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燈油是屍油
我拿起小銅像仔細看了看，發現跟我手裏的小銅像如出一轍，明顯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也就是說，制造兩個小銅像的是同一個黑衣阿贊，而那人，是我的仇人。
如果不是鐘晴死後一周收到的郵件，雷大海肯定會當成一份普通的、正常的禮物。但是，即便是出于職業的敏感，他感覺到鐘晴把這個東西寄給他，一定另有深意，所以他誰也沒告訴，只是在暗中調查。
踏破鐵屐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雷大海沒想到幫林少送了一下蘇珊回家，竟然再次見到一個相似的小銅像，還知道了小銅像的秘密。
我就奇怪了，度娘一搜，都能搜到的答案，他一個警察竟然不知道，不帶這麽混飯吃吧。
雷大海沒好氣的說：“你當警察都是先知啊。”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他這樣的警察，讓我心目中英勇無敵、無所不能的警察叔叔形象幻滅了。在屋裏轉了兩圈之後，我吸了吸鼻子，嘀咕說：“好怪的味道，在哪裏聞到過？”
雷大海不在意的說是消毒水沖洗了血水的味道吧，說完，他用力嗅了嗅，爬上桌子，去看吊在房間正中的那盞六角琉璃宮燈。
仿古的六角琉璃宮燈裏，竟然安裝的不是電燈，而是油燈，我聞到的怪味就是燈油燒了之後散發出來的味道，跟炸豬油的味道差不多，裏面還摻了什麽香料，中和了油腥味，氣味也淡了些。
我腦子裏突然冒出個念頭，鐘晴死了，屍體沒了，該不會是在這屋裏被煉成屍油了，然後屍油又被拿來當燈油。
這想法讓我自己都毛骨悚然，本來以為說了會被雷大海嘲弄的，沒想到他一拍大腿，興奮的說：“哎呀，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還是你這丫頭厲害，一下子就戮中了要點。”
看他興奮的樣子，我很無語。
雷大海跟打了雞血似的，勾住我的肩，使勁的拍了兩巴掌，差點沒把我骨頭拍折了，才興奮說：“要不是有神秘人寄了她屍體的照片到警局，我們調出了茶館監控的視頻裏，才能确定鐘晴死的當天進過茶館，一直沒有離開這間包房。可我一直沒想通的是，這裏明明沒有暗門，她怎麽消失的呢？被煉成屍油，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法子。”
看到雷大海的表情，就像是評論一道美味佳肴，我開始反胃，尋思要不要以後都做個素食主義者。
雷大海在屋裏轉了一圈，嘴裏念念有詞：“把一個大活人煉成屍油，得有工具啊，工具在哪裏呢？”
我嘆氣說：“你的智商不在線吧。”
雷大海直接無視了我的挖苦，抽了根煙點上，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再損他了，就說了自己的思路。
我推測兇手可以是茶館內部的人，連茶館的人都沒誰留意到他的來去，更沒人會想到她就死在了這間房裏，說明是有茶館的內賊接應，也是那個內賊把她殺了之後碎屍，再從通風管道把碎屍弄出去，利用廚房的工具處理屍體碎塊，難度也不是很大。
對我的推斷，雷大海聽了也沒什麽表示，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的小銅像。我心頭一跳，又冒出個念頭，殺人的還可以是邪鬼仔之類的東西！
收到鐘晴寄的這個小銅像之後，雷大海不知道是邪鬼仔，一直沒用血供養過。不過，他說從老家來的親戚，半夜被吓醒了，說是夢見個小女孩，邊掐他脖子邊哭，眼裏哭出來的都是血，嘴巴裏也有血。
我一聽，也吓得頭皮發麻了。
我的手插在褲兜裏，手指攥着小銅像，那是我媽用沒出世的妹妹制成的邪鬼仔，在我媽死後，是蘇珊用鮮血在供養，直到被邪鬼仔反噬。這個邪鬼仔，我肯定不會還給蘇珊，不然天知道還會出什麽事，可是，我要用鮮血供養麽？
雷大海的目光從小銅像上移開，看向我，很納悶的說：“你幫我分析下，鐘晴究竟是怎麽回事，要在出事以後才把這東西寄給我，是想提示什麽的話，他也該多寫幾個字吧。”
我剛要說點啥，就覺得後背有涼風吹來，不由打了個寒顫，走到了門外的走廊上，感覺了一下曬在身上的陽光的溫度，說：“有話出去說吧，這屋裏像冰櫃，冷死了。”
雷大海就看着我不說話，眼神很古怪，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問：“咋了？”
雷大海說我不去當警察，實在太浪費了我的天賦了。他跟同事來來回回查了好多遍了，都沒啥進展，今天我就這麽進來打個晃，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搓着雙臂，很不解的說：“不是吧，這也叫突破性進展，都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嘛。警察當成你這樣，也太給警察形象抹黑了。你閑得無聊的時候也別給那什麽林少當狗腿子，多看看推理筆記，要不看名偵探柯南的動漫也行。”
被我損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雷大海給我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他有那閑功夫，還不如看看倚天屠龍記。
我們離開了茶館之後，上了雷大海的車。他順道送我去學校，還在校外的大擺檔請我吃了點燒烤。吃飽了的時候，他給我了一張名片，說是随時保持聯系。
我覺得他這人還算不錯，又突然腦洞大開，就提醒他鐘晴或許沒死，還有這年頭照片什麽的做假太容易了，也許鐘晴是故布疑局，寄小銅像給他，搞不好是把他當槍使。
雷大海覺得我對鐘晴有偏見，我沒否認。
在我的印像當中，除了我奶，天底下的女人都不可信，蘇珊跟麗姨那對惡毒的母女就不說了，連我媽也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樣子，她是有多瘋狂啊，才會把自己流産的孩子制成邪鬼仔。
雷大海對鐘晴倒是有信心，認為她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大女人，要是她活着，絕不可能用自己流産的胎兒制造邪鬼仔。他還說鐘晴是個工作狂，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睡覺，在她家裏也沒找出有價值的線索，所以調查鐘晴是浪費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