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24)
他之後，再也不會有滿心歡喜的幸福了。
這麽純美的愛情，一生只有一次。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桌子上的飯菜都已擺好了。徐也看着自家總裁，牽着他的女人下樓，已習以為常。只是到這個時候，還難分難舍，好像不太像宮賀的做風。
倒是楊素素第一次，看到兩個人如此親密，臉色有點不太自然。阿成在一旁，默默地伸過手，緊握一下，她的另一只手，她回過頭去，溫柔地一笑。
見到楊素素，韓雪落還是有點不自然，她極力掩飾着。對于這樣的一個女人，她不想計較。何況她曾經為她輸過幾次血，她不但不知感恩，還對她充滿敵意。她實在想不通，一個人，怎麽能如此奇怪。
一百二十三章 出差歸來
那晚之後，楊素素就在宮賀的示意下，被阿成帶走了。韓雪落就在玫瑰園自己的房間裏，睡到第二天早上。夜裏依然是形形色色的夢，每一個夢都讓她驚恐不安。也許除了宮賀，她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她需要工作，才能平息自己的不安。
早上醒來，她習慣性地翻了一遍手機，好久沒有和曉曉聯系了。自從肖曉曉流産之後，燕南星一直沒舍得讓她懷孕。留言裏，曉曉說她又懷孕了。
曉曉想一個女兒，其實，燕南星也想要。這夫妻兩人，終于心滿意足了。本來按照燕南星的想法，要讓曉曉給他生十個八個，只是看到曉曉懷兒子時，那麽難受，就打消了念頭。
“落落，我懷孕了，這一胎肯定是女兒。你和宮賀怎麽樣了？”
她和宮賀怎麽樣了？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種無措已經讓她幾乎失去耐心。她從來不想那麽被動，別人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沐辰這一次派她和幾個項目經理出差，十幾天。其間，宮賀還是一天一個電話。每次都問她怎麽樣，工作順不順利。從他的态度看，還很端正。
只是他沒有問，她什麽時候回來。韓雪落總有點感覺，他好像并不期待和她見面，甚至不那麽想她。如果再深一點，那就是他不那麽需要她。
他的生活，工作，也可能他的未來。
韓雪落只有在極度忙碌中，才不會想起宮賀和付涵。只是一旦閑下來，她就會想起兩個人，會不會見面，會不會有更親密的接觸。
她知道自己，對宮賀已經有了懷疑，對付涵已經有了嫉妒。這樣的情緒，在一點一點蠶食她的心。
這次回去，比預計的提前了兩天，項目總于完成。沐辰很高興，已經安排在酒店裏，為他們接風洗塵。沐辰還很貼心，提前訂了房間，讓他們先休息一下，他很快就到。
餐廳裏，宮賀和付涵相對而坐。這是韓雪落進門時，宮齊給她發來的圖片。随後又發了一段視頻。
宮賀擡起頭，微笑着給她夾菜……
雖然沒有什麽，只是看樣子，兩個人好像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在看什麽？”玲玲回過頭問。
“沒什麽。”
她跟着幾個人往裏走。在走過一個房間門口，從沒有關緊的門縫裏，她似乎發現了宮賀。好像還聽到付涵的聲音。
好像有一個男聲說：“這家餐廳的菜，你不是最喜歡嗎？多吃一點！”
“嗯。”應該是付涵的聲音。
玲玲回過頭，拉着她走，“落落姐，累了？”
“不累！”
莫名的，她又感覺胸口沉悶，有種惡心的感覺。
她坐在幾個談笑風生的人中間，也笑語盈盈。跟着他們一起等着沐辰的到來。等沐辰來了之後，一起寒暄，喝酒，吃菜。其間，她忍住胸口的難受，上了幾次洗手間，吐了幾次。
每次出來，玲玲都關心地問，“肚子不好？”
“嗯，好像受涼了！”
韓雪落回去的時候，宮老夫人和宮齊都在。想到宮齊發來的圖片和視頻，她對眼前的這個看似無害的小男人，有一種莫名的反感。
“落落回來了！不是說，五點就到機場了嗎？”
聽宮老夫人那麽說，韓雪落笑了。她放下箱子，換掉鞋，走過來，坐在宮老夫人身邊，“奶奶，回來之前，我打過電話，讓阿朱告訴你，不要擔心。我們老板，要給我接風！”
“出去多少了天了？”
“兩個多星期！”
韓雪落拿出幾種土特産，她知道宮老夫人，也不在意別的。喜歡各地的小工藝品，和做工精細的食品。
“有沒有我的禮物？”
宮齊看着桌子上的物件，嬉笑着說，“落落姐，你什麽時候眼裏也有我？”
宮老夫人拍了他一下，“你這孩子！”
韓雪落看宮老夫人坐在那裏不舒服，就站起來，給她按摩。
“奶奶，還是落落姐體貼！”宮齊看着韓雪落似笑非笑。
“還用你說，哪像你，天天雲裏霧裏的。不是跑的不沾邊，就是什麽也不做。”
“奶奶，我這叫韬光養晦！”
“行，你韬光養晦！”
等宮齊出去接電話，宮老夫人對韓雪落說，“沐辰那孩子，還很有能力！”宮老夫人說着話，放下手中的財金雜志。
“雪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自己的事也上上心！我有幾個合适的人選，雖然是世家公子，但都很有能力，很能吃苦的。如果你願意，改天，我讓你們見見面！”
怎麽又這麽說，她明知道自己和宮賀的事。
韓雪落靜默片刻，答：“好。”
宮老夫人笑了笑，目光慈祥柔和。
閑聊了幾句，阿朱洗好澡出來，看見韓雪落，又是熱情地大擁抱。
宮老夫人說，“你早點休息吧，這麽多天，也夠辛苦的！”她回房間放下行李。然後放水洗澡，只是宮賀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
等她洗好澡出來，才發現她的床頭，桌子上，放了一本房産證，她很奇怪，打開一看，上面的戶主，竟然是她！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驚懼，手有點抖。
剛洗過的身體，又開始冒汗。她看着空調，17℃。
宮賀這樣做，什麽意思？分手費，還是什麽？
阿朱敲門，“落落姐，你睡了嗎？”
“沒有！”她趕緊放好那個燙手的本子。
打開門，說，“進來吧！”她知道她有話要說。
阿朱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本來不想說的，李嬸讓我告訴你！”
韓雪落不說話。
阿朱猶豫了一會兒，說：“下個月，宮賀少爺和付涵小姐就要訂婚了！”
“嗯。”
對于韓雪落的反應，阿朱很吃驚，“你知道？”
“下個月幾號？”韓雪落微笑着問。
“說是六號！”
“哦，那也沒幾天了！”
阿朱擔心地望着她，但還是言不由衷地說，“還有兩個星期！”
“你看着我幹嗎？宮賀訂婚，不值得高興嗎？”
“值得，值得……”
“還有事嗎？”
阿朱連忙說，“對不起呀，落落姐，我是不想告訴你的！”
“沒事，我知道！”
阿朱走後，她起身開始收拾東西。東西真多，想不到幾年時間，她真的把這當家了。她從櫃子裏拿出幾個袋子，把一些衣服，小東西，都分裝好。
看着很滿意。
直到聽到樓下的停車聲，她又把收拾好的箱子，袋子，重新塞進櫃子裏。
宮氏渡過險關的第二天，霍寒帶着何小巫到了美國。後續工作由宮賀自己負責。劉漢成，臧之劍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所以這些天，宮賀格外忙碌。
雖然時不時的想起韓雪落，但随之還會想起馬不停蹄的付涵。
他想等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說。
付涵好像從來沒有提及那晚的事，只是他已經向宮老夫人，透露，願意和付涵訂婚。
剩下的事，都由宮老夫人做主。
他曾經讓徐也到雲天酒店，查一下那一晚的攝像頭，從視頻上，的确是付涵，扶着他，進了他的房間。至于韓雪落，怎麽從包間将他帶出去，也有。只是不知為什麽，中途又不見了！
他本來想向韓雪落核實一下，可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唯恐一不小心，傷了她。何況自己母親欠付家的，自己欠付家的，都無法償還。
這真是莫大的悲哀，到了最後，他真的一身相報。
一百二十四章 怎麽還沒睡
看着韓雪落房間亮着的燈，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每走一步，心口似乎都很疼。他從來不知道，像他宮賀也到了恩和情，難以兩全的地步。
他舉起的手，還沒有落到門上，門就忽然打開了。
他往前走近一步，“怎麽還沒睡？”
韓雪落定定地望着他，問，“你知道我回來？”
“嗯”
“聽說，有黑客，能侵入各個公司的電腦。會修改很多數據，圖像。你們公司也要小心點！”韓雪落還是把她擔心的告訴他。
“嗯，我知道！”宮賀一如既往的自信，淡然。
也許他早就知道，而韓雪落提醒的并不是N年就發生的事，而是現在可能發生的。她沒有表達清楚，宮賀回答的如此幹脆，如此若無其事。
看來她白操心了。
但她還是笑笑：“聽說霍寒和何小巫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沒聽說！”
“哦，霍寒沒有告訴你！那以後他們要結婚，你要替我送一個大紅包，何小巫可是我的大學同學，又是室友！”
“我知道！”宮賀今天晚上，特別好說話。而韓雪落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說。但沒有一句切入正題。
宮賀想往裏走，韓雪落沒有想讓的意思。宮賀看到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上貼着創可貼，緊張地抓過她的手，在燈下左右看看。“怎麽了？”
韓雪落竟然發現他眼中的擔心，即便如此，又能怎麽樣！
韓雪落掙脫他有力的手，然後退後一步，說，“沒事，洗澡的時候，碰到的！”
“這麽不小心，坐下我看看！”他說。
“不用，已經沒事了！”
宮賀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抗拒，但他不想說，如果她知道發生的事情，更不能原諒他。
宮賀回房間拿了一瓶醫用雙氧水，和脫脂棉，執意地拿起她的手，去除創可貼，又用雙氧水洗了一下傷口，然後重新換上創可貼。“天不早了，早點睡吧。”
韓雪落笑笑，順手整理一下宮賀的衣領，那上邊好像有一處紅印：“你的衣服髒了！”她笑得很輕快。
宮賀聞言，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眉頭皺了一下。他望着韓雪落想說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
“早點休息！”
韓雪落看着他快速地離開，然後把門關上，走到桌子旁，繼續喝那杯才喝一口的水。還是很燙，她看着杯中微微蕩漾的水面，還是笑了起來。
宮賀靜靜地站在外邊，聽到她的笑聲，感覺到心口又開始發悶。
此刻，他還能說什麽。
韓雪落端起茶，又喝了兩口。又接着打開已經暗下去的電腦，繼續修改自己的作品。她對自己的設計還很滿意，只是發給沐辰看時，沐辰覺得還不太完善，還感覺哪一點不對勁，還需要修改。
她凝視了很久，又放了《大魚》，反複地聽了幾次。
“海浪無聲将夜幕深深淹沒
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裏游過
凝望你沉睡的輪廓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
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
我松開時間的繩索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裏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到最後，她把心形的玉石，改成星型的，在那深藍的背景下，好像更适合。
肖曉曉：“怎麽還沒睡？”她點了視頻。
“曉曉……”她的聲音微微酸澀，但還是笑着說，“曉曉，我可能要離開宮家了！“
”什麽時候？早就應該離開了。宮老太太口裏說喜歡你，一聽你要做她孫媳婦，她就不樂意了！宮賀吧，也能理解，壓力山大。有些人，就像葉公好龍。關鍵時刻，不那樣了……”
韓雪落輕輕嘆了口氣，隔着屏幕，笑着說：“還是曉曉寶貝對我真心，如果沒有你，這個城市，我都不想留了。“
“在我面前，還需要強顏歡笑嗎？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
”明天我将東西先送到你那裏，我想好了就走！“
“落落，有我肖曉曉在，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如果你願意，我就去找宮賀，無論采取什麽方法，也要讓他娶你！”
“不，曉曉，你知道的！宮賀有宮賀的難處。我能理解。再說，我也不是他愛到地老天荒的人。就像誰說的，我的确不是他的良配。”
“落落，他不娶你，是他的損失。我相信，我們溫柔善良，有責任，有擔當，吃苦，上進的落落，一定有更好的男人，愛你，守護你！到時候誰不把你當成公主，捧在手心裏，我還不願意呢！”
韓雪落噗嗤地笑了。
那邊燕南星走入鏡頭。他微笑着攬過曉曉，對着韓雪落揮揮手！曉曉推他，燕南星乖乖地離開鏡頭。
“曉曉，你現在可是孕婦，趕緊睡吧！都十一點多了！再晚，你老公可要找我事了！”
“明天我一天都在家！”曉曉還想說，韓雪落已經挂斷。
愛情，恩情，友情，親情，前途，事業，許多東西，滲透在生活裏，有的人游刃有餘，有的人舉步維艱。她本來應該無憂無慮，談一場歡暢淋漓的戀愛。只是這場愛，除了最初的心動，興奮，欣喜，不知為什麽，到最後，一點也不開心了。
她不知道愛到最後，會計較，會患得患失。
人生不如初相見！她初見宮賀時，他高傲的好像一只鳳凰。那天燈光真亮，他的英俊的輪廓，還如此清晰……
什麽都不想，也許更容易快樂！只是愛情就是教會人們如何從一個切點，進入世界的。教會如何愛，如何負起作為一個人應負的責任。
只是，肖曉曉，多好呀！除了甜蜜就是甜蜜。
人和人怎麽能一樣呢。
有的人恰好走在一條窄道裏，恰巧遇到一場雨，一場雪，或者一次日食，月食。也許沒有那麽可怕，至少沒有想得那麽可怕，世間的路千萬條。十步之內，便有芳草。
韓雪落擡頭看着窗外，那棵合歡樹，正開着花，多麽細膩溫情，灑脫自如。
至少，一個人比一棵樹，更自主，更有能力，改變一切。
好像大伯說過：“一個人只有不斷地提升自己，有能力了，才能幫助自己，幫助別人。才能把最基本的事情做好。那些在某些方面取得成功的人，也不一定一開始就出類拔萃，無所不能。而是他們能持之以恒，沒有過多的雜念，功利心。他們只是單純地想盡一切辦法，把一件事情做好，把一個人做好！其實人生的路、人生的選擇，都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你究竟想做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
——
她在黑暗中躺着，無論怎樣都睡不着。她想給媽媽打電話，又怕他們耽誤他們休息。她不想讓他們擔心，父親的身體剛剛好，雖然還不能做農活，但至少不要讓人照顧了。
他有時可以出去跑跑了，農村裏，也有戶外群。周末的時候，他就跟着那些老師，公務員出去，看看各處的風景。心情好，還能鍛煉身體。
有時候，媽媽也去。弟弟現在大學快畢業了。自從那次喝酒，從樓上掉下來之後，懂事多了。多次打電話，他都在圖書館。說在準備考研。
夜深人靜時，韓雪落将手機拿過來，點開360聽書，聽《百年孤獨》，一節還沒聽完，就睡着了。
睡夢中，好像又到了陌生的地方，在趕車，身邊全是陌生的人。
好像她無論怎樣，都擠不上去！急的她突然醒過來，一看，才淩晨四點。
她又點開《百年孤獨》，直到快聽完一章，才睡着！
一百二十五章 回避
一周後。
韓雪落才走出公司大門，就看見徐也等在那裏。她楞了一下，一輛豪車停在公司門口，自然就有人好奇地看上幾眼。玲玲，小芬，賀一蕭，小偉，平時幾個走得比較近的，都陸續走出來。她故意等他們走遠了，才從後邊走出來。
她朝後看看，公司裏人不多了。才匆忙打開車門，正要鑽進去，發現宮賀坐在那裏。她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不想別人都看見。
中午公司聚餐時，就有老員工，要給她介紹男朋友。
小芬還告訴他們，落落姐還沒有男朋友，而她也沒有否認。他這麽高調地來接她，到底想怎麽樣？
之前韓雪落和宮賀的事，公司除了沐辰、賀一蕭知道，好像別人并不知道。現在可好，搞得人盡皆知。最後，他還要跟付涵訂婚，這讓她以後可能見人了！
這人太沒有腦子了。人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為零，現在看來，戀愛的男人智商也高不了哪去！
宮賀伸手拉了一下她，她一時不備，跌靠在他身上，他嘴角露出滿意的笑意：“怎麽？我不來接你，你都不回去了？你到底躲我到什麽時候？”
宮賀自己也不明白他自己怎麽了，明明覺得付涵更适合他妻子人選。除了韓雪落不開心，其他，都皆大歡喜。到底他想怎麽樣，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幾天不見，當他看見韓雪落磨磨蹭蹭，從裏面走出來，他的心竟然愉快起來。連續幾天的郁悶，蕩然無存。
這不，從韓雪落上車，他就意味不明地望着她，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
韓雪落坐直身子，和他保持一段距離，才說：“宮總，我雖然算是宮氏的員工，但中間隔了多少級，我充其量也只能算沐辰的部下。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難不成我還得每天向你報備！”
宮賀聞言，臉色諱莫如深，“你一定要這麽說？”
“那你想我應該怎麽說？我一向不會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我們之間算什麽？想聽好聽的，找別人去！”
宮賀聞言，頓了一下。
說到最後，她的眼睛又紅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又流淚了。她一點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何況有些事情，示弱也沒有用！
宮賀打開窗戶，點了根煙，徐也在前邊安靜地開車，不敢看向自家老板。
徐也也感覺到自家老板，有點過分了。以前老板雖然年輕，恃才放曠，但也沉着內斂。好像自從宮氏出事後，他變得好像就不太冷靜了。特別遇到韓雪落的事，就喜怒無常，雖然在韓小姐面前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但私下裏，不知摔了多少手機。
但現在，宮老夫人又給他張羅着訂婚，徐也覺得一個快要訂婚的男人，還去在意另一個女人的去留，實在不能理解。猜不透他心中想什麽。
也許連自家老板，都沒明白自己的心。
他理解，像韓雪落清純可愛的女孩，那麽善解人意，又是最能打動人心，老板舍不得，其實他也舍不得。只是既然決定和另一個女人走下去，就得對另一個女人徹底放手，不然對誰都不公平。
以前，臧之劍霍寒，談及起韓雪落，他就會笑。即使開他玩笑，也不生氣。平時只要沒有特殊的應酬，他都讓副總，和其他經理去。下班直接回碧雲山莊，可以說，韓雪落在那裏，他就會到那裏。
連宮老夫人，都明裏暗裏說了幾次。
有時候，陪韓雪落到河邊公園裏走走，偶爾也讓韓雪落陪他去看電影。那時候，徐也感覺到自家總裁，好像真的在談戀愛。以前和林依純相處那幾年，也很少這麽殷勤。
更別說，詢問韓雪落的喜好，給她買東買西，搞得他每天忙得團團轉。
有一次兩個人去參加一個拍賣會，他硬是花巨款，給韓雪落拍了一件絕版的項鏈，說是找個适當的機會，送給她。給她一個驚喜。平時如果有什麽重要的應酬，都事先給韓雪落打電話。
他在前邊開車，後邊的兩個人，還在冷戰。
不知自家老板做了什麽，就聽韓雪落說：“你幹什麽？”
他一聽，趕緊放下玻璃擋板。
——
月色如水，韓雪落下了車，走在月光裏，徐也在聽了老板的話後，在路邊停了車。她，只想漫無目的地走着。天是深邃的藍，月光照亮各處。只是她的心中，卻是空落落的。
她想起那個晚上，宮賀的領子上的紅印子，那分明是口紅。他身上有付涵身上的香水味。他以為她不知道，還是他不怕她知道。
不知不覺，走到亭子下，她慢慢地走過去，坐下。反正這裏離碧雲山莊不遠，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只是最近，她老是反胃。想起那個晚上，兩個人的纏綿，會不會懷孕了。
這些天，她一直跟肖曉曉聯系。肖曉曉建議，她先到B市，那裏離H市很遠。最主要的，肖默然在那個城市買的房子，到現在都沒有住，韓雪落去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而且那個城市臨近沿海，找工作，也好找。韓雪落還在猶豫，按着她的個性，不到山窮水盡，她都不想離開眼前的男人。
宮賀就在不遠處站着，吸着煙。他的背影颀長，孤獨。從一亮一紅的煙火下，韓雪落分明發現，宮賀臉上明顯的落寞。不知為什麽，她竟然心底一疼。她知道自己愛着眼前的男人，愛得不能自拔。
那一刻，韓雪落想，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有一刻也想着她，也曾經，真心實意的愛過她。她好像聞到不遠處飄來的煙味，突然就難受的想吐。最近不知怎麽了，心情不好，胃也老是不舒服！
聽到聲音，宮賀将煙頭踩滅。急急地趕了過來，“怎麽了？不舒服？”
韓雪落伸手擋住他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沒事，走吧！”
宮賀已經讓徐也将車開走了，月光下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宮賀也明顯地感覺到韓雪落不願意和他靠近，這一點讓他很不舒服！
一百二十六章 你愛過嗎
今天月色如水，渾圓的月亮，挂在東邊的天際。遠處，樓與樓之間，好像無盡的水晶在浮動。韓雪落分明發現，那些夜晚之物，已經失去了真實性。它們，好像海市蜃樓一樣，停留在夜色裏。又好像相互靠近的黑魆魆的山，虛懸在半空。但分明虛幻的山體上，還閃爍着鱗片一樣的燈光。
近處，碧雲山莊的幾棵樹，也顯得格外唯美。紫藤花的香不時地飄過來，時濃時淡，好像不能平抑的情感，在胸中無聲地游弋。
韓雪落跟在宮賀後邊，走在院子裏。聽到聲音，門已經打開，客廳裏，是宮齊和宮老夫人，阿朱和李嬸都在廚房裏，遠遠就能聞到餐桌上飄來的飯菜香。宮齊呆萌的表情，一點都沒變。
還真能裝，明明不是那樣的，在宮老夫人面前，就裝成乖寶寶！
不知為什麽，韓雪落見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感覺好笑。他不當演員，都太可惜了！現成的表演天賦。憑着女人的直覺，她覺得宮氏出現狀況，一定與他有關。
聽到宮賀的聲音，宮老夫人從雜志上擡起頭，看了看宮賀，又看了看韓雪落。“怎麽回來這麽晚？菜已經熱了兩遍了！”
她微怔。
不應該責備她和宮賀一起回來嗎？
他們瞞着她，在準備宮賀的訂婚的各種事項。聽阿朱說，酒店都安排好了。她還是不想走，她讓自己真正死心，想看宮賀會不會親口對她說。
“還站着幹嗎？”他說。
“哦，奶奶，這幾天工作忙，下班晚了。”她答。
宮老夫人沒說話。只是讓宮齊把從外地空運的水果，拿給韓雪落嘗嘗。
幾個人沉默地坐了兩分鐘。宮齊的目光，時不時地不留痕跡地停在幾個人的臉上。不知是否看錯，宮齊的臉上，好像閃過惡作劇之後的喜色。
許是這一階段的忙碌，宮賀的臉上，多了一份疲憊，眼眶看起來有些凹，眼窩周圍也有點發青。不像宮齊看起來那麽閑散，輕松，一臉的光澤。
“雪落，你生病了嗎？”半天，宮老夫人緩緩地擡起頭說。她審視的目光停在韓雪落臉上。她的話說完，宮賀兄弟兩個人的目光也投過來。
“沒有，就是中午忙得沒有休息。”她淡淡地笑着，眼睛看着宮老夫人。
為了轉移話題，她說道紫藤花開了，院子裏很香。果然宮老夫人直到阿朱，李嬸端菜上來，她都在談紫藤花。看着桌子上一道道菜，韓雪落壓住心頭的難受，撿一些清淡的吃了兩口。
其間，宮賀也給她夾了菜，只是她真的吃不下。宮家又不提張浪費的，她不能剩在碗裏，只好又夾給宮賀的碗裏。宮齊，眼睛不時地打量幾個人。韓雪落也發現宮老夫人沉下去的臉，只是裝着看不見。
她好像往常一樣，飯後，幫着收拾桌子，到廚房洗刷。
已經六月了，如果在老家，石榴花也開了。媽媽種的沙參也應該開了，還有睡蓮，紫蓼，蜀葵，月季，它們曾經那麽美好的陪過她。
家鄉的樹和草應該比這裏更多，更美。雖然宮家一家人對她像家人一樣關心，但在這樣的夜晚，她還是有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滄桑之感。
老家的湖面，有大片大片的蘆葦蕩，幾十種荷花，進入六月開了。她曾經帶過媽媽爸爸一起去看過。也許是新興的旅游區，去的人不是很多。
就連弟弟都說，荷花有什麽好看的，受不了你們女孩子。
湖邊一條條高而窄的土壩，長滿了菊苣，淡淡的藍。有的路段，兩邊的綠草植物都有一人多高。
“落落姐，你怎麽了？”阿朱和韓雪落收拾好廚房，發現韓雪落還愣在那裏，眼睛發直。
“沒事，我就是想家了。”她望着阿朱，笑着說。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宮賀才上樓，宮老夫人已經和李嬸出去跳廣場舞了。宮齊也不見了。
但一會宮賀又匆匆忙忙下樓，對正要上樓的韓雪落說，“帶你去一個地方！”
韓雪落本能地就要拒絕，“我不去，累了一天了，我想休息！”
“時間不長，你上車，先睡一會！到了我喊你！”不由分說，韓雪落又一次被迫上車。
韓雪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玫瑰園。自從上一次，韓雪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後，就沒有來過。看見眼前一片雅致幽靜的住處，韓雪落還是感覺，這裏真的有世外桃源的感覺，很美。
宮賀帶她到了樓上的一個從未進過的房間，打開門，有書櫃，書桌，圓形沙發，很雅致的那樣。可以窩在裏面看書，書桌也是淺色的，沙發也是。
書櫃的幾層，恰當的位置擺着幾種不同顏色的水晶，幾盆蘭花。
韓雪落不明白，她疑惑地望着他。
“這是你的書房，喜歡嗎？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你告訴我！”
“你看窗戶外邊，如果白天也很開闊，窗外都是你喜歡的植物，三樓有游泳池，以後你也可以游游泳！”
“不明白！”韓雪落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理由，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她怎麽覺得小腹微痛，胸口又是悶悶的。
“你不是喜歡玫瑰園嗎？我已經把這裏過戶給你了！”
“給我？什麽意思？”
韓雪落似乎受到驚吓，她才說完話，又想吐。但她捂着嘴，難受的克制着。她隐隐約約感覺自己好像懷孕了，還沒想好應該怎麽做，她不想被他們家人發現。
她不想用孩子來要挾，何況按照宮老夫人年輕時的作風，也可能讓她打胎。她不想那麽殘忍。她一直裝鴕鳥，不敢面對真實。連驗孕棒也不敢去買。
這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來大姨媽。其實，她這些天，都沒睡好。她不知何去何往。
宮賀發現韓雪落站在那裏，一臉蒼白。他怕再看一眼，就于心不忍。
“你不舒服？”
“我說了，我累了！至于這裏，這是你的家，你想幹什麽，那是你的事！“韓雪落感覺頭上都冒着火，她在憤怒。他以為她的感情，可以用這些換來嗎？她不稀罕，一點都不！
一個不懂感情的人，認為什麽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我想過幾天，就搬出去。奶奶有阿朱，李嬸陪着，也挺放心的。”最後，她還是冷靜下來。說完，她就快速地下樓。玫瑰園已經沒有她的東西了。
碧雲山莊，也沒有了。除了日常的洗漱品，她都把自己的東西，悄悄送到肖曉曉家了。她不想到時候，宮家人再挽留，她又心軟。這一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宮賀跟出來，解釋了半天，韓雪落也不理他。他只好去開車。
她看了一眼自己住過的房間，又轉頭看着他的背影，想：今晚應該是兩個人最後相處的時間了。
宮賀把車開過來，她還是拉開門坐進去，她沒有坐副駕駛。副駕駛不是什麽人都能坐的。另外她也不想讓宮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她無比冷靜地坐着，只希望日月停轉，時間就靜止到這一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本來想跟韓雪落好好談談的，看着她那麽難過，他心裏也不好受。
——
到了碧雲山莊，她本來想當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