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暧昧升級
“尊上!”凝露面色一變,對費含道,“費大人,快來看看尊上。”
費含急步來到屋前,看着地上已經化為黑蛇的闾丘鳴,将之抱入屋內,放到賀寂霖身旁,道:“寂霖,先借你屋子用用。”
他不等賀寂霖回答,便開始仔細地為闾丘鳴進行診斷,過了一會兒,輕嘆一聲,面露愁容。
賀寂霖忍不住問道:“如何了?”
費含搖首回道:“尊上之前雄黃之毒還未完全拔除,接着便耗費心神與功力,令那雄黃之毒不退反進。”
賀寂霖想到闾丘鳴從魔宮趕過來救他,還替他解開了秦桢設在他體內的封印,如今變成這樣,心中不禁愧疚不已。
“那毒,還能解開麽?”
費含沉肅道:“我盡力。”他說着站起身來,也沒有挪動黑蛇的意思,只道,“我先出去準備藥物。”
他出了屋子,對屋子裏還愣神的幾人說道:“你們都出來,寂霖需要靜養。”
淳無幾人這才乖乖出了屋子,一時間,屋中只剩下賀寂霖一人,哦,還有一條蛇。
賀寂霖見他蛇尾還搭在床沿上,整條蛇一不小心就會翻身掉下去,于是自己往裏面挪了挪,又伸手将蛇身往裏邊撥了撥。
他以前是很讨厭蛇這種動物的,覺得它們實在不符合他的審美觀,更別說碰觸了,那種滑軟的觸感他想想就覺得身上發毛。
可是現在,他好像并沒有那麽讨厭了。
他用手指摸了摸黑蛇的鱗片,很滑很堅硬,上面還有些暗紋,隐隐透出暗色的光華,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嗯,這是一條很尊貴華美的蛇,想來闾丘鳴的父族應該也不簡單。
黑蛇忽然睜開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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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寂霖收回手指,笑道:“果然是裝的。”
黑蛇吐出蛇信子,在他纖長的手指上舔了舔,賀寂霖也沒動,只看着他不說話。
黑蛇将他五個指頭都舔了一遍,然後化成人形,低聲道:“也不完全是裝的。”
兩人離得很近,闾丘鳴的臉近在咫尺,深如幽潭的雙眸正凝視着他。
賀寂霖沒有躲。
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傲人的家世,也沒有什麽遠大的志向,只是為活着而活着。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一直逼迫自己清醒、淡定,他表現出他應該表現出的模樣,可內裏的自己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賀寂霖,他做不到寂霖那樣的舍生忘死。
就在幾日前,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感覺到了靈魂出竅的滋味,他很無助、很絕望,這時候,闾丘鳴來了,将他的靈魂拉扯回來,讓他如獲新生,那種剎那間的感動無以言表。
闾丘鳴靜靜地注視着他,又問了一次:“疼不疼?”
賀寂霖沒有回答。
闾丘鳴握住他的一只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處,話語像是從喉嚨裏憋出來似的,“這裏更甚。”
他放開賀寂霖的手,轉而将他抱入懷中,又小心地不觸碰他的傷口,賀寂霖垂下眼眸,鼻尖萦繞着闾丘鳴身上的一絲冷香。
“為什麽離開魔宮?”闾丘鳴在他耳邊問道。
賀寂霖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為了躲我?”闾丘鳴聲音中有些受傷,他靜默良久,才道,“你若不願意,我以後再也不會迫你,只要你待在我身邊。”
賀寂霖心中一嘆,遵循內心的本意,緩緩伸手回抱住闾丘鳴。
闾丘鳴身體一愣,繼而不敢置信地問道:“和尚?”
賀寂霖道:“謝謝你,闾丘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鄭重地說出他的名字。
闾丘鳴松開他,認真道:“和尚,我定會遵守諾言,不會擾你修行,只是,你體內的藥性該如何清除?莫不是你真的要選擇自斷經脈?”
只要斷了那處的經脈,則一定會對修為造成影響,只是影響深淺就無法知曉了,可若是進行敦倫,洩了元陽,那又如何繼續修行佛法?
賀寂霖方才只是一時沖動,才準備選第二種,但如今細細想來,覺得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那處變成一個死物。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賀寂霖悶聲道。
闾丘鳴看着他有些無助的目光,又自責又心疼,倘若他當初沒有将和尚捉到魔宮,和尚現在還依然是那個被人稱道的佛子,而不是這樣受到忍受折磨,只能以自殘的方式逼迫自己。
“和尚,抱歉。”闾丘鳴鄭重說道,“若非我,你如今還是如佛宗的大弟子,還是那個光芒萬丈的佛子。”
是啊,如果不是闾丘鳴,寂霖怎麽會死?他賀寂霖又怎麽會有機會來到這裏?說到底,還是賀寂霖賺了。
“佛子又如何?佛子只是一個困囿在如佛宗的佛修,他其實從未涉世,又如何能從世間修得正果?”
“你當真這般想?”闾丘鳴問道。
賀寂霖:“嗯,當真。”
闾丘鳴伸手摸了摸他光潔的腦袋,神色莫名地笑了笑,“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弄清楚,你們和尚在生理初期,如何能做到自持的?”
賀寂霖一愣,他想了想,發現寂霖此人一直到二十八歲還沒有過那種經歷,身體上完全沒有那種反應,這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他只好垂眸低聲道:“我還沒有……也不知曉是如何做到的。”寂霖沒有過,也不代表其他和尚沒有過,又或者說,是佛家有特殊的功法來化解欲念?可是寂霖的記憶中并沒有此事。
闾丘鳴愣了幾下,才明白過來,想笑又不敢笑,不過心中又是覺得可愛又是覺得憤怒。
可愛的是自己的和尚竟然一直以來從未經歷過此事,憤怒的是那秦桢竟然做出這種卑鄙龌龊之事,簡直不可饒恕!
“你那日,一定很害怕吧?”闾丘鳴輕嘆一聲,他已經從秦瑁那裏得知了當日發生的所有細節,包括秦瑁是如何強迫和尚的。
賀寂霖确實害怕,如今想來都有些佩服那時候的自己。
“我送你雕刻刀是給你雕玩具的,你卻用在自己身上,怎麽就對自己那般狠心?”闾丘鳴一想到那種場景就心如刀割。
闾丘鳴又将他抱入懷中,“和尚,你以後可不能亂跑了。”
賀寂霖微微一笑,“人界也就這麽大,你魔宮據點甚多,我能逃去哪裏?”
闾丘鳴手一頓,是啊,丹州城也是有魔宮的眼線的,按理說和尚來到丹州城他們不可能察覺不了,可為何沒人上報呢?想到這裏,他不禁眯起了雙眸。
“對了,那日的黑蛇影子是怎麽回事?”賀寂霖好奇問道。
闾丘鳴恢複了神色,“不過是我的一抹元神,用過一次就沒有了。”
“你受傷也是因為這個吧?”
闾丘鳴俯首在他眼前的腦袋上親了一記,道:“無礙。”心中卻想:和尚連腦袋都生得這般好看,不是任何人剃光頭發都能這麽好看的。
賀寂霖被他突然的襲擊吓到了,猛地擡起頭來,恰好與闾丘鳴的視線對上。
兩人鼻尖相抵,氣息膠着在一起,氣氛陡然變得纏綿起來。
闾丘鳴暗沉的眸子緊緊盯着他,不禁緩緩低下頭來。
賀寂霖将頭扭開,假裝淡定道:“貧僧……”
闾丘鳴伸出一指貼上他的唇瓣,阻止了他下面要說的話。
“你不願意的事情,我都不會做,放心。”
賀寂霖:……所以你的手在我嘴上摸來摸去是幾個意思?
闾丘鳴見賀寂霖瞪着他,于是放下手,道:“你看,我放開了。”
賀寂霖被他騙過好幾次,對于這次闾丘鳴的保證他表示持懷疑态度。他推開闾丘鳴,自己躺到一邊,道:“秦桢跟你是什麽關系?”
闾丘鳴心中有些失落,但還是乖乖回答:“他的身份在妖界要比我高一些,他母親是妖,雖然是只低等級的小妖,可畢竟也是只妖。”
賀寂霖明白了,敢情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是秦桢為何要針對闾丘鳴?
“他與你有怨?”
“我若說沒有,你信麽?”闾丘鳴見和尚懶得理他的模樣不禁失笑道,“他只是覺得我這個半人半妖的怪物不配存活于世罷了,說到底,他也只能在我身上來滿足他所謂的自尊心。”
賀寂霖懂了,也就是說闾丘鳴有很多兄弟姐妹,秦桢算是裏面低等的,一直很自卑,正好來了一個比他還要低劣的闾丘鳴,他自然要在闾丘鳴身上找存在感。
“那他做的這些事情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妖界的意思?”畢竟很多缺愛的孩子總是想要通過某件事情來獲得關注或是贊賞,而秦桢本身修為相當于妖王,那麽除了妖君,還有誰有資格能夠獲得一位妖王的讨好呢?
“你想到了?”闾丘鳴笑了笑,“不錯,我的父親正是妖界的妖君,只是他已經閉關多年,我也不清楚此事是否是由他授意。”
妖君的存在相當于人類修士中的渡劫大能,輕易不會過問俗事的,他已經接近仙界,又何必在乎一個小小的人界?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查探清楚。
“寂霖。”門外傳來張舒華的聲音。
闾丘鳴看了賀寂霖一眼,直接變成黑蛇,睡在他的胸口上,賀寂霖把他撥弄開,道:“張施主請進。”
黑蛇只好乖乖靜伏在他身側,尾巴還不忘蹭了蹭他的手心。
張舒華進屋來,“寂霖,你看誰來了?”
賀寂霖看過去,微愣了下,不禁開口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