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們阿靜素日無事也會對着窗外桃枝吟詩作賦,只是我是個不争氣的,不愛這些風花雪月,所以她在我身邊也學不到什麽東西,不知道公子可否割愛,送幾本詩集給我家阿靜,或者讓阿靜去書房裏挑幾本自己感興趣的書,也不枉她一大早給公子煲了幾個小時的湯?”複拾緊張的看着公子,因為她出門之前就和阿靜一起謀劃着如何進入誠如的書房裏拿難民簿。公子哼地笑了出來:“吃人嘴短,只是在下的書房從不接待外人。”
阿靜現在對這個“外人”尤為敏感,今天這個詞彙被反複提及很多次了。所以阿靜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呦!這麽貌美如花又善解人意的複拾都不能讓你破例?!那只能來強的了。
阿靜看着公子的眼睛“外人?于公子來說,何為外人?阿靜于我來說,自我認識她以來我們便情同手足,每日相擁而睡,無話不談,她于我不是外人。而我呢?即便現在只是與公子有婚約在身,待公子及冠之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就成了公子的枕邊人,那麽,阿靜于我不是外人,但于公子可能是外人,可我是你的媳婦兒,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于公子可是外人?”阿靜特意把媳婦兒前面的“未來的”給省略掉。
公子靜靜地看着阿靜嚴肅地撒潑,許久才道:“複拾姑娘于在下不是外人!這樣吧,在下這便去書房取一兩本詩集來答謝阿靜姑娘親手所做的吃食!只是在下平日都在書房處理公務,許多重要的文件都置于房中,複拾姑娘也別叫在下為難了,行嗎?”
行嗎? ……不行!不帶我可還行?
阿靜笑笑也沒為難他:“那既然這樣,也不急于一時,公子先吃飯。今天天氣有點熱呢,容易上火,呵呵,公子多喝幾口湯。”
本想利用複拾的身份直接上他的書房去找難民簿,既然不行的話……那就換個方法!
我給複拾使了眼色,複拾了然:“聽說公子近來忙于安置難民一事,現在都安置完了?”
公子:“還有一部分難民的行蹤難以确定,其他的倒是基本安置妥當了!”
阿靜:“所有難民入城入鎮入村時不都登記在難民簿嗎?怎會失了行蹤?”
公子:“有些人進城後因各種原因還沒來得及領取物資就暴斃身亡,被草草掩埋,屍骨無存,自然沒了流動跡象。”
複拾忙問:“不知公子可在難民簿上見過阿良這個名字?實不相瞞,我有個哥哥,逃荒時與我失散,現如今小的尋不到他的蹤跡,只知道難民簿上記載着所有入城的難民的去向,所以現下才這般打聽。”
公子看着複拾想了一會兒,說:“在下是有看到過這個名字,但是自他進城以後,就沒有領取過物資,其他的難民簿上也沒找到蹤跡。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這個人的去向。”确實是這樣,他們将安撫好的難民從難民簿裏劃掉,沒有被安置的難民的名字在簿子裏就顯得很突兀,特別是誠如的記憶一向很好,所以他自然說的比較肯定。
阿靜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為阿良擔心起來:“可需要幫忙?我們在家反正也無所事事,幫公子一起找找呗!”
公子皺眉:“不妥,現下到處是饑荒,最是容易引起□□,一個女子在外不安全,而且我平時也比較忙,無暇顧及你們。”
阿靜笑了笑:“公子不必擔心,複拾自小并非嬌生慣養的小姐,與外婆相依為命時,該幹的粗活累活一樣也沒落下。阿靜自小就是流民,也見多了世态炎涼,知曉人心險惡,與虎謀過皮,也于惡犬奪過食,更是與其他暴民抗争過,所以自是不會給公子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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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拾連忙附和道:“是的,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公子請放心!”她反正也不喜歡待在荊家,況且還能時刻與公子在一起,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阿靜,再看看複拾,阿靜現在胖了,身材比過去幾年明顯魁梧了不少,說她做過髒活累活他倒信。只是複拾那小身板文文弱弱的,總感覺風一吹就能倒。可是看她們态度堅決,他倒也不好駁的太幹脆,索性先答應,等日後她們知道了苦以後自然就不會再堅持了。于是就答應了。
沒一會兒,天就快黑了,公子将她們送上了馬車,臨走時阿靜問道:“需要準備什麽嗎?”
公子:“帶兩三套換洗的衣物,三天後我們出發去城西安撫難民?”
阿靜:“好。我希望公子到時能派馬車過來接我們。”
公子:“好!”
準備
回到荊府後,阿靜只和複拾說了兩句話後,便倒頭就睡着了。一句話是,我們得準備幾套男裝,另一句話是,我們得準備幾個大袋子。複拾不知用意何在,便拿起誠如公子送的幾本詩集讀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含笑入睡。
第二天一早,阿靜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好幾套男人的衣裳和幾個大袋子。見複拾一臉驚訝,便解釋道:“外面亂很危險,暴民們專門挑弱小的家夥下手,特別是女子。以防萬一我們得僞裝一下自己。”又舉了幾個大袋子:“雖然打着救濟難民的幌子找阿良,但也不能真的空着手去,這兩天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屯糧!”複拾恍然大悟。
“還得拿一兩樣防身的武器,喏~”阿靜說着從口袋裏拿出兩片陶瓷碎片,一端尖銳無比,一端卻用布包的很結實,想來是方便拿在手上防止手被瓷片割傷。複拾看阿靜認真的表情,忽然覺得這事也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輕松。
三日期限已到,果然見府外停着一輛馬車。誠如公子把頭探出窗外,見她們一個着灰色男裝,一個着黑色男裝。複拾長得白淨,黑色襯得她的膚色越顯白嫩,五官端正柔和,并且她時常面若桃花,四肢纖瘦,此時更叫人心頭微動,嫣然一副小書生模樣。阿靜常年在外流浪奔波,此時皮膚粗糙,身材魁梧,五官也不出衆但頗有些男子風範,但身着灰色,更襯得她像一個男子,并且是逃荒的男子,毫無違和感。
兩人上車後與公子和阿裏略微寒暄了一下,公子坐在對面打量着二人,只笑不語。阿靜感覺有些尴尬,複拾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阿靜撓了撓頭,咧嘴說:“麻煩待會兒繞到荊府後門停一下,有份禮物給你。”公子眉毛一挑,吩咐馬夫。
到了後門,阿靜和複拾跳下馬車,再回來時,倆人滿臉通紅地拎着一個鼓鼓的大袋子,阿靜朝公子說道:“快來搭把手,還有好幾個袋子呢!”
公子聞言,立刻接過她手裏的大袋子放到馬車內,又和阿裏下車去拎另幾個袋子。回到車上時,見公子似乎想說什麽,阿靜笑:“就是些粗糧,應該能頂城西難民個把月。還有一些藥材。”
公子皺着眉頭問:“藥材?”
阿靜笑:“嗯,我把荊府附近所有的藥店裏的藥都買了。不知道到時是否用的上。”當然,阿靜用的是複拾的錢,她可沒有錢。
公子問:“為何要放在後門?”
複拾低着頭不好意思,小聲地說:“我們……偷的。”是的,她們把荊府裏近半年的幹糧全偷走了,反正荊府可是屯着好幾年的幹糧,那些人吃的又全是酒肉飯菜,何時才能吃一頓粗糧,倆人幹脆連下人吃的饅頭,大餅,窩窩頭一并帶走。大不了他們再采購呗,反正荊府有的是錢。阿靜只遺憾倆人只有四只手,否則一定将倉庫裏的糧食全部搬走。阿裏說他們也帶了整整一車的糧食,藥材。阿靜感嘆,原來沒經歷過饑荒的誠如公子竟也能想的這麽周到。
公子從袖子裏掏出兩把質地輕盈,精致小巧的匕首給了對面兩位,說是用來防身。阿靜和複拾倆人看了看匕首,再看看對方,此時的複拾和阿靜在想:看看人家準備的,再看看咱準備的,寒饞死了,丢臉死了!公子看她們倆表情瞬息萬變,問怎麽了?
倆人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多謝公子,有心了!”說完就把匕首放進斜挎的小包裏,這是阿靜縫的,阿靜說這包是流民必備裝置,裏面還有一片寒饞的碎瓷片。
到達城西已将近黃昏,他們走進了縣令府內。府裏環境比不上荊家和宰相府,相當簡陋,如果不是縣令溫大人出來招待,壓根不會覺得這裏有人居住,聽公子說這溫大人倒是一位剛正,清廉的父母官,與他住一起也比較安全,順便了解一下當地難民的情況。溫大人見一行人來到,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今年遇前所未有的大旱,境內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