲帶領的數控一班打敗。新生班級裏黑馬不斷，讓比賽的結果充滿了期待，每天放在教學樓入口的比分牌，不時讓老師駐足數秒，興致勃然的品評一番。

新生的運動激情不凡，但是實訓卻不太如人意，大多數人一個月竟然沒磨出三角形和長方形的兩個作業，這種結果就是功課加大，實訓場的課業更加緊張。

“實訓流淚，比賽流汗，這一屆多精彩啊！”錢小飛不時和齊米打趣到。

十一月七號立冬，學校運動會也開始準備，國旗班每天加訓，為月底的運動會做着準備。

“知道嗎？李雲浩談戀愛了。”達文西在晚自習的時候和齊米說到。

“機械這麽點花，他也忍心摘一朵，不怕人神共憤嗎？”齊米好笑的說到。

“旅游的，據說是他參加活動認識的，和咱們一屆，長得很好，在社團的街舞協會，這成了大新聞呀！”達文西一本正經的說到。

“又是旅游的，這也算是優勢互補了。”齊米看看女排比賽的時間，盤算着場地的事情。

自動化的女排比賽算是第一場“女排”類的賽事，果然引起了轟動，最主要的是自動化的女生們很認真的對待，戰事之激烈讓每一場比賽的圍觀人數都達到了上千人，為此自動化工程學生會的全部幹事都上場站在周圍維持秩序。

半決賽的時候，老劉親自當裁判。齊米坐在記分桌旁看着被圍的水洩不通的場地。

洪子陵在旅游的女生的一個角維持，很受歡迎，不時引發女生們的搭讪。

齊米微笑的看着衆人發出整齊的加油聲，場上的姑娘們一個個如明星一樣，不時因為一記扣球引發爆鳴的叫好。學院的記者守在場旁用相機拍照，不少參賽班級的男生們都組成了“人浪”來加油。

‘只要你夠熱情，任何時候都是歡聚’，齊米輕聲的自語到。

中場結束，齊米讓達文西買來了一箱冰可樂請場上的大家喝，姑娘們舒暢的喝着可樂，一起向齊米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因為是齊米自己掏的錢，姑娘們對着喊到：“齊主席，我們愛你！”

齊米雙手做着喇叭：“我也愛你們，叫你們男友不要吃醋！”

他的吶喊引來場下觀衆的齊聲‘噓’鬧。

老劉帶着棒球帽子，像個少年一樣，喝着可樂，看着齊米搖搖頭笑。

“各位親愛的同學們，又是我哦，我叫小杭！因為上次代班廣播，很受好評，他們讓我轉正了，每天主持傍晚的廣播。今天我們要聊一聊自動化的女排比賽，我也去看了，說實話，那麽少的女生組成的隊伍只有三支，但是比賽的激烈讓大家都很興奮，我喜歡的隊伍得了亞軍，雖然參賽的只有三支隊伍，但是我也很驕傲哦！下面這首《home》送給你們，願你們天天開心，也祝你們在運動會上有更好的表情，因為今年運動會增加了排球項目了哦！”

音樂聲在傍晚時分響徹校園，食堂裏的人邊吃邊聊，還邊聽着歌。

“這個小子播的音樂都是走英文歌曲風，不過很襯托氣氛啊！”錢小飛舉着杯子喝茶，齊米他們一起在蔡羽寝室喝茶聊天，冬天窗外早已經全黑，路燈下再沒有了滿天飛舞的讨厭小蟲。少了夏天熱浪的侵襲，很多男生穿着修身的小西裝外套，插着手在校園裏信步。

許多女生把手夾在男友的臂彎裏，享受屬于冬日才有的散步溫度。

學校最早種植的一批梧桐樹，落葉滿地，踩在梧桐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也成為一種浪漫。

齊米在冬日開始每天去533睡，短暫的麻将之後，與洪子陵擠在一張床上，光着上身，在被窩裏小心的褪去短褲，不用因為擔心汗漬而保持距離。

運動會前，齊米很多時候要忙于學生會的事情，月底，洪子陵和馬大鵬他們開始陸續的在外面通宵包夜玩。

每次回到533，只有萬淺文，劉通和他，齊米又不好說什麽。

矮子的火鍋城熱鬧的裝修起來，兩層的結構和網吧一樣，第二層鋼架龍骨火光四射的閃着焊槍的火光。

“想到了就做，廚師都請好了，正宗的重慶師傅，再有兩個星期就能夠開業，我準備先試營業。”矮子拉着齊米興奮的說到。

“可以加本地的牛骨鍋底進去，還能吸引村裏的土豪和附近的人來吃，準備了包廂了嗎？”齊米問到。

“準備了，十二個包廂，我哥用十二星座起的名字。火鍋店就用我小時候養過的一條狗的名字命名！”矮子高興的說到。

“狗名？”齊米忍俊不禁的打量矮子：“你很村上春樹啊，你的狗名是旺財還是來福啊？還是叫小包子呢？”齊米說着忍不住揉揉他的臉。

矮子用力拍打齊米的手，以示報複：“叫可帥！”

“喔，好牛的名字啊！”齊米重複一遍：“可帥火鍋，哈哈！”

“你也覺得不錯吧！”矮子揉揉鼻子：“我最喜歡的小土狗。”

“沒想到你還挺逗樂的。”齊米摟着他肩膀，兩人像多年老友一樣，傻傻的看着不宜直視的電焊火光，興奮的像潛艇電影裏，看着正在施工自己潛艇的艦長一樣。

從矮子這出來時，穿過羅胖子的網吧，胖子拉着他：“上一會網，上一會網，一起打下裝備玩。”

齊米看看時間還早：“好啊，十點半回去啊！”

“哦了！”胖子揮揮手跑去拿兩瓶飲料，拉他一起上二樓，一樓已經爆滿了。

兩人坐在二樓靠吧臺那個方向的位置，方便胖子照應生意，有事随時可以下去。

樓下的小隔窗卡座裏不少年輕的情侶在裏面玩游戲，前後有了格擋，哪怕是進出口沒有格擋，上面也能被人看見。情侶卻覺得這裏更為私密，而樂意多花錢坐這裏。

一對情侶在卡座裏盡情的接吻，女孩擋住了男孩，過于肥胖的身材讓女孩的背影看起來并不怎麽樣。

齊米看了一眼即登錄游戲，羅胖子啧啧兩下見怪不怪。

兩人一起去赤月刷了一下，卻沒打到什麽東西。

十點二十五，齊米下線，準備離開，下面那對情侶還在接吻。

“真能親！”他想到，卻在那男孩扭頭把手伸進女孩衣服的一霎那發現那張側臉，他很熟悉，甚至每天晚上都會癡癡的看一會才入睡。

齊米有點心塞的坐回椅子上，羅胖子看他一眼：“怎麽了？”

齊米擠出一絲笑容：“腿麻了。”

羅胖子點點頭，繼續玩游戲。

夜色的路燈之下，齊米快步的行走，腳步如飛，好像身後有猛獸在追趕他一樣。

昨天晚上他還在被子裏親撫過的身體，此刻卻在親吻那麽醜的一個背影，齊米停下腳步，扶着護城河的白石欄喘着粗氣。

晚上他回到寝室，在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淋浴頭的冷水打在頭上，帶來沉重的刺痛感和沖擊感。

“這個天洗冷水，你瘋了吧？”達文西在陽臺喚了兩句，看齊米沒反應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擰到了。”

齊米讓水沖灑自己的身體，讓水柱不停的沖入自己的嘴裏，這一切一開始就是錯的，是他自己犯賤而已。

齊米仰頭對着水柱，閉着眼睛，感受冷水帶來的麻木與冷冽。

晚上十一點半，萬淺文發來短信：“他們不通宵，你不上來睡嗎？”

“不了！”齊米簡短的回了過去。

“大家好，又是傍晚的廣播時間咯。有位學生會主席，在上一個學期曾經接受過廣播站的采訪，但是在分了學院以後，他卻一次都沒來過，那就是自動化的齊主席。據稱是自動化女生的“愛你”對象。最近。我們發出了邀請，原本是要由我們站長親自做的專訪，他卻拒絕了，并告訴我們站長，他可以考慮接受小杭我的采訪，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連播七天《home》這首歌，好吧！好誇張的要求，不過你要喜歡這首歌，我想我們一定很有話題聊，一周之後見哦！大家給我數着這幾天的歌曲重放哦！”

廣播的音樂裏，錢小飛看着齊米，一口喝掉杯裏的茶：“你現在酷爆了，簡直成了大衆情人知道嗎？很多人評價你是最具小資情調的學生會老大，也是最不悶的一個。”

齊米舉着杯子，嘴裏叼着假三五：“蔡羽，賣一條給我。”

“啊？”蔡羽和錢小飛愣了。

齊米走時，夾着條假三五，還有蔡羽送的長杆黑色煙嘴，說是能去焦油的。

“順走一條煙，一個火機，一個煙嘴，他怎麽了？”蔡羽看着齊米的空杯子問錢小飛。

“春天還早啊？”錢小飛擡頭答非所問的說到。

“李雲浩出事了。”達文西在辦公室看着叼着長煙杆的齊米：“呦？這走的是什麽路線，歐美風，奧本戴麗啊？”

齊米白他一眼：“說事！”

“李雲浩的女朋友在他上手前，和羅傑開房去了，讓機械學院其他人撞見了。”達文西八卦的說到。

“羅傑？”齊米重複他的名字，是機械後來提拔的副主席，和他也玩得不錯，兩大愛好，抽煙和換女友。

“羅傑，沒想到吧！”達文西神秘的說到。

“不應該呀！”齊米彈彈煙灰：“羅傑是換了好幾批女友，但他和李雲浩的關系不一般啊，我記得我當時要讓你在我當主席之後當副主席，李允浩就不同意，他要我提你就得提羅傑。”

“還有這事？”達文西睜大了眼睛：“這他算是捅了兄弟一刀吧？”

齊米嘆口氣：“那女的也不怎麽，和李雲浩交往怎麽就做這事了呢？是不是李雲浩沒挑明說啊？”

“挑明了，李雲浩公開追她的。”達文西說到：“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羅傑大周末的，怎麽突然就把那女孩帶去開房了呢？”

“這是一分鐘荷爾蒙的沖動呢？還是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呢？”齊米掐滅煙，靠在椅背上想着洪子陵有感而發的說到。

“或許怎麽樣都是錯的，一開始就別認真吧！”達文西不經意的說到。

齊米點點頭，掏出一根煙，套在煙杆上，點火，煙霧裏，是一種釋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