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怎麽會不讨人喜歡呢
憤怒的陸南橋和段聆風同時站起來,朝對面兩個人撲了過去。
譚煦打了個激靈,頓時有點反應過來了:“不是吧不是吧,不會剛好是你們吧?”
“草?”原希言簡意赅。
他們本來只想拉踩兩個不知名的倒黴蛋,誇一下陸南橋和段聆風,穩固一下嘉賓們之間的關系,為明天的活動做準備,誰能想到那倆倒黴蛋就在玩眼前啊。
“放了鴿子就算了,你還拿出來說。”陸南橋抽了根小樹枝,“退賽的原來是你們。”
時隔幾個月,破案了。
“這也太巧了吧。”譚煦難以置信。
真·荒島求生啊,這導演是怎麽做到把被放鴿子的甲方和坑人的乙方給放在一個島上的,這不是修羅場嗎?
“這也太缺德了。”原希發自內心地嘆息。
“你們也知道缺德啊。”段聆風加入了攆人的隊伍。
“有話好好說嘛。”譚煦溜得飛快啊。
原希也說:“要是知道你們就是那倆,我們剛才也不提啊。”
“那你們打算把這缺德事藏一輩子嗎?”段聆風氣憤地說,“不偶然說出來,那就不說了嗎?”
“真不是有意的嗚嗚嗚。”譚煦說,“你們看我剛剛還和原希說太巧了你也幹過這個。”
“說出來會被打啊嗚嗚嗚。”原希逃竄,“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正在被暴打?”
“太巧了。”陸南橋面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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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頭債有主,全一窩蜂湊一個島上了,就看誰更有求生欲了。
許依逍和杜思巧兩位女嘉賓剛才就有了點困意,許依逍她真的不明白,怎麽外向內向這個常見的話題就這麽演變成了四位男嘉賓之間的一場混戰。
在不遠處搭帳篷休息的副導演望着這邊也傻眼了,立馬把情況彙報給了還在船上的總導演。
“現在是進入荒島求生中的休息環節了嗎?”總導演打着哈欠問,“該睡了。”
“額,怎麽說呢?”副導演說,“我感覺現在是進入了一個大部分荒野求生電影中的必經環節。”
總:“是什麽?”
副:“內讧。”
總導演:“???”
“別打了。”許依逍倍感頭疼,試圖勸架,“有什麽事不能坐下來談嗎?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四個人同時說。
“別打了別打了。”杜思巧也說。
直到副導演讓人把拍攝設備扛了過來,這四個人才像沒事人似的坐回了火堆邊,看天的看天,看海的看海。
“讧完了?”跟拍問。
“看起來是完了。”許依逍說,“設備撤吧,我們要休息了。”
副導演只拍到了幾人突然吵架和突然和平的幾個鏡頭,滿腦袋問號地回去休息了。
“好了沒人拍了。”許依逍說,“來聊點私密話題,你們到底有啥必須就地打一架的矛盾啊?”
陸南橋和段聆風在火堆邊,一人一句,把譚煦和原希的斑斑劣跡完整控訴,情節曲折,故事離奇,聽得兩位女嘉賓義憤填膺,非說剛才揍得不夠狠,要不現在再揍一場。
“橋橋和小段太慘了。”許依逍白了譚煦一眼,“過分。”
陸南橋和段聆風頻頻點頭。
“我……”譚煦聽完這兩人強行營業的全過程,頓時也感覺自己過分極了,“我是真沒想到這事還能有後續。”
“我們錯了。”原希誠懇道歉,“我們不應該跑單,跑單是不對的。”
“但我很好奇。”剛被好幾人眼神制裁的譚煦小心翼翼地舉手提問,“你倆都是甲方,都有需求,最後是怎麽發展到互幫互助的?”
陸南橋:“……”
好問題,當初東窗事發的時候,他就想知道了。
是默契嗎?他倆貌似沒有這種東西啊。
“誰知道都約的樹下啊。”段聆風說到這個又來氣了,“我當時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個人過來說說話。”
追根溯源,乙方有問題,甲方也有問題,最有的問題的是宿舍門前那極具迷惑性的六棵樹。
荒島求生這個小破綜藝,竟然還解決了陸南橋和段聆風之間的一個歷史遺留困惑。
“那你倆也很有緣。”譚煦的求生欲極強,“不然那種情況,你們是怎麽湊到一起還一起營業那麽久的?”
有沒有緣不知道,但陸南橋最近很頭疼倒是真的。
比如現在,段聆風又在盯着他看。
“其實是好事。”原希接上話,“別聽你們經紀人瞎說,親和力這種東西,是帶一帶就能出來的嗎,那都是智商稅,反而會被襯托得更沒觀衆緣,你們這種,正好哈,一毛錢沒花,還漲那麽多粉,我看你倆事業粉好多啊,人氣現在比我高多了好不好。”
許依逍:“這……”
“他好會講話。”陸南橋垂頭喪氣。
“他洗地好快。”段聆風也羨慕了。
原希:“……”
他們都沒帶手機,在小島上也沒有什麽時間觀念,看着海天交接處的星辰位移,漸漸都感覺到了困意,都各自去休息了。
陸南橋鑽進帳篷,才發現由于下午他和段聆風都有些心不在焉,這帳篷明顯因為偷工減料搭得有點“豆腐渣工程”,有個角還在透風,好在這裏是南方,夜晚也沒那麽寒涼,段聆風用背包把洞給堵了,兩人湊合着休息了。
五分鐘後。
“那什麽。”陸南橋小聲地抗議,“你能不能別抱着我的腰?”
壓得他不能集中注意力去睡覺。
“哦……”段聆風沒收手,只是說,“晚上冷。”
陸南橋:“???”
這是南方啊,靠近赤道,冷個屁。
算了,也不是很熱,随他吧。
不遠處還隐約有海浪的聲音,陸南橋睡不着了,他不太高興地擡腳踢了段聆風,把已經睡着的段聆風踢醒了。
“?”
“來聊天。”
“……”
“你說,我聽。”段聆風妥協了。
陸南橋在思考剛才他們在外面的談話:“你有沒有覺得他們說得有點道理?”
“放鴿子有道理?”
“不是鴿子問題,別打斷我。”陸南橋說,“是關于親和力的問題,我現在覺得,我們大概是陷入誤區了。”
“活潑開朗的人更受歡迎,這好像是社會默認的事情,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到處社交,相對來說人脈和機會就會變少,為了迎合這些約定俗成的規則,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的人被迫去說話去微笑,其實對他們來說,挺難受的。”
“像我和你,更适合內傾于自己的世界,我們有自己的風格,其實不用過分刻意地去追求主流的審美與偏好,所以當我們碰到一起,彼此都能讓對方覺得舒服,當然太喪了也不行,我們都需要稍稍改造改造。”
“就……怎麽說呢,反正我現在我覺得我們挺好的,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實力,會因為一時的失敗沮喪,也會憧憬自己想要的,是活生生的真實的人,不需要按部就班地模仿別人的處世之道,你也一樣,怎麽會不讨人喜歡呢?”
“是吧?”陸南橋半天沒聽見段聆風說話了。
回答他的是段聆風綿長安穩的呼吸聲。
“草,臭直男。”陸南橋給了段聆風一腳,翻了個身。
剛醒的段聆風半睜着眼睛:“?”身在荒島的帳篷裏,人還錄着節目,陸南橋卻想寫一首歌,寫給他和段聆風,寫給所有和他們一樣的人。
一大早,疑惑了一晚上的導演終于挨不過好奇,屁颠屁颠地自己上島了。
“能問問你們昨晚內讧的原因嗎?”導演問,“是計劃的安排,還是食物與水的分配出了問題?”
四個人都在搖頭,但是拒絕開口。
“不好講。”許依逍說。
“概括一下。”杜思巧說,“應該是商業沖突。”
荒島上哪裏來的商業沖突,主副導演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嘉賓們進入接下來的尋寶環節。
上午的陽光還挺強,譚煦和原希使用求助權,問工作人員要了防曬噴霧,這下所有嘉賓中,只有陸南橋和段聆風還有求助權了。
幾個人按照昨天拼出來的藏寶圖出發了,昨晚三組的任務剛好拼出了一張完整的藏寶圖。
“藏了什麽寶?”陸南橋沒錄過這種節目。
“贊助商的飲料。”許依逍小聲說,“等下找出來還得演一下喝掉。”
段聆風:“……”
他們首先要穿過昨天的那片樹林,才能前往下一個固定點,這片樹林昨晚陰森森的,白天倒只是普通的熱帶小雨林,估計節目組提前做過準備,也沒有什麽危險。
段聆風失去了作用。
不僅如此,他還隐隐覺得,陸南橋今天心情不太好。
“我們的求助權什麽時候用?”段聆風找了點話題。
“需要的時候用啊。”拎着樹枝的陸南橋逆着陽光,回頭給他一個微笑,“你今天怎麽走那麽慢?”
“來了。”段聆風跟上。
錯覺。
下一秒,陸南橋手裏拎着的樹枝敲掉了路邊雨後冒出來的彩色菌類。
段聆風:“……”
不是錯覺。
從進入雨林到走出去的過程中,陸南橋敲掉了二十來個野生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