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6)
戳的把這個老頑固的好感度給刷上來的。
不過,就是不知道,下山的這一位,到底是為了什麽,才隐居在這裏。
稀奇。
太稀奇。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
我在寫那個能瞧見外面,外面瞧不見裏面的陣法的時候,哈哈哈,分分鐘變污,腦補什麽謝無淵非跟三皇子用這個陣法在大街上來一發的劇情,咳咳,想想就羞恥感滿滿,可惜現在不行,嗯,我要把這個梗放到大綱裏,握拳!
☆、上山
然并茂。
認真臉,謝無淵表示,他那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大霧)的祖宗,只說了能認出什麽是天鈎陣,然後在筆記裏叮囑後人,以後遇上了,那就趕緊跑,這玩意兒忒邪性,除了設下天鈎陣的人,誰都破不了。
所以啊,然并茂。
雲陽山上的天鈎陣,不是轉身撒腿跑,就行了的。
謝無淵他們想上山,就只能硬着頭皮,把自己送進這個該死的天鈎陣裏。
只盼着不要半路被“刻骨”了,走着走着,被送到山腳銘心了什麽的,還是随緣吧。
不過,既然雲陽山下的村民,都能上山。而且雲陽山上老神醫的名聲傳的那麽遠,想必這山上應該有一處地方,能夠看到整個山的全貌,老神醫通過這個陣法,掌控爬山人的狀況,篩選掉不想救治的人。
謝無淵精神不大好,這幾天一直在耗身體的底子,走路也确實有些慢,只是短短的一小條山路,謝無淵卻走了整整一個上午。樵夫背着柴木從上面下來,也不過花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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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在正中天的時候。
一個侍衛嘆了口氣,臉色不好看,卻什麽都沒說。
任宇星還沒來的及跟那個侍衛打眼色,讓侍衛不要心有怨憤,然而,任宇星的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名侍衛就已經踩上了一小段伸出來的枯木。
“啊!”又是一聲慘叫,嘆氣的那名侍衛原地消失,而謝無淵一行人在下一個邁步間,再次回到山腳。
“娘的!”任宇星沒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謝無淵搖頭,嘆了口氣。
三皇子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清點人數!如果還有人犯錯,別怪本王不留情面。”
第三次了。
一次的要求比一次嚴格,最開始的時候,抱怨并不會觸發機關,咒罵才會。
随着山的高度增加,爬山的難度也相應增加,從毒|蛇、毒|蟲到暗箭、暗器,防不勝防。
一名侍衛在中箭後,下意識的罵了句“草他娘的”,結果那名侍衛馬上消失在原地,而謝無淵等人,在下一個擡腳、落地間,回了山腳。
郁郁蔥蔥的樹木,轉眼間就變成了馬車和石頭。
一切有如泡影。
三個時辰的努力全部白費。
三皇子勃然大怒,謝無淵爬一次山都累的氣喘籲籲,結果還被不長眼的侍衛連累,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齒,惡狠狠的下令:“爬山途中,如果有誰敢說髒話,那他的舌頭也別要了,本王不想再聽他說話!”
第二次,一行人仍舊爬到原處,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只不過,這山,跟沒有盡頭似的,爬了一段,還有一段,翻過一處,還有一處。
謝無淵一行人一直不停歇的走,在山上行走了整整七個時辰,從天亮走到天黑,又從天黑走到天亮,除了謝無淵發病的那幾個時辰,大家一直在走,就這樣,竟然還沒走到山頂。
衆人很惱火,一個侍衛實在沒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山還有沒有個頭了?!”只是這一句抱怨,這名侍衛就在轉瞬之間消失,而三皇子與謝無淵一行人在擡腳、落地間,再次回到起始位置。
随着一次又一次被迫回到山腳,爬山的條件也越來越苛刻。
直到這次,大家都學了乖,打死都不說話。
結果,最後竟然被沒眼色的侍衛,随口的一聲嘆氣,重新送回原處。
“原地休整三個時辰。”三皇子下令。
三皇子當然不是心疼他的侍衛。
謝無淵對此心知肚明。
三皇子是害怕謝無淵的身體受不住,這才下令休整,不過謝無淵身體倒是不累。
謝無淵心累。
尼瑪這老樵夫也是夠了!
好玩麽?!
三皇子來的時候,做了充足的準備,馬車裏有食物,還有水。
“吃點東西吧,”三皇子遞給謝無淵一個食籃。
謝無淵“嗯”了一聲,接過食籃。
咳,要不要猜一下裏面是什麽?
——————
嗯。
核桃酥。
大大小小的核桃酥。
謝無淵心更累了。
尼瑪你能知道我拒絕何賀的原因是有潔癖,你怎麽就不知道,喜好核桃酥的那個不是我啊啊啊啊!!
謝無淵面無表情的将食籃推回去。
“我不餓。”
三皇子原本熠熠發光的丹鳳眼,瞬間就暗淡下去。
等等——
畫風不大對啊!
!!!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吧?!
謝無淵瞧三皇子蜷在一起的手:“手給我。”
三皇子下意識的把手背在身後。
謝無淵冷笑一聲。
三皇子慢騰騰的把手拿了回來。
大大小小的口子。
原本白嫩綿軟的手指,布滿了暗紅色的傷口,層層疊疊,看來傷了不止一次。
謝無淵嘆了口氣,“以後別做了,我不吃。”
三皇子的手下意識的攥緊,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全南淮的人都知道謝無淵喜歡吃核桃酥,尤其喜歡吃張記的核桃酥。
全大梁的人都知道謝無淵喜歡吃核桃酥,尤其喜歡吃春風得意樓的核桃酥——
可謝無淵說什麽?
以後別做了,我不吃。
呵。
以後別給我夾菜,我不吃。
呵呵。
不吃,算了。
三皇子強撐着笑,從謝無淵手裏接過食籃。
總是自己的一番心血,三皇子決定自己吃掉。
多少個日夜。
多少次失敗。
才有了這麽一盒成品。
雖然大大小小,長的也不大好看。
三皇子拿起一塊。
核桃酥有什麽好吃的。
三皇子如是想,咬下一口。
又苦又澀。
啧。
辛酸。
咽下。
再咬一口。
苦楚。
三皇子苦笑一聲。
怪不得謝無淵不吃。
原來這麽難吃。
滿心的酸澀溢出來,湧在喉間。三皇子的喉結動了動,眉眼低垂,強自壓下湧上心頭的無助。
做什麽都是錯的。
做什麽都不對。
謝無淵喜歡的,他談子墨雙手奉上,卻怎麽樣都不會被接受。
所有的讨好,換來的,只有冷冰冰的“我不需要”和“我不想要”。
謝無淵,我到底該怎麽辦。
三皇子低垂着頭,一言不發的吃着核桃酥,情緒掩飾的很好。
三皇子今年十五歲,民間生活了六年,皇宮生活了六年,除掉最開始的三年,仰人鼻息的日子,也過了不少年,對如何掩飾真實的情緒,三皇子自然也是有一套自成體系的法子。
很管用。
至少,皇上和皇後,從未懷疑過這個幺子的拳拳之心。
三個時辰後,一行人再次上路。
原本八個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四個。
其餘的侍衛,不知所蹤。
三皇子不怎麽擔心侍衛的生命安全,畢竟之前有那麽多的普通百姓上山求醫,也出現過這種回到山腳下的情況,但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出事。
而且,關于雲陽山上老神仙的事情,三皇子雖然沒有謝無淵想的那麽透徹,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老樵夫收了任宇星的紅包後,還特意跟三皇子一行人打了招呼,說不能說游醫的壞話,那想必游醫有什麽特殊的手段,能夠看到或者聽到上山的人的場面。
炎炎烈日,爬這麽高的山,求醫的人心底難免會有怨憤,一時激憤,口出怨言。
這個“老神仙”想必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不僅把心有不忿的人送回山腳,更是把同行的人一起連坐。
兩個時辰後。
“要歇一會兒嗎?”三皇子聲音低沉,情緒不高,卻還是在關注着謝無淵的狀況。
謝無淵搖頭:“不用。”
又過了三個時辰。
原本八個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四個。
不說話的木頭景末,會說話的小厮任宇星,謝無淵,還有三皇子。
都是人堆裏的人精兒,不會說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更不會有不該出現的表情。
毫無意外,四個人平平安安的來到之前到過的地方。又繼續前行。
夜幕降臨。
謝無淵漸漸支撐不住。
“停下休息。”三皇子的目光一直放在謝無淵身上,謝無淵剛出現不舒服的症狀,三皇子就直截了當的下令休息。
一行四人,三皇子是主子,謝無淵算是半個主子,景末和任宇星就明顯的成了小厮,背包拿行李之類的活,都是他倆在幹。
三皇子剛下令休息,景末和任宇星就把食物和水拿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捧給三皇子。
三皇子掃了一眼景末手裏的核桃酥,春風得意樓的标志,鮮豔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往上走,最後回到原地,在現實中是有原型的。
“彭羅斯樓梯”,感興趣的可以百度一下。
我記得國外有個大學還拍了一個和彭羅斯樓梯有關的視頻,上課的時候老師給我們放過。
☆、山頂
景末是個木頭。
木頭之所以稱為木頭,就是因為哪怕景末知道謝無淵喜歡吃核桃酥,也不會特意去準備的。
緋賀楓倒是的确有心,知道謝無淵喜歡吃核桃酥,特意從春風得意樓買了,囑咐景末帶過來。
呵。
三皇子譏笑一聲,有那麽一瞬間,想把景末手裏的核桃酥遞給謝無淵,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然而,最終還是轉身,從任宇星手裏拿了幹糧。
“吃點東西。”三皇子把幹糧和水遞給謝無淵,自己坐在一旁。
“嗯。”謝無淵冷冷淡淡的應了聲,灌了口水,随便吃了點幹糧。
“我躺一會兒。”謝無淵拉過三皇子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而後握在手裏,輕輕揉捏。
軟軟的,很舒服。
謝無淵的吻恰恰好好的落在了三皇子手心的口子上,三皇子的心跳,驀的漏了一拍。
氣氛太好,原本不想問的問題,也在夜幕的映襯下,有了勇氣。
“謝無淵——”三皇子緩慢的開口,語氣游移,仿佛只要謝無淵不應聲,他就會立馬縮回去,再也不問任何事情。
“嗯。”謝無淵随口應了一聲。
“你,為什麽不想吃、我做的核桃酥?”三皇子問的艱難,每一個字都在自尊上狠狠的劃下一道,支離破碎。
想要聽到釋懷的解釋,就要做好破滅的準備。
并不是每一次提問,都會被回答。
也并不是每一個問題,都會得到希冀的答案。
“沒有。”謝無淵如此回答。
沒有——
沒有什麽?
沒有不喜歡?
沒有不想吃?
又或者,只是不想回答。
月亮漸漸落下,整座山峰被黑夜吞噬。
一如三皇子的心境。
謝無淵不是不解釋,而是不想解釋。
怎麽說?說什麽?
我不喜歡吃核桃酥?
我喜歡的,一直是喜歡吃核桃酥的那個人?
你們以為我喜歡吃核桃酥,其實只是我和那個人當年的一種調|情手段?
呵。
這解釋厲害大發了,比什麽都不解釋更傷人。
更何況,這種傻兮兮的中二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謝無淵經歷了那麽一段感情,為了它奮不顧身,改變自己,傾盡心意,用盡全力,最後卻并未順遂心意。
時間流逝,事情過去,卻還是不想被提及。
黑歷史什麽的,沒有人會主動去提的。
像個傻|逼一樣的,圍着何賀轉,最後卻抵不過一個袁默的閨女。
呵。
傻透了。
真的。
謝無淵轉了個身,閉上雙眼。
日光破曉,清晨啼叫。
謝無淵一行人再次踏上了登山的路途。
這次似乎順利的不像話,又過了兩個時辰,一行四人,終于站在了山頂。
清早的空氣格外清新,山頂的風景也如畫如詩。
炊煙升起。
山頂有一處巨石,一所房屋,幾塊藥田,若幹狗雞。
擡腳上山,風鈴叮鈴鈴的響起。
一個紮着垂髫的小藥童,穿着粗布短打,身上還沾着藥材的清香,手裏攥着一株藥草,聽到鈴铛響,風一般從木屋裏沖出來,滿臉歡喜。
卻在看到他們四人時,一張笑意盈盈的小臉驀的沉下去,一副警惕,還暗藏着嫌棄:“來者何人!”
□□歲的孩子,裝的小大人似的,似模似樣,活脫脫的小門神,立志趕走所有侵入領地的陌生人。
山上的風景不錯,老神仙似乎挺會享受生活,在山上搭了一個木屋,周圍種着不少花花草草。謝無淵幾人爬了三四天的山,這會兒瞧了,心情也不錯。
任宇星在四個人中,身份最低,按照慣例上前一步,“這位朋友,此處可是雲陽山老神仙的住所?”
任宇星措辭很謹慎,沒用小孩子之類的話,這裏畢竟是大夫的住所,萬一眼前這個人,是中了什麽返老還童蠱或者毒的人,再拿對待孩子的态度對待對方,也實在是太過孟浪。
何況,能出現在這種怪脾氣的大夫住所的人,大抵都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物。
謝無淵現在戰鬥力為負,三皇子不能打,剩下一個他,一個景末,萬一真惹到什麽不能惹的人,那真是死的幹淨利索。
小藥童對任宇星的态度很滿意,語氣倨傲的“嗯”了一聲,還順口問了句:“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兒?”
“哦,是這樣的,”任宇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和小藥童說了,從崇州太守的屠村惡行,到三皇子被崇州太守暗殺,再從三皇子找到村民的遺骸,到緋賀楓景末帶兵将太守府團團圍住,從崇州太守被抓,到太守膝蓋下藏有暗箭,從暗箭正對三皇子的心口,到謝無淵挺身而出,為三皇子擋箭……
講的是栩栩如生,小藥童聽的心裏一揪一揪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直追問:“後來呢?”“然後呢?”“還有呢?”
小藥童的三觀非常正,任宇星講完謝無淵英勇救主的故事,小藥童一張小臉立馬塌下來:“這和茶館裏講的故事不一樣,壞人逃跑了,好人竟然受傷了——”
謝無淵詫異的看了小藥童一眼,什麽叫和“茶館裏”講的故事不一樣?這孩子下過山,還是——
原本就住在山下?
小藥童聽完故事,就立馬叛變,從老神仙的隊伍站到了謝無淵的隊伍,還愁眉苦臉的附送了一個消息:“他前天一早就下山了,說什麽,要給崇州城裏得了瘟疫的人們把脈,下方子,熬藥煮藥,分藥,兩三天內是回不來的,你們要是留在崇州城,沒準還能和他見上一面。可現在——”
“什麽?”任宇星大驚,老神仙既然今天一早就下山了,那之前遇到過的那個老樵夫,必定在上山下山的路上遇到過老神仙,該死!都已經知道老神仙不在山頂了,怎麽還誤導他們一行人上山?!
謝無淵倒是很淡定,他既然知道那個下山的人是誰,自然也就大約知道了所謂的“老神仙”和“老神仙”的怪癖,是怎麽回事。
只不過,這個孩子,又是誰?
或者說,這個孩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諸人臉色百變,就連三皇子,也出現了隐隐的怒意。
謝無淵幹咳一聲,打斷衆人的猜測,既然對先前那人的身份有推斷,就不能放任三皇子和兩名侍衛的情緒,謝無淵轉移話題,半蹲身子,問小藥童:“我中了月亡散,您能幫我瞧瞧嗎?”
“月亡散的名字我聽過,”小孩子眉頭緊緊皺起,努力回憶着曾經聽說過的東西,一點一滴都不放過,“這位患者的腳步虛浮,額頭虛汗不止,喘息不勻,時而幹咳,應該是已經到了十五天之後了——”
衆人大駭,三皇子尤為震驚,只看外在表現,就能推斷出中|毒天數,這需要多深的醫術造詣!
至此,大家這才相信雲陽山上的老神仙到底有些真本事的,只看這老神仙身邊的小藥童,年紀輕就能知道月亡散,還能看出謝無淵中|毒時日,老神仙就不愧衆人的那聲“果真是醫術高明!”
三皇子趕忙問道:“那你能解嗎?”
小孩子細致的眉眼皺成一團,狠命搖頭:“小林救不了,小林救不了,小林沒用,小林找不到,娘,小林錯了,小林知道錯了——”說着說着,竟放聲大哭起來。
嚎啕大哭。
三皇子馬上亂了手腳,急忙去哄,可又不得要領,越哄,那孩子哭的越厲害。
謝無淵最煩小孩子,瞧見聽見小孩子哭,恨不得掐死他,哪裏還能去哄?
景末一直呆在三皇子身邊,呆頭呆腦的,平常也只是按照三皇子的命令辦事,一個指示一個動作,人情交際都有問題,別說哄孩子了,哄未婚妻都成問題。
只有任宇星,雖然幹的是吆五喝六的事兒,不過天生喜歡孩子,這會兒瞧着小孩兒被三皇子勾起傷心事兒,哭的都快上氣不接下氣了,馬上蹲下來,用盡各種手段哄這個孩子。
謝無淵揉着太陽穴,皺着眉頭。
小林扭着身子哭來哭去,擡眼間,謝無淵愣了一下,狹長的雙眼閃過一抹算計。
如果是這樣——
那一切就都能解釋了。
謝無淵盯着小林不小心晃出來的玉牌,大腦飛快運轉。
老樵夫稱老神仙為游醫,游醫,游醫,說的就是四處游蕩的醫生,老神仙既然常年住在雲陽山,就是有固定居所的大夫,怎麽還會被老樵夫稱游醫?!
謝無淵輕笑一聲。
是了。
多半就是這樣。
不會錯的。
不過近來精神不振,聽力竟也有所下降,竟然到現在都沒覺出有人在跟着他們。
謝無淵搖頭輕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很治愈,謝謝大家!我會繼續努力的!
☆、游小林
按照謝無淵之前的推斷,若眼前的這個藥童真的是“游醫”的傳人,那之前遇見的樵夫必定會躲在暗處,保護藥童的安全。
然而,這只是謝無淵的猜測,并沒有加以驗證。謝無淵現在已經聽不到細微的聲音了,自然也無法判斷周圍是否有人在嚴密的監視他們。
謝無淵此時,與普通人無異,那些因習武帶來的便利,随着中了月亡散的時間增長,所有和武功有關的本事,似乎都逐漸消散了。
往一旁走了兩步,謝無淵來到景末身邊:“景侍衛,你留意一下,周圍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景末應下,豎起耳朵,屏氣凝神,聽了一炷香的時間,而後低頭回複謝無淵:“大約在西南方向,二十米遠的位置。”
“嗯。”謝無淵應了一聲,沉思片刻,徑自來到那小藥童跟前,低低的喚了一聲。
謝無淵聲音壓的很低,說的又快。
饒是景末這種有二十五年內功的練家子,也沒聽清楚謝無淵到底說了什麽。
然而,小藥童已經止了哭聲,擡頭望向謝無淵,滿臉疑惑。
忽然想到什麽,“你是娘親說的那個人?”小臉上挂着淚珠,小藥童一抽一抽的仰頭問謝無淵。
“不是,”謝無淵否認,“至少,現在不是。”
小藥童破涕為笑:“那就是說,以後會是了?”
謝無淵沒承認,也沒否認。
“月亡散的解藥,還有嗎?”謝無淵問道。
“有,”小藥童嘆了口氣,“可只剩下一盒了。”
“你不想給我?”謝無淵挑眉。
“可我不得不給你。”小藥童再次嘆氣。
謝無淵笑道:“你知道就好。”
小藥童一咬牙,一跺腳,還是回屋拿藥去了。
這件事情上,小林不能賭,也不敢賭。
謝無淵瞧着小藥童憤憤的模樣,笑着喊了句:“我可以帶你下山!”
小藥童回屋的身影一頓,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不過,謝無淵還是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
謝無淵輕笑一聲,他竟還給謝府去信詢問游醫的位置,誰想到誤打誤撞,直接見到了游醫的傳人,這才是真正的得來全不費功夫。
若是他爹有這般的好運氣,只怕謝家書房的筆記上,記載的東西就不止那麽一點兒了。
想想以後自己也有可能往謝家書房的筆記上記載東西,謝無淵頓時覺得心情不錯。
連帶着看游小林,都覺得這娃子不錯。
進屋的是一個紮着沖天辮、怒氣沖沖的小藥童。
出來的,卻是一個換了輕紗裙,散着頭發的小淑女。
“什麽情況?龍鳳胎?”任宇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姑娘,你兄弟呢?”
小姑娘落落大方的走到謝無淵身旁,不情不願的把手裏的盒子遞給謝無淵,扯了個甜膩的假笑:“謝大哥,以後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啊~~”
謝無淵收好盒子,也回了她一個假笑:“當然,畢竟我是把你從山頂帶入泥潭的人,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任宇星還在大張着嘴:“不是,誰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我沒跟那個小藥童說謝公子姓什麽吧?這個丫頭是怎麽知道的?!”
“這很重要嗎?”小姑娘反問任宇星,很不屑的樣子。
任宇星被她瞧的發毛,心裏多少有些打退堂鼓,剛想認慫,說“不重要”,就被三皇子打斷了——
“重要。”三皇子說,一雙丹鳳眼定定的瞧着謝無淵,想聽一個解釋。
謝無淵眉頭微皺。解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要怎麽說才能避開那些連皇上都不知道的部分?
“我想知道。”三皇子又說。
謝無淵想了想,還是決定掐頭去尾,湊合着解釋一下。
“我們家和他們家有舊,我爺爺認識她外公,嗯,算是救命之恩吧,大體就這樣。”
“啧啧,都道世人癡,癡人方入世,我往日還不信,今日可算瞧着了,”小姑娘繞着謝無淵走了兩圈,語氣萬分鄙夷,“人家這位公子想問的哪裏是這些陳年舊事,啧啧,傻子,你解釋那些有的沒的,不如說一句——
小姑娘瞧着三皇子,語氣輕快,帶着些調皮,“這位哥哥,我和這個傻子,一清二白,什麽關系都沒有,”說着還擺了擺手,搖頭晃腦,“我娘才不會給我找一個這麽笨的未婚夫吶。”
謝無淵被她噎得一怔,下意識去瞧三皇子,謝無淵是真的沒想到三皇子拐彎抹角的,想知道的,竟然是這個。
謝無淵不算個好人,可對感情,還算是忠貞的。
如果真的有未婚妻或者婚約對象之類的,謝無淵是絕對不會允諾任何人開展一段關系的。
三皇子也被小姑娘搶白的一愣,臉色竟有些微紅,感受到謝無淵的注視,三皇子尴尬的撇過頭去。
問的是不是有點多?
謝無淵會不會覺得自己管的太寬?
內心忐忑。
謝無淵輕笑一聲,點頭解釋:“小林說的對,我和她,沒關系。”
“混小子!”一聲大喝,樹葉抖動,一個人驀地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裏拿着一柄劍,直直的朝謝無淵刺去。
“閃開!”謝無淵下意識的把三皇子推開,
“沒關系你還敢開口要帶她下山?!”那人手段刁鑽,專門挑那些不好躲的地方刺。
謝無淵之前問過景末,這裏是否有人在觀察他們,景末留意了一下,發現的确有。
從那之後,景末就一直在暗自戒備,這會兒,那人從暗處跳了出來,景末的反應自然要比旁人快上那麽幾分。
幾乎是與那人同時出劍,硬生生的攔住了那人長劍的來勢。
任宇星呆住。
這不是诳了他們的老樵夫嗎?!
“愣着幹什麽!”三皇子怒吼,“上去幫忙啊!”
任宇星這才回神,拎起随身佩戴的長劍,上前參與戰局。
任宇星與景末一左一右,緊緊護在謝無淵身旁,竟也擋去了不少劍招。
謝無淵因為中了月亡散,失了武功,幾乎與普通人無異,躲避不便,卻在任宇星和景末的護持下,幾炷香內未曾受傷。
當然,這或許也和對面的人學藝不精有關。
那老樵夫又是一劍,朝謝無淵的左胸刺去,任宇星去擋,轉瞬間,老樵夫的劍柄竟朝謝無淵的右胸刺去,景末飛身去擋,景末與任宇星一左一右,堪堪避開。
四人長舒一口氣。
孰料,異變突起!
老樵夫在刺出長劍,踢飛劍柄之後,竟一個旋身,來到三皇子身後。
“呵,”老樵夫冷笑,“我之前還沒瞧見,原來這雲陽山上,竟有如此貴客來訪。”
“前輩!”謝無淵出聲制止,“游大夫的事,錯的是皇上,與旁人無幹!”
“你倒是大膽,”老樵夫又是一聲冷笑,“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沒有,今日謝某就算喪命于此,也定會護他周全,”謝無淵垂首,态度誠懇,卻很堅定,“還請前輩成全。”
轉瞬間,老樵夫的手指成勾,抓向謝無淵咽喉。
“謝無淵!”三皇子大喊一聲,恨不得分分鐘學會輕功,以身代謝無淵受苦。
景末和任宇星雙雙去擋,竟都未擋住。
二人大駭。
謝無淵苦笑一聲,态度堅決的制止了張口欲言的三皇子。
“你對他癡情一片,倒是不知,這姓談的,值也不值?!”老樵夫想起往事,萬分憤恨,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前輩既已知道他的身份,便應該知道,我在他身邊,便是認了他,”謝無淵被勒的生疼,說話困難,“前輩,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呵,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苦苦相逼,”老樵夫嗤笑一聲,轉頭對三皇子說道,“你也聽出來了,我和你爹有過節,深仇大恨,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跪下來給我磕三十個響頭,以往的事情就一筆揭過,”老樵夫緊了緊扼住謝無淵喉嚨的手,“我也就不殺謝家這個小子。”
三皇子冷笑一聲,丹鳳眼中寒意翻滾:“你與我爹有仇,自去皇宮找他報仇去,找上謝無淵算什麽本事。”
“哦,”老樵夫的手指又逼近了幾分,“你這是拒絕?”
“不,我只是為了告訴你,我答應,不是為了我爹,”三皇子冷笑一聲,“與謝無淵相比,三十個響頭又值當什麽?”說罷一撩衣袍竟當場跪了下去。
謝無淵眼睜睜的瞧着,喉嚨卻被老樵夫狠狠的扼住,發不出聲音。
景末與任宇星齊齊大呼“王爺不可!”
三皇子卻俯身,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剛水了一下論壇,發現了這個——
虐版4(霸王H)
小明目光冷冷得抵着我,開口說:“來人,給我LJ他!”
(這種文,恭喜,離月榜和半年榜不遠了~~~)
我認真的問,你們喜歡這種麽?(喜歡也沒用,我不寫,(一本正經臉))跪舔調、教輕度sm,都可以有,但是lj——,這得多大仇
☆、主臣蠱
且莫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單說三皇子的身份,在大梁朝裏,別說磕響頭了,敢讓他下跪的,就沒幾個。
游小林都快急哭了,老樵夫他這就是在作死啊!
就算把這個皇子和謝無淵一起弄死,難道謝家就沒別人了嗎?難道談家就不會報複嗎?這一堆亂攤子,到時候怎麽收場啊?!
三十個響頭,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三皇子頂着磕紅的額頭站起身來,目光平靜,語氣平淡,“可以放人了麽?”
“倒是聽話,”老樵夫松開扼住謝無淵喉嚨的手,轉而用匕首抵住謝無淵的心口,“我只說不殺他,我可沒說,放過他。”
“你!”任宇星大怒,拔劍出鞘。
三皇子伸手制止,擡頭直視老樵夫,一雙丹鳳眼,波瀾不驚:“還有什麽要求,一并說了吧。”
“哈哈,爽快,我喜歡。”老樵夫放聲大笑,雙目通紅,“你最好在聽完我的要求之後,還能這麽爽快!”
“姓謝的,我今天就讓你瞧瞧,談家的,沒有一個好東西。”老樵夫匕首推進一寸,猛的紮進謝無淵的後背,
“你們,統統,都該死!”
艹!謝無淵心裏暗罵晦氣,三皇子跪下去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事了,更別提那三十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皇上還不是皇上的時候,老樵夫當然也不老,謝老爺子還沒去世,先帝召見“五者”中的陣者,謝老爺子便飛鴿去信,讓樵夫過來。
喬楠不是第一次來京城,卻是在京城第一次見到當時還是王爺的當今皇上。
兩個人不知道是一見鐘情,還是擦槍走火,當然,更有可能是,有心算無心——
總而言之,二人之間曾經有點什麽,喬楠還在不違背祖先誓言的情況下,給當今皇上,畫了不少陣法——此處補充一句,這些陣法,大梁朝的士兵列陣至今仍在沿用,并且十分好用。
先帝召見陣者,為的便是行軍打仗中的列陣,後來王爺上書,若幹陣法都頗為不錯,先帝大加褒獎,并派王爺前去領兵。
喬楠自然也鑽了空子,跟着一起去了前線。
捷報。
捷報。
又是捷報。
王爺很快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