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殺死那個血獵(三)
酒館的正門并不大, 店門是手推式的,男人沉吟了一會,覺得這家小酒館實在和整個貝爾摩薩小鎮都有些不相符,冥冥之中一種直覺促使他推門,進入了酒館之中。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奢靡的味道。
這家酒館就像是開在哪個國家的首都, 專供貴族娛樂放肆一般, 所有的裝飾都精致而講究, 只是一眼, 男人就斷定酒館的主人絕對是一位貴族,還是以為非常有藝術嗅覺的貴族,對于一些精致的東西,他的追求一定有些偏執。
将目光從裝飾之上挪開, 男人的眉頓時便皺了起來, 這樣的酒館之中響徹的應該是貴族上層最喜歡的優雅的音樂, 但是現在酒館之中卻充斥着噪音,那些傭兵和獵人的氣息填充了整個酒館,讓本來高大上的酒館分分鐘變得和整個小鎮融為一體, 不知為何,男人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即使他本身并非貴族出身, 骨子裏對于貴族那一套最為厭惡,但是此刻他仍然覺得這些人污染了這家酒館。
嘈雜聲的來源是吧臺處,甚至于蓋過了他進店搖響的門上的風鈴,男人看向那處, 蹙起的眉頭越發無法舒展開。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一處,但是并沒有人選擇出手解決眼前的情況。時間往回推一點,一名身上穿着傭兵松垮衣物的男人走進了這家酒館,随手把手上的匕首插在吧臺上,目光對上了托着腮坐在吧臺發呆的老板的臉,一下子對老板驚為天人,擡手對老板笑眯眯的調笑:“沒想到這樣的鄉野之地還有你這樣的美人,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你喝一杯?”
他的指尖彎曲着,眼角彎彎,也許是面相不好,他笑起來多多少少有些猥瑣的味道,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老板擡眸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意興闌珊的轉過了頭去,似乎懶得和他搭話。
傭兵啧了一聲,頗為不滿的敲着吧臺:“老板,這就是你對客人的表現嗎?稍微谄媚一點,來,笑一個給老子看看。”
老板敷衍的擡眸看了他一眼,道:“我不賣笑,賣,你也買不起。”他看傭兵的目光就好像傭兵是一只老鼠一般的惹人厭惡,嫌棄之意不能更清晰,因為他的話,酒館之中響起了一陣噓聲。但是并沒有多餘的人插嘴,因為熟客都知道,老板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樂意搭理這些來找事的人,他們若是插手了,可能會被老板連着一起揍的。
英雄救美什麽的,放在老板身上,是半點都不适用的。
被那樣的眼神一看,是個人都不能忍,何況是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心比天高,膽大如牛的傭兵,他一手就把匕首拔了出來,怒道:“嘿!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什麽人!能在這裏開家酒館了不起嗎?不就是個小白臉嗎?!誰知道被多少人用過呢!好意思嫌棄你大爺!今天你大爺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顧客是上帝!”
這些日子裏,來這裏鬧事的人只多不少,說得比他難聽的人也不是沒有,衆人看這位仁兄的目光都帶着淡淡的憐憫,上次這麽說老板的人昨天才被從門上放下去呢,指不定現在死在哪裏了。
他的匕首有些微微的彎曲,此刻湊在老板的白皙的臉頰旁,刀刃上反射出老板姣好的容顏。
站在門口的男人擡起了自己的手,正欲将腰間的刀□□,下一秒卻見到老板的手閑閑的搭在了那只拿着匕首的手上。
“嘿嘿,知道怕了吧!”傭兵有些得意洋洋,他晃了晃匕首,甚至湊上前了些,徹底貼着老板的臉。“不是不賣笑嗎?不笑,看老子不劃花了你這張小白臉,我看到時候還有什麽人要你!”
下一秒,他的慘叫聲響徹整間酒館,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刺得有些人微微皺了眉。
他的手腕呈九十度向上,手中的匕首都握不緊了,啪嗒一聲直接落在了吧臺上,那個人被拉住手,整個人都拽到了吧臺之上,掃落了吧臺上的酒,他身旁的人都識相的推開了,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那人手腕直接被掰斷了,臉因為疼痛有些扭曲,擡起頭看向老板的目光透露出一股怒氣,他還沒來得及發飙,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打飛出去了。
他真“飛”出去的,整個身體在酒館的上方劃出一條弧線,摔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他讓開了一塊空地,而且很快,一條從吧臺通向這裏的路就被打開了。
老板緩步走來,他的步伐不急不緩,看上去像是閑庭漫步,有些悠閑得過頭。傭兵掙紮着想要起身,但是身上卻踩着一只腳。在他的腰脊處,那只腳不緊不重的碾着。“給臉不要臉?”他緩緩開口,這般詢問。
傭兵的臉色一變,下一秒就要暴起,但是老板的動作卻比他還快,只一聲,寂靜的酒館之中,似乎都響徹着骨頭碎裂的聲音。
老板一腳,将傭兵的脊柱踩斷了。
傭兵整個人臉色煞白,因為疼痛,他試圖把自己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但是因為腰脊的斷裂,他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他被人一腳翻了過來,臉朝上,驚恐的面對老板那張之前像天使,現在似魔鬼的臉龐。
老板慢悠悠的摘下了手上的一只手套,甩了甩他的臉。“被人睡的小白臉?”他的聲音帶着點點的笑意,但是卻讓躺在地上的傭兵感受到了來自地獄的冰冷。
傭兵尖叫着試圖逃跑或者求助,但是并沒有想要對他伸出雙手,緊接着老板那句話,他的另一只手也被踩斷了。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明明傷的那般的重,他的身上卻愣是沒流出半點鮮血,不受他控制雙腿已經沒有了知覺,所以老板似乎不屑于對他下手,只是盯了他半晌,确定他狗嘴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才施施然的起身,戴上了手套,一手領着他的領子,把人提起來了。
他的身形修長,雖然看起來沒有在場的任何一個傭兵壯,但是身高卻是不低的,被他提着的傭兵雙腿無力的扭曲成奇怪的形狀,拖在地上,沒有任何的知覺。
酒吧之中沒有人出聲,所有的人目光都不自覺跟随着老板的身影,只見他站在門口,和堵着門的男人說了一句話。“好狗不擋路。”
站在門口,圍觀了整個兇殘的打人過程的男人:“……”
一開始以為那是被圈養在花園之中的玫瑰,現在看來,這是絕對的猛獸啊……明明那般的優雅,但是剛才的每一招卻都招招致命,有着絕對的美貌,和強大的殺傷力……
這樣的存在,怎麽會屈居于這樣的一個小鎮?
雖然疑惑,但是男人還是讓開了路,他看着老板把店門打開,門上的風鈴發出玲玲的的聲音,老板幹脆利落就把那個傭兵挂在了小酒館一側的牆上,從腰間摸出了一支筆,他一臉淡定的在傭兵的臉上寫了四個字。
左臉人渣,右臉敗類。
男人抽了抽嘴角,看到老板把筆收起來,之後嫌棄的把剛才拎着男人的手套丢掉,扭頭打量了他一眼,進了門。
被他這麽一看,男人莫名有些緊張了,他将頭上蓋着的披風的兜帽拿了下來,露出了一頭黑色的短發,目光追随着老板,有些移不開眼睛。
老板走過他的身側,又多看了他兩眼,似乎想了想,他開口道:“新來的?”
男人點了點頭,問道:“你是這家酒館的老板?”
老板勾了勾唇,點了點頭,對他招了招手道:“剛好我剛清理出去一個畜生,有個位置留給你~過來吧~請你喝酒。”
男人可以感受到周圍人看他的目光都帶着羨慕嫉妒恨了,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覺得有些榮耀,擡頭挺胸,也不嫌棄那個位置剛才發生了武打事件,直接在那裏坐下了。
“我叫安羅,是琉璃酒館的老板。”重新回到吧臺的老板,似乎因為打了人,所以心情好了許多,從酒架上取下來了一瓶酒,又取了一個好看的琉璃酒杯,擺到了男人的面前。“你看起來像是第一次來貝爾摩薩小鎮,先勸你一句,在我的酒館範圍內別搞事,我不喜歡麻煩。”
男人接過杯子,老板為他倒了一杯酒,他盯着酒看了一會,擡眸看向老板,極為認真的自我介紹:“我是撒利·哈布斯,一個職業賞金獵人。”
他人的身高,就是在現在的酒館之中,都是拔尖的,比身為老板的雲詩衍還要高上大半個頭,比起雲詩衍稱得上“苗條”的身材,他身形健碩,一個要當兩個雲詩衍算,一頭黑發有些短,看得出來發質有些發硬,一雙金色的眸子閃爍着好看的光,剛毅俊美的臉龐上,每一條線條都被精心雕琢過。
他是一個長得極好的賞金獵人,也難怪要把臉遮起來,不然做任務的時候怕是要招惹上一些麻煩了。
他低抿了一口酒,金色的眸中似有微光蕩開,泛開的漣漪之後,是世上最美好的風景。雲詩衍瞧他的模樣,也跟着眉眼彎彎的笑了。周圍傳來了一些吸氣聲,他有些面色不善的扭頭看過去,傭兵和獵人們馬上轉開了視線,假裝自己在四處看風景。
“好喝吧。”他的語氣有些得意洋洋:“這是小店的鎮店之寶,琉璃醉。”
撒利點了點頭,看着雲詩衍評價了一句:“好喝。”
因為他的肯定,小老板的心情又有些飛了,他取了好幾個酒瓶下來,對撒利擡了擡下巴,笑道:“難得遇到懂我的酒的,我給你調一個更好喝的。”
周圍圍觀的傭兵們:“……”喂喂喂,什麽叫做難得遇到懂酒的!他們明明也很懂,那個男人不就說了一句“好喝”嗎?!他們可以為琉璃醉寫好幾篇贊美詩呢!老板你怎麽從來不請我們喝你親手調的酒!
人們把目光放在撒利的臉上,随後咬牙切齒,心塞塞。難道老板也是看臉的?!要長得好看的人才能夠得到他挑的酒?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是主角,還沒這樣的待遇了。
雲詩衍一邊調酒,一邊詢問十三:“說起來,你最初說的明明是他的身份會因為性格的不同而改變,但是到目前為止,他的角色似乎都是男主角?”
十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因為是根據性格來塑造世界,所以一般都是設定為主角,如果雲家主覺得這樣有些麻煩的話,我也可以更改設定。”
雲詩衍淡定道:“不用了,你一定是越改越亂來。”雖然有故事的主線存在,他經常要面臨邵昉轶設定好的官配是其他人的情況,但是總好過系統給邵昉轶一個路人甲的角色,連一點劇情都沒有,那他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偶遇他呢。
主角作為整個故事的主體,大部分的路線都是确定的,正好方便了他了解掌控劇情和攻略邵昉轶,亂改的話,任務的難度會突然增加的吧!
雖然雲詩衍說不用了,但是十三卻記下了他的話,決定選一個世界給雲家主一個驚喜!嘗試一下攻略之前,還要找到攻略主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