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第一變種人

第25章 合作

零說下午回來，真的就在下午回來了。彼時菲尼克斯父子正在花園的涼亭裏，一個睡着超時的午覺，一個埋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草地上零散種植的波斯菊星星點點，圍繞在涼亭周圍的月季則密集許多。九月正是花期，薔薇科特有的精致花蕾已然準備綻放，淺淡的粉色，唯有花瓣尖端流露出更深些許的紅，顯得精致又嬌豔。微風吹動間，靠坐在一旁的青年也入畫中，光滑的襯衫緊貼着他同樣光滑的皮膚，敞開的領口間暴露出象牙色的鎖骨，面容俊美得仿佛神賜般的青年靜靜沉睡，表情寧靜而美好，淺笑便令人心醉。

零差點不敢靠近他們。所幸他作為菲尼克斯的使徒，被菲尼克斯自動歸類在所有物裏，他的到來并不會引起菲尼克斯的警覺。

馬克擡頭看見零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皺眉問賈維斯：【他們兩個真的只是朋友？】

人工智能不知道要怎麽回這話。倒是托尼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他就說他總覺得這位傳說中的安德烈叔叔有詭異！這家夥是不是在追求菲尼克斯？

說追求也不盡然，零一邊走一邊錯覺般的腿軟，越靠近菲尼克斯，越是有種想要膝行過去的感覺。

大約是當他處于菲尼克斯觸手可及之處時，菲尼克斯偶爾會喜歡默默他的頭，拍拍他肩膀和手臂……什麽的。

唉，親愛的主人。

好像聽到他心中柔軟的呢喃，青年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緩緩轉醒。

意識到他回來了，菲尼克斯随意地伸出手，揉揉零冰涼的頭發：“下午好，零。”

男人保持着跪姿，眯起眼睛把頭湊過去，像只超大型的犬科動物。

托尼（馬克）：好像有戀愛的酸臭味飄過來……

馬克：……呸！

“我畫好了，爸爸！”馬克大喊。

菲尼克斯徹底睜開眼睛，零頂着菲尼克斯的手，微微側過頭來，瞥了馬克一眼。

他有一雙冰湖一樣，清澈，但冰冷到刺骨的眼睛。

去他的犬科動物！

小機械人突然抖了一下，機智地找主心骨：“爸爸！”

“我醒了。”菲尼克斯收回放在零頭上的手，離開他倚靠了許久的亭柱。

零伸手幫他把墊子拉起來，放到他背後。

馬克拿着本子湊到菲尼克斯身邊，得意道：“這張畫棒極了！我和賈維斯真是天才！”

雪白的畫紙上用鉛筆描繪了一張半身像，沒有現代的涼亭和背景，甚至衣服都改成複古的羅馬外衫，繁複而無損飄逸。周圍的花叢被拔高，畫中人原本披散的長發束起，取而代之垂在肩頭的變成一支半開的月季，仔細看去，又有花藤和花枝長在他身邊，不知是這人深陷于花叢，還是花叢中生長出一只美麗的精靈。

菲尼克斯對畫上與現實截然不同的自己充滿欣賞，“完美，兒子！”

“那是當然的！”馬克抱着菲尼克斯的腰，“這可是我跟賈維斯一起畫的。”

“我要把它裝起來。”菲尼克斯和馬克抱作一團。

“交給我去吧，菲尼克斯。”

零沉穩的聲音讓馬克眉間一跳，就聽菲尼克斯很放心的答應下來：“裝好了放在客廳，這可是我親愛的馬克寶貝送我的。”

小機械人更得意了：“我以後還能給你畫。”

“如您所願。”零淡淡地瞥了一眼小機械人。

【我覺得明天我得告訴我自己，這家夥在追求菲尼克斯。】

【明智的選擇，先生。】

好在零也只是用眼神吓唬吓唬馬克，他還知道馬克是菲尼克斯親！愛！的！兒子，裏面的托尼又是霍華德的兒子……說真的，他們一點也沒有霍華德小時候可愛！

托尼也覺得，這個安德烈叔叔沒有他老爹只言片語中描述得那麽溫柔可親正直善良穩重（此處省略N個單詞）。反正有菲尼克斯在，他看了一會兒便繼續休眠了。

馬克被零支開去看他買回來的“禮物”——一堆各年齡段适用的護膚品——誰知道馬克下一個自戀的人格是幾歲。

見他徹底離開視線，零保持着半跪在菲尼克斯身邊的姿勢，靠近青年，“約翰和查爾斯聊了一些變種人的問題，他們打算先成立一個組織，專門處理變種人的問題。”

他側臉貼在菲尼克斯垂放于膝蓋的手背上，等不到菲尼克斯回應，又蹭了蹭，“說了很多，你要看看嗎？”

事實上，當然不僅僅只說變種人的問題。

只是總統閣下想說的另一件事，零不想應對罷了。

原本就微妙的家庭關系，又被間隔二十多年，菲尼克斯在記憶中，看到約翰·柯尼注視着零的目光。

激動、溫熱，這是自然的，還有好奇、探究，和沉澱在那人眼眸之中，零內心深處的尴尬。

他們已不是當初的安德烈和約翰，安德烈變成零，變得沉默、安靜，他記得過往所學的一切，卻也開始享受生長于陰暗之中，以兵械自居，與兵械為伍。約翰代替他成為家族榮耀，帶領家族登上權力巅峰，再不去想什麽作家、旅行家、美食家，這些天馬行空的夢想，全都離他而去。

安德烈變成了零，依然年輕，似是脫胎換骨。

約翰變成标準的柯尼，華發已生，已經漸行漸遠。

柯尼總統與幾位變種人進行了親切地談話，言及他對變種人現狀的思考，與查爾斯進行了深入的交流。他認為變種人應當走入公衆視線，借由媒體對外宣傳該類“新生物種”，如形象正面的電影、漫畫、小說，從文化入手，使公衆了解并接受這一類特殊人群。

為此他也尋找到許多有志于此的變種人，和一位熱衷于此類文藝作品創作的作家——單獨提出來，因為只有他一個普通人。約翰暫時沒有透露他們的姓名，不過其中兩位已經是演藝界赫赫有名的存在。而那位高産的編劇兼作家兼漫畫家，他對超能力的熱愛，甚至差點讓他被當成不法分子——因為他曾試圖“潛入”神盾局，就為了畫一個以美國隊長為主角的漫畫！

查爾斯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且不說通過托尼的記憶，他已經知道未來會出現更多變種人，他自己研究出的結果也表明，人類正在不可選擇的進化。變種人，是人類進化的産物。

很多時候，人類的恐懼來源未知和自己的幻想，而恐懼會滋生沖突。托尼一開始為什麽那麽厭惡變種人，因為他第一次見到變種人時，他們在利用超能力傷害他的家人，而他卻對這樣的力量沒有半分了解。他需要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在知道哨兵計劃後，他欣然加入，在當時的托尼，和大多數哨兵計劃參與者看來，這是遏制變種人，保護自己的有效途徑。

查爾斯意識到不僅是他們在恐懼人類，在有限的未來記憶裏，他也看到了人類對變種人的恐懼。還有一部分變種人自己也在害怕、厭惡自己——這種逆反心理無益于變種人們控制能量，反而增加了更多事故，進而引發更多人的恐慌。

“我想我們可以先成立一個團體，至少在這個團體內部，我們達到一個有利于我們彼此的共識，”查爾斯說，“随着這個團體的擴大，我們随時修正其中出現的問題，保持它的穩定發展，然後向外推廣，吸收更多變種人和人類加入。”

查爾斯所說的“共識”讓約翰連連點頭，“這麽說可能會讓人感到不适，但是我們确實需要作出規範，這規範最終會通往法律，但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可能只是規則。”

長袖善舞的總統說這話時，注視着沉默的坐在一旁的陰沉青年。

“對于那些不同意的呢？”埃裏克冷聲問，“不接受規則的，就是異端了嗎？”

“我們不能說規則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在一開始，我認為很多同胞隐藏自己、不接受規則都是可以理解的，”約翰解釋道，“但是當它被絕大多數人認可，對人類、變種人、社會都有積極意義的時候，那些拒絕的人，我們應當給予關注，至少他們不能破壞我們維持的局面。他們有拒絕規則的自由，我們也有選擇維護規則的自由，但是我們的這個自由，都不應超越法律。”

“尋常人在接受法律的庇護時，也要付出相應的責任，我們不能要求法律為我們傾斜，我們卻不做出任何回應、坦然受之。”查爾斯道。

埃裏克笑了笑，“可是現在還不是法律。”

他的笑容有些輕蔑，就算查爾斯不讀心，菲尼克斯只是站在零的角度閱讀這段記憶，也能看出他對這項提議的懷疑。

他不僅懷疑這個提議會不會像查爾斯理想中的那麽公正，也在懷疑是變種人，同時也是政治家的約翰·柯尼總統。

他已經體會過太多，太多的失望，對人類，他從來不抱有太大希望。

“我們在嘗試，埃裏克，”藍眸青年望着他，“我們總要走出去。”

沒有什麽是一開始就完美的，總要有人走出第一步、第二步。

顯然，查爾斯願意做這個勇敢的先行者。

埃裏克有時候覺得，查爾斯教授可能是讀書讀傻了，天真得不行。

“……好吧，我們走着瞧。”

聽起來好像挑釁，不過約翰見查爾斯對他笑了笑，便暫時不在意了。

“我的家族曾經制造過一臺儀器，能夠擴大心靈感應的能力，我的一位小妹妹就是靠它找到了我們的幾位同胞，”約翰十分陳懇地對查爾斯說，“不過她的能力遠不如你，如果是你的話，能夠找到更多。”

埃裏克挑眉，好像又要說什麽。

約翰笑着說：“我想由你來決定，我們其他的盟友都是些什麽人。”

好像不知道這機器多珍貴似的，約翰揮揮手就将它送走了：“我會讓人把它送到神盾局，包括現階段我掌握的，我們的同胞的大概信息——當然，送出這些，他們本人也是同意的。”

“所以查爾斯答應了？”菲尼克斯問零。

“儀器跟着我們一起來的，他已經去研究了，”零回答，“霍華德也在。”

有霍華德在，至少儀器不會出太大問題，傷害到查爾斯。當然，如果是真正的放心，最好是讓賈維斯去檢測。

可是托尼的精神，馬克的能量，都經不起這樣使用。

“查爾斯他們去看機器的時候，約翰邀請我們去柯尼莊園，我拒絕了。”

“他……”菲尼克斯想想，直白地說零的親人很有心機，好像不太好。

“如果計劃成功，一開始的變種人就是元老，菲尼克斯，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兩個的意志是統一的，”零将臉頰親密地貼在菲尼克斯手背上，替他把話說開。

零作為柯尼家族的人，本身能力很強，又有菲尼克斯在他身邊，若是能夠成為柯尼一派的人，在将來會是巨大的助力——從任何方面來說。

“似乎有點意思，不過我也只是看看而已。”菲尼克斯說。

“只要查爾斯向你求助，你還是會幫他，”零說，“現階段來說，一位聲名在外的優秀學者，總比政治家看起來可靠又無害。目前大家的想法又基本一致，沒有什麽矛盾。”

“恐怕以目前來看，不僅是沒有矛盾，”菲尼克斯拍拍零的頭，“查爾斯會覺得見到知己了呢。”

零笑：“他也不笨蛋。”

不知是在笑什麽，笑他被菲尼克斯揪着兩把頭發，看起來像個小姑娘嗎？

“我們也去看看。”

菲尼克斯拉了零一把，青年便順勢站起來，走在他身邊。

所以最後，血脈相連的兄弟，不僅不能毫無顧忌的擁抱彼此，亦或是像多年未見的朋友那般敘舊……

只是彼此留下號碼，一個人繼續工作，一個人匆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文中的所有人物都智商在線，并不是什麽強扭劇情，而是各自立場讓他們做出選擇。

柯尼家推查爾斯當領頭羊不是真的好心，畢竟他們對未來是一無所知的，變種人之前一直都在隐藏自己。成功了，不會是一邊倒的歡呼，失敗了，肯定會背負罵名。另外他們想通過零再接觸下菲尼克斯這條線，但是零知道菲尼克斯不喜歡，就果斷拒絕了。

但是查爾斯依然會拼盡全力去做，因為這是他願意為之奮鬥的事業，既然富有名望又有實力的柯尼家族願意支持，對查爾斯來說，這就是個機會。

所以說不好聽點，也是相互利用，只是彼此沒有成心害對方的心思而已

by寂寞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