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謝無淵從馮文華手裏拿了兩個莊子,一個跑馬的,一個狩獵場。
“謝無淵在南淮跑馬打獵玩的歡實吶
重點詞:跑馬打獵。
另外,
謝無淵在跟何賀學射箭之前幹嘛來着,他問何賀,要不要去打獵?
謝無淵要是不會射箭,怎麽可能開口邀請何賀去打獵?何賀在前面打,謝無淵跟在後面撿麽
4、十六章
“何賀笑着打賞茶盞十兩銀子,茶盞忙不疊的謝了,一主一仆倆人都沒有搭理謝無淵的意思,謝無淵恨恨的拉滿弓,鵲翎箭“嗖”的一聲,正中靶心!
哼!”
5、不記得哪章了,何賀能打到謝無淵,是因為謝無淵壓根沒躲。後面還有,謝無淵每次真的想躲何賀的時候,都可以“堪堪”躲開的,一個真的堪堪躲開的人,是不可能每次都躲得開的。
☆、他一個人值夜不安全(上)
那就等吧。
一天過去了,皇長孫的車隊到了。
兩天過去了,四皇子的車隊走了。
三天過去了,皇長孫的車隊走了。
四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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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
難道又錯過了?
無三無四急急忙忙的又從第二個城鎮往第三個城鎮趕。
這當空,謝無淵他們已經在前往第四個城鎮的路上了。
無三無四很是絕望,任務目标那麽大,都能找不到,這日子還怎麽混啊?
總不能去大街上找人問問,你們見沒見過這個人吧?
真是太他娘的丢殺手的臉了。
無三無四一合計,拍案決定,幹脆多趕點路,直接到崇州前的樂新鎮的官道上等着得了,反正這是進入崇州的唯一通道,三皇子一定會從這走。
謝無淵和三皇子一路緊着趕路,終于在十天後,到了距離崇州外圍的一個小鎮,小鎮瞧着挺繁華,根本不像是剛經歷過地震的樣子。
無三、無四從官道上跳出來,緋賀楓一聲令下,三皇子的侍衛紛紛列陣,無三、無四在侍衛堆中游刃有餘,這裏補一刀,那裏劃一下,只是每次在取對方性命的時候,手裏的武器總會偏上那麽那麽幾分。
“誰?!”無三無四很快發現了不對,四下張望,“躲在暗處算什麽好漢?!”
“有種出來和我們兄弟單挑!”
謝無淵推開車門,站了出來。
手裏上下颠着一塊石子,彈指之間,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朝無三無四打去,無三若是躲了,無四一定會被命中。
無三毫不猶豫的擋在了無四的前面。
石子打來的勁道很足,無三原本以為至少要硬抗一口血,沒想到,石子在碰到他二人之前,竟然化作一陣粉末,沒了。
無三被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給吓到,無四率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閉氣。”
可惜,晚了。
謝無淵站在車上,只是輕飄飄的看着緋賀楓一眼,緋賀楓馬上會意,指揮手下把這兩個全身乏力的人拖下去,綁起來,等着一會兒弄醒了,審訊。
三皇子從車裏出來。
謝無淵從出京之後,一直不怎麽說話。
仔細算起來,三皇子至今沒和謝無淵正八景兒的對過幾次話,大多是三皇子說,謝無淵聽着,而後一轉頭,把一切布置好。
顯然,布置的過程中,沒有三皇子什麽事兒。
也因此,從出京到現在,正經算起來,謝無淵只跟三皇子說了兩句句話——“沒說什麽”和“讓車夫們快點趕路”!
“你會的可真多。”三皇子繼續沒話找話,“匕首,暗器,毒|藥,謀略,人心……”
謝無淵沒理他。
三皇子呆呆的看着謝無淵徑自下車,頭都不回的走掉,再望着還站在車上的自己,下意識伸出的手,心下苦笑。
範景輝腦裏又一片“mdzz”刷過,他深深的覺得,謝無淵至今仍沒在三皇子背後捅刀子,還和三皇子在一起,可真是奇跡。
謝無淵那種人,本就不容易掌控,三皇子先踩了雷,還信誓旦旦“謝無淵他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偏偏範景輝還當了真,以為謝無淵真的和三皇子有點什麽,最開始才沒怎麽在意。
一路上,謝無淵不怎麽搭理三皇子,倒是對緋賀楓挺照顧,範景輝還以為是三皇子告訴謝無淵,緋賀楓對謝無淵有意見,這才對緋賀楓重點照顧。
可等到後來,範景輝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兒事!
謝無淵對緋賀楓的照顧,從最開始的教導如何防範未知風險,如何更好的保護主子,到後來時不時的切磋,甚至是三天一次的拼酒,根本不像是在收服下屬,倒像是在交好,或者讨好。
謝無淵看緋賀楓的眼神也很奇怪,算不上愛意,但總歸不是特別幹淨清楚,帶着那麽幾分的暧昧,緋賀楓只要有事兒找,謝無淵一定會應。
只有緋賀楓一個人完全沒有覺察出來。
其餘人,一清二楚。
有一次。
緋賀楓練刀。
謝無淵拍開一壇子酒,靠着樹,側身看緋賀楓,時不時的指點幾招,狹長的眼睛半眯,話語裏透着笑意。
練完一遍,緋賀楓收了刀,來到謝無淵身前,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盯着謝無淵,忽然冒了一句:“你真好看。”
謝無淵驀的笑了,把手裏的酒壇遞過去:“喝麽?”
三皇子當時站在不遠的樹下,右手緊握,指甲嵌入手裏,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草地上,襯着綠草綠的更豔。
範景輝在三皇子身後沒幾步,看完全場,嘆了口氣。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說謝無淵“你真好看”,只怕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緋賀楓說了,謝無淵非但沒計較,還問他喝不喝酒。
旁的不說,若是三皇子說了這句話,謝無淵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還有。
謝無淵的潔癖。
謝無淵拒絕何賀時說的那句“我有潔癖”,早就被三皇子和範景輝打聽的一清二楚,此後也被三皇子證實。
吃飯的時候,如果三皇子的筷子用過,再給謝無淵夾菜,謝無淵雖然不會拒絕,但那之後夾的菜——包括菜底下的米飯,謝無淵都是連碰都不會碰的。
可是。
謝無淵把手裏的酒壇遞給範景輝,問他:“喝麽?”
要說謝無淵對緋賀楓什麽意思都沒有,範景輝是不信的,頂多只是謝無淵顧忌着緋賀楓的想法,壓着不肯動作罷了。
可緋賀楓偏偏還無知無覺的去撩謝無淵,撩完就跑,一臉無辜。
謝無淵竟然也真的不計較。
範景輝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緋賀楓跟謝無淵,比三皇子跟謝無淵,簡直更像在互撩的情侶!
可惜,等範景輝覺出不對勁兒來,早就晚了。
謝無淵當時已經和三皇子五天沒說過話了。
雖然謝無淵之前話就不怎麽多,可和三皇子的其他交流還是不少的,比如會先下車扶一下三皇子,嗯,雖然被拒絕了,但還是有這個意識的,比如吃飯的時候,會給三皇子夾菜,諸如此類等等。
然而,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這些交流忽然都沒了。
謝無淵和三皇子雖然還在一輛馬車裏,可謝無淵每次下車,都會自己先走,吃飯的時候,更喜歡端着碗跑到緋賀楓他們桌上,剩下三皇子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守着一桌菜,食之無味。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兩個單獨呆在馬車裏,大家也很少在客棧留宿,大多在野外湊合湊合,就是一宿。
不走官路,也是謝無淵之前定下的。
這次終于到了一個小鎮,範景輝想着,三皇子當時既然能在牢裏把人哄好,沒道理在這裏不行,于是仍舊給他們兩人定了一間。
同時在心裏默默盤算,如果謝無淵真的和三皇子掰了,用緋賀楓留下謝無淵的可能有多大。
別說,可能性不小。
就是三皇子不會同意。
Mdzz
這麽好的一個助力!
不行,要是三皇子哄不好,就把緋賀楓打包送到謝無淵床上!
緋賀楓這幾天從謝無淵這兒獲益良多,對謝無淵有幾分崇拜,有幾分感激,兩個就差沒搬到一個屋裏住了,緋賀楓肯定不會有什麽意見的,嗯。
樂心鎮不大,客棧就只有兩個,範景輝還是本着“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态,把三皇子和謝無淵安排到了一起。
客棧。
三皇子洗漱完畢,掀開被子上了床。
謝無淵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等三皇子上床後,起身吹了燈,打開門。
“你又要去找緋賀楓?!”三皇子臉色陰沉不定。
謝無淵“嗯”了一聲:“他一個人值夜不安全。”
三皇子還想說什麽,謝無淵已經走了。
三皇子一夜無眠。
第二天。
三皇子出門,找了一圈,沒找到謝無淵。
一回頭,就看見緋賀楓和謝無淵有說有笑的一起過來了。
範景輝好死不死的又撞上了,瞧着三皇子要哭不哭的樣子,暗道,昨晚三皇子八成又作了。
緋賀楓擡眼瞧見三皇子,當即止了笑,躬身行禮:“主子。”
三皇子“嗯”了一聲,背着手與謝無淵和緋賀楓錯身而過,袖子掩蓋住手心一片血跡。
三皇子甚至都沒有底氣去問謝無淵為什麽。
他怕謝無淵會無情的告訴他,和他相比,謝無淵更喜歡緋賀楓。
緋賀楓和謝無淵很像。
這個,三皇子一早就知道。
如果緋賀楓和謝無淵不像,那三皇子當年也不會點了緋賀楓做自己的伴讀。
然而。
三皇子如果早先會知道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不會在自己身邊留下這麽一個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對,還有下。
(T_T)我還在想今天怎麽沒有評論,然後就看見三月清明跟我說沒更新了……囧囧噠……
☆、客棧鬧劇
三皇子與謝無淵錯身而過。
客棧一陣吵鬧。
一群衙役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将三皇子一行人團團圍住。
“放肆!”侍衛統領景末大喝一聲,拔劍站出來,劍尖直逼衙役脖頸,只要衙役一有輕舉妄動,景末即刻能讓他斃命,景末語氣陰狠,喝問衙役,“你可知你圍的是誰?!”
“知與不知,又有什麽緊要的,”衙役雖被景末拿劍指着脖子,卻毫不膽怯,“我等受命前來,捉拿盜賊。”
“公文在此,大梁朝律法明文規定,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爾等小賊!”
“大膽!”景末大怒,“誣蔑皇族——”
三皇子揮手打斷景末尚未說完的話,“讓他把公文拿來。”
“是。”景末悻悻應下,接過公文,恭恭敬敬的捧給三皇子。
三皇子就着景末的手,大體掃了一眼。
是樂新鎮縣令的印章,沒錯。
三皇子又看了一眼公文內容。
公文說什麽客棧失竊,客棧掌櫃的懷疑是他們一行人偷的,要求官衙介入,進行搜查雲雲。
緋賀楓、謝無淵站在三皇子一旁,也都看到了這些內容。
緋賀楓一聲冷笑:“這樂新鎮的縣令,可真是好大的狗膽!”
衙役中有幾個面有不忿,蠢蠢欲動,卻被領頭的給攔下來,“咱們只是奉命搜查,別額外生事。”
謝無淵面無表情的盯着公文上的印章,忽然耳朵一動,朝客棧門口瞥了一眼。
昨天的那兩個刺客正鬼鬼祟祟的從客棧側門往外挪,小心謹慎的,每走一步,就四處打量打量。
謝無淵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那兩個人審訊的也差不多了,逃就逃了吧。
這廂,三皇子和衙役還在争執,互不相讓,緋賀楓好幾次想直接撸袖子上,把這幾個不識好歹的衙役打成豬頭,範景輝死命攔着,才攔住了。
謝無淵在心裏輕笑,暗道,這幾個小喽啰,就算打死了,也算不在三皇子頭上,範景輝又是何必呢?
衙役算是賤籍,和奴仆一樣,算不得大梁朝的民衆,頂多算是大梁朝的居民。
在大梁朝的律法裏,民衆的确享有很大的權利,但居民嘛,那就算了吧。
更何況,崇州整塊封地都是三皇子的,三皇子想弄死個把個人,還用的着這麽小心謹慎?
三皇子選的這個相,未免太過迂腐。
大約又僵持了三炷香的時間,範景輝終于決定将聖旨請出來,讓這群鄉巴佬長長見識。
然而,鄉巴佬之所以稱為鄉巴佬,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見識。
“這是什麽?”衙役中一人問道。
帶頭的衙役瞪了那人一眼,繼續與三皇子僵持:“大梁朝律法規定,便是王子犯法,亦當與庶民同罪,哪怕閣下當真是當朝皇子,也不能仗着皇子的身份,将律法視為無物。”
“哦?”三皇子丹鳳眼微挑,似笑非笑。
衙役被三皇子瞧的心裏發毛,仍惦記着縣令的命令,硬着頭皮繼續勸說:“還望閣下行個方便,莫要為難我等。”
三皇子冷笑一聲,長袖一甩:“滾!”
緋賀楓聽到三皇子下令,當即帶着諸多侍衛一哄而上,圍毆衙役。
這一夥衙役在樂新鎮也算的上魚肉鄉裏,橫行霸道的人物,從來沒受過這種對待,當下大怒,推推攘攘的就和三皇子一行人起了争執。
兩下混戰,砸壞了客棧不少桌椅,客棧掌櫃的躲在櫃子下面,內心哀嘆:早知道我就不該報案……
謝無淵站在三皇子兩步遠的位置,冷眼旁觀這場鬧劇。
那兩個刺客此時已經鬼鬼祟祟的到了門口,只差臨門一腳,就出了客棧的大門。
“別打了,”謝無淵拖着長腔,懶洋洋的開口,“再打,真正的小賊,就趁機跑了。”
衙役順着謝無淵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背着兩個包裹,偷偷摸摸的朝客棧的側門挪去。
衙役狐疑的在那二人與三皇子這群人中來回打量,似乎在懷疑這是不是什麽調虎離山之計。
“你瞧瞧他倆的打扮,你再瞧瞧他們的打扮,”謝無淵示意衙役仔細看,“你覺得誰更有可能瞧的上這家破店裏的東西?”
衙役又看了緋賀楓和景末一眼。
嗯,硬茬子。
紮手。
再瞧瞧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連路都走不穩的,肯定不是練家子。
衙役們互相看了一眼,立馬做出了選擇。
反正縣令只讓來這家客棧拿人,抓誰不是抓?幹嘛非抓點子硬的紮手貨?!
衙役一哄而上,将無三無四團團圍住。
無三無四原本中了謝無淵的軟筋散,本來是一天一夜不能動的,不過他們無影樓長期行走江湖,各種藥都遇到過,對軟筋散也多少有些研究,因此不過才過了一夜的功夫,無三無四就能自由活動了,只是內功尚未恢複,有點腳軟。
再加上,昨晚謝無淵提訊二人的時候,二人已經趁機把四皇子的令牌“不小心”掉出來了,這次任務也算的上順利完成,沒有必要再呆在這個破地方。
二人一開始還在琢磨着怎麽從這個鬼地方逃走,剛一出屋,就瞧見三皇子一行人被衙役堵住,正好也沒人注意他倆,于是兩人一瘸一拐的相互扶持,從二樓走到了客棧的側門。
眼看着就要出門了,誰想到,臨了來了這麽一出。
“他倆什麽時候逃跑的?”三皇子面色陰沉。
“屬下失察,請主子責罰。”景末跪倒在地,請罰。
“主子,”緋賀楓上前一步,請示,“是否要把人抓回來?”
“抓什麽啊?”謝無淵懶洋洋的插話,“不是都問的差不多了嗎?”
三皇子丹鳳眼微眯,沒和謝無淵計較。
轉而問緋賀楓,“問出了什麽?”
緋賀楓一怔,下意識的望向謝無淵。
謝無淵狹長的眉毛一挑:“看我幹嘛,該說啥說啥啊。”
三皇子冷笑一聲:“索性等你們商量好了,再和本王說,也省的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互相打眼色!”
緋賀楓一愣,當下跪地請罪:“屬下知錯。”
三皇子瞧着謝無淵壓根不想解釋的臉色,右手緊握,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跟上,”三皇子幹淨利索的轉身朝外走去,“刺客的事,待會再說,我們先進城。”
範景輝與謝無淵對視一眼,謝無淵搖頭,示意他什麽都不知道。
且說無三無四被衙役團團圍住。
無三、無四二人既然是無影樓“無”字輩出身,當然對暗殺十分在行,二人雖然手腳無力,武力不濟,但輕功與躲避還是不錯的。
再加上客棧地勢複雜,只一會兒,無三無四就把身後的尾巴統統甩掉,朝空放了煙花,示意任務已完成。
大梁朝京城。
皇子不睦,互相暗殺的事情,似乎在一朝之間,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梁朝。
何家最先炸開鍋,嚷嚷着讓皇上徹查,絕對不能姑息皇長孫。
而皇長孫一系,最開始的時候,還反擊幾句,等後來沈瑞接到沈敦傳來的消息後,整個皇長孫一系,似乎都開始不作為起來。
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反正我們不管不說話,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說暗殺啊,我們皇長孫也被暗殺了,出手的是三皇子。
局面陷入詭異的微妙。
孔博遠再次站出來,要求皇上徹查此案。
皇上心知皇長孫的性子,萬萬不是能殘殺三皇子、四皇子的人,只是現在證據确鑿,無奈之下,只得應允孔博遠。試圖讓鐵面無私的刑部尚書孔博遠還皇長孫一個公道。
謀殺皇嗣的罪名實在太大,這一頂帽子扣下來,皇長孫、三皇子、四皇子都得玩完。
無影樓。
那日聲音嘶啞、出手大方的鬥笠男再次出現在無影樓。
“我是來結尾款的,”那人“嗬嗬”笑了兩聲,“無影樓不愧當今第一樓,果然夠快夠狠!”
無影樓樓主大笑:“閣下也不差!”
那人面色一凝,笑聲戛然而止,語氣陰沉:“你知道我是誰?”
無影樓樓主笑而不答,揮手示意影六送客。
鬥笠男面色不善,舉止間帶出了一絲殺氣。
無影樓樓主覆上臉上的面具,冰涼的手感,壓下心中的怒意。
影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中規中矩的朝無影樓樓主見禮,而後對鬥笠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尊客,請往這邊走。”
鬥笠男被影六這一手隐匿功夫駭到,只是冷笑一聲:“還望樓主謹遵無影樓樓規,莫要洩露在下的身份。”
無影樓樓主開口,涼薄如冰:“閣下也莫要忘了無影樓的規矩。”
鬥笠男深深看了座上的無影樓樓主一眼,在影六的帶領下,轉身離開。
片刻,影六回樓。
“主上,”影六跪在座下,“這大梁朝的二皇子也太過嚣張,竟敢如此跟主上說話!屬下懇請主上允許,讓屬下給他些教訓嘗嘗!”
無影樓樓主摘下臉上的面具,輕笑一聲:“他不是二皇子。”
影六猛的擡頭,不可置信。
“你莫要輕舉妄動。”無影樓樓主輕輕摩挲手中的面具,語氣平淡。
作者有話要說: 對,我說了有下,但我沒說這章是下,來打我呀來打我呀!
☆、樹林埋伏
樂新鎮府衙。
衙役空手而歸,縣令眉頭緊皺:“讓你們抓的人呢?”
帶頭的衙役上前請罪:“啓禀大人,那群人自稱是京城齊威王手下,還請出了聖旨,不肯讓小的們搜查。”
縣令大怒:“廢物!你們不會直接把人抓起來嗎?”
衙役戰戰兢兢:“大人,那群人身手太好,小的們,小的們打不過啊!”
“再,再說了,那群人看着大富大貴的,也不像是偷東西的人呢。”衙役大哥小聲補充。
縣令猛的起身:“你是縣令,我是縣令?!像不像,是不是,用的着你教我?!”
“那群人什麽時候走的?!”縣令表情發狠,“一堆廢物!讓你們攔個人都攔不住!”
“估摸着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了,”衙役奇怪,“爺,您之前出的公文,說的可是讓我們去抓偷盜的小賊,沒說是讓我們攔人啊!”
“您要是早說讓我們攔人,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哪用得着廢這麽大工夫?”
縣令冷笑一聲:“我讓你悄悄去抓人,你能嚷嚷着讓整個樂新鎮知道,我要是直接跟你說,去把他們攔下來,只怕你還沒到,人家早就跑了!”
衙役嘿嘿一笑,默認了。
縣令揮手讓他下去:“今天的事兒就這麽着吧,快滾吧。”
衙役走後,縣令進入內堂。
一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內堂中,一旁有茶水,丫頭伺候。
“郎大人,”縣令恭恭敬敬的作揖,主動請罪,“屬下失職,有負太守厚望。”
“起來吧,”坐在上位的郎子實輕抿了口茶,接過縣令遞過的紅包,緩緩開口,“太守那邊,我自會替你去分說幾句,今天的事情,我也聽見了——”
“雖說你做的不怎麽樣,不過,也勉強可以,只要不耽誤了太守的正事兒,旁的,都好說。”
縣令忙不疊的應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嘴裏不停的說“是”“是是”。
崇州太守府。
院子。
太守坐在太師椅裏,晃來晃去,接過婢女沏好的茶,喝了一口,再瞧瞧正中的太陽,眯着眼睛,自言自語:“差不多要開始了啊!”
“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太守帶着一抹詭異的笑,頗有些自得的味道。
樂新鎮外的小樹林。
幾個彪形大漢正埋伏在進城的必經之路,四處布置陷阱,安放弓箭。
“老大,”其中一個格外壯實的人瞧了瞧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吧?!點火嗎?”
被稱作老大的人,赤着胳膊,正放好最後一只弩。
老大擡頭看了眼天色,對那人點頭:“老四,讓他們點火。”
問話的人,也就是老四,很快就帶着他手下的人,把差不多一千只箭全部點上火,這些箭都是秘制的,箭頭用的是不可燃材料,箭杆才是可燃的,點上之後,能燒差不多半個時辰——原本是專門用來對付突厥攻城的,當然,他們這些人,原本也是專門用來對付突厥的——不過太守今天忽然下令,跟崇州的兵營要了二十個精兵,讓統領直接把他們調到這裏,說是要幹掉一撥人,要求十成十的把握,統領一直想攀上太守這根高枝,一聽太守下令,二話不說,什麽都沒問,就挑了他們四十個精兵中的精兵,一早就埋伏在這裏,只等着畫像上的那群人路過,然後一網打盡,他們也好帶着人頭回去跟統領和太守複命。
太守應允了統領什麽,他們不知道,不過統領可是應允他們,這波幹完了,可以放三個月的假,回家陪陪老人孩子。
當兵的,盼來盼去的,圖的不就是個軍功和休假嗎?!
不過幾條人命罷了,誰手上沒沾過血,怪只怪,這群人太嚣張,得罪了太守。
且說三皇子一行人。
出了客棧,三皇子等在馬車前,以往謝無淵都會先上馬車,然後把三皇子拉上去,雖然謝無淵後來與緋賀楓過從甚密,吃飯什麽的都不和三皇子一起了,不過上馬車的時候,還是會繼續等在馬車前,先上去,然後把三皇子拉上去,這個習慣,一直沒改過。
三皇子等在馬車前,等謝無淵過來。
謝無淵走的好好的,結果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走了一半,去了緋賀楓那邊,把緋賀楓喊了過去,拉到一側,細細的叮囑着什麽。
二人的側臉,刀刻一般俊俏。
三皇子只是遠遠的打量着,心裏就難受的要命。
光是側臉,就襯着謝無淵和緋賀楓無比般配。
更遑論二人實在是太過相像,從喜好到性格,從不羁到不屑。
哪怕緋賀楓稚嫩些,謝無淵成熟些,也絲毫不影響二人之間的默契。
同樣的張揚嚣張,謝無淵和緋賀楓談論着只屬于他們世界的東西,從武功到武将,從排兵到布陣,從拼酒到酷刑……
随便什麽吧,反正他談子墨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
三皇子轉身,打算自己上馬車。
雖然爬上去難看了些,不過,繼續呆在外面,看着謝無淵和緋賀楓竊竊私語,三皇子怕等會兒自己會更難看。
謝無淵背對着三皇子站着,還是緋賀楓先瞧見了三皇子的動作,停下了話題,示意謝無淵先過去。
謝無淵眼看三皇子馬上就爬上去了,也沒什麽危險,不用害怕掉下來什麽的,轉念一想,爬個馬車什麽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還是眼下的事情比較重要,于是擺擺手,示意緋賀楓無所謂,繼續跟緋賀楓說派人查探樂新鎮的事情。
緋賀楓聽了謝無淵的猜想,心裏琢磨半晌,最後說道:“樂新鎮的事情,我們可以派人去查,取證,但沒有權利直接處理。”
謝無淵點頭:“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讓你留幾個人在這邊,盯着那個縣令,”謝無淵笑道,“這可是一個大魚餌。”
緋賀楓笑應道:“還是一個能釣到大魚的大魚餌。”
三皇子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看着車外,只覺得今天的陽光太他娘的刺眼了,謝無淵和緋賀楓的笑容晃的他眼疼。
忍不住流淚的那種疼。
三皇子長嘆一聲,還是放下了簾子。
一炷香後,謝無淵上了馬車。
“你剛和緋賀楓說什麽了?”三皇子問道,波瀾不驚。
謝無淵一怔,沒和上司報備,直接去跟下屬安排工作,好像是有點不大對,有越俎代庖,私下決定的嫌疑,這樣想着,謝無淵便開始解釋:“哦,不好意思,我的錯,第一次給人當幕僚,不太習慣。”
“以往獨來獨往慣了,都忘了要提前跟你說一聲了。”
“我懷疑樂新鎮的縣令有問題,”謝無淵說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在驗封清吏司幹過,升調科和官印什麽的接觸最多,樂新鎮衙役給咱們看的那個公文上的官印,相比于我朝通用的縣令官印,窄了約莫一指甲的方寸,印跡也比通用的官印要略微淺一些。”
三皇子皺眉,我想問的不是這些,誰在乎一個縣令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想知道的,是你跟緋賀楓到底——
算了——
還是不問了。
萬一問出來的結果不盡人意,又能怎麽辦呢?
何況,謝無淵似乎偏愛武将,比如何賀——
難過——
三皇子眉頭緊皺,謝無淵還以為是自己越過他,擅自找緋賀楓下令這件事情,觸到了三皇子的底線,當下正色保證:“以後我有什麽猜測,一定先和你說,然後再去安排。”
三皇子嘆了口氣,“不用,你自己看着辦就行,我相信你。”
随便吧。
車內一時無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的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樂新鎮,來到崇州城外的一條林間小道。
無三無四被三皇子一行人耍了一路,心裏火大,今天早上趁亂逃走,跟無影樓報告了任務完成後,這會兒正等在這裏,準備殺個回馬槍,給三皇子這群人好看,結果左等右等,等了那麽久都沒瞧見人,這會兒終于看見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二人定睛一看,正好,任務目标!
無三無四來的比太守的人要晚,不過他倆一心只想着把三皇子一行人一網打盡,全部弄死,沒怎麽在意旁邊的那些彪形大漢在搗鼓什麽,只知道有人埋伏在這裏,準備暗殺。
估計是同行。
這會兒無三、無四瞧見三皇子一行人,擔心一旁的彪形大漢忽然出聲示警三皇子,讓無三無四他們失了先機,于是無三無四二人湊過去,準備跟這群彪形大漢打個商量,讓這群人莫要驚動了三皇子一行人,旁的好說,大不了待會兒一起幫忙解決掉這群彪形大漢的任務目标。
結果無三、無四剛開口,那邊的老大就說了:“這一行人也是我們的任務目标,我們不會讓給你們的,各憑本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點啥,
☆、火燒馬車
數人團團圍住,幾十只帶着火光的箭劃破虛空,朝着三皇子的馬車而去。
大梁朝的馬車,大多是木車,一旦被帶火的箭命中,一定會着火!
車都毀了,裏面的人,還能活嗎?
無三無四獰笑着。
緋賀楓等人手忙腳亂,拿刀劍去擋箭,擋下不少。
可沒擋下的,更多。
無三一臉得意:“別白費功夫了,這可是流星弩,箭無虛發,招招斃命!”
無四笑道:“你們的馬車是在京裏最貴的車鋪訂做的吧,雖然我們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不過——”
無三接着說:“這一股子銀子的味道,可是隔着老遠就聞到了。”
二人每說一句,範景輝的臉色就沉一分。
這兩個刺客說的不錯,這輛馬車的确是在京城最貴的車鋪訂做的,最貴的馬車。
沒想到,這種時刻,最舒服的布置,竟成了最要命的布置。
緋賀楓瞧範景輝臉色不對,隔着老遠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範景輝一頓。
圍着他們的人馬上哈哈大笑起來:“上好的沉香木,一點就着,燒得特別好,哈哈,燒完以後一點渣都不剩。”
“奶奶的!”緋賀楓難得的爆了句粗口,“跳車!快!”
謝無淵趁着緋賀楓制造出來的空隙,一個反手殺掉了給他們拉了一路車,現在還套在馬車上的馬,幹淨利索,那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