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11章 11

晚上在網吧上線了傳奇，級數還是一如既往的三十五，要升到三十六差了一百多萬經驗，想要專門去升級，太過枯燥。

齊米高中班上的一大幫同學去玩這個游戲，很多人玩得很好，其中一個玩戰士的同學爆了裁決的時候，很多人狗書都沒着落，甚至有外地的人跑過來，提出用手機換他的武器而被拒絕。

就是一個這樣瘋狂的時代，網吧牆上的“禁止未成年”形同虛設，照舊讓他們在放學的間隙在網吧玩上一個小時才好。

那個爆裁決的同學為了省錢一個暑假都是在通宵裏渡過，那時候正值千禧年，一家全國性的媒體還刊載了一篇關于林城網絡普及率高的文章，把林城的網吧數量在全省居高也列為了一個時代的進步。

當時在班主任從辦公室拿到教室給他們看的報紙上看到這個報道時，齊米思考了很久，因為他不明白報紙上的那個“網絡”時代到底象征了什麽，它的意義将是什麽呢？

從初三第一次上網，五塊錢一小時，很多人都好奇的去看看網絡是何物，臺式電腦前放着一個個冊子，上面是全世界所有網站的名稱，網吧老板教大家一個個浏覽外國的門戶網站。

齊米看看冊子，登陸白宮的門戶網站，還在感嘆，這就和世界發生了聯系了嗎？世界的網站就僅僅是這一本冊子嗎？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反應，實在好笑，花了兩塊五上了半小時，浏覽了一句話都看不完全的一幫網站，悻悻的回家，再有人說及網絡，他很長時間都呲之以鼻。

幾個同學都在線，約了齊米去燒豬，去封魔谷燒，有個法師的同學裝備已經好到了頂。羅胖子說他叔叔也曾花過十幾萬玩這個游戲。齊米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倒是很感慨，為什麽矮子對這些游戲不感興趣呢，不過說回來，矮子對什麽感興趣呢？

齊米起身去準備買幾瓶飲料，畢竟上網羅胖子不收他的錢，他都不好意思在這裏用“呼叫網管”的功能。

手機發出震動，齊米掏出電話來接聽：“怎麽了？”

“回來下，咱們新生班的人因為住寝室的事情和機械有點摩擦，李雲浩在這，就等你了。”達文西說到。

齊米不悅的挂斷電話，把游戲下了，對洪子陵說：“你們玩吧，我這又要回去處理些事情。”

“我和你回去吧，你一個人沒伴。”洪子陵說到。

萬淺文看看他：“要我也去嗎？”

齊米搖搖頭：“小事，你們玩吧！”

說完他下了機，洪子陵陪他一起回去，看看手機十點半了，肯定趕不上寝室關門前解決事情，關鍵是走回去，他真不願再走出來了，來回都要二十分鐘呢！

“反正通宵也沒什麽可玩的。”洪子陵邊走邊說。

齊米揉揉他的臀部，又能和他獨處，洪子陵像知道他想什麽似的，突然一記猴子偷桃，抓得齊米哇哇直叫，洪子陵哈哈一笑，往前跑了。

“怎麽回事？”齊米回去，剛好碰到蔡羽拿個臂力棒在寝室門口賣弄游蕩，一聽有事好奇的跟着齊米，搖頭晃腦的去看熱鬧。

出事的寝室門口擠滿了人。

李雲浩抱着手不滿的看着晚到的齊米，達文西看看他，顯然不是李雲浩的對手。

“數控一班有兩個落單的人分在了機械學院的老生寝室裏住，現在對方要準備離校了，但寝室裏一些用品的破損扯不清楚，鬧了矛盾。”達文西解釋到。

“幾樣東西扯不清的呢？”齊米問。

他們學校離校前，桌椅，乃至寝室裏的風扇、水龍頭，林林總總都要算在學生頭上，有時候明明是老舊的壞損，後勤部門也絕不會讓步半分，可以說是最後敲一筆一定要敲到。

“一把椅子，還有淋浴頭，衛生間的門破了。”李雲浩插話到。

“椅子沒有編號的嗎？”齊米看了看，找到了那把椅板掉下來的椅子。

“兩個都在二號。”達文西說到。

“這個椅子就是掉了幾個螺栓啊，不能修嗎？”齊米看看椅子的四個螺栓說到。

“不過好像已經登記了。”自動化的新生說到。

“修好了重新去登記一下，後勤的不同意，就把椅子拿過去讓他看。”齊米不滿的說到。

“至于淋浴頭和門呢？”李雲浩看着他。

齊米沒有理他，卻手指了下達文西：“剛剛你在電話裏說發生了摩擦，是怎麽個摩擦呢？”

被問的達文西一愣：“不就是這個事嗎？”

“我是說怎麽個摩擦？”齊米重複的問。

“是機械的老生打了我們數控一班新生一巴掌啊！”達文西反應過來。

“誰打的人？”齊米問到。

“我打的，怎麽樣？”一個老生蠻橫的站出來。

“這個新生誰班上的？”齊米問。

“我班上的。”柳哲站出來說到。

“這寝室六個人，除了椅子說不清，淋浴頭和衛生間門是公用的，你們能說是誰個人弄壞的嗎？”齊米看着他們問，所有人都搖搖頭。

“後兩樣的費用大家攤，你們班上的班費負責他們兩個的錢，有問題嗎？”齊米手一指柳哲問。

“沒問題。”柳哲點點頭。

“誰挨的打？”齊米又問到。

他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李雲浩有種不好的感覺，正要說話，一個新生站出來。

“扇他一巴掌回去。”齊米手一指那個老生。

“齊米！”李雲浩不滿的吼道。

“你想幹嘛？”老生揉揉手，瞪着齊米。

齊米看着他：“你說老子想幹嘛，大周末的，上個網還要被你這個垃圾影響，你不就是要畢業了，想着要最後渾一把嗎，那試試看，老子讓你躺着畢業。”

“齊米！”李雲浩聲音軟了下來。

“怎麽着？”齊米看着李雲浩：“錢大家一起賠，你們的人打人就白打了，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蔡羽呵呵的笑笑：“要不我來打。”

齊米冷笑笑，看看那老生：“不服你現在叫人，我等你，要不然在學校這幾天，我讓你天天挨打。”

老生可能沒想到齊米這麽橫，何躍中也從新手裏擠出來：“我來動手就是。”

說完他看看那老生。

老生看看李雲浩，李雲浩不知道說什麽好。

“錢我們賠。”李雲浩不情願的說到。

齊米白他一眼：“是錢的事情嗎？”

“都是機械出來的，算了。”機械的監察部李部長勸到。

“還知道是機械的啊？”齊米手按在壞了的椅子的扶手上，突然抓起椅子劈頭砸過去：“那就別給臉不要臉。”

被椅子重重砸到的老生哎呦一下，旁邊的兩個同學想動手，何躍中和蔡羽他們人高馬大的過去，看着他們，對方氣勢登時消了。

“換兩個人來這裏住，這幾天陪陪他們，別把東西再搞壞了。”齊米轉身看着柳哲。

“我住過來。”柳哲說到。

齊米點點頭：“有事說話。”

“我也過了住幾天就是。”何躍中冷哼到。

“壞了的那把椅子我來賠。”齊米看看砸歪了腳的椅子說到，手指指那個老生：“你最好早點離校，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老生愣了，沒想到比自己低一屆的人這麽橫。

走出二樓的這個231寝室，李雲浩看了眼齊米，丢下了句：“匪氣！”後憤然而去。

各回各家的新生們，滿意的看完熱鬧，看着自己的主席，心滿意足的離開。

“今天齊主席火氣這麽大，為什麽呢？”蔡羽泡好了茶，給齊米倒茶問。

洪子陵忍不住在一旁笑。

“你笑屁啊！”蔡羽罵到。

“不許罵我們家寶。”齊米開玩笑的說。

“我哥是因為開了通宵，被叫回來發飙呢！”洪子陵笑着看着齊米說。

達文西在一旁啧啧舌：“不能通宵火氣這麽大，這要是把他從麻将桌上拉下來，那還不得砍人啊！”

錢小飛叼着煙：“你這是黃落的路線啊，比黃落還狠呢！”

齊米抿抿嘴唇：“這不是有你和蔡羽還有胖子他們在嗎？我也看透了，這個學校，好人就事多，你看看我剛來李雲浩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這才消停幾天啊，三天兩頭打架，今天的事情，就是為了幾十塊錢而已，寧願打一架，這都是什麽人啊，我看着就火大。”

“人家畢竟要畢業了，小心黑手。”達文西勸到。

“哼！”齊米笑到：“就那種人，他有‘種’嗎？”

蔡羽嘟嘟嘴：“不愧是教主，我明天一定要學給矮子聽，告訴他當一個老大的養成。”

“明天中午牛仔館，矮子請客。他給準備了一頭牛！”齊米誇張的說到。

錢小飛一聽：“吹吧，我明天吃半頭牛，看他哭不哭。”

上樓的時候，齊米和達文西說：“我去533睡，明天中午沒事，一起去吃飯吧！”

達文西搖搖頭：“我不吃牛肉的，你忘了。”他指指自己臉上的青春痘笑着說。

“找個女朋友就好了。”齊米打趣他二十歲的人了，還一臉的青春痘。

到了533看看手機十一點多，洪子陵找出衣服，拉齊米洗澡。

“今天哥怎麽那麽生氣呢？”洪子陵幫他抓頭說，兩人都喜歡給對方洗頭，這也讓533他們笑話了一段時間。

“其實我應該高興才是。”齊米用臀部蹭蹭他說到。

洪子陵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還挺多肉的。”

齊米哈哈笑笑。

兩人洗完，也沒穿內褲。

“褲子放在譚小山床上吧，明天早上開門的時候再穿。”齊米現在經常穿他的褲子，好在兩人的腰線差不多。

齊米去關了燈，爬上床，洪子陵躺在床架上等頭發幹。

齊米直接睡在他腿上，親過去。

洪子陵摸着他的發髻。

“寶，舒服就叫出來。”齊米說到。

“不叫。”洪子陵用腿擦擦齊米的臀。

照舊是齊米讓他發洩，因為沒人，齊米半哄着洪子陵用手幫自己。

完事後，洪子陵光着身子去萬淺文那裏拿了包假三五，點上一根。

“怎麽抽上了。”齊米也拿出一根點上，為了方便彈煙灰，兩人相對而坐，躺在不同方向的床架上。

“感慨！”洪子陵回答到。

齊米看着他：“感慨什麽，我的小帥寶？”

洪子陵彈彈煙灰，用頹廢的聲音回答：“帥有用嗎？”

“當然有用啊，哥就喜歡你啊！”反正沒人，齊米也豁出去了，他對洪子陵其實早已經沒有什麽臉面可言。

洪子陵用腳放在齊米身上：“我小時候，比現在還好看，很可愛。但是我走丢過，後來在一戶人家裏待了一個星期才被找到，我媽說找到我的時候那家人求我爸媽把我送給他們家得了。”

齊米不禁感慨：“你小時候肯定很可愛。”他邊說邊摸洪子陵的腳。

“那家人後來是我們那的首富。”洪子陵用力吸一口煙：“我長大了，我爺爺奶奶都不喜歡我，他們喜歡我大伯的兒子，現在讀研究生，學醫的，将來肯定不錯。我成績不好，我爸好賭不争氣，對他們來說，我們一家就是累贅吧！”

齊米看着黑暗裏洪子陵陰晴不定的臉：“怎麽這樣說自己家呢？你也不全靠他們活命啊！”

“我上學的錢都是他們出的，我的生活費是我媽擺攤賺的，這就是現實，哥你說帥有用嗎？”洪子陵把煙頭丢在地上，長出一口氣說到。

齊米不知道洪子陵陽光的面容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和經歷，不知道如果勸解。

“不說這個了。”洪子陵主動的說到，用腳蹭蹭齊米的腿：“哥，你憋壞了吧，來吧，今天讓你多玩幾次。”

齊米笑笑，丢了煙頭，向他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