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既是這樣一個相安無事的畫面,尤裏茲只能沉着臉把人抱走。李慈親口承認那香是昭雲之物,烏弗要怎樣和昭雲處理後續事宜,也和他們沒什麽關系。
“以後不許來這了,嗯?不是讨厭妹妹嗎?”
李慈一手攬着尤裏茲的脖子,一手揪着他耳後的辮子,準備拆。
“诶?別拆,我待會還要見人。”他是被魯風忽然叫走的,帶走李慈以後,自然還要回去。
李慈丢開手,悶悶不樂地垂下頭。
“生氣了?”不是沒有懷疑過李慈主動找上烏弗的行徑有些怪異,只是想信他,便私自為他做了更多合理化的解釋,“改天帶你去別處玩好不好?來了這麽久,哪裏都沒去過。”
別的去處多了,就不會再惦記這裏。
李慈咬着手指頭不說話,把頭別開,撞見了從另一個方向趕來的鈴蘭。
“鈴蘭姐姐!”李慈甜甜地喊。
鈴蘭見了他們兩個,連忙俯身作揖,噤聲退到一邊。臨走之前尤裏茲對她說的話如今還言猶在耳,她可不想因為王子們的一時嫉恨弄得性命不保。因此不理會李慈,李慈無關緊要。
連喊了幾聲都無人回應,李慈紅了眼眶,委屈地仰頭看着尤裏茲的下巴,倒像無意識地告狀。見他這樣服軟,尤裏茲心情大好,清了清嗓子,對着鈴蘭冷笑:“怎麽,永平王殿下喊不動你了?”
鈴蘭大氣不敢出,立刻跪在地上連連認罪,直到尤裏茲不耐煩了,才叫她起身離去。
盯着鈴蘭的背影,李慈的表情有些落寞,像是明白了自己對于尤裏茲徹底的依附,怯生生地卷着手指,去刮了刮他的嘴角,以示讨好。
“他們、他們聽你的…”
“對,他們都聽我的,只聽我的。”尤裏茲心中升起幾分得意,像是初嘗權力時才有的甘甜。
“哦…”李慈不安地挪動着身子,臀肉在對方的掌心中擠壓,“那、那…我也…我也聽你的…”說完,十分乖巧地湊到尤裏茲腮邊落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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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茲盯着他,不做表态,有一瞬李慈幾乎以為自己表現過頭露了餡,然而下一秒,更深的吻便印上來。
尤裏茲昏了頭,他是真的喜歡我。李慈半眯着眼睛想。
唾液吞咽不及,溢了出來。
夜裏尤裏茲主動把自己耳後的辮子塞進李慈手裏,随意在本子上劃了一道,就去叼住他的後頸。
“這是什麽呀?”李慈的外衫被扯得松松垮垮,他也不攔着,反倒探着頭好奇地去看那薄薄一本冊子,整個人細溜溜地從布料裏滑出來,眼睛裏寫滿天真。
像…那時候…
“你找我來幹什麽呀?”南國太子一派純真地打量着剎利使臣。
那個時候沒有這麽愛他,親吻遭遇了拒絕和掙紮便狠狠地咬了他。他留給李慈大部分的回憶都是痛的,痛得他受不住,于是幹脆都忘了。
這次不會了。
于是撿起冊子來,輕聲翻講,“這是你的…前幾頁,都是你寫的…”
一個、兩個、三個…是一模一樣單調的“正”字。
“我猜了很久,你記這些東西幹什麽…後來猜到了。”
“我每碰你一次,你都會記上一筆。”
“無論是什麽樣的接觸,只要是我…”尤裏茲說話時的表情甚至有幾分痛苦,看着眼前一無所知的人,仿佛已經遭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報複。
而李慈則想到了十七。他有一次無意間發現了柱子側角有許多劃痕,是密密麻麻極小的“正”,再找上去,便要搭着凳子爬上房梁。梁上自然也有。
計數,這是影衛十七的樂趣。
死亡的遮蔽下,愛與恨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總是被十七給抓回來。要是沒有十七多好啊…但沒有十七也還有別人…別人也會在陰暗的角落裏自取其樂嗎?
現在就沒有了十七,可他還身在無間地獄。
“你想記起來嗎?”尤裏茲撩起他的發絲,喃喃地詢問,他從不熱衷于治療李慈的瘋病,他甚至希望李慈這樣永遠傻下去也好。但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收着這本冊子幹什麽呢?
李慈抖了一下,舊日的回憶湧上心頭,沒有一件不叫他惡心,他甚至連一分一毫也不想多加忍耐,只想離眼前的人越遠越好。
一想到尤裏茲“愛”他,便恨不得把他殺之後快。視線落到尤裏茲腰間的彎刀上,咬了咬下唇。
真想殺了他,像殺了同輝那樣殺了他!
他向前蹭了蹭,挺着腰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尤裏茲…要尿…”
“嗯。”尤裏茲閉了閉眼,扳過他的身子,命令道:“尿在地上。”
“不…”
可尤裏茲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腰,“尿吧,騷貨。”李慈發自內心地覺得惡心,可他不得不繼續這樣惡心地取悅,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