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5章 5

周一到周五上完課後，十一的連休就要開始。

這一點齊米有點佩服現在學校的什麽‘軍體部’的新機構領導，一是用學生訓練學生，這麽省錢省事的方式都想得出來。

第二呢，則是把軍訓的實際訓練時間壓縮到了二十天以內。在開學後的每周日下午還要讓他們進行回爐，學體操，到十一月份的運動會既能進行集體的比賽，又能把不足的軍訓時間補上去。

周一的上午新生的各班都在抓緊時間開班會，選舉具體的班幹出來。讓齊米沒想到的是，萬淺文竟然當選了班長，理由是長得帥、人又酷。

在下課的時候，齊米碰到路過的令狐翀，後者繪聲繪色的學給齊米聽，齊米楞了下，怎麽他們班不都是男生嗎，難倒男生也要選個最帥的出來當老大？這是什麽道理呢？

不過當然這種前期選舉的班幹很少能堅持當到後期，一般在一個學期以後就會黯然的換人，這好像成了一種慣例一樣。

深究其中的緣由不外乎是存在拉票的情況，或者是其本人自己做了一個學期發現班長沒有什麽好當的，自己不願意幹了。再或者就是班主任和班上的同學覺得班長太慫了，提議重新選過，或者是任命制。

這一點是，齊米和李雲浩算是特列，一如既往的雷打不動。

這或許是一種虛榮在作祟，反倒不如有些普通的學生大學生活豐富多彩。在每一個人的眼裏，看法不一，但是也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各自的故事的不同精彩之處。

下午，總院學生會提前搞了個迎國慶的文藝活動，就放在教學區的廣場中間。四周的教學樓，還有高的空地都可以看到低成一個圓環的中央廣場。

作為各院的代表，新生和每個學院都有一百個位置，九百個位置成扇形圍着舞臺。

齊米一去就被安排到統一的前排位置，九個學院的主席就和九大掌門一樣坐在一起。

“這個文藝活動從你們學院選了節目嗎？”建築主席朱開是黃落他們一屆的人，資歷比較老，也是敢言敢語的主席之一。

“沒有啊！我都不知道今天下午有演出呢，上午十一點才接的通知，你呢？”齊米看一眼李雲浩問，後者也點點頭：“一樣。”

“這是為咱們省事嘛！”旅游的主席王大美人笑道。

“狗屁，這是目中無人。”朱開不屑的罵到，引來齊米心裏偷笑。

國慶的文藝活動開始了，就是放假的前奏。七天長假對于很多外省的學生而言是一個比較無聊的事情，不回家的大部分就是在網吧度過了。可對本省的學生而言，這就是一場短期的探親活動。

新生班級不知道為什麽周五就開始放假，合到了八天長假。

533的衆人才離開家一個月，回家的積極性就非常的高漲，周四下午一下課就迫不及待的回去。

中午的時候，洪子陵來齊米這問：“哥，你什麽時候回呢？”

“明天下午吧，反正有車經過咱們校門口，打個電話預備位置就是，司機的號碼我也有。”那個年代，長途和私人客車之間的競争很激烈，私人客運就用這種方式攬客，免去了他們坐車去市區客運站的麻煩，私人客車也少在客運站打一張票。

“那我也明天和你一起回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情。”洪子陵貼心的說到。

“好啊！那晚上我去你寝室住，免得你一個人沒伴。”齊米覺得好事來得太突然，心情不禁大好起來。

“那我去和他們說一句，他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呢！”洪子陵返回寝室，齊米看着他奔跑的背影有點走神。

沒過一會洪子陵發來短信：“OK！”

下午齊米上的是實訓課，下課的時間要到五點。齊米發短信給洪子陵讓他下了課之後等他一起去吃飯。

洪子陵回答：“我下課了去心悅上網。”

數據精密專業是要細心操控機床的，一個個螺絲不是輕松就可以做好的，至少對于粗心大意的人而言很難。他們實訓中心的主任是以前一個國企的高級工程師，在直升機企業工作過。對學生的培訓非常的嚴格，上課時手機一律不準帶，一律要換上正規的藍色工人服，戴上白紗布手套，連上廁所和喝水都要向各自的小組長報告之後才行。

而且這個老頭也非常的重視學生的動手能力，新生一來一人一把锉子，兩個鐵柱。要用手工打磨成長方形和三角形的器型才算是完成第一課。

老生時常動手打磨某一個零件也是家常便飯，有時配一個卡口的制作是半機械半手工結合，憑借的是熟練的技藝和用心的程度。這樣培訓的前兩屆學生為學院打出了好的名聲，使得數控就業非常的火爆。

每次培訓是兩個班一百多人一起進行的，在類似工廠車間的環境裏操作，高高的實訓中心占用了大樓的一二樓，這樣使得屋頂非常的高，目的就是為了模仿工廠的生産廠房。

實訓中心的牆上是一幅幅高大的标語：“效率等于生命，質量保住飯碗！”另一個面牆是：“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巨大的挂鐘和嚴密的監控也無時不在提醒着這兩塊标語不是僅僅挂挂而已。

下午五點，鈴聲準時敲響，機器關閉，所以人員檢查物品。

一身工作服，脖子上挂着擦汗毛巾的齊米如同工廠的工人一樣從中心走出來。

車間的吊扇起到的驅熱作用不大，好在實訓中心的屋頂高大，本身也不算很熱，足夠的空氣流通就足以保證每個聚精會神的人能夠正常的工作，這便已經足夠。

有條件都裝空調的廠家，也不是走到哪都能碰到的。

回到寝室，沖了下澡，換了身輕松的衣服。白T恤加黑色的短運動褲，平底鞋，帶上手機和錢包去網吧。

到了網吧，齊米很惬意的去冰櫃拿了兩瓶冰可樂，去付錢的時候，羅胖子的女朋友看到是齊米笑了下：“胖子這幾天可高興了，把什麽戒指換了什麽天項鏈，和瘋了似得。”

齊米知道她是說法神戒指換了天尊項鏈，哈哈一笑，在網吧的角落找到了正玩着勁舞的洪子陵。

把可樂遞給他，洪子陵剛好開始新的一局，雙手飛快的按着鍵盤。

“晚上去外面吃吧，有一家牛雜做得很好！”齊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到。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來上網的人還不多，很多通宵專業戶是看着時間的，十點前到網吧，十點準時開通宵，一晚上六塊錢就解決了問題，這也是網蟲最省錢的方法了。

“好啊！還沒怎麽在學校外面吃過呢？”洪子陵因為軍訓很累，加上寝室幾個人都不樂意出去吃飯，因為牽扯到了請客的麻煩，這個時候還不流行AA制。所以洪子陵來了一個月，幾乎都是在食堂解決的時候比較多。

看着洪子陵飛快玩着游戲，屏幕裏的人随着上下左右的指令跳動，不帶耳塞看着動畫人物的舞動，說實話實在是覺得有點滑稽。

洪子陵下機後，打開可樂大口喝了一口，仿佛是渴壞了，痛快之後心滿意足的吐吐舌頭。

“走吧！”齊米掐掐他的臉，不像普通男生那種瘦得沒肉的臉一樣，洪子陵的臉上還是有有點肉的，但是卻絕對不顯得胖，他是那種清秀男生的典型。

洪子陵無所謂的動動眉頭配合齊米，非常的活波。

齊米說的牛雜店就是以特色牛雜為主菜的一家店，名字就叫牛仔家，林城的人很愛吃辣，齊米很早就發現這家的特色，他也很喜歡吃這一口，不過寝室那幾個貨都不是很喜歡吃辣，而且他們對和齊米一起吃飯竟然也形成了一種抗拒。

小店的生意不錯，就剩下兩張桌子，挑了個靠着空調的位置坐下。

“能吃辣吧？”齊米問到。

“沒問題。”洪子陵瞄瞄其他桌上的菜肴，露出期待的眼神。

“中份的幹鍋牛雜，要辣。來個涼拌皮蛋。”齊米不用看菜單就說到，他點的菜是辣和下火結合。

“你看看還想吃什麽菜？”齊米把菜單遞給洪子陵。

洪子陵拿着看看：“我也不知道，哥你點吧！”

“來個小炒肉吧，下飯！”齊米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到。

涼拌皮蛋很快上桌，不過因為很忙，連茶水都沒人給送。

洪子陵看看皮蛋軟糯的糖心，上面均勻的撒着蒜泥，辣椒粉還有碧綠的蔥花，加上打底的香醋，一看就很适合苦夏食用。

“喝點酒嗎？哥？”洪子陵夾起一個皮蛋滿足的吃下去問。

“好啊！”齊米先點了兩瓶冰凍的啤酒，随啤酒來的杯子是兩個在冰櫃凍過的。

“這就有點意思了。”洪子陵摸着酒杯贊到。

中份的牛雜幹鍋有小臉盆一樣大，滿滿的牛雜咕咕的在幹冰爐是煮着，牛肚、牛肺、牛百頁、牛心和牛頭肉就着紅色的湯汁翻滾，大個的幹辣椒還有香葉在湯裏越煮越香，鍋的下面是墊底的豆芽菜、洋蔥，牛雜上面還撒了添香的芹菜段。

洪子陵打開啤酒，給齊米倒上，兩人幹了一杯，吃了口皮蛋，總算有了夏末秋初的味道。

煮開了的牛雜香氣四溢，看着就很有食欲。兩人大口的吃起來，香辣的味道和牛雜的香味讓洪子陵吃的非常的滿意。

“好吃，哥你帶來的這一家真的不錯。”洪子陵對齊米贊到。

齊米的酒量很好，他倒是想過要不要就着今天的大好機會把洪子陵灌醉去，這樣的想法只停留了不到十秒。看着吃得大快朵頤的洪子陵，齊米只是給他挑了點數量不多的牛肚夾到他碗裏，看得出他很喜歡吃牛肚。

等喝完酒，小炒肉才上來，齊米讓老板打飯來。

這裏幹鍋牛雜上得很快，已經做好了的，加熱墊底蔬菜就可以上菜。而小炒就不一樣，有經驗的吃客都是吃涼菜加特色菜，速度很快。而隔壁一桌新生還穿着軍訓發的迷彩服，桌上只上了一個水煮了，早就吃的見底，四個大男生看着個空碗有點尴尬。

齊米和洪子陵兩個大小夥子，就着小炒肉和牛雜幹鍋的濃郁湯汁吃了兩大盆飯，賣單的時候洪子陵想付賬，被齊米給攔了下來。

兩個人才吃了五十塊錢，這也就是學校門口的消費。

不過這個年代，齊米五百塊一個月的生活費，都已經在班上算是高的了。他知道就有學生一個月生活費才兩百，而且還得省着買日用的牙膏，肥皂等必需品。

“好吃，才七點半，咱們去上會網吧，哥！”洪子陵滿足的摸摸其實沒什麽變化的肚子，表示自己吃得很飽。

今天他傳來長牛仔褲，花色條紋的T恤。

走到網吧一如既往的熱鬧，羅胖子從家裏給女友帶了飯菜來，看到齊米熱情的走過去：“吃了嗎教主？今天家裏可炖了牛骨哦！”

“吃了，就着牛仔家吃的。”齊米笑笑，看他給女朋友裝的那滿滿一大碗連湯帶肉的菜，不管怎麽樣，這個胖子至少是個疼女友的人。

齊米的身份證是會員免費的，一刷就行，羅胖子要接女朋友的班，就沒和他一起玩，只是問他晚上通宵嗎？

“不了，我明天上午計算機課。”齊米解釋到。

洪子陵繼續玩勁舞，齊米上了傳奇，去豬洞升會級，剛好他同學在，就組了隊伍去祖瑪清。

羅胖子中途跑過來看了兩次，眼饞的看了看。

蔡羽沒一會也來了，準備從這邊進本地的便宜煙去他們家賣。

“這就是物流。”蔡羽忙得一頭大汗的說到。

“你注意安全吧！”齊米笑笑，也沒多說。

“你的大部隊呢？”蔡羽看看他和洪子陵問。

“大部隊回去了，我明天還有課呢！”齊米解釋到。

“喔！”蔡羽點點頭，送煙的到了，他付了錢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晚上九點半他們上完網回去，齊米準備去寝室拿下水杯，順便和達文西打個招呼。

兩人路過蔡羽一樓的寝室時，聽到裏面傳來蔡羽的笑罵，和另一個人有點怪異的叫罵聲。

“這是幹嘛呢？”洪子陵好奇的問。

齊米笑着搖下頭：“這家夥！我帶你看一下，你就知道那天晚上我說的話的意思了。”

說完他敲了敲門。

“誰啊！”蔡羽在裏面問到。

“是我，來參觀了！”齊米喊到。

“哈哈！”蔡羽的聲音傳來：“來觀衆了！”

打開門的蔡羽黑色的緊身內褲，半打開門讓齊米和洪子陵進來。

在他的床架樓梯上綁着個男生，全身光着，雙手張開的被綁着加子上。他嘴裏塞在一條短褲，最搞笑的是脖子上還挂着一雙鞋帶綁在一起的運動鞋，男孩的姿勢有點像是上帝一樣。

“怎麽樣，這是我的最新作品，少年帝哥在人間！”蔡羽挺着腰，下面一大包的，絲毫不害臊。

齊米看看男孩的身體，心裏癢癢的，他第一次看到蔡羽這樣玩他同學的時候着實吓了一跳，以為他是個彎的，但是其實這個人太複雜的去看待還真會看走眼，他就是以折磨他人為樂趣，可能就只有虐待的心理。

但是骨子裏是直男一個。

他總是能找到一個理由來發難自己的室友或者同學，為此他寝室的室友都吓跑了幾波，但是又偏偏沒人打得過他，而且他總是笑着犯罪，讓人還不好翻臉，這就有點本事了。

“來吧，現在展示你的資本！”蔡羽彈彈人家的兄弟說到。

離開蔡羽寝室，洪子陵意猶未盡：“哇，哥，這蔡羽？”

“知道哥上次為什麽那樣說了吧！”齊米笑了笑。

“嗯！”洪子陵腦子裏還是剛剛的畫面：“他真壞，讓那人出來才放人。”

“他手機裏都是這樣的照片，周圍寝室的被他給禍害得晚上都不敢給他開門呢！”齊米佩服的說到。

“他剛剛也有反映了，肯定是玩嗨了。”洪子陵突然來這麽一句，倒是讓齊米有點意料不到。

回寝室拿了杯子，打個招呼，兩人一起去533。

周邊寝室就剩下幾個新生還在。

“哥你用我的毛巾先洗澡吧，我把地上擦一擦，晚上咱們睡地下吧！”洪子陵把自己的毛巾遞給齊米，告訴他洗澡的和洗臉的，絲毫不在意。

這讓齊米有點感動。

他把衣服脫在外面，反正沒人。洪子陵看着他笑，在水池洗毛巾時，洪子陵忍不住打趣：“哥，你身材不錯啊！”

齊米沒好氣的笑罵：“你也想學蔡羽啊？”

“哈哈，也沒什麽不好的！”洪子陵吃吃的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