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前奏:聞說舊事?
對于自己的粗神經,衛伊深感無語。
可她向來是認定了就不回頭的性格,所以最多也就糾結下,不會矯情的真跟喬璧暄鬧別扭什麽的,虐戀情深果斷不是她的菜啊。
想了想,她就回歸正題,問道:“按你所說,攝政王不去臨朝,那晏辰晖會如何處置榮郡王?”
喬璧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我怎麽知道,這就要看晏辰晖怎麽想了。”
衛伊扶額,嘆氣道:“你說的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
喬璧暄只是眉梢微揚,笑吟吟的模樣,不置可否。
這時,就聽秦思笑道:“天色不早,可要送璃妃娘娘回去?”
衛伊看了眼窗外,點點頭,就對喬璧暄道:“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可不準瞎折騰了!”
喬璧暄一聽她要走了,就有點不高興了,撇嘴道:“晏辰晖現在又顧不上其他人,你留下也沒事麽。”
衛伊噗嗤一笑,瞥他,“好了,喬喬,你就別任性了,等你傷好,宮裏還不是任你來去自如?”
朝他揮揮手,衛伊就拉着秦思踏出了門。
秦悅看喬璧暄的模樣,不由道:“小公子啊,既然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那為什麽不幹脆讓璃妃詐死,用另一個身份陪在您身邊呢?”
喬璧暄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她是個人,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又不是籠子裏的金絲雀,我何必禁锢她?更何況,她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我又不是縱容不起!”
秦悅張了張口,嘆了口氣,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喬璧暄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其實他又何嘗沒想過秦悅的話呢,只是看着衛伊那種肆意無拘束的模樣,他就知道不能了,強硬的手段是綁不住她的,只能軟着來,所以他願意将他一切的不堪展現在她眼前,坦誠以待,衛伊就是那樣的女子,對她一分真心,她會十倍以還。
摘星樓之夜,足以讓他相信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那就夠了,任她海闊天空,他卻已經牽住了她的心,如此,又有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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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秦思護送着衛伊回住處。
路上,衛伊看着這位溫柔的女子,不禁笑道:“你既然有話說,怎麽又不開口了?”
秦思一愣,随即道:“娘娘知道我有話說?”
“你大概不怎麽會掩飾,剛剛在屋裏看我就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衛伊不以為意,随意道。
秦思聽了,并未有什麽羞惱之意,反而笑道:“是啊,這方面我一向不如秦悅。”
說到秦悅,衛伊深以為然,“那個鬼靈精啊。”
“璃妃娘娘,其實我并沒什麽重要事情,只是就想借着機會跟您談些舊事。”秦思依舊語氣溫和,“您想聽聽公子以前的事嗎?”
衛伊眼睛一亮,誠懇道:“當然,求之不得。”
其實她對喬璧暄以前的事簡直太好奇了,可惜又不忍去問喬璧暄,如今秦思願意相告,确實是再好不過。
“我和其他人都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攝政王的帶回去訓練,直到十歲的時候,攝政王挑走了最出色的四個孩子,”秦思慢慢道:“您也猜到了,就是秦奉,秦堰,秦悅,還有我。”
“那年公子才三歲,雪團似得,誰見了都歡喜,”似乎想到了什麽,秦思笑得有些無奈,“就是太任性,也太聰明了些,我們都被他耍的團團轉……”
衛伊聽着就點頭,嘴角不自覺的咧開,“喬喬那家夥一向任性又愛耍人!”
“雖是如此,可他若是懂事起來,又讓人心裏軟的不行,名義上,他是小主人,可我們四個其實就像養孩子似得……”說到此處,秦思臉色忽然黯然了下來,“可漸漸的,我們都發現了一件事情,小公子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秘密,他所能呆的地方,永遠只有那一個偏僻的院子,平日裏就連攝政王都是偶爾才悄悄過來看他……”
三歲,小院子……衛伊垂下眼眸,依稀明白了什麽。
“我對您說這些,是因為公子相信您,喜歡您,我想讓您多了解他一些,并沒有什麽其他目的,您聽聽也就罷了。”
看着秦思略帶凝重的表情,衛伊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小公子慢慢長大,性子也越發讓人招架不住,只是我們都知道,他真的是太寂寞了……”秦思喃喃道:“很久一次,攝政王會支開我們帶他出門,然後再回來的時候,小公子都會很高興,只是這高興維持不了多久,又會變回原樣。”
“我們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有一天,小公子七歲那一年……”話到此處,秦思忽然眼圈紅了紅,一字一句道:“他失蹤了。”
衛伊的心下意識的揪了起來,有些着急,因為她明白,或許那就是喬璧暄精神問題的主要原因!
可惜,秦思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低聲道:“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麽,那段時候,攝政王也像瘋了一樣,哦,那時候攝政王還不是攝政王,只是個閑散王爺,就在那時才開始手攬大權,我們只是小小護衛,根本不清楚其中之事,就這樣,在尋找中度過了五年。”
衛伊雙眼微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是想着什麽。
“五年後,小公子被找回來了,可同樣,他也瘋了。”
秦思像是沉浸在了回憶裏,聲音輕得像飄絮一般,與之相對的是其中所蘊含的感情,太過沉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刀,針,茶杯碎片……所有的一切到了他手中都能成為傷人傷己的利器,我們時時刻刻都必須看着他,可是根本看不住啊,”秦思苦笑着,低聲道:“他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娘娘您說,公子他……難道就不疼嗎?”
衛伊沉默着看着腳尖,半響,忽然道:“也許疼痛才能讓他保持清醒吧。”
她大概能明白那種感受,分不清現實與幻象,還會無法控制自己……對喬璧暄來說,恐怕比疼痛更可怕,又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自己的命。
秦思聞言,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受,有些話她可以告訴衛伊,有些話,卻是沒辦法開口。
就像那一年,她端着藥碗回去時,卻看到喬璧暄漠然的坐在地上,而攝政王抱着他嘶聲而泣,神情猙獰崩潰,幾近絕望,她聽見攝政王在說話,好似字字泣血,而那些話中所透露的秘密,她至今都不敢想起。
誰又能想到,光風霁月的喬公子,真正的身世,其實是那般令皇室不堪的醜聞?
秦思其實很害怕,因為這根本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只能深埋心底,不敢顯露一絲一毫。
在經歷了那樣的過去後,秦思确信,喬璧暄的心或許比那千年寒冰還要冷了,所以在知道衛伊的存在後,她幾乎難以置信,可見到衛伊後,她才知道,緣分這種事,真的很難說。
也正因如此,她更加擔心,喬璧暄的在乎顯而易見,可衛伊卻是璃妃……不得不說,她當然是偏向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公子,可她也覺得衛伊是個很好的姑娘,所以她才會把喬璧暄的一些事情告訴衛伊,私心裏是為兩個人好的。
“你……”看到秦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了,衛伊不禁開口,還想問些東西。
秦思笑了笑,卻指着前方,柔聲道:“清華宮已經到了,您可以回去了。”
“可是……”
“如果有機會,下次再說給娘娘聽吧,”秦思看着她,輕輕一嘆,略帶玩笑道:“只要娘娘不嫌我多嘴就是了。”
衛伊搖搖頭,認真道:“我還要謝謝你說給我聽,如果可以,只盼你能多說一些。”
她倒是說真的,因為只有找到喬璧暄發瘋的根源,才有機會令他慢慢好起來啊,如今這樣雨裏霧裏,喬璧暄的精神問題估計永遠好不了。
秦思見她神色誠懇,也覺得一番話沒有白費,便笑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有些事更是只能點到為止,您身份不同,若有心,何不自己去查證呢?”
留下一番意味深長的話,秦思就離開了。
衛伊琢磨着,也不确定秦思言外之意,不過這倒也提醒了她,可以自己去查……她估摸着,這事肯定跟先帝脫不了關系,而如今,先帝雖說不在了,可以前的那些宮女太監總不可能都不在了吧?
回到宮中,衛伊便吩咐半月這段時間悄悄的去探聽一些關于先帝在時的事,半月雖然驚訝,倒也沒有多問,只是鄭重的點點頭,又說到了其他的事,“對了,娘娘,如今馮答應這事一出,毓妃娘娘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冷宮了,您……”
半月欲言又止,臉上隐隐有着擔憂之色。
衛伊明白她擔心什麽,薛采毓進天牢,雖然她覺得自己挺無辜的,但外人看來這基本都是她一手促成的,薛采毓不恨死她才怪!
薛采毓這一出冷宮,啧啧,幾乎可以想象到那雞飛狗跳的場景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