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場面難堪,沒有人成為這場角鬥裏的勝者。
許嘉承放棄了一貫互相撕咬的做法,放任陸河盡情的讨伐他。
“到此為止。我也不想再看見你。”陸河無話可說,以這句做結,仿佛不願再多看面前人一眼,轉身就去開門。
“對不起。”許嘉承還是這句話,但這次他換了男聲。
陸河開門的手微一停頓,又很快動作起來,大步離開。
至此一切結束,再無半分瓜葛。
許嘉承當晚回去就發了高燒,估計和前一晚睡了一夜沙發有關,反反複複幾天沒見好。
晚上躺在被子裏,捂出了一身汗卻半天沒睡着,他想喝點酒,可剛剛才吃了藥,只好作罷。
深夜悄然寂靜,可能是發燒的緣故,耳鳴聲聲作響。他輾轉反側許久,放在床前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劃破了安靜的夜。
這是他穿女裝時才會用到的手機,知曉號碼的不多,最近聯系過他的只有陸河和宋蕭蕭。
他惶然無措,掀開被子去拿手機,屏幕上閃爍的竟是陸河的名字。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系了事,對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不想再看見你”,他以為這是終結,是再也不見。
然而此刻,明明是冰涼的金屬機身,但許嘉承卻覺得手機在手心裏發燙,熱度像要灼燒他的手掌。
他深吸了口氣,接起電話,卻不敢先出聲。
“你好,請問是……嘉嘉嗎?”卻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是。”他下意識便用女聲回答。
對面的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氣:“我這裏是siluo酒吧,你朋友喝醉了,你看方不方便來接一下?”
喝醉了?許嘉承握着手機,心裏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他沒想到陸河竟然沒删自己的號碼,也不明白怎麽酒吧的服務人員會打他打電話。
可這些問題暫時都要擱置下來。
他回道:“好,謝謝。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好的,打擾了。”
許嘉承換衣服時想到,明明他可以放任不管,或者讓酒吧的服務員重新聯系一個陸河的朋友,何必自己上趕着去讨人嫌呢。
他發覺自己下意識的決定裏,總是不受理智的控制且自相矛盾。
換了身簡單的女裝,戴好假發,身體因為發燒而綿軟無力,實在沒力氣化妝,随便撲個粉便出了門。
陸河不想見他,他清楚。而比起女裝,陸河可能更不想看見他男裝。許嘉承不準備刺激一個酒鬼。
酒吧地址偏僻,出租車司機饒了一大段路才到,許嘉承喝了藥昏昏欲睡,下車後被冷風一吹才清醒點。
他進了酒吧,一眼便望見趴在吧臺的陸河,旁邊還有個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在倒酒,嫣紅的唇上下開合,不知在說些什麽。
陸河這樣的青年才俊,進來這種地方,就像羊入虎口。
許嘉承走過去,擠開女人:“抱歉,我來接我朋友。”
女人被擠開,臉色難看:“你說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啊。”
許嘉承懶得和這種人計較,上前拖起陸河的胳膊就想走。
卻沒想到醉鬼突然直起身體推開他,睜開眼睛看清了他的臉後,罵道:“你來做什麽,滾!”
酒保适時出來打圓場,先勸走了不知是想幹什麽勾當的女人,又對陸河說道:“是我讓他來的,客人你喝醉了,一會兒不好回去。”
陸河醉眼迷蒙:“不需要,滾。”
一句一個滾,讓許嘉承落了面子。但又不能發作,耐着性子去奪陸河手機的酒,溫和勸道:“別喝了,我先送你回去,明天還要上班吧。”
陸河手勁很大,握着酒杯不放,兩人争奪之下大半的酒都灑了出來。
“不用你管。”陸河被他惹煩了。
酒保在一旁也有些尴尬。許嘉承笑笑,示意他去忙。自己則繼續堅持的握住酒杯,和酒鬼進行一場角逐。
“你有什麽想發洩的,可以沖我來,要打要罵随便。但折騰自己算怎麽一回事。”許嘉承難得一副嚴肅的神情。
陸河醉醺醺的,力氣失了控,一揮手就把許嘉承打開了,酒杯終于被搶奪回來,他一口猛灌下,說道:“我不想看見你。”
但因醉酒的緣故,這句狠話被說的含含糊糊,氣勢全無。
許嘉承發着燒,頭昏腦漲,酒吧熱烈的氛圍和酒氣都讓他不舒服。他直接架起陸河,問正在調酒的調酒師:“附近有賓館嗎?”
“出門左轉30米就有一家。” 調酒師說完又補了一句,“不用身份證也可以開房間。”
許嘉承沖他點頭致謝,胳膊上架着的醉鬼卻不老實,動不動去晃個不停,嘴裏不住的說着:“滾開。”
酒吧的服務員見狀湊近來,問需不需要幫忙。
許嘉承點頭,兩人架着陸河,終于到了賓館門前,開了個房間。
服務員幫忙刷卡開門,把房卡插進去後,就離開了。許嘉拖着陸河走了幾步,把人丢在床上,一趟下來累的渾身發汗。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又走過去幫床上這癱酒鬼的鞋子脫了。
脫完鞋子又幫忙脫衣服,陸河被丢進來時臉朝下,許嘉承直接從肩膀處扒下外套,才扒到一半,一直悄無聲息的人突然動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後,許嘉承被壓在了身下。
陸河睜開眼睛,雙眼裏遍布一道道紅血絲。他的臉頰也發紅,鼻翼間噴出的呼吸滾燙熾熱,都快要趕上在低燒中的許嘉承了。
“怎麽了?”許嘉承感覺哪裏不對,陸河的臉色不像一般醉酒的樣子。
回答他的是大腿被滾燙硬物抵住的觸感。