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六十三)挖坑
秦教主雖然不在意上下的位置,但是男人難免強勢,說出去的時候都會要點面子。
對此,秦峥的解釋是“夙毓太過辛勞,有些受不住。”
多餘的話沒有,秦峥已經轉身回去了,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就意味着秦教主今日不能明目張膽的找那個罪魁禍首算賬。
而秦峥的這句話,在聞洱這裏簡直就是最好的解釋,原來如此,教主果然一看就是上面的那個嘛,只不過教主晚上太過勇猛,夙護法白天很累,晚上撐不住所以給教主下了藥,就不用做了。
嗯嗯,原來如此,聞洱為自己的理解能力感到欣慰,并打算告訴昨天被他誤導的其他人。
老頭看着自家被男人一句話忽悠的傻乎乎的徒弟,了然的咬了一口雞腿,管他的,吃飽喝好才是畢生追求啊。
不過看着教主遠去的身影,聞洱撓了撓頭問道“那教主今天來是想要問什麽呢?”
聞洱的醫術沒有好到可以出師的地步,自然看不出來,但是老頭自己卻是能看出來的,秦峥身體內的母子連心毒已然毒發,雖是續飲了心頭血,但是也不過是七年的性命了。
而秦靳的死已遠在半年之前還要多,也就是六年多的時間了。
天妒英才啊,歷任的幽冥教主竟是無一人能活過不惑之年啊。
老頭沒有告訴聞洱這件事,只是摸了摸胡子道“你家教主被憋了一天,當然是要解藥一類的東西了,笨小子。”
“說得對啊,”聞洱恍然“但是教主為什麽又不要了呢?”
糟老頭“……”當然是因為你師父一句話沒有把住門啊。
這句話老頭也是不會告訴聞洱的,要不然太毀師父的威嚴了。
秦峥生氣了麽?當然是沒有的,他只是心情有點微妙罷了,倒不至于如何的生氣。
想來說出去旁人也不會相信他與夙毓是那般的相處模式,但是也并無其他的不好之處。
說起身處上|位,秦峥之後也并非是沒有想過,他從前雖不近女色,但是到底是男人,一直以為自己會身處上|位的,而如今,卻是的的确确出乎他的意料的。
可是每次有着這種想法的時候,看着身上那昳麗沉醉的面容,總是能想起他呼的那一聲痛。
秦峥自認不笨,偏偏這房中之術他就是學不會,沒有絲毫技巧,偏偏力道也控制不好,倒是頗為的令人挫敗。
至于夙毓所說的冷靜,他似乎的确實是在做那樣的事情的時候,喜歡時時留意着身邊的動靜,多年養成的習慣還真是難改,只是換位而想,若是夙毓不能專心,他也會心情有些微妙。
在想什麽,或是想着別的什麽,那般的不專心。
這就是他那個三弟整天所說的戀愛的煩惱吧。
罷了,不過是小問題,慢慢解決就好。
秦峥回到了主院,看着巨大的演武臺,抽|出了鶴啼,手腕翻轉,身影晃動,已然站在上面練起了劍。
從最基本的劍式而起,遵循着着十年磨劍的本能揮動,一時之間劍影淩|亂,只聞那劍鋒劃過空氣的聲音。
劍雖淩|亂,心卻平靜。
劍影伴随着日落黃昏,直到屋內亮起了燈光,秦峥才收起了劍,卻發現腹中已然是□□了。
竟是連午膳也沒有用,不過這個時候了,夙毓竟是也沒有回來麽。
秦峥收起了劍,走下了石臺對着一旁站着的侍從吩咐道“去準備晚膳吧。”
那侍從躬身行禮“是,教主。”然後匆匆離去了。
秦峥走進內室,脫下了鞋子走向了浴池的方向,練了一天的劍,就算是他,身上也出了一絲的薄汗。
至于夙左護法的行蹤,當然是在忙,雖然忙着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其他人去辦,但是夙護法還是務必使自己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直到日暮西垂的時候,夙毓看了看天色,将手中的筆墨放下,竟是有些坐立難安了。
明明之前常常分離,五年之期都可以忍耐,可是如今只是一天未見,心裏就這般的焦灼不安嗎。
夙毓将未完的文案交給了越聞收起來,然後站起身來抱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念頭,視死如歸的走向了主院的方向,背影蕭索,無比凄涼。
當然,這是夙左護法自己認為的。
他的所謂的蕭索的背影,在其他人看來就不是這樣的。
越聞整理着文案,跟身邊的翰墨嘀咕“唉……我覺得我也應該娶個夫人了,夙左護法跟教主這樣真是羨煞旁人啊。”
翰墨拿着賬本的手一頓道“娶個教主那樣的?”
越聞吓得手上的文案差點散落一地,玉樹臨風的模樣差點崩壞“哎,我說,你可別吓我,教主那樣的也就夙護法吃的消了。”
翰墨“……”不是你自己說羨慕的麽。
兩個還沒有娶夫人的人只能忙忙碌碌,當然,官大一級壓死人也是忙碌的理由之一。
夙毓走的時候步履匆匆,反而在走進主院的時候有些遲疑了,雖然教主不會真的生他的氣,但是他就是奇怪的遲疑了。
而且秦峥這人,才不是一本正經的表裏如一,正直的人,表面不動聲色,但是心思誰都看不出來是怎麽繞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夙毓猶豫着走進了內室,卻只看見侍從們匆匆的擺着飯菜,而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夙毓叫住了一個侍從問道“怎麽這麽晚才擺晚膳?”他都已經用過飯了才回來的。
那侍從低身行禮道“教主練了一天的劍,剛剛才停下來。”
夙毓皺眉,随手吩咐道“嗯,下去準備吧。”
那人拿着托盤匆匆退下了。
他中午也沒有用飯麽?夙毓看着桌上擺着的菜,然後走進屏風隔着的卧室,聽着浴池那邊的水聲,知道人就在那裏的時候轉身出去了。
等秦峥穿着一件內袍随意紮着頭發披在身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一身紅衣坐在桌前緊緊的的盯着他。
“今日怎麽回來這般的早?”秦峥坐在桌前拿起了筷子道。
夙毓已經用過了晚飯,現在并不餓,只是拿着筷子給秦峥夾着菜反問道“中午怎麽沒有吃飯?”
秦峥看着那放在碗中的菜說道“忘記了。”
夙毓托着腮看着秦峥吃飯,然後笑着說道“教主還真是我不在就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
秦峥回答“嗯。”
夙毓“……”本來的愧疚感都快沒有了。
“好吧,”夙毓接着說道“既然教主照顧不好自己,那屬下還是明天回來伺候教主吃飯吧。”
夙毓也沒打算讓侍從來叮囑秦峥,秦峥練劍的時候氣勢最為強盛,一次貿然接近的侍從直接差點被削了腦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湊上前去了。
秦峥繼續吃着飯,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回答“嗯。”
夙毓“……”簡直沒有辦法交流,以前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所以說,果然生氣了麽?
夙毓接着夾菜,秦峥持續沉默,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着,連夙毓這樣能言善辯的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直到夙毓再次伸過來的筷子被秦峥架住,秦峥對着外面吩咐進來收拾後,擦了擦嘴才與夙毓說道“吃飽了。”
夙毓“……”他都排到侍從後面了麽?!
之後的一切就看似很正常了,秦峥喝着水對着夙毓說道“累了一天了,去洗個熱水澡吧,好好休息。”
夙毓左看右看都沒有從那張面無表情還隐藏情緒的臉上看出什麽來,只能不斷的思索着對策然後去洗澡了。
思索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打也打不過,說話也很正常的回答,但是就是哪裏不對勁的樣子。
夙毓沐浴完,随手扯過浴袍披在了身上,然後擦拭着發上的水珠走了出去。
秦峥向來不喜歡渾身濕乎乎的,頭發都是運功而幹的,也虧得平時夙毓平時都是阻止的,給他一點點慢慢的擦幹,這樣才能保持着發質不幹燥,今天秦峥一定也是懶得擦。
夙毓這樣想着,擦着濕漉漉的長發坐在了床榻上,湊近了靠坐的男人道“看什麽呢?”
秦峥頭也不擡的回答“心法。”
夙毓“……”
泥人尚有三分的火氣,夙毓一時之間難以按捺,将他手中的心法抽|出,放在了一邊,直接壓在了男人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心法有我好看?”
秦峥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散落的衣襟,眸光深處閃過一抹亮光後鄭重其事的回答道“心法比你好看。”
“秦!峥!”夙毓咬牙切齒的喊道。
那幽深的眸中閃過一抹的笑意,然後在夙毓的錯愕中将他拉下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道“騙你的。”
夙毓連忙起身,打量着身下的人,結果一無所獲,還是那張冰冰冷冷毫無表情的臉。
秦峥坐起身來,拿過他的布巾,細細的給他擦着還沒有幹透的長發問道“你到底在糾結什麽?”
夙毓側目看他“難道不是你在生氣麽?”
秦峥果斷回答“沒有。”
又來了!夙毓轉身掐上了秦峥的脖頸,威脅道“說不說,不說我們同歸于盡。”
秦峥感受着脖子上毫無力道的手,贊同道“好啊。”
夙毓“……教主我錯了。”
秦峥摸着他的發尾道“嗯,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