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節外偏生枝
一來一往說話的人都沒想到突然有人動手,這人喊的又是胡語,於霞客待要閃躲,那人不禁力氣大,動作也快,於霞客竟被他一把抓住,整個舉了起來!
衆人驚呼聲中,於霞客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屈膝向他的咽喉猛擊,那人急忙向後仰頭,将於霞客一抛,於霞客落地,急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那胡人哪肯罷休,大吼一聲,沖上去還要和於霞客纏鬥。
忽然示羅喊了一聲,那胡人歪頭一看,斜地裏一把黑沉沉的大鐵錘向他面門襲來。胡人雖兇悍,可也是肉身,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剎住步子,擡起手臂來擋。
那大鐵錘生生擦過他的手臂,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地上砸了一個大坑。
秦歌揉了揉手腕,還好她也學着打了幾天鐵,方向馬虎控制得住,不然這家夥也只好白挨一下了。
示羅大笑着拍手,又制止了還要動手的胡人,笑道:“阿拿,你還是算了吧,這裏的男人雖然不怎麽樣,卻有女人護着,你站一邊去!”
秦歌聽他說的是漢語,故意想激怒於霞客,便道:“趁人不備而偷襲,在我們漢人看來是不光彩的事。何況,這裏是我的地方,比武招親,我不許有人來搗亂。如果你們想賣弄自己會打架,自己找一塊地方去!”
示羅又哈哈笑起來,說:“阿拿是我侄子,他不懂漢人的規矩,就是幫我來招親。我已經過了兩關,最後一關是什麽?通過了是不是就可以娶你?”
秦歌看他雖然滿面胡子,看五官聽聲音,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又看了看旁邊和他差不多大的侄子,問道:“我這裏比武招親是要入贅的,你可考慮好了?”
示羅皺了皺眉,轉頭去看德昌,德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恍然大悟,也不等德昌後面的話,點頭說:“入贅就是我去你家?去就去!我們既然是一家人,你的我的都一樣!”
他那語氣就像一切已經确定了,阿翠看不順眼,怒斥道:“你這個大胡子休要胡說,要想過最後一關,還要看我答不答應呢!”
這最後一關,卻是阿翠自告奮勇,說只有打贏了她的人,才能和秦歌較量。
要論起來,秦二娘可能武功不錯,秦歌就差遠了,比不上阿翠。按照平素所見,阿翠對付一般人綽綽有餘,秦歌也就沒有打擊她的積極性。
現在這幾個胡人卻不是善類,好像也沒什麽憐香惜玉之情,秦歌自然不想阿翠冒險。
她拖延道:“各位不必慌,要比試也要等其他人第二關考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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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時想到的主意,幹脆讓第二關過了的人一對一先打一場。起碼也要消耗一下示羅的力氣。
哪知她這規則一公布,本來能通過第二關的就少,於霞客之後就沒人過關了。再等第三關開始前一問,前面通過的那幾個找了各種借口已經溜了。最後站在臺上的,就是於霞客和示羅。
秦歌有點惱火了。要說呢,先前也沒對比武招親真抱什麽指望,可被這群胡人攪和,更有些不倫不類。
有武功和善于打架是兩回事。看於霞客和胡人阿拿交手,於霞客屬于招式标準的,好看但是并不一定實用;阿拿就是會打架的,力氣也大。從他對示羅的态度看,示羅的本事只會在他之上。
要真這麽比下去,後面就不大好收場了,胡人像是認真的。
秦歌不由往人群裏掃了一圈。她不得不承認,這時候她倒情願那個姓袁的跑來胡攪蠻纏一場。不過那種人就是這樣,不該來的時候陰魂不散,要用得着的時候就見不到人影。
孟坦之也在一旁思慮。實在不行他只好找人來鬧場,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胡人打秦二娘的主意不管吧?袁湛現在拿着脾氣,等想過來就晚了。
於霞客徐徐掃了一眼低眉為難的秦歌,擡頭朝着示羅一伸手:“請多多賜教。”
示羅朗聲一笑,将外面那件披袍脫了,一身硬朗的肌肉在薄薄的衣服下凸現,他也一擡手:“好說!”
卻聽遠處傳來一聲喊:“住手!”
衆人本來等着一場好戲,聽到喊聲,轉頭一看,一匹馬飛馳而來,大家連忙退開,奔馬到了土臺旁才停下。
秦歌一看,來的人恰是袁湛。
袁湛飛身下馬上了臺子,兩邊掃一眼,對秦歌冷眼哼道:“秦娘子還有心思替自己招婿啊,可知道你的戚大哥快要死了?”
秦歌見他開口就陰陽怪氣,有些不喜,一聽說是戚鳳崖受了重傷,心裏一凜:“他人呢?在哪裏?”
袁湛往來處望了一眼。這時候一輛馬車緩緩駛入人們視線。
秦歌心裏一沉,拔腿跑過去。戚鳳崖遲遲沒有消息,他們心裏本就沒有底,現在看那馬車行得如此緩慢,只怕車中人情形不妙。
馬車在人群外停了下來,秦歌聽到低低的哭泣聲,越發心慌。
駕車的是袁湛的小厮,秦歌躍上去掀開簾子,哭泣的人一停,睜着紅腫的眼睛警惕地看過來。
這人正是戚鳳崖的小師妹蘇婉月,她見是秦歌才放松下來,卻哭得更大聲了。
秦歌再一看,躺在車板上渾身是血的,不是戚鳳崖又是誰?
他因失血過多,面色蒼白,緊閉着雙眼,不省人事。
秦歌一摸,他手腳也是冰涼的,還好手心裏有些熱氣。
細看胸前幾處刀口還在滲血,秦歌一急,脫下外面一件罩衫,從接口處撕開,撕成布條,打算替他重新紮緊傷口,又對着外面的人喊道:“把車趕到鐵鋪去!”
袁湛掀開簾子進來,見秦歌脫了外面的衣服,皺了皺眉,把自己的披風脫了丢給她,放下簾子。
那蘇婉月見到袁湛,卻是一瑟縮,往秦歌身後躲。秦歌奇怪地看她一眼,把披風蓋在戚鳳崖身上。
到了鐵鋪,安行請的醫師背着藥箱也到了。因戚鳳崖傷勢嚴重,不易搬動,他們索性拆了馬車,用車板把人擡了下來。
秦歌正欲跟過去,袁湛沉着臉将她推進另一間屋裏。
秦歌見有醫師,已經着手救人,心才稍稍放下,也顧不上計較,問袁湛:“這是怎麽回事?”
袁湛并不答話,只在門口喚來安路,讓他去拿一件女人衣裳來。
那蘇婉月跟着師兄進了屋裏,擡頭不見秦歌,心裏又是一慌,跑出來找人,聽到秦歌聲音,立刻往屋裏闖。
袁湛攔在門口,那蘇婉月看到袁湛,滿眼畏懼,退後了幾步,見院門口都是袁湛的人,絕望之下對秦歌喊道:“是他,是他派人來殺師兄!”
袁湛眯起眼看着蘇婉月,目光中帶着不耐煩。
而一群人從門外走進來,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
為首的是孟坦之。
於霞客和胡人的比試還沒開始,就被袁湛的出現給打斷了。孟坦之索性走上去,宣布二人延後再比。至于延到什麽時候,那可就不好說了。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聽說比武取消,失望無比,見秦歌也走了,在孟坦之等人催促下,一時也就紛紛散了。那袁湛卻是許多人認得的,立刻就有新的說法傳出來,這是後話。
於霞客聽到袁湛對秦歌說的話,他在原地等了一會。見孟坦之等人帶着阿森阿萌回去,知道此事自己也不好過問,便與阿森等人叮囑了幾句,只說若有需要幫忙處可以找他,先回去了。
那十來個胡人卻不肯走,他們見孟坦之等人往鐵鋪去,示羅與德昌耳語幾句,竟然跟着就過來了。
當下孟坦之、阿萌阿森都聽到這句話,就是站在門外的胡人,也聽到了女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