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就那麽直挺挺的給皇上跪下了:“老身教子無方,請陛下責罰。”
皇上瞧長公主來勢洶洶,這會兒鐵證如山,還是要為何用求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些罪證,滅了何家滿門都足夠!”
長公主就這樣跪在乾清宮門口,跪了整整一天。
與此同時,皇上打壓何家的聖旨一下,沈家與陳家順勢而上,隐隐有越過何家的趨勢。一時之間,皇長孫的簇擁者數目激增。
茶鐘去幾位大人府上牆根轉了一圈,正在跟謝無淵報告最新的消息。
謝無淵微微颔首,面露得色。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皇上對何家的不滿以及達到了臨界狀态,只要再推那麽一小點兒,就要拿何家下刀了。
茅貴妃的血書當然是假的,不過人都死了,寫過什麽,沒寫過什麽,誰知道呢,更何況,茅貴妃原本的手下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茶鐘打聽了四五次,都沒打聽出來。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會有茅派的人站出來說不是,畢竟何家是害的他們家貴妃自刎的罪魁禍首。
因此陳以柳安排在雍和宮的暗線,才敢站出來,以茅貴妃身邊人的身份,把這個血書交給皇上。事實上,陳以柳也不知道這份血書是謝無淵僞造的,反正她瞧了瞧,字跡的确是茅貴妃的,內容也都是直指何家,能扳倒何家的東西,有人送上來,她不過是犧牲一個暗線,這筆買賣劃算。
謝無淵敢光明正大的把這盆污水往何家身上潑,禍亂宮闱這種事情,真真假假的,只要何用和太後之間的事情是真的,何家小女兒被他倆推進井裏是真的,那麽茅貴妃到底看沒看見何用和太後私通,是不是因為撞破奸|情而被自殺,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重要了,沒人會在意的。
找人仿的絕筆,當然要斬草除根,那名能工巧匠沒能活的過交活的那天晚上。
至于何用和太後之間的那檔子事,謝無淵敢拿他的人頭表示,這絕對是真的。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兒了。
那天群臣宴,謝無淵迷了路了,不小心轉進了禦花園,好巧不巧的望見了何燕兒正在禦花園的中間,剛想打招呼,就被人從後面捂着嘴拖進一旁的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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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淵瞧見捂他嘴的人半截衣袖,正黃色的,還帶着淡淡的脂粉香,索性也就放棄了掙紮,皇後要真想把他怎麽着,也輪不到他掙紮。
皇後瞧謝無淵放棄了掙紮,也就把手松開了,示意他輕輕從一旁離開。
謝無淵一看這架勢,哪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八成是禦花園裏有哪位大臣和宮妃私會,皇後接了消息,來現場捉|奸的。
臨走前,謝無淵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見光天化日之下野|合的何用和太後,衣衫不整的把何燕兒聯手推進了井裏,發出沉悶的“咚”聲,血|腥|恐怖。
謝無淵不由後怕,如果不是皇後拉着自己,只怕這會兒躺在井底的,除了何家燕兒,還有他謝無淵!
何用和太後的事情,皇後最終也什麽都沒說,畢竟身份在那兒,兒媳婦指責婆婆偷人,實在太不像話。
謝無淵卻記了皇後的恩情,救命之情。在聽到茅皇貴妃屢次找皇後麻煩,并多次試圖将皇後從後位上拉下來的時候,順手把這份救命之恩給還了。
謝無淵這幾天除了聯系考功清吏司的大臣,還給陳以柳和沈瑞寫了封信,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麽快。
朝堂的施壓,岑宇的吹風,再加上三皇子的見縫插針,皇上很快忍不住,手段利落的處置了何家子弟,并且對何用小懲大誡,降了何賀、何資的職位。
何家之所以家大業大,與何家子孫衆多也不無關系,畢竟獨木難支,獨樹不成林。
為了收集何家子弟的罪證,謝無淵琢磨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泉州。
這趟泉州不是白跑的,何家的子孫衆多,泉州又久負盛名,雖然這個盛名不太好聽,可也是全國聞名。
在泉州,天上掉下塊牌匾來,能砸死十個官員置辦的外室,當然,十個裏面有九個不是心甘情願的。
謝無淵去了一趟泉州,得空就搬着馬紮去聽勞苦群衆的故事,沒幾趟就把心不甘情不願的幾個人給摸得一清二楚。
何家的子孫怎麽樣的仗着何家的勢力胡作非為,又是怎麽樣的草菅人命,怎麽樣的将人活活打死,不僅有故事,還有訟詞和狀紙,證人和證詞,這些人見着謝無淵,就像是見着救命稻草,不管能不能沉底,拼命的抓着,只盼着這是一個希望,何家子孫的罪|證就是這麽一點一點的收集到了。
在打聽這些事情的同時,謝無淵還聽了一個故事,一個他很喜歡的酒樓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自薦被拒沒什麽,你們一直陪着我就很開心啦~(≧▽≦)/~謝謝你們的安慰。
冷題材什麽的,随便吧,這個故事我暗戳戳的想了好幾年了,我才不換,哼╭(╯^╰)╮
=。=加更什麽的,随緣吧,(一本正經臉),嗯,随緣,但是我肯定會保證日更噠。
☆、皇上才是真惡霸
嗯,對,春風得意樓。
唐鴻風原本是泉州的一個富家公子,無權無勢,家裏送他去學堂,不指望他金榜題名,只盼着能收收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別再整天介的想着做一代大俠。
岑宇不是泉州人士,因而知道他和唐鴻風有過一段的人不多,謝無淵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在泉州留意這方面的事兒,也不可能發現。
岑宇原籍幽州,此時正借住在舅舅家,準備童子試,就這麽和唐鴻風在學堂相遇了。
岑宇長的很好看,說魅惑有些過了,但總歸長的不是很正經的好看,學堂裏這樣的人其實挺招人的。唐鴻風則每天按時報道,都躺在後排趴着睡覺,白日裏做着他那個當大俠的美夢。
有一天,下學後,岑宇又被堵在了門口,唐鴻風正好睡得香甜,起晚了,收拾好東西出門,遇見這一幕,心下一熱。
诶嘿!在這種小混混圍堵良家婦女,啊呸,良家婦男,啊呸,哎,誰管他什麽,愛什麽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大俠一展英雄風采的機會來了!來了!
唐鴻風敢做揚名天下的大俠夢,自然是有那麽兩下子的,三下五除二,幹脆利落,就把那幾個“小混混”解決掉,擺了個自認為酷炫的姿勢,學着話本子撂了幾句狠話,轉身走了,對岑宇是看都沒看一眼。
岑宇也不在意,只是暗暗的将這個總是在後排睡覺的小子記在心裏。
鑒于“小混混”并不是真的小混混,而是當地數得上名號的子弟,岑宇自此過上了天天被圍堵的日子,而唐鴻風也因此過上了夢寐以求的除暴安良的日子。
這在岑宇看來沒什麽,在唐鴻風看來就更沒什麽了,唐鴻風連岑宇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在乎這些小事。有架打就足夠了!
然而,學堂的人并不這麽認為,特別是那幾個人去圍堵岑宇,總是會被唐鴻風打趴下,在動手上占不了便宜,那就在動口上多占占,幾個人開始刻意引導與岑宇和唐鴻風有關的話題,這種桃色緋聞逐漸傳開,傳的久了,唐鴻風再遲鈍也覺出不一樣了。
又一天,唐鴻風在例行解決了幾個“小混混”後,把岑宇攔下了。
岑宇不明所以:“什麽事?”
唐鴻風一本正經:“看看跟我傳緋聞的人長的怎麽樣。”
岑宇眉眼帶笑:“怎麽樣?”
唐鴻風點頭:“不錯。”
岑宇收了笑,推開唐鴻風擋在前面的手:“看完了,那我可以走了。”
唐鴻風趁機收了手,轉而攬住岑宇的腰,把人帶到自己眼皮底下:“不如試試?”
岑宇踩了他一腳,罵了句“有病”,頭也不回的走了。
唐鴻風摩挲着下巴在原地思量,行俠仗義的大俠,身邊總是有那麽幾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可人兒,大俠為這些可人兒出頭,可人兒就以身相許,嗯,話本裏都是這麽講的。
唐鴻風深覺自己在大俠之路上越走越高,必定是根骨奇佳的可造之材,完全沒有考慮到話本裏的可人兒都是紅顏,而他看好的這個,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唐鴻風追,岑宇躲,岑宇雖然長得不正經,但還算是個正經的人,然而對于唐鴻風這段時日和那些個纨绔子弟一樣的行為——下學後圍追堵截他,岑宇并沒有太過反感。
直到有一天。
被唐鴻風欺壓了一整年的“小混混”們,終于咽不下去這口氣,雇了真正的小混混們,來圍追堵截唐鴻風和岑宇。
唐鴻風雙拳難敵四手,還要分神護着岑宇,一時不查,就落了下風,哪怕此刻,唐鴻風都沒有放棄護着岑宇的想法,他死死的護在岑宇身前,把所有的拳打腳踢都擋了下來。
小混混們顧忌着不要鬧出人命,下手不會太狠,可雇他們的世家子弟們沒有這個顧忌,不過一個眨眼,岑宇就看見其中一人拿着刀子朝唐鴻風招呼過去,唐鴻風此時正背對着那人,躲閃不及,岑宇情急之下,竟一下掀翻了唐鴻風,自己對上了那把尖刀。
三分入肺,岑宇當場就咳血不止。
小混混們趁機收了手,由頭目招手,帶着走了。
那個世家子弟也愣住了,他想捅的是唐鴻風,不是岑宇,唐鴻風被|捅|死那是自由應得,可岑宇是無辜的啊!
唐鴻風被掀翻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瞧見岑宇和岑宇身上的那把刀,還有呆在一旁的罪魁禍首,唐鴻風甚至都顧不上給那人補上一腳,便趕忙抱着岑宇去醫館救治。
二人的感情從那之後迅速升溫,唐鴻風不再是一本一眼的照着章程追人,而岑宇也不再一味逃避,不一樣的情愫開始在二人之間發酵,在一個花燈節,二人偶遇之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唐鴻風先是送了岑宇一塊玉佩,而後又笨手笨腳的編了一個大紅的結絡,說是系在玉佩上正好。岑宇拿了結絡,沒收玉佩,唐鴻風手裏的玉佩,價值千金,想也知道,是從家裏偷出來的,不過岑宇沒說破,心上人肯在自己身上花費這麽多功夫,誰還會計較這些小節,更何況,唐鴻風本來就是這種大咧咧的性子。
再後來,岑宇進京趕考,唐鴻風舍不得,一路相送,最後在分別的地方互訴衷腸,憋了半天,終于說了一句這輩子說的最有水平的話,他跟岑宇說:“進士及第,春風得意,我等你。”
再再再後來,唐鴻風果真按照他說的,在分別之地等岑宇,而岑宇也當真進士及第,春風得意,第一座春風得意樓拔地而起。
後來的後來,何家聽聞皇上忽然之間愛上了男風,自有泉州的何家子弟把岑宇的名字報了上去,一層一層的,京城的官員瞧見何家的折子,又想了想岑宇的樣子,也都一個個的附議。
岑宇自然是不許,不願,不同意。何家一開始還好言相勸,後來就直接用唐鴻風來威脅岑宇,岑宇逃過,別抓了回來;絕食過,結果第二天何家就把唐鴻風的一截小指頭給送了過來,岑宇當真是怕極了何家對唐鴻風下手,按照唐鴻風的性子,何家要是暗地裏陰唐鴻風,唐鴻風這輩子怕是要身敗名裂了,岑宇別無他法,只有妥協,并且要求何家把他和唐鴻風的過去徹底抹掉。
上了龍床,不管之前是誰的,總歸前任是活不了的,只有把唐鴻風這個人從他的經歷中抹去,唐鴻風才算是徹底安全。
在何賢進宮前,岑宇一直被何家當做宮妃使用,時不時的給皇上吹吹枕邊的風,自從何賢進了宮,何家就沒再怎麽聯系過他,岑宇也樂的時不時的給何賢使個絆子,他夠不着何家,只能從自己夠得着的地方下手。
唐鴻風一直等,等到最後,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一直把春風得意樓開到了京城。
後來唐鴻風去過一趟京城,和岑宇見了一面,說了什麽,無人知曉,只是從那之後,唐鴻風便一直呆在泉州,沒有娶妻也沒有納妾,只一心一意經營着酒樓,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我等你”。
謝無淵挖了這麽大一個八卦,內心是沸騰的,比如——
——為什麽大梁朝強搶民女/強搶民男行為屢禁不止?
——論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正确性。
——皇上才是真惡霸。
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是謝無淵做人的另一個基本準則。
他立馬着手搭上唐鴻風這條線,花了一年半的功夫,終于得手。
謝無淵通過旁人找到唐鴻風的時候,唐鴻風一臉的悲怆,頹廢的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倒像是經歷過滄桑的老頭。
當謝無淵提出能整治何家,并且把皇上拉下來時,唐鴻風非但沒有預期的那樣興奮,反倒意興闌珊的勸謝無淵“年輕人莫要意氣用事”。
謝無淵廢了好大勁,才哄得唐鴻風信了他。
從唐鴻風手裏拿到信物,作為回報,謝無淵保證會整垮何家,把皇上拉下馬,順便還給唐鴻風一個活着的岑宇。
何家的事兒,謝無淵謀劃很長時間了。
何家的證據,謝無淵不是沒有,而是沒有能舉證的人。
陳家雖然與何家對立,但陳以柳是太子妃,是太後的孫媳婦,皇後當年都沒敢提的事情,太子妃怎麽敢提?
現下有了岑宇這麽一個人,跟何家有着深仇大恨,又和太後沒有直接的上下輩關系。
對謝無淵來說,這正是瞌睡遞上了枕頭——太後的事兒,岑宇提最合适不過。一來皇上對他迷的不行,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兒處置他,二來岑宇也算是外男,在禦花園瞧見另一個外男,随口跟皇上一提,既也不紮眼,也不會顯得過于刻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自薦被拒真是太影響心情了!!!
我要安安靜靜寫文,以後再自薦就剁手!你們監督我!抓到我再說自薦什麽的,我就加更!(咦?我有說加更嗎?左右轉動臉,不不,你聽錯了,嗯,一本正經)
☆、系統總是在坑我
長公主在乾清宮跪了兩天,終于磨得皇上松口,不再追究何用和太後的事情,這當空剛回到何府,連跪的生疼的腿都顧不上,淤青都沒來得及揉開,就把何用叫到屋裏,劈頭蓋臉一頓狠罵。
何賀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什麽,等他奶奶一瘸一拐的從皇宮回來,罵他爹“處理事情不幹淨,平白讓人抓了把柄!”,再聯系到這幾日何家連續不斷的遭到攻讦,何賀忽然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像極了謝無淵的手筆。
一件小事咬出一條大魚,各方勢力混雜,絲絲脈脈,乍一瞧上去互不相關,但追着各方勢力仔細查下去,處處都有人為的痕跡。
何賀看不清謝無淵的布局,卻憑着對謝無淵的熟悉,成功判斷出謝無淵正是主導這一切的人。
在下朝的路上等了三天,何賀終于堵到了謝無淵。
何賀原本升職就沒有謝無淵快,再加上前幾天皇上遷怒,把他的何賢一并降了職,現在也不過是個七品的從事,沒有資格上朝。
“什麽事?”謝無淵示意何賀跟上,他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産生什麽不愉快,沒的讓別人看了笑話。
何賀這會兒正在風口浪尖上,也不想再惹人非議,就跟在謝無淵身後進了一個暗巷。
謝無淵半倚在牆上,既不主動說話,也不去看何賀,狹長的雙眼四下打量。
呵,秦子明什麽時候和三皇子搭上了?
何賀順着謝無淵的視線瞧過去,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背影,隐隐有些熟悉:“那是誰?你認識嗎?”
謝無淵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何賀的一顆心喲,拔涼拔涼的,到了嘴邊的話也都咽了下去。
“沒事?”謝無淵直起身來,“那我走了。”
謝無淵對他已經一點耐心都沒有了,這是何賀之前完全沒想到的,謝無淵要走,何賀匆忙之中,只來得及拽住謝無淵的袖子,想讓謝無淵別走。
謝無淵此時穿的并不是官服,大梁朝的規定,官員下了朝要統一換便服,不能穿着官服四處游蕩,所以謝無淵外面只是套了一個袍子,何賀的手剛碰到衣袖,謝無淵當下就一臉嫌棄的把外袍扔了。
何賀還想上前,卻被謝無淵厭惡的神情釘在原地。
何賀:“為什麽?”
為什麽對我露出嫌棄的表情,為什麽忽然厭惡我的靠近,為什麽又開始不理我,為什麽不愛我了——
“何賀,”謝無淵耐着性子解釋了一句,“你該知道,我有潔癖。”
何賀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之前還沒有這麽嚴重。”
謝無淵譏笑一聲:“一直很嚴重。所以我不會吃一個即将成為別人丈夫的男人做的核桃酥,即便他學的很辛苦,做的很累。”
何賀喃喃自語:“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謝無淵轉身:“這個問題你成親前我已經回答過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何賀猛的撲了過去,謝無淵一個錯步,堪堪避開,何賀不死心,還要繼續,謝無淵抱臂看他:“你要是不怕事情鬧大,盡管來,讓何家身敗名裂的方法,我可能一時半會想不出來;不過讓你身敗名裂的方法,我一炷香能想出一百種。”
何賀頓住,抓住了他想抓住的重點:“何家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謝無淵嗤笑:“怎麽?那些事情還冤枉了你們不成?哪件事情不是證據确鑿,還有臉怪到我頭上?再說了,不分青紅皂白給我一拳的事兒,你也不是沒幹過。做低伏小給誰看?”
何賀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無淵冷笑一聲:“愛是不是。”
何賀“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末了不死心的補了一句,“如果我跟何袁氏和離呢?”
謝無淵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何賀,你一定要我把話說的特別難聽才能聽懂是不是?好,那我就一字一句的跟你再說一遍——”
“我、有、潔、癖!”
“我—不能—接受別人用過、碰過、接觸過的任、何、東西。”
“滾!”
“這樣你懂了嗎?”
何賀還在讷讷。謝無淵轉身就走,何賀竟追了上來,死死攔住謝無淵:“我要怎麽樣,你才能給我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謝無淵實在是不想再和何賀耗這個時間,他剛看到三皇子不知給了秦子明什麽,這個節骨眼上,遇見這麽一件事,謝無淵不能不多想想,然而何賀死死攔住謝無淵,不讓謝無淵走,謝無淵是真的火大。
這世上,薄情的人大多沒什麽耐性,而謝無淵大抵是這世上最薄情的人,自然也是這世上最沒耐心的人。
他很快的出手制住何賀,拿随身的匕首割破了何賀的外袍和內裳,三兩下就用破布把何賀捆的嚴嚴實實。
何賀還在震驚謝無淵的身手,他一如當初的謝無淵,下意識的相信對方不會對自己出手,“你什麽時候學的匕首?”
謝無淵抿唇,,把被扒的精光的何賀整個兒的扛起,扔到了怡紅院的門口。
何賀這才慌了神:“你不能這樣,你怎麽能這樣?”
謝無淵充耳不聞,轉身去找秦子明和三皇子的身影。
怡紅院白天不開門,不過不妨礙大家看熱鬧,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的猜測相差不多,大多是日夜宿在怡紅院的男人惹怒了娘子的小舅子什麽的,一|絲不|挂的何賀在怡紅院門口被圍觀了一整天,被不少好色之徒意|淫,更有甚者,躲在一旁偷偷對着他打手|槍。
終于在晚上的時候,四肢被縛的何賀,被來逛窯子的趙元魁撿了回去。
何賀為人清高,最為看重的就是名聲,只此一天,被謝無淵毀的幹幹淨淨。何賀的一張臉,比岑宇的不遑多讓,在何家自顧不暇的這段日子,沒有謝無淵罩着,不少人纏上了他,茶館酒肆甚至開始編派起何家幺子的黃段子。
何府原本就不怎麽好聽的名聲,這下被傳的更不好聽,何用憋了一肚子氣,不敢有太大動作,怕再被揪住“控制民間言論”的罪名,只能把所有的氣全部撒在何賀身上,就連何賢也開始指責何賀,如果不是何賀沒與謝無淵處理好關系,何家哪裏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
何賀的日子一天天的不好過,他的不好過不僅在家人的排斥,更多的是被信任的人的背叛,是謝無淵那天一刀一刀紮進他心裏的話,煩悶的不行,後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謀了個外出的差事,遠遠的避開這一堆傷心事,臨走前,還是去了一趟袁默府上,遞了和離書。
何袁氏與何賀成親兩年,一直無所出,何賀不曾責怪,也不曾納妾,在何家亂事纏身的時候,還遞了和離書,袁默對何賀這等做派很是贊同,大手一揮,讓趙元魁把何賀安排到了遠郊的禦林禁衛軍。
何賀竟也算是因禍得福,可惜的是,何賀寧可走的再遠一點,去幽州,或者兖州,或者随便什麽地方,只要躲得遠遠的,就好。
且說三皇子,那日出來和秦子明商量事情,好巧不巧的又看見謝無淵和何賀進了暗巷,三皇子眼神一暗,想起若幹年前的花燈節,謝無淵把何賀按在牆上深吻的畫面,冷哼一聲,帶着秦子明往一旁去了。
等二人商量完事情,出來,正好瞧見謝無淵拿匕首劃開何賀的衣服,三皇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暗忖着要給何家點顏色看看。
是以,何賀的事情才能傳的那麽快,因為裏面不少看熱鬧的人,其實是三皇子叫去的。
謝無淵跟蹤秦子明無果,只能悻悻回家。
晚上,謝無淵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問系統:“【以權謀私】的任務為什麽還顯示未完成?謝無江的事情難道失敗了?”
系統“叮”了一聲:“并不,這個任務要等到謝無江正式升職才能結算,所以至少還要再等一年。”
謝無淵是懵掉的:“不是說只有兩個月嗎?”
系統又“叮”了一聲:“事實上,你只剩下十天。友情提示,隐藏任務未完成者,抹殺。”
謝無淵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咱倆玩的這麽好,你真的忍心讓我被抹殺?”
系統“叮”了一聲,卡了一秒鐘,而後恢複正常,小謝無淵再次搬着板凳出現在謝無淵腦海裏。
“有個法子。”
“什麽?”謝無淵喜出望外。
“擲骰子。”
“WHAT THE FUCK!”謝無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E ON ,BABY”小謝無淵晃悠着雙腿,不緊不慢的接了句。
“滾犢子,”謝無淵道,“正經的,擲多少次骰子可以延緩到一年?”
“一次或者一萬次。”小謝無淵瞧着謝無淵,說道,“運氣好,擲骰子點數比上帝高,或者扔到1,你可以随意許一個規則內的願望,運氣不好,去賭坊擲你的骰子去吧。”
謝無淵嘆了口氣,顯然,他的運氣從未好過。
于是,在何賀被傳的越發不堪的時候,謝無淵又一次踏進了賭坊的大門。
“哎,對了,我剛想起件事兒,”謝無淵問道,“如果順風賭坊的莊家給我放水,是不是還能提升我的勝率?”
系統又一次“叮”了一聲,這次卡了一分鐘,最後小謝無淵結結巴巴的來了句:“規則上,如果對方出老千,還輸了的話,算你贏,所以,這個,應該,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剛看見還有營養液,天哪嚕,開心!
謝謝“枯幹的水”!
讀者“枯幹的水”,灌溉營養液+12016-09-03 21:45:21
讀者“枯幹的水”,灌溉營養液+12016-08-31 21:54:30
讀者“枯幹的水”,灌溉營養液+12016-08-29 22:44:44
讀者“枯幹的水”,灌溉營養液+12016-08-29 22: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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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作者有話說:
謝無淵:我操
系統:來啊,寶貝
簡直帶感。
三皇子:你的節操呢?
答案略:It's omitted
前方高能預警!非戰鬥人員請及時撤離!
哈哈哈哈!我能說我想寫吏部就是為了下面這段劇情嗎?哈哈哈哈,終于能寫了,簡直爽翻,(快看我不懷好意的笑臉)
☆、七根半、四根半還是十二?
順風賭坊按照謝無淵的吩咐,找了幾個擅長出老千的,開了四五桌,專門負責出老千讓自己輸,好讓對面的謝無淵能贏。
有病吧這是,想贏直接在謝無淵的骰子上做做手腳就行了,還非得讓他們出老千自己換骰子,全換成點數小的,又費心又麻煩的,誰願意搭理他?
底下的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瞧着齊于傑,齊于傑只能苦逼的用看神的眼神看着謝無淵,只盼着這個祖宗抽完風能早點走。
說實在的,齊于傑這輩子就怵過兩個人,一個是幫主順我昌,另一個就是副幫主謝無淵了。
耍心眼的都是厲害人。
比出老千的厲害多了。
雖然,眼前這個耍心眼的,比不過出老千的。
謝無淵原本就是個賭徒。
這世上如果有什麽比浪子回頭更讓人津津樂道,那大概就是浪子回頭之後,又浪回去了。
謝無淵重新進賭坊的消息傳的很快。
謝府。
謝府不止一次找謝無淵談過心,甚至話語裏還有給謝無淵物色幾個男人的意思。謝無淵被吓了一跳,忙不疊的拒絕他爹這千年來難得的好意。
三皇子的宮殿。
三皇子聽了下人的彙報,上好的羊毫筆瞬間碎成粉末,剛畫好的人物沾滿墨汁,被主人恨恨的團成一團,扔進廢紙簍:“不過是一個男人,你竟然自甘堕落到這種地步!”
茶館酒肆。
在編派了一陣何賀後,又刮起了“謝無淵”的熱潮,從十二年,啊不,十七年前的傳奇說起,什麽謝家天降祥瑞,伴着骰子出生,後來改邪歸正,跟何賀同年考了童生、秀才、舉人,五年的時間平步青雲,一眨眼就成了四品的大員,還是吏部的,可惜這何賀前腳剛走,這個謝大人就又明珠暗投,開始往賭坊裏跑了,而且還變本加厲,夜不歸宿,黯然銷魂,形銷骨立什麽的。
真是堪堪一個“情”字,能造就英雄,也能毀了英雄。
衆人唏噓不已。
順風賭坊。
謝無淵對外界的一切視若無睹,傳聞什麽的,哪有命重要?!要是沒能擲骰子滿一萬次,任務時限一到,【以權謀私】任務失敗,那等着自己的只有死亡一條路了!和命相比,被亂說一氣什麽的,都是小事。
謝無淵心無旁骛,在賭坊老板和賭坊老千的技術支持下,很快就在八天之內湊齊了九千次擲骰子的數目,也把勝率從百分之二十提高到百分之三十。
勝率直接決定了健康值,謝無淵瞧着自己又漲了一大截的健康值,嗯,很滿足。
原本只要再去一天,謝無淵就能再次擺脫這苦逼的日子,沒想到,第二天早朝,皇上的一句話,就把謝無淵的計劃全盤打破。
早朝。
皇上收拾好被何府搞的一團糟的心情,下了一個他猶豫了很久的決定。
“四皇子的封爵儀式提前,和三皇子的封爵儀式一起辦,交給驗封清吏司全權處理。”
謝無淵身為驗封清吏司——目前來看——最大的官,在聽了皇上的命令後,邁步出列,行禮應下,退回原處。
面上表現出一個接到重大任務應該流露出的喜色,心底卻在痛苦的哀嚎,他剩下的一千次骰子要怎麽辦?!只差一天就能成功了,偏偏這個節骨眼要開始幹活了,說好的驗封清吏司是養老的地方吶?!為什麽每次輪到他,劇本就不一樣了?!
相比于謝無淵的憂慮,系統風輕雲淡多了——
“晚上扔呗,反正賭坊是你家開的。”
謝無淵被一語驚醒,恍然大悟,最開始只能白天去賭坊,不就是因為賭坊晚上不開門麽,可現在順風賭坊不一樣啊,它完全可以在晚上特意為他謝無淵開幾局!通宵都沒問題的!
嗯,這個法子不錯。
于是,當天下了朝,謝無淵拍拍屁股,就去了順風賭坊。
齊于傑站在門口哀嚎,皇子不是要襲爵了麽?這個祖宗不是在驗封清吏司麽?
怎麽還有空來賭啊!
謝無淵皮笑肉不笑的跟齊于傑說,今天他謝無淵包場了!閑雜人等回避。
至于包場費?走公賬呗。
不是他齊于傑跟他謝無淵說,以後來順風賭坊都走公賬嗎?那就走呗。
這幾年下來,石海岩、齊于傑沒有特意避諱謝無淵,謝無淵也因此對順風幫的勢力範圍有所了解,順風幫的手挺長,比如當初那個“前三後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