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節晚自習
真誠的笑,是感受到了世界對自己的善意,并回饋與它。
☆、第 37 章
【衆叛親離】
丹丹在月考結束的第三周周末找了淩柒:“一起走走吧。”
“這是我們班同學,周末留宿的,我帶她出去走走,待會兒送她回來。”丹丹看門衛大叔點了點頭,回頭示意淩柒跟上,“走吧,我們在大學裏走走。”
“你……有沒有什麽想聊的?比如最近在班裏,雖然你沒找我說,但我大概知道文爾亭做的越來越過分了。尤其是這周三……”丹丹停了停,“其實你應該告訴我的。”
淩柒也知道丹丹能名正言順地約束文爾亭,但文爾亭等人就主要攻擊她假清高和愛打小報告,再加上告訴丹丹也不會有實質的改變,她就決定自己解決。
丹丹看淩柒沉默,就接着說:“我知道你特別要強,對自己要求也很嚴格,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別人。當然你這麽做也是好的,如果一開始就讓你當紀律委員,我們班或許不是現在這個狀況。但,因為一開始範範他們就管得不嚴,你突然給他們下一劑猛藥,他們當然會受不了、會反抗了。
“結果就是,他們比較憤怒,你管得太嚴;你自己也難受,你沒錯,卻被他們這樣對待了。”
淩柒右手攥緊手機,心肺像被壓成一團,喘不過氣。
你也知道我沒錯。他們呢?
如果知道自己沒錯,那就是故意為難。
如果不知道,那就是被帶到了錯誤的地方。
怎麽看都不對啊要糾正啊。
丹丹接着說:“我也多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你一個人來這裏上學,也挺不容易的,就像我大學的時候離開家裏,我也很不好受,而你現在才初一,你才十幾歲,你應該是十……十三歲?”
“嗯,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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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你才十三歲,就已經離開家将近一年了,我們學校也不放周末,只放一天你也不好回去,你……”
淩柒擡眼看着丹丹,想看她為什麽停頓,大概是在斟酌用詞。
“你要不要來我家?”
淩柒瘋狂搖頭。
“沒事的,我家也就我,我媽,真沒事的,你想來可以來。”
“不用了,在宿舍挺好的。”
救場的永遠是鈴聲,這次是電話鈴。打過來的是媽媽。
“放學了嗎?……你在幹嘛?聲音怎麽不對?”
淩柒此前已經掉了眼淚,鼻塞和哭腔都暴露了。
丹丹接過電話:“我來說吧。”
……那就要把開學以來的事情都暴露了啊。
淩柒這麽想着,還是只能遞出了手機。
“淩柒媽媽?啊我是覃老師,我帶着淩柒在大學校園裏走走,待會兒就送她回去。沒有,剛和她談心來着,就是她開學以來特別優秀,當了紀律委員,但和同學有些小矛盾,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成績也受點影響……你看是不是考慮一下,讓她不當這個紀律委員了呢?這樣對她也好,因為她本身也是不用管的,對對對,我知道,她特別自覺,老師都誇她。意思就是,她之後不當紀律委員就不用分神管別人了,就能專心學習了不是?……哎好好好,那你和她說。”
完蛋。肯定沒戲。讓自己反駁媽媽的決定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約是剛剛和老師對過話,媽媽的聲音格外柔和:“喂?淩柒呀,你之前當了那個紀律委員有不愉快怎麽不和我說呢?你還想當嗎?”
“想。”
還沒達到目的,怎麽能就此罷休?淩柒怒火直沖頭頂,咬着牙回答,卻被哭腔弄得像是柔弱委屈非得堅持。
但結果如她預料。電話那頭不管她回答什麽,回話都是:“不就是個紀律委員嘛,不當就不當呗,等你分班了當班長都可以,紀律委員算什麽啊。”這樣的勸她放棄的話。
而且都沒勸到點上。
淩柒想當紀律委員,并不是因為突發奇想,想弄個官職當當,而是知道班裏的情況的确不好,覺得自己有能力了想名正言順地去幫助老師管理。
還有就是,想證明自己能做什麽事情。
有什麽秩序,是可以自己去維護的,是非黑白對錯,界限是清清楚楚的。
想把走錯的人趕回去,卻發現那條界限模糊了。
自己堅持的,又是對的嗎?
如果放棄了,那被否定的不只是自己的工作能力,還有底線。
是她的整個信仰都被否定了。
這個世界并沒有那麽善良美好,多的是人明知故犯,蓄意為難,且逍遙法外。正義的一方被許多規則限制住,拿他們毫無辦法,他們卻能放肆打壓,惡意中傷。
他們傷害你,比你管束他們要容易得多。
重點是,這個世界,并非善惡有報。
文爾亭做錯了那麽多,誰都拿她沒辦法,只得一句“你收斂一點”。淩柒卻因為成績下滑,就被指責“你先管好你自己,就你還語文課代表、還上學期年級第二?徒有虛名”。
呵。
這才一次。
如果自己真的一蹶不振,又還有什麽等着自己?
淩柒第一次打斷了媽媽絮絮叨叨的勸說:“我知道了,我放棄。”
電話那頭和身邊的長輩都松了口氣:“那好,專心學習。”
呵。
我就不信,成績好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我變成那個傳聞中年級第一但是瘋狂試探校規下限的那個女生,你們也會縱容嗎?
哼。
我還不屑呢。
回學校的路上,丹丹和淩柒說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我也找文爾亭談了,她也沒有惡意,就是表達的方式不對,她也樂意當紀律委員,我們就讓她去管吧。”
沒有惡意?淩柒冷笑。
讓她去管,是因為那些人本來就聽她管束,對嗎?
周日晚自習前,文爾亭在教室裏指點江山:“我跟你們說啊,要講話趁早啊,給淩柒再多送幾個人頭,等會老娘上臺的時候一個都不許講話了聽到沒?我管紀律就要有我管紀律的樣子,不然再讓人覺得我工作能力不行,把我撤了,我看你們還上哪去找我這樣好的紀律委員!”
淩柒和谷羽沉同時嗤笑。
很大的一個漏洞。
如果“這麽好的紀律委員”指的是與淩柒截然相反的“晚自習說話我也不會記你們的”,那又說什麽“不要說話”呢?“不要說話”是為了讓老師覺得你紀律管得好,那不就是“讓所有人不說話”嗎?那和淩柒、和之前所有人當紀律委員的目的有什麽區別?
蛋蛋首先套近乎:“你別記我啊,我可是幫過你的。”
“哎呀放心啦不記不記我保護不記。你們都不講話我怎麽會記你們呢?”
“說是這麽說,淩柒也沒有記過一個不講話的人。”
“哎呀那你不講話不就得了?”
“我們把淩柒趕下臺不就是為了晚自習能講話還不被扣分嗎?”
“是嗎?我以為是送我上臺呢?”
……
丹丹在宣布了這一改動之後象征性地走了兩圈巡堂,就回辦公室,讓這邊自生自滅。
結果是晚自習時文爾亭的甜笑聲随着嗡嗡嗡的聲音不斷響起:“那個誰,說你呢,再講話我就記你了!”“彭彭你不要笑了不要以為你是我姐妹我就不記你!”
“淩柒就沒記過她宿舍的人啊。”
“媽的你見過她們宿舍的人犯紀律?”文爾亭剛說完就捂住自己的嘴。
“哦!”
文爾亭在一群人的指責之下,給自己扣了一個“說髒話”的分數:“好啦!我扣我自己了!我自己都下得去手!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安靜!”
底下小弟紛紛抱拳安靜,文爾亭回頭喊話淩柒:“我們換回來吧。”
淩柒瞥了一眼手表,上課時間。
頭都沒擡。
算完下一題之後聽見文爾亭挽尊的聲音:“算你通過了我的考驗,行,算你厲害!”
呵。
是誰要搶走這個燙手山芋的?
你活該。
幾天之後淩柒回到宿舍時,西柚和泉泉馬上圍上來:“柒柒你當回紀律委員吧!”
“……怎麽了?”
“糖漿小朋友和文爾亭那組的誰誰聊天,她只記了糖漿,沒記他們組的人。”
淩柒在自己的床位坐下,拿出一個蘋果削皮:“那找她去啊。”
“找了!她說那個講話被老師點名了,必須得記下來,就不能消掉。”
淩柒扶額,怎麽現在還有消掉這種說法?
“……我是說讓她把他們組的人也記上。”
泉泉炸毛:“喲,她怎麽可能扣自己組的分數啊,現在扣分權在她手裏,他們組不得第一才怪!”說着掰手指數,“小組第一,周末家校卡表揚,又加三分,下一周就又比我們高三分了,又扣別的組的分,給自己組加紀律好的分,那還比什麽啊這誰比得過啊!”
谷芙言瞥着削水果的淩柒:“我們組就從來沒得過第一啊。也沒有什麽紀律好的加分,坐在她後面一說話就被她記上了。”
“淩柒和文爾亭不一樣啊!淩柒會把兩個人都記了,現在文爾亭搞什麽,‘上課只說一句話,第二句才開始記’,還有什麽‘講話的兩個人,記開始說話的那個’……哇塞她是長了多少只眼睛多少只耳朵啊,這哪看的過來,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明明是他們組的人先來找糖漿講話的咧!”
淩柒咬着蘋果:“關鍵是,糖漿不講話就不會被扣分了啊。”
“那人來問作業糖漿就回了啊。不回複就是不幫助同學了吧!”
谷芙言:“這就是我從來不回別人的原因。我一般直接指黑板。”
木西柚:“你們那組都已經練成用眼神交流的技能了但我們沒有好嗎!”
淩柒:“練一個嘛,又不難。上課專用。”
另外的兩個人作勢要打,孟夢和梁丢丢湊過來:“我們組也有人因為回了幫助的話就被記扣分了,不過他們倒是覺得沒什麽的,畢竟是幫助他人。”
“等等……哪來這麽多問作業的?”
“還有問課表的,比如明天語文課是第幾節。”
淩柒:“這些不是自己去看就能知道了的嗎?而且有誰開學兩個月了還記不住新課表?”
“XX就記不住。”
木西柚發現了關鍵:“XX也是他們組的!”
“組團碰瓷!”
“以後都不要和他們組的人說話了!”
“忙也不幫了!”
“太可惡了!”
淩柒吃完了蘋果,将蘋果芯丢進垃圾桶裏,洗手擦幹。
坐等文爾亭自作自受,衆叛親離。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到這裏就結束啦。和之前估計的一樣,十萬字左右。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删改了什麽內容,有些故事放到番外裏,比如莫子闌。有些故事或許之後會單獨寫成一本,還有些故事在後文作為背景提及,整體還是按照時間順序。
對淩柒來說,在102的兩年裏,最難過的時間已經過去。
剩下的時間線已經列好,只等我慢慢擴寫成故事。還有人物即将登場,矛盾當然也會有,不過這個故事既然叫《笑憶》,說明故事大體還是輕松有趣的(頂鍋蓋跑)。
(全書最虐就是這裏了。雖然不是感情線的虐hhh)
(?這個成長故事竟然還有感情線??)
(不劇透從我做起=v=)
☆、第 38 章
文爾亭本以為淩柒必然也憋着大招要給她使壞,她便趁機卸任再甩鍋給淩柒,就算淩柒忍得了,她的舍友們又怎麽會放任她這麽胡作非為?
可是文爾亭不理解,自己都幹了這麽多違反常理的事情,從允許每個人晚自習說一句話到三句話,從只記最先說話的人,到記多人交流時被發現正在說話的人,她都組團碰瓷了,為什麽淩柒還是一言不發,甚至連向老師告狀都沒有?她就這麽默默地回到了之前枯燥乏味的苦行僧狀态,上課,寫作業,交作業,發作業,像是時間表成精的未來AI,按時按點做着該做的事情,就這樣而已?
文爾亭旁敲側擊打探過,淩柒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她開始睡午覺了。”
這算哪門子異常!這頂多是修複了她不按時作息的bug吧?
文爾亭找不到淩柒的破綻,只得盯上他們組的人,可是朝陽、王豆豆、李小貓都像約好了一樣安靜地跟着揀笑料,朱朱晚自習請假,谷芙言和谷羽沉不知道被淩柒管成什麽樣才能配合她眼神交流。就算偶爾引得朱朱或是誰違紀,專門找上淩柒,淩柒頭也不擡,随手從書桌旁抽出細分表遞到她面前,一副“要扣多少自己扣”的模樣,另一只手還列着數學練習冊的算式,到底是有多目中無人!
衆目睽睽,尤其是朱朱站在自己身邊,盯着自己寫下扣的分數——如果多扣了,朱朱肯定也不樂意。
眼下文爾亭的各種招數都被戳穿,又背棄了那些以為幫了她就能放肆講話的人,正深陷泥淖。
淩柒打定主意旁觀者清,畢竟作妖的人總有天收,早晚而已。
她沒意料到的變動卻是來自英語課。
presentation是英語課的固定模式,小班內分成多個四人小組,各小組自行寫劇本、分臺詞、排練,經過一學期的磨合,孟夢、谷芙言、淩柒、林泉致的Clover組合基本無敵。上學期末因為期末統考,各科都臨時改變教學計劃,英語取消presentation,減少排練和課上“耽誤”的時間。Clover排了一周的表演就此擱淺。開學後,龍泷生病請假,2班的英語教學由姚瑤代課。姚瑤剛熟悉了2班衆人,就強制重新分組。
淩柒不解:“為什麽要重新分組啊?我們組好不容易才磨合好,而且上學期末排的表演還沒……”再有一天就輪到她們組表演了诶。
姚瑤強硬打斷:“我說重新分就重新分!”
開學一個月,2班每個人都不服她,憋着給她使壞,說Miss龍以前不是這樣的,可是她的确就不是Miss龍,她有自己的教學模式。如果沒有比較大的變動,他們怎麽會适應她的風格?
沒想到,提出重新分組後,居然是她覺得最不可能反對她的學生跳出來反對。
難道她是故意在這時候讓她下不來臺嗎?
衆人都沒有異議時,淩柒仍在掙紮:“老師,能不能換別的組,我們組不動啊?”
姚瑤皺眉一喝:“Hey!別的組都換了,就你們組一個留着有意義嗎?”
淩柒的小聲嘟囔被忽略:有意義啊。
“Four-leaves clover”,是“四葉草”的意思。
當然也源自百度百科。
取組名時谷芙言翻了詞典:“太長了,只取最後一個詞的話,這好像是酸味草或者苜蓿草的意思吧?”
淩柒大手一揮:“不重要!我們知道它是什麽意思就好了!”
孟夢和林泉致倒無所謂:“四個人正好一人一片葉子的意思嗎?組合起來,我們就是最強的四葉草!”
Clover的每次表演都得到龍泷的肯定,孟夢和谷芙言也對英語稍稍落後的淩柒和林泉致包容且耐心。一學期過去,Clover的配置強到無法直視:期中考年級第一谷芙言,期末考年級第二兼語文課代表淩柒,萬年英語第一兼二班英語課代表孟夢,數學課代表林泉致。
Clover非拆不可。
幸好姚瑤注意到淩柒後半節課的情緒不對,課後和孟夢商量,決定Clover只拆一半,淩柒和谷芙言、孟夢和林泉致仍然各在同一組,再另外加上兩個男生,四人小組就此重組完畢。
同組的兩個男生,一個是老熟人諸葛,另一個是文爾亭的好朋友吳桐。
淩柒一陣頭大。
吳桐卻特別興奮的樣子:“課代表啊,你看你們原來的組名叫Clover,我們就改成Clever!畢竟我們組有兩個最強大腦,哇我想想我居然和年級第一還有年級第二同一個組就興奮哈哈哈哈哈!”
諸葛和谷芙言不置可否,看向淩柒。淩柒垂着眼睑,無精打采地收拾課本和筆袋,随口應道:“随便吧,你們商量。”
諸葛搖頭感慨:“怎麽還是跟你們分到一個組了。”
谷芙言呵呵道:“因為有緣啊。可惜小羽沉在1班,不然又是四人組了。”
吳桐挽着袖子假裝生氣:“哎你們什麽意思?當着我的面提谷羽沉,是不歡迎我呗?”
剩下三人呵呵幹笑,說着沒有沒有,諸葛順便科普雙谷“長期戰略友好合作夥伴”的淵源,吳桐瞬間get:“哦哦哦哦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上學期不是還傳過……”
剩下的話被淩柒一記眼刀堵了回去。
吳桐搭着諸葛的肩膀小聲問:“她是一直都這麽兇嗎?”
諸葛拍開他的爪子:“其實不是。誰讓你亂說話。”
晚飯後繞圈散步時,淩柒望天無話,谷芙言正想這人不會因為英語課的事情郁悶了這麽久吧,淩柒忽然右拳擊左掌:“對哦!言言!”
谷芙言吓了一跳:“幹嘛?”這孩子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淩柒扭頭望來,目光炯炯:“諸葛和吳桐的英語成績都在我們倆後面,上學期presentation表現貌似也沒有特別突出,就算有,也可以說是物盡其……不是,表現他們的特長。”
“你想說啥?”
淩柒雙眼發光:“可以借口,不對,打着‘幫助他們提高口語’或者‘把表現的機會讓給他們’的旗號,把臺詞都交給他們倆!”
“可是我們倆臺詞太少,會被again吧?”之前就有小組因為臺詞分配不合理或者表演太水被打回again(再來一次)。
“不不不,我們可以分兩段,看電視是主線,一個人報臺,剩下的表演各種橋段,當然表演的這部分交給吳桐和諸葛!畢竟上學期他有次presentation讓人印象太深刻了,是瘋得起來那種。”
“有道理!把跨年晚會的雙簧也加上!這樣就可以看臺詞念,另一個人甚至只需要配合表演!”
二人對視一秒異口同聲:“我來念!”
“石頭剪刀布!”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存稿都放完啦,所以只能保證每天至少一更,至少2000字。偶爾加更。
另外,淩柒和莫子闌的故事線放在番外《拾》裏,目前更新了六章(總3章,一萬九千字),計劃每周一更新。
《山溪舊錄》可能就得再等等了(望天ing)。
(謎之畫外音:《客路青山外》就真的随緣更新了嗎!
(雖然寫完了大綱,但是《客路》的時間線故事線太複雜,寫一章花的精力比我寫五千字《笑憶》還要多= =慢慢填吧(攤手
☆、第 39 章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名字叫任性說的是淩柒,不是更新時間變晚……這兩天比較忙,存稿又放完了,所以只能努力保證每天兩千字(畢竟鴿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客路》已經随緣更新了orz)但保證不了更新的具體時間昂
(雖然零點沒有更新這邊但我放出了《拾》下周更新的前半章!(然後今早才過審!(望天ing
(另外把《山溪舊錄》的設定集放了一部分到文案裏,如果感興趣也請多支持《山溪舊錄》=v=)(可以先收藏,寫完《笑憶》就寫《山溪舊錄》=v=)
【任性】
淩柒贏了。吳桐和諸葛也接收淩柒的說法,甚至聽到一半就get淩柒想要在英語課上表現出來的效果,積極表示“這題我會”,讓淩柒放心地準備雙簧,他們的臺詞他們自己搞定。
沒想到課堂表演失誤的是淩柒自己。她蹲在講臺後面,背對着觀衆,念得太快,身邊站着的谷芙言跟不上她的速度,手忙腳亂,一度讓人想起綜藝節目裏跳加速舞蹈的嘉賓。姚瑤笑了好久才喊停:“Ling,okok,stop it,again。”
臺下衆人卻以為是刻意營造的“笑”果:“啊?這都again,沒天理啊。”
“They can be better.”
他們可以做得更好,所以就應該表現出自己最好的樣子。
英語老師如是要求,淩柒聳聳肩照做,谷芙言下臺後笑罵:“讓你別念太快,again了吧?”
并不是埋怨的語氣,畢竟打回重做的原因是期待值過高,間接肯定了他們的實力和潛力。
淩柒扶額道:“我真的有念得那麽快嗎?是正常語速啊。”
同一節英語課,1班到對面樓的小教室上課,2班在原教室,座位在後排的會找前排認識的1班同學借座位,clever四人因為小組表演所以這節課坐在一起,前排的諸葛回頭說明觀感:“剛開始是正常語速,從第三句開始越念越快,快到我都聽不出你在念什麽,balabala就念完了。”
吳桐瘋狂點頭表示“俺也一樣”:“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不對,你是不是習慣念這麽快了?”
淩柒望天想了想:“可能是吧。”
谷芙言趁機說:“是你讓我們組again了,所以下次的劇本你來寫!”
歷史證明,如果again的小組兩次表演同一個劇本,臺下觀衆和老師會紛紛露出“就這”的表情,再次again。但如果寫新劇本,工作量太大,老師也會覺得你明明上次就可以有這種效果,為什麽非得again才表現出來,于是再下一次表演也會again。在那之後,again不僅是“再來一次”,通常為了新鮮感和表演效果,被again的小組需要在兩三天之內重寫劇本,新劇本與舊劇本通常需要某種聯系,讓人覺得是發展、補完和延續,表演的進步和劇本的進步同等重要,甚至後者決定了前者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換言之,寫劇本難,改劇本更難。
淩柒卻毫無異議,點頭接鍋:“行,晚自習前我就把劇本寫出來。”
吳桐和諸葛石化般機械扭頭:“你們改劇本都能這麽快的嗎?”印象中上學期Clover幾乎沒有again吧!
淩柒笑而不語,谷芙言右手轉筆:“只要有梗,就能扯成五分鐘的劇本。”
“你們哪來這麽多梗?”
淩柒挑唇笑得狡黠,左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腦洞。”
下午六點半,淩柒把劇本給谷芙言看過後傳給諸葛和吳桐,兩個男生笑到捶桌,吳桐還頻頻回頭點贊:“這劇本我們穩了!哈哈哈哈哈哈額咳咳咳。”
路過的蛋蛋好奇湊近,吳桐立馬把劇本收到腋下:“幹嘛?偷看商業機密!”
蛋蛋後仰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屁咧什麽商業機密,哎呀就看一下嘛。我就看一句就一句!”
吳桐後背靠着諸葛,雙腿連蹬:“滾滾滾你們組後天表演今天肯定還在到處找梗,我傻了我才給你看淩柒寫的劇本!”
諸葛扶住吳桐,随手抄起語文練習冊在蛋蛋面前幾厘米遠處作扇風狀:“走開走開走開走開。”
蛋蛋氣得指指點點:“行啊,重新分組了就不認人了,我記住你倆了!”
“愛記不記,快走走走走走,等下黃老師來了你才是要被他記住咧!”
蛋蛋聞言色變:“對哦!今天是語文晚自習啊!”大步趕回座位,翻找晚讀課本和練習冊。
晚自習前通常有三件事,晚讀、看新聞、練字。晚讀讀的是晚自習老師的科目,看新聞是晚七點到七點十分的國家大事,練字緊随其後,七點二十收練字本,而後才是晚自習。紀律委員需要在晚讀前登記遲到人名,在看新聞和練字期間巡堂,那些不記錄新聞大事、不練字、講小話的人也會被記下名字。
規則被細化至此,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在什麽時間做什麽事,不遵守就扣分,扣分影響小組每兩周的排名,進而影響選座位和家校卡上的在校表現情況,有些人或許已經被家校雙重教育,再加上老師逐步溫水煮青蛙,小組成員對于拖後腿的人明裏暗裏的意見,都讓人逐漸走向遵守紀律的路。
人到底有道德和羞恥,雖然口頭不承認,但都意識到,淩柒在某種意義上,是對的。
尤其是文爾亭挺身而出作對比,大家愈發覺得淩柒的一視同仁、嚴于律己值得敬佩,她在102裏或許是個異類,但沒人否認她的優秀。
尤其是美術和作文。
晚自習時黃老師還專門把她叫出去:“那個《給父母的一封信》的征文比賽,你知道吧?”
淩柒點點頭,神情淡淡:“嗯,老師上課時統一說的。”她肯定聽課了,所以為什麽問呢?
黃老師語氣中有些急躁:“這周末就截止了,你怎麽現在還沒來找我拿作文紙啊?”
征文的稿紙是專門設計的,淡黃色的硬卡紙,折疊起來是個信封的形狀,符合“信”的主題。因為自願報名,所以信紙都放在老師辦公室,寫完作文請老師看過給修改意見後再領取信紙謄抄。
所有人都以為淩柒一定會參加,但她聽完題目後只是微微笑了笑,放下了記征文要求的筆。
粽子下課後給她加油:“課代表上啊!可以加分的!”
淩柒默默整理課表和筆袋:“我不打算參加。”
“你不參加?!”粽子擡高音量,“為什麽啊?”
雙谷聽聞也驚奇扭頭:“你不參加?”
淩柒将他們吃驚神色收于眼底,淡淡地笑着說:“很奇怪嗎?”
谷羽沉最先恢複“正常”:“2012果然是世界末日吧。”
谷芙言下意識接話:“可是在危險前有異常征兆的都是動物吧,比如老鼠什麽的。”
“還有閃光和巨響。”
“那這人到底算哪種?”
“算……特別容易炸毛的小動物吧。”
“喂,我只是不打算寫作文而已,跟世界末日的謠言還有動物在危機來臨前的未解之謎有什麽關系?”
粽子似乎沒跟上這三個人的腦洞,執着于之前的問題:“你為什麽不寫啊?”
淩柒坐在座位上,一臉理所當然地擡頭:“因為不想寫啊。”
眼下當然不能拿這種表情回複老師,淩柒斟酌了幾秒算是沉默和猶豫,最後答得很誠懇:“我不想寫。”
☆、第 40 章
【我想,等一等再想】
對淩柒來說,寫故事是件容易又困難的事情。
之所以是“故事”而不是作文,是因為她目前寫的作文都是記敘文。
或許有那麽幾篇練習的議論文,那也不過是按照固定的格式和套路,像是數學的定理和公式,在等號左邊填上你的思路,寫完就知道,老師會在右邊填上什麽樣的分數。
她心裏自有一套公式,首先,字跡減兩分,其次,文筆減兩分,最後,如果自圓其說地太勉強,再扣兩到三分。
三十分的作文她能拿24到27分。五十分的作文她拿43到48分。
她的文筆不算最好,她所有的高分作文只有同一個原因:親身經歷,真情實感,明白如話,簡單帶動人的情緒,讓人進入故事裏,再加一點點技巧和文筆,顯得她有學過應試作文“該”怎麽寫。
另外還需要一個關鍵條件:遇到了合适的題目——她正好有想法的題目。
比如軍訓後寫軍訓;比如秋游時看到了四葉草吊墜,回來就寫了四葉草。
按理來說,《給父母的一封信》是最好寫的題目。
無論是從小到大與父母有關的經歷,還是積攢下來的有關孝心的典故和道理,無論是表達感激之情還是寫成長後體諒的感悟,抑或是未來的展望,都很好寫。
所以,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為什麽不想寫?”
淩柒嘴角的笑意拉大,像是渾然不在意的灑脫模樣,可她眼神空洞,明明在和人面對面交流,卻像在望着很遠很遠的找不到确切位置的某個地方,她的語氣既輕又淡,似是一縷霧,遮住了真實的想法:“就是不想寫。”
“為什麽呀,這,這是一個比賽,有中考加分的呀!”
淩柒更無所謂了:“2分加分,但我本身是少數民族也有加分啊。同等情況只能選一個,我又不需要。更何況……”更何況,就算不是,自己也不需要那兩分的加分吧。
黃老師換了一個角度勸說:“那不為加分,多一份榮譽不好嗎?”
淩柒低頭輕輕地笑了一聲,再擡起眼時,目光篤定,正正對上黃老師的視線:“榮譽麽,好像沒那個必要。”
黃老師無語了。
晚自習課間,雙谷同時發問,淩柒只得再重複了一遍。
谷羽沉眯眼:“我是該說你高風亮節呢還是淡泊名利呢?”
淩柒換了一本練習冊:“你不如說我比較懶吧。”
“用‘懶’來評價一個一節晚自習寫了三科作業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都是副科啊,只有兩頁作業,寫起來很快的。”
“那你的語數英呢?”
“晚自習前寫完了語文,第一節課寫了數學,現在正準備寫英語。”
“……你每天都是這個順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