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
青心話音一落, 許仲壬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畢竟青心是跟在他身邊好多年的了,縱然他喜歡迎迎, 可是他同樣也不願意委屈了為自己吃過苦的女人。
迎迎躺在床上, 看着此刻守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惡心的想吐, 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一天到晚裝的是個正人君子模樣, 其實心裏比誰都肮髒!
江婉婉沒有阻攔,反而是淡定的坐在了圓桌前, 青心起身走到了門口,見她居然不跟着, 不禁疑惑的皺起眉頭,她難道不去盯着嗎?
青心步履急促的走在雪中, 寒冷并不能讓她更加清醒,反而是漫天的雪, 讓她分外煩躁。
今日之事,可以确定的是, 江婉婉要趁着狐貍精的落胎這件事, 想要趁機栽贓陷害她,最好讓她背上一個謀害子嗣的罪名, 然後光明正大的處置了她!
如今,她所做的飯菜裏有了活血之藥,還不能将她的罪名壓實,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所以目前最要緊的, 就是一定要嚴防着江婉婉的那些人,借着搜查之便将那藥放進她屋裏,好給她來一個罪證俱全!
理清了思緒之後,青心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前院,見着冬菊已經手腳利落的搜查完另一個通房的屋裏了,她心跳如鼓,幸好跑得快,她們還沒進屋……
冬菊帶着幾個人,挨着屋子搜查過去,速度不快也不慢,沒多久就到了青心屋門前,她看着慌忙趕來的青心,也沒說什麽直接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相比着另外兩個不受寵的通房,屋中那些簡單的擺設,她的屋子裏算是很氣派了,冬菊看了一圈後,揮了揮手,身後跟着的幾個人就開始搜查了,一時間屋子裏被翻的亂七八糟。
青心站在一旁謹慎的看着搜查的每一個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坑了,可她身邊的童兒卻看着被翻亂的屋裏,着急的喊:“麻煩各位輕些手腳,枕頭被子的別弄到地上了……”
青心聞言狠狠扯了一把童兒,小聲道:“別管了,由着她們翻去,看她們能不能翻出個鬼影來!”
冬菊聞言目光淡漠的看着床邊,道:“把床上的被子給我拆開,看看裏頭有沒有什麽怪東西,還有床底下,都看仔細了!”
她說完,看也不看青心難看的臉色,便走到了妝臺前,開始翻抽屜和妝匣了,她先拉開了抽屜,翻了翻裏面的東西後,拿出來一個頭油瓶子,看了看瓶身的字後,冷諷一笑:“青心姑娘果然不愧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就連這香滿堂最難買的頭油,姑娘都好幾瓶呢。”
青心隐晦的翻個白眼,道:“不過是公子愛憐,多賞了一些罷了,跟夫人多比起來,我這兒的東西能算得了什麽?”
冬菊淡淡一笑,放下了那頭油瓶子,道:“青心姑娘說的不錯,跟我家夫人比起來,姑娘的東西的确是不夠看的。”
青心心頭瞬間升騰起一股窩囊氣,江婉婉看不起她也就算了,如今就連她身邊的丫頭居然也是明着不将她放在眼裏,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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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菊合上抽屜,又去翻妝匣,翻着翻着拿出了一個藥瓶,白色的藥瓶上頭畫着的紅梅都掉色了,瓷瓶邊緣還被磕了個綠豆大的小口,甚是破舊,她不禁晃了晃這瓶子,問:“這裏面是什麽藥?”
青心還來不及回答,童兒就嘴快道:“沒什麽,就是一些治頭疼的藥丸罷了。”
青心擰眉看着身邊的童兒,甚是不滿,這丫頭着急忙慌的搶什麽話?
冬菊沉思了片刻,将那藥瓶交給了身邊的小丫頭,道:“拿好了,一會兒給大夫看看。”
冬菊正要轉身去別處搜搜,這時一個婆子從窗臺上的花瓶底下,搜出來一個紙包,只見她打開一看,拿起來一聞,頓時驚訝道:“冬菊姑娘,這東西怪怪的!”
一語落地,青心那一刻手都抖了,雙目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的童兒,似乎是在問:這東西怎麽會這兒?
童兒立即眼神閃躲的低下頭去,氣的青心差點咬碎了滿口牙!
冬菊立即上前去查看,拿到手裏一股濃濃的藥味,頓時轉過頭來問青心:“敢問青心姑娘,這是何物?為何要藏于花盆底下?”
青心強自鎮定的咬着牙,緩緩的轉過頭來,唇角微顫,道:“好像是些沒用完的去火藥材,什麽時候放在那裏的,我都忘了……”
冬菊冷冷一哼:“到底是什麽東西,等咱們到了春園,一會兒大夫定然能說得出來!來人,帶着青心姑娘她們,去見夫人!”
青心心慌氣短,被兩個粗壯的婆子壓着手臂就往外拖,此刻她心裏一團亂麻,那東西明明她早就扔了的,為何突然會出現在花盆底下?
忽然,她就想到了剛才根本不敢跟她對視的童兒!
她死死的咬着牙,回頭怒瞪着童兒,雙眼紅的像是要滴血,這個賤婢,一定是她背叛了自己!不然那早就被扔掉的東西,怎麽會再次出現!
她背叛自己了,她和江婉婉是一夥的,今日之事,或許一開始就是個圈套。
她們故意挖好陷阱,就等着她去跳!可惡!這些該死的賤人!
青心一路被拖到了春園,許仲壬見她們回來,立即上前去,青心緊緊抓着他的衣袖,哭着搖頭:“公子,公子求你不要相信她們說的話,她們都是在騙你的……”
許仲壬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先安慰着她,一邊看向冬菊。
冬菊立即将搜到的兩樣東西交給了大夫,大夫查看了一番說:“這紙包裏的是經冬草,是一種極為寒涼的藥。”
冬菊接着說:“可是方才這位姑娘說,她用此藥祛熱的。”
大夫搖搖頭:“用這個祛熱那是不可能的,不管誰家的大夫,都是不可能開這種傷宮的寒藥給女子祛熱的。”
“至于這藥瓶裏的,正是我方才所說的流英草,制成的小蜜丸。”
大夫所言,人人都聽的清楚,此刻青心已經哭着跪坐在地上,六神無主了。
江婉婉走過去,接過紙包裏的經冬草,查看過後問:“青心,你倒是說說看,你藏着這些經冬草,是想做什麽?”
青心聞言擡眸看着她手裏的東西,直接便搖搖頭:“我就是聽人說這個祛熱好,就随便買來泡茶的……”
江婉婉冷笑一下:“這麽寒涼的東西泡茶喝,不怕生不出孩子來嗎?呵呵……不過既然是泡茶用的,你又何必将它藏起來?大大方方的放着不是更方便你用嗎?”
青心死死咬着唇,片刻後道:“這東西難喝,我本打算扔了的,結果忘了而已!”
坐在一旁的大夫卻嘆口氣說:“姑娘,這經冬草其味微甜,并不苦啊……”
許仲壬一聽大夫的話,眼神裏滿是痛心的看着青心,拳頭緊握着,嗓音都沙啞了:“青心,你到底用這東西做什麽了?還有那藥丸,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
青心卻哭的泣不成聲,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樣的抓着他:“公子,我沒有做任何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被陷害的,你相信我!”
迎迎則趁機又哭了起來:“你少狡辯了,就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害了我的孩子……”
江婉婉坐在一邊,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青心,冷冷的一笑:“青心,你不說你買這經冬草到底為何就算了,可此刻流英草卻從裏屋裏翻出來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青心神思混亂的擡眸看着江婉婉,眼淚不停的掉下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都是你的圈套!什麽流英草,我根本就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更不知道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裏!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都是你為了陷害我,故意制造的陷阱!”
算你還不傻,可是就算你想到了又如何?晚了!
這輩子,你想跟我鬥,你真的還太嫩了!
“瘋言瘋語,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的說了!”江婉婉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扭頭看着滿面痛苦的許仲壬,道:“夫君,如今你也親眼看到了,害迎迎流産的罪魁禍首就是青心,雖然她不承認,可從她屋子裏翻出來的東西可不是假的!”
“所以,不怕她不承認,待我二十個板子打下去,看她還是不是如此嘴硬!來人,給我将這個謀害主君子嗣的賤婢拖出去打!”
下意識的,許仲壬就搖頭試圖替青心求情:“夫人,她雖然做了錯事,可她到底跟着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二十板子她受不住的……”
江婉婉看着此刻依舊無比深情的許仲壬,眸光冷冷一眯:“那夫君的意思是,迎迎肚子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就可以這麽算了嗎?”
“夫君,你可別忘了,她害死的可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血脈!所以你還要袒護這個害死你孩子的女人嗎?”
一聲厲喝,許仲壬左右為難,一邊是迎迎凄慘的哭聲,一邊是青心悲憐的眼淚,他夾在中間根本難以抉擇!
可江婉婉等這一刻太久了,她不會給許仲壬打擾她計劃的機會,于是便上前一步,将他的身子狠狠的拽了過來,看着一旁的婆子說:“給我把這個賤婢拖出去!”
“公子!公子救我啊!”青心無助的大聲哭喊着,被婆子拖到了院子裏,她整個人都被摔進了雪地裏,不過片刻身邊就站了拿板子的小厮,他們居高臨下冷冷的瞧着她,似乎是在說:別掙紮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江婉婉站在回廊下,看着大雪漫天,臺階下匍匐在地上哭喊的青心,想起了那一天在西北,也是這樣的大雪,她身下的血……
她目光冰冷如刀的看着渾身顫抖的青心,緩緩擡起手動了動手指,聲音極盡冷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