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第一變種人

第20章 兒子

查爾斯回到三樓時，托尼已經睡着了。要不是有意去看他的小床，查爾斯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菲尼克斯則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對他喊：“查爾斯，快，看看托尼的設定有什麽要改的。”

查爾斯經過沉默不語的零號武器，後者正兢兢業業給白發青年按摩，雖然感覺到他的目光，可連個眼角都沒給。

“樓下的埃裏克，他是一名很強大的變種人，和肖有仇恨，願意和我們一起行動。”查爾斯對兩位屋主說。

零對此無所謂：“如果他想住這裏的話，還有房間。”

菲尼克斯蹭着枕頭慢慢歪過頭看查爾斯。

清俊儒雅的年輕學者也微微歪過頭，似乎有點疑惑的模樣。

“查爾斯，”菲尼克斯輕笑，“你真是個溫柔的人。”

哪怕看過托尼一部分記憶，知道樓下那位埃裏克·蘭謝爾，未來的萬磁王，是變種人對抗人類的激進分子，多次坑到查爾斯組織的X戰警，最後更是間接害死他，還能這樣面不改色毫不忌憚的相處。甚至在他心裏，還對埃裏克內心的痛苦感同身受。

剛才，他也同樣包容了親手殺死他的托尼，積極的想辦法幫助他。

“因為我們正在改變未來。”查爾斯拍拍菲尼克斯的肩膀，從他枕邊拿走一張寫滿文字的稿紙。

菲尼克斯不置可否地哼哼一聲，又用炫耀的語氣道：“零的字很好看吧。”

“比你的好看。”

“也比你的好看。”

兩人互換了一個假笑，查爾斯率先退出這個幼稚的游戲，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閱讀起來。

結果剛看一行他就有點看不懂了：“姓名，馬克·克利福德？”

“要稍微繞開托尼·斯塔克把記憶合理化，當然就是重新搞出一套詳細的身份了，”菲尼克斯趴着道，“身份是我兒子，但是我不記得我姓什麽了，所以先跟零姓，你看後面設定。”

查爾斯看了眼勤勤懇懇給菲尼克斯按摩的沉默青年，感覺什麽地方怪怪的。

“按托尼說的，他将來要是成功了，就自己恢複本名，解不開，就用這個名字，全當新生了。”

查爾斯“嗯”了一聲，繼續向下看。

托尼顯然借用了菲尼克斯給他的亂說的部分設定，什麽借由菲尼克斯的基因誕生的啦，什麽實驗失敗逃出來啦，為了讓賈維斯和他自己合理存在，給他的新人格捏造了一個智慧與勇氣并存，英俊與溫柔齊飛的“養父”——托尼·斯塔克。

查爾斯看完設定，已經被托尼的自戀驚呆了。

“剝離記憶以後，因為他的能量源是我，他天然會對我産生依賴。說是父子也沒錯，我們選擇的年紀節點也不可能很大。”

“嗯，”查爾斯還在看資料，“逃出去遇見養父是科學家，設計了賈維斯，輔助他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養父失蹤，可能被海德拉所害……”

“托尼偶爾還會出現，看馬克當時的情況找理由，他每天的性格設定我可以通過心電感應大概感覺到。”

可惜托尼的許多記憶都是混亂的，現在的神盾局也遠不是未來的規模。即便看見海德拉的相關資料，他們一時間也很難去證實，總不能全指望菲尼克斯去查看……

查爾斯突然想到：“他現在需要依賴外界能量存活的話，必須盡快設置栅欄，讓他‘醒來’吧。”

“是啊。”菲尼克斯哼哼。

“但你要克制能量，現有能量又不足，想讓我動手？”查爾斯挑眉，“你真的是很信任我。”

“除了放開能量的我，最棒的心靈感應者就是你了。我相信你，查爾斯！”

同為心靈感應者，再沒有人比菲尼克斯了解，這名叫查爾斯·澤維爾的青年究竟擁有多麽美好的溫柔的靈魂。

純粹得讓人不忍傷害。

“是我們兩個一起進行，我帶你進去，你做好剩下工作，我們再撤出來。”

作為防護包裹住另一個人的精神力量，進入一個精神類疾病患者的精神世界，損耗最大的其實還是菲尼克斯。

“你還好？”查爾斯不放心的問。

“嗯。”菲尼克斯不僅對查爾斯笑了笑，就着零按摩的動作，又捏了下他修長的手指。

零沉默看他充滿安撫意味的淺笑，慢慢回捏了一把。

确定好方針，動手就變得很容易。作為主動力的無限寶石屬于菲尼克斯，被他們影響重生的托尼，和與托尼的精神合為一體的賈維斯，他們不僅不會反抗菲尼克斯的精神，反而會熱烈歡迎。

與人工智能結合的驚才絕豔的天才，又在似真似假的妄念中沉淪許久，托尼的精神世界已經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宛如無邊無際的瑰麗宇宙，金色星辰不斷誕生、壯大、閃爍、湮滅，千百萬顆，千百萬次，千百萬種方法！生生不息盛衰變幻，何止壯觀可以形容，又何止混亂可以形容！

離開的時候，查爾斯都忍不住感嘆：“好幾次以為要淹沒在裏面！”

數不清的金色流光跟在他們身邊，前一秒還乖巧親昵跟在身邊，下一秒就自相殘殺打得難舍難分。前一秒慵懶撒嬌，下一秒碰撞爆炸，好好展示了一把精神病患者變幻莫測的內心世界。

他們的工作剛剛完成，托尼金屬制的左眼便亮起藍光，賈維斯成熟穩重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兒傳來：“謝謝，菲尼克斯先生和查爾斯教授。先生即将開始休眠工作，馬克很快就要醒來，悄悄告訴你們，他只有4歲……好吧，先生已經聽到了。”

賈維斯話音剛落，養父失蹤後，精神再遭重創，身體變得虛弱，不得不找到自己“親生父親”尋求幫助的馬克·克利福德，慢慢睜開了他熠熠生輝的紅色眼睛。

“晚上好，少爺。”賈維斯瞬間入戲。

“晚上好，賈維斯、菲尼克斯 ，”馬克微鼓着臉，不情願的對另外兩個人道，“還有安德烈叔叔和查爾斯叔叔，我們到新家了嗎？”

對生而記事的馬克來說，2歲逃離海德拉，3歲養父失蹤，這對今年4歲的他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讓他比普通孩子內斂許多。而他真正的“父親”菲尼克斯，等他都找到他面前，他才知道他的存在。他重要的“血親”，明明那麽強大，卻沒有保護過他，早熟的小馬克對他又依賴，又埋怨，又憧憬，又膽怯……

搞出如此複雜的情思，難怪把菲尼克斯的能量都榨幹。

不過也很有意思！菲尼克斯接收到他隐約傳來的生動情緒，看着他鮮活的小模樣，覺得新奇極了。

但是小馬克不太高興，具體表現為醒來就板着臉，翻身坐起來後呆了一下，擡起手就不動了。

三個大人：？？？？？？？為什麽突然不開心？

馬克：有點委屈，但是我不說！

他還機靈的懂得在心裏跟賈維斯說：【不準說話！】

【是，少爺。】

唯一有過相對正常的家庭生活的零忽然靈光一閃，在馬克伸手摸向睡衣前，拿起來給他抖開，幫他把睡衣穿上。

很好！馬克眼睛閃了閃，氣鼓鼓的臉頰瞬間平複了，心思簡單的想，我的家人還是愛我的。

一個半機械人還穿睡衣，看着有點奇怪。但是作為菲尼克斯記憶中第一個孩子，查爾斯第一次大型超能力手術的患者，零……好吧，他只是跟着菲尼克斯而已，總之三個大人都像忠仆一樣跟在馬克小少爺身邊。

看出菲尼克斯心裏喜歡，又不知道怎麽相處，零忍了忍，終是心中嘆息一聲，捏捏菲尼克斯的手示意他連通一下心靈感應。

【怎麽了？】菲尼克斯問他。

【馬克把你當親人，菲尼克斯，你就當和……和你喜歡的孩子相處就好。】

菲尼克斯眨眨眼，看向慢吞吞走在前面的馬克，忽然向前一步，拉起他的鋼鐵小爪子。

——菲尼克斯的本意是抱着走，可惜他正分神慢慢放開給自己的能量束縛，力量不穩，擔心一下子抱不起來會丢臉。

畢竟這是鋼鐵馬克。

漫長的搬家終于結束了，新房子看起來很不錯。被父親牽着手，衣服全部掉水裏，暫時只能穿父親不合身的睡衣，這種小事都不會影響馬克的心情了。

“你的房間在這裏……”菲尼克斯推開門才反應過來，小房間還沒有床，趕緊改口，“因為本來跟我們一個房間，但是我想馬克是大孩子了，要學會自己睡了。這個房間你可以自己安排。”

馬克回頭看一眼剛走出來的大房間，一個大床，一個小床，刨去他，菲尼克斯還說“我們”？？？

感覺什麽地方怪怪的。

菲尼克斯以為馬克覺得房間不夠大。畢竟這個房間對普通小孩來說不小，對繼承了發明家·托尼部分性格的馬克來說，就顯然不夠看了。

他大手一揮，指着旁邊原定游戲房的更大房間道：“這間也給你，不夠我們再買。”

查爾斯對點石成金·菲尼克斯·蠢家長無話可說。

馬克還沒想出所以然來，就被這個好消息擊中。

【他果然是愛我的！】

【是的，少爺。】

小機械人悄悄露出一個腼腆的笑來，雖然和他酷炫的外表不太搭，可對菲尼克斯來說，他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了。

“天這麽黑了？！”晃眼看到漆黑的窗外，馬克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喊，“賈維斯？”

“22點19分，少爺。”

“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醒你。”菲尼克斯搖了搖馬克的手，不讓他想太多。

“那我們只能明天去買書、買衣服、買床……”

“買買買！”

他稚嫩的聲音之中夾雜着些許電子音，鋼鐵化的雙腿走路也咚咚咚顯得很沉重，卻雀躍的盤算着明天要做些什麽。可事實上，明天醒來他不會是蠢蠢的4歲的心态了……

不是4歲，是3歲！

一大早，菲尼克斯和零雙雙下樓。英俊又有些陰郁的新室友已經在座，剛打個招呼，突然聽到樓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

“爸爸！！！！！爸——爸——”

菲尼克斯急忙跑上樓，矮墩墩的半人半機械小朋友坐在床上，抓着床嗷嗷嗷叫得可歡。

沒有一滴眼淚，因為他沒有淚腺，同時，他在假哭。

罕見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人工智能默默閃爍三次，表示他的主人今天是三歲的心理年齡。

三歲的設定是什麽來着……

哦，三歲的小馬克，剛剛經歷過養父失蹤，力量難以控制而身體面臨崩潰，利用同源感應找到親生父親。他有些惶恐，茫然又不安，不知道如何正确表達，決定遵從自己內心的意願，跟随本能行事。

見菲尼克斯站在門口又不進來，小馬克更氣了，不敢動手，心中委屈，恨鐵不成鋼！

“你醒了為什麽不叫我！”他扯着還帶點電子音的小嗓子大喊。

菲尼克斯聽到他心裏憤憤然同樣在咆哮：【難道非要讓我說，你不在我會害怕嗎！】

——願意為他搬家，加入神盾局的“父親”，應該是愛他的吧？

托尼·斯塔克，菲尼克斯可以肯定的說，他的內心戲很足。當真是為了篩選适合發展的人格，把他能想到的各種性格都摻雜在各個節點中了！

可托尼現在已經休眠進行自我修複了，面前的小馬克，那無法流淚的大眼睛，強作鎮定、外強中幹的小模樣，菲尼克斯還真的不忍心不管。

最後他走上前，給了小鋼鐵人一個擁抱，拍着他冰冷的後背，柔聲道：“對不起，寶貝，我只是不忍心叫醒你。”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想過那麽多次從頭來過，設定當然戲超足的er！

馬克：不給親親！但是要抱抱！要舉高高！

雖然很多人都不冒泡，可能不喜歡就默默地走了，但是蠢作者還是要解釋一下。比如這一章的進展是不是太快，菲尼克斯接受托尼和馬克是不是太草率（當然也可能沒人這麽想，因為你們都不搭理人家家QAQ嘤嘤嘤！）

就說一個蠢作者自己經歷的瞬間吧。

蠢作者其實不太喜歡小孩子，因為他們太脆弱了，我又很容易急躁，所以能躲開我都躲開

過年的某天家長都出門去了，我看着我一歲的小侄女。她在一邊玩玩具，我在不遠處玩手機。突然外面響起了鞭炮聲，小侄女吓得跑過來撲到我懷裏。她軟軟的一小只，突然跑過來其實吓到我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下意識地抱穩她，輕輕地拍她後背，安撫她，全都學着家長哄她的動作。鞭炮的時間很長，我卻一直沒再看手機，就抱着她等鞭炮炸完……

所以我想，責任感和保護欲該是天然存在的，某時某刻，某個下意識的動作或情緒都可能引起它。當時的我是這樣，文中的菲尼克斯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